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谩骂早就被隔绝在了几十公里外,苏茶驾轻就熟地操纵着飞行器。
从苏茶出现的那一刻起,双方间就在搞极限拉扯,永远都是暗杀和反击,苏邺岭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细想。
此刻他被精神力压制得喘息都难,被迫安静下来,终于发现了苏茶身上很多说不通的地方。
对方每次动手都没有任何妖气外泄,再者妖并非不会衰老,只是不那么明显。
这些在苏茶身上都没有体现,他的时光好像永远定格在了下山历练的时候。
“你……是谁。”
苏邺岭艰难地吐出三个字。
苏茶嗤笑一声,定好坐标调到自动驾驶模式,随后走到他面前。
四目相对,苏邺岭目中的疑惑加深,一个遭遇过不公正待遇的人,不可能保有这么一双清亮的眼睛。
苏茶拽着他的领子一把拉到自己面前,身上的伤口裂开,苏邺岭痛得嘴唇都在颤抖。
“带着你的疑惑,下地狱去找答案。”
“花妖……”
“花妖族会涅磐重生。”苏茶淡定说道。
他的指尖渗出一星半点的精神力,有一个瞬间苏邺岭恍惚觉得受伤的本体复苏了一下,甚至控制不住地产生了一丝依赖感。
他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想到对方一直选择呆在灵山,终于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苏茶似乎有催生花草的能力。
“那场爆炸……”苏邺岭枯瘦的手指绞紧。
他彻查了全族,支脉都没有放过,唯独没有考虑过那些不起眼的小花妖们。
苏茶坐回椅子上,手搭在操作台,嚣张得仿佛在坐王座一样。
“没错,从头到尾我都在把你当傻子耍。”
他知道如何摧毁苏邺岭的心理防线,仅仅是不间断的靠山,后者最多叹一句时运不济。
苏邺岭果然受不了,再次挣扎起来。
如果苏茶说的是真的,那他就注定会输,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哪怕什么不做,等到下一代小花妖成长起来,花妖族也迟早是苏茶的天下。
确定把人气到了,苏茶转而认真告状。
他把纪天烬的受伤照片发了谢冗爵:“麻烦带给纪伯父看,告诉他纪天烬在这里吃尽了苦头。”
“有什么意义?”谢冗爵略带一丝费解。
“心疼一下自家孩子,对他好一点。”
“你不如自拍,发给雾星的那位王上。”
相信效果更好。
“有拍,昨天看过了。”
谢冗爵无话可说。
……
汤城全城戒严,人心惶惶,比搜寻苏茶下落时还要紧张。
警笛声响起,外围线有战斗机正在对他们发出警告。
“居然就留了这么点力量。”苏茶挑了下眉。
这些战斗机的数量加起来还不及去追杀他的一半。
如果立刻换乘西里尔走前留下的飞船,他可以硬闯进去,但苏茶没有这么做,而是在社交平台发布了一段视频。
“我只要求见夏郁、李厚、夏天惇三人,了结完旧怨,我不会再踏足汤城。”
李厚是夏家最忠实的走狗,至于夏天惇,当初很支持夏珲雄,同意处死传说中和自己相恋的那位夏家女。
苏茶在最后还不忘发了三个勾手指的表情,外加一张半死不活的夏诨雄照片。
视频上传不到一分钟,立刻引起渲染大波。平台的人不停请示是否要封号,没有得到明确回复后,选择暂时放任。
原本先前封城大家就已经有所不满,碍于夏家的权势不敢明说,现在堆积在一起,民众心态也要炸了。
【都什么时代了,竟然有人谈个恋爱要带着全城陪葬。】
【请夏家人滚出汤城好嘛!从他们肆意敛财起,我就忍很久了。】
从照片里看,夏诨雄是要不行了,网友说话不再有顾忌。
苏茶实时刷着评论。
“夏家还真是不得人心。”评论里都找不到几条为他们叫屈的,这倒也和仇富无关,有不少都在讨论什么违规工程项目。
谢冗爵没什么表情道:“你可以再帮他们添把火。”
苏茶放下通讯器,表现出愿闻其详的态度。
“给一个时间限制,半小时内这三人不出城你就会直接强闯入城。”
苏茶愣了下:“会有人信吗?”
