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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页

江白鹭抬起眼皮瞥一眼他,蓦地翻过来,朝着岑戈怀里跳下来。用的还是最愚蠢的姿势,双腿平放,屁股最先着地。

成年马的身高大约是两米左右,这边马场里的马都是欧美引进的纯血品种,平日里养马师又尽职尽责,自然都养得高大健壮。他这么不管不顾地跳下来,假如岑戈没有接住他,必定会摔坏尾椎骨。

岑戈当场就黑下脸来,岿然不动地立在原地,端着一副冷眼旁观的漠然神情。双臂却先大脑意识一步,抬起来将人完完好好地接住了。

不过很快,江白鹭还没来得及抬手去攀对方的脖子,岑戈搂住他后背和屁股的双手就陡然一松,江白鹭结结实实地坐到了地上。再抬起头来时,岑戈已经走远了。

他哼哼唧唧地从地上爬起来,瞥见站在马边的喻均麟和驯马师,面不改色地朝后者招手道,“扶我一把,我有点腿软,走不动。”

第7章

江白鹭还真就没想到,关于那位宋家少爷,更疯的事情还在后头。

傍晚时分,秦一行在山庄里开露天烧烤趴。江白鹭没出国以前,被他爹宠的,也快赶上那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家务一概不会做,每天放学回家,只需躺着等吃等喝就行。

哪料出国还不到半年,就和酒吧里打工的穷学生滚上了床。然后搬进了对方在学校附近租的小公寓里,开始学着干家务活。自助烧烤也是那家伙手把手教会的。

江白鹭卷着袖子站在烧烤架边,将架子上的j-i翅和j-i腿翻过来,撒上葱花和调料粉。秦一行伸手过来捡走一串j-i翅,放进嘴巴里咬一口,挑着眉唏嘘一声:“我认识你二十来年,都不知道你还会烤这个。”

“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江白鹭懒洋洋地掀起眼皮,“味道怎么样?”

秦一行道:“还行。”

江白鹭睨他一眼,“只是还行?”

秦一行抬起下巴轻点了点他对面的人,“跟他比起来,还差点。”

江白鹭扭头,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岑戈脱了外套,穿着黑色的低领打底衫,袖子卷得十分随意,露出两截结实修长的小臂,垂眸站在火堆边烤一只全羊。摇曳的橘色火光衬得他眉眼帅气。

宋棠则贴在岑戈身边眯眸吩咐:“老规矩,我要吃第一个羊腿。”

江白鹭收回目光,恰巧听见喻均麟让人去拿酒,江白鹭想看看酒窖里都有些什么酒,便抬脚叫住那人,跟着过去了。两人走到半路时,就被人叫住了。

疾步追上来的宋棠看一眼江白鹭,像是心情十分好一般,口吻莫名又亲昵起来:“袅袅,你回去吃东西吧。我跟着他去就行了。”

江白鹭点了点头,也没有太过放在心上。转头双手c-h-a着口袋,往回走了几步来远,才轻轻眯起眼睛来。酒窖那边有什么好东西,让宋棠连岑戈烤的羊腿都不吃了,还要亲自去拿的。他停下脚步,朝视线尽头的两道人影追上去。

他跟得慢,眼看那两个人进入酒窖里有一会儿,才打算抬脚往里走。却迎面撞上先前那员工推着红酒出来,身后还跟着保管钥匙的人。

江白鹭问他:“宋少爷呢?”

对方认出他来,开口解释道:“宋少在里头挑酒杯,让我们都出来等着。”

江白鹭哦一声,c-h-a着口袋慢悠悠地走进去。看见宋棠站在吧台边,抬手往高脚杯里倒透明的液体。手再落下来时,小瓶里的水位线已经矮下去大半截。

江白鹭疑惑地出声:“宋少。”

宋棠身形微僵,转过头来看见他的脸时,却明显松了口气。

江白鹭走上前去,语气惊讶:“宋少,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宋棠不紧不慢地扭紧盖子,将拿东西收起来,才一只手搭着吧台,挑起一双挑花眼来看他,“江白鹭,老实跟你说吧。喻少虽然要把你介绍给我,不过你实在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们的事,就此作罢了吧。”

江白鹭面不改色地应下来:“行。”

宋棠微笑起来,“我倒的也不是什么毒药,只是一点**的东西而已。我不瞒你,这东西是要倒给岑戈喝的。”他微微顿住,上下打量起江白鹭来,“小江,你刚回国,还没找工作吧?”

像是不明白对方的意图,江白鹭面上浮起一点困惑,“还没有。”

“现如今留学回来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了,偌大一个四九城里,想找个好工作,学历再高都比不上家世背景。”宋棠手指轻敲桌面,漫不经心地开口,“你要是能够对刚才发生的事守口如瓶,我可以许给你一个宋氏集团的中层职位。”

江白鹭愣了一秒,扬起唇角来,“那要谢谢宋少了。”

“那么,”宋棠抬手将手边那只高脚杯朝他推过去,“为了拿出你的诚意,二十分钟以后,我要看见,你亲手将这杯酒递给岑戈,让他喝下去。”

第8章

酒是从酒窖里取出来的,在场的都不是外人,没有人会怀疑酒里有问题。更何况,这么多杯酒里,也只有岑戈那杯有问题而已。

江白鹭长得白,喝过酒以后没怎么醉,脸上却迅速漫起了绯色。他找了个理由提早离开,回自己房间里去了。

大约二十分钟以后,岑戈就意识到不对劲起来。身体里像燃了熊熊烈火,一路从下腹烧到心口,烧得男人口干舌燥。他拧紧眉头站起来,对上宋棠若有若无的目光,登时反应过来,沉着脸推开迎上来敬酒的人,大步朝客房区域走。

宋棠紧跟上去,在灯光昏暗的走廊将岑戈拦下来,故作不知情般问:“你怎么了?没事吧?”

岑戈伸手将他推到一边,目光冷厉,“我有什么事你不知道?”

宋棠再次靠过去,将责任尽数推到江白鹭头上,“酒是江白鹭递给你的,他在酒里下药我怎么知道?”

岑戈浑身如同火烧,身下已经不受控制地起了生理反应,耐心尽失地将宋棠推到墙上,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声音像是浸泡在千年寒冰中:“这里除了你,还没有谁有胆子给我下药!”

宋棠瞪大眼睛,被岑戈发怒的模样吓了一跳,甚至都忘了去挣扎。

岑戈松开手,转身划开自己房间的门锁,反手要关门。宋棠回过神来,伸手按住他,抱着他胳膊朝他背后贴过来,试图说服他:“我可以帮你解决!岑戈,你让我帮你吧!”

岑戈手腕一翻,重重地拽住他的衣领,将人拖到眼前来,满面怒容,“宋棠,你他妈真以为我不会动你?”

他近乎暴戾地将人丢出去,“滚!”

粗暴地落下锁,男人转身欲往浴室里走,陡然瞥见尽头打开的窗户处,江白鹭双手撑着窗台,手脚并用从窗户边爬了进来。

后者爬到窗台上,正要弓腰往里跳时,冷不丁地看见岑戈气息不稳地站在房间里,如同一头陷入暴怒的狮子,眼睛又黑又沉地锁在他周身,浑身上下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仿佛只要他从窗台上一跃而下,岑戈就会扑上来叼住他,然后将他撕碎。

傲慢的宋家少爷都怕成那样,江白鹭没道理不怕他。他下意识地贴着自己的裤缝搓了搓手,然后才冷静下来,神情无害地举起手道:“我来拿我的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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