毕竟他一直都很善良。
谢冗爵深深看了他一眼,苏茶轻咳一声:“骂归骂,夏家的实力不差,总不会真有去逼他们交人的。”
“为什么没有?”谢冗爵淡淡道:“一家倒台多家受益,有的是人会为你摇旗呐喊。”
在人心的把握上,谢冗爵基本没有出过错误。
此刻已经有一群人聚在夏家的大门前,夏家抽掉了大量高手随夏诨雄杀去大合省,如今竟找不出一个能主事的。
“驱逐夏家!”
外面正在叫喊的声音听不出愤怒,反而中气十足。正如谢冗爵所料,这都是和夏家有利益纠葛的练家子。
夏家内部正在进行一场紧急会议。
“要不就把人交出去算了。”一个中年男人面无表情道:“苏茶发视频提要求也好,如果我们交了人他还不走,群众愤怒的对象就会转移。”
“我也赞成。”开口的是一位在家族内颇有地位的女人。
夏郁在夏家的辈分很高,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那场恋情的始末,自然不愿意为她买单。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却有人来通报说夏郁不见了。
“李厚和夏天惇呢?”
“已经控制了起来。”
众人神情各异,最后还是那位地位颇高的女子发话:“先把这两人带出城交涉,派人去搜寻夏郁的下落。”
汤晨现在管辖得如此之严,她不可能跑出去。
……
远远的看见被押出来的两道身影,苏茶主动走下飞行器。
有趣的是李厚的忠诚此刻都没有改变,一副慷慨赴死的状态,倒是夏天惇,见无法逃脱开始疯狂求饶。
随后走下来的谢冗爵斜眼瞄着苏茶,后者耸了耸肩。
谢冗爵出招的动作幅度很小,效果惊人,顷刻间这两人的心脏直接被精神力震碎成粉末。
望着大口大口往外吐血的李厚和夏天惇,负责押送他们的人面色苍白,突然读懂了苏茶那个耸肩的动作,代表着无所谓。
不是无所谓这两人的死活,而是无所谓他们的死亡方式。从这点上说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至少能死得比较干脆。
深吸一口气,来人说出夏郁不见了的事情。
本以为还要更多解释,谁知苏茶只是点了下头,押送的人逃命一般地回城。
沉思片刻,苏茶取下苏邺岭手上的储物戒。
“打开,把同心铃给我。”
苏邺岭相当配合,甚至主动摇响了同心铃,告知他夏郁目前所在的方位:“郊区。”
“黄泉路上有这对父女陪着,”苏邺岭挤出嘶哑的笑声,“也还不错。”
苏茶定定望着他:“收起你的小伎俩。”
苏邺岭的笑容僵住。
“这个时候夏郁应该布置好了陷阱,尝试同归于尽。”
夏郁肯定能想到一旦玩失踪,自己会用同心铃定位。
苏邺岭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心里抱着的最后一丝幻想破灭了,嘴上仍然强硬道:“不找过去,你就永远无法抓到人。”
有飞船和空间折叠器在手,纵然夏郁玩出花来苏茶也有信心全身而退,麻烦的是另外一点,需要留活口问话。
根据小花妖传来的消息,蛊师早就已经离开了花妖族,他需要从夏郁口中套出对方的下落。
谢冗爵沉默听着机械手套的翻译,忽然道:“铃铛给我。”
听出他要去找人的意思,苏茶大概说了一下目前的状况。
谢冗爵只是点了点头,他要尽快解决这边的事情。
苏茶利用广播和前方战斗机上的人员沟通,表示进城抓完夏郁会立刻离开,只在郊区活动。
对方和上级沟通后,同意了他的要求,但也附加了一个条件,一旦他在城市内出手将会被视作开战的信号。防止引起恐慌,苏茶是从清空的一条街道秘密进入。
同心铃指引的地方并非是荒郊野岭,最早以前是要盖别墅,可惜后来成了烂尾工程。
苏茶视线一扫,夏郁应该就在其中的一栋别墅。
谢冗爵精神力外放,确定尽头的房子有活人的气息。
苏茶本来要把西里尔留下的飞船给他,谢冗爵摆手拒绝,表示没这个必要。他放出精神体,瘦骨嶙峋的猎犬就像是黑暗里的行者,先一步从后方绕到了别墅附近嗅探。
有人帮忙代打,苏茶找了处地方坐下休息。
他不好什么都不做,最后选择动动嘴皮子:“夏族长,醒醒,和你女婿说两句话。”
边说边把夏诨雄的头转了过去。
好不容易找回点意识的夏诨雄险些被他又气昏过去。
“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苏茶说句话的功夫,前方突然传来类似春雷的闷响。诡异的嚎叫不断,似人似兽,分辨不清男女。
别墅内黑烟滚滚,迟迟没有看到谢冗爵的身影,苏茶准备再等片刻,还不出来的话他就进去找找。
空气中的烟雾将天空的云都染成了黑色,苏茶正要过去,猎犬从烟雾中窜了出来。随后一道人影从半空中砸了下来,发现是夏郁,苏茶担心人立刻就摔死,还用精神力给她做了一个缓冲。
谢冗爵:“问出来了,我去找人,这三个你来杀。”
说得就像是杀鸡一样轻巧,苏茶更诧异于对方竟然这么快就解决了一切。
像是看出他的疑惑,谢冗爵似笑非笑:“审讯是调查部最擅长的领域。”
苏茶下意识看了眼夏郁,她身上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但满脸惊悚,像是遭遇了什么非人的折磨。
夏郁身子缩成了一团,她本来信心满满准备拉着苏茶一起下地狱,谁知道来得是一名陌生的男子。之后她眼睁睁看着对方取出了自己的脑子,放在培养液中,优雅地和大脑对话。
大脑活着,意识就不会死,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到现在还包围着她。
夏郁头疼欲裂,低头望着自己的手和脚,一时分辨不清现实和虚假:“我活着……还是已经死了……”
“她的意志力没有我想象的强大,”谢冗爵淡淡道,“本来如果她扛住了,我还准备真的实施一下部分操作。”
而不是仅仅通过精神力,只在大脑中上演一遍。
谢冗爵走之前,苏茶好奇问:“别墅里有什么陷阱?”
“一个人不人鬼不鬼都怪物,似乎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
苏茶目光一动,有了判断:“献祭。”
献祭需要消耗大量的寿命,灵魂也会受到伤害。夏郁招来的这个东西显然没有谢冗爵强大,白献了。
“为什么……”夏郁的神智还有些不清晰,“为什么你每次带来的人都不一样?”
昨天西里尔毁了夏家主宅时,夏郁确定对方所能使用的能力已经到达了极限,她收到的消息还停留在早晨,有人说花妖族附近出现了一头龙,也是来为苏茶撑场子。
今天去了那么多高手,即便有龙的帮助,那头龙早晚也会面对有力量无法使的下场。
她做好了一切准备,万万没有想到最后冲进来的是一条狗。
苏茶摊手:“人品好靠山多,没办法。”
说罢安静看了这三人片刻,像是在考虑怎么处理他们。
夏郁这时也缓过来一些:“当初就应该直接杀了你。”
知道她是在激自己动手,苏茶没有动怒,很实在地说道:“论折磨人的方法,我还真想不出来什么,不过也不需要想。”
他把人重新带回了大合省。
一来就看见地面倒着御兽宗主的尸体,尸体颈部的创口划面很奇怪,苏茶认出是纪天烬的特制匕首所伤。
聚来的高手散去了大半,伊瑟已经走了,他的风格很强硬,没兴趣和这群人对质。果断和战舰配合,以一场血腥的杀戮逼退了大部分人。
之后他直接离开,去星际战场把历槐换了回来。
“……”听完纪天烬的三言两语,苏茶挑了下眉,这是在玩击鼓传花吗?
他和厉槐打了招呼:“教官。”
刚刚解决了一个还赖着不走的人,厉槐收回配枪,扭头看到苏茶时眉头狠狠一跳。
这孩子怎么长成这样了?脆弱得像是风一吹就会倒地碎裂的花瓶。
想来想去,他最后只憋出了三个字:“多吃点。”
苏茶点了点头,坦然接受了这份关怀,指着丹河界的方向:“我要去一趟那里。”
去哪里厉槐并不介意,他的目光扫向远处,山外有不少留着想要静观其变的人。
军部的人最杜绝的一条就是留下后患,他对天空中的战舰做了一个手势,示意直接开火。
面对上赶着找死的人,苏茶没有去劝手下留情,朝花妖族而去。
花妖族的所有高手此刻全都严防在每一个关卡,好像在经历一场生死危机,守阁长老出山,试图劝说苏茶:“看在曾经是同……”
‘同族’两个字尚未说完,苏茶丢出了苏邺岭等三人:“花妖族不是最讲究规矩?搞人妖恋陷害他人该怎么处置?还有这个……”他踹了一脚夏诨雄:“屠戮过花妖族的罪魁祸首。”
夏郁一脸怨毒地望向苏茶,她不怕落在对方手里,依照苏茶所展现出来的特质,最多也就是废了他们的修为,让人痛苦一会儿再下杀手。
落在花妖族手里就不同了,当年苏茶接受的族罚她隐约也听说过一些。
随后苏茶又点名了几位长老:“偏听偏信,帮着苏邺岭隐瞒真相,我要他们一并付出代价。”
“你这是要杀了花妖族所有高手。”守阁长老眼神冰冷:“和灭族有什么区别?”
苏茶笑了,眯起的眼睛代表他的耐心即将告罄。
远处战舰的交火声在这里还能听见,守阁长老试图做心理建设:苏茶不可能再叫来帮手。但是理智却告诉他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你要发誓,如果我们按……”
一股强大的精神力直接冲破法阵,逼得守阁长老后退三步。不同于谢冗爵,厉槐甚至都没有使用过机械手套的翻译程序,他皱起眉头:“难怪你们在这里耽误这么久。”
废话多的直接杀,还给什么机会?
苏茶认同并现场照搬这种作风,厉槐放出精神体进行杀戮时,他仅仅是冷眼旁观。
聪明一点的花妖已经选择打退堂鼓,还在死战的多数是长老培养的亲信,厉槐的实力在整个伽蓝帝国都能排到前列,面对这个世界的人几乎是一种降维打压。
苏茶是一路杀上山的,最后出现在守阁长老面前:“还要谈条件吗?”
在他的眼中看不到丝毫仁慈,守阁长老痛苦地闭上眼睛,选择妥协。
苏茶冷嘲:“你该庆幸自己还有点价值。”
当年守阁长老在花妖族遭受灭顶之灾时重伤,苏醒后自己已经被关在地牢。但以对方的经验哪能看不出这件事的端倪,事后并未站出来主持公道。
其他几名长老自是不愿意束手就擒,可惜结果没有差别,最终还是被擒,押在地面跪成一排。
苏邺岭和夏诨雄也被带了过去,苏茶暂时没让人对夏郁出手,在蛊师被抓到前,他还要留着夏郁的命以防万一。
如果可以选,夏郁绝对会立刻去死,活着看人执行族罚,她所承受的心理压力难以想象。
要说折磨人的刑罚,妖族无疑是花样最多的,担心直接把人搞死了会惹怒苏茶,邢堂的人全程都在采用细水长流的折磨方式,不时还会给苏邺岭和夏诨雄喂一颗灵丹妙药,好恢复些许的生机。
突然,邢堂好像发现了不对劲,用手指沾了些夏诨雄的血液,放在鼻尖闻了闻。
这血液里充斥着一股奇怪的能量,分明是……
苏茶淡声道:“忘了说,苏邺岭一直在秘密逼迫同族给他老丈人进行花神的祝福。”
此话一出,邢堂人的面色顿时就变了。回想起每年出去历练总有几个优秀族人无故消失,族长也没有下令彻查过,现在一切都得到了解释。
苏邺岭的半个身子已经现出原形,锋利的刀刃在茎秆上不断留下划痕,让他无法吸收到空气中的水分。
没了敬畏,邢堂下手不再有任何留情,他们甚至把伤口当成了培养皿,在里面倒入了某种特殊的蠕虫。
苏邺岭尚且如此待遇,更不用说夏诨雄,牙齿痛得都咬掉了几颗。
“杀了我。”夏郁不敢再去看,用祈求的目光望着苏茶:“求你干脆点杀了我。”
周围都是惨叫声,有一位花妖族长老直接被折磨到神智崩溃。
苏茶无视惨状,走到一边接通谢冗爵打来的电话。
“人抓到了。”
谢冗爵发来蛊师的照片,苏茶看了一眼守阁长老点头,后者一挥手,不多时夏郁也被押上刑台。
“苏茶,你会不得好死的!我诅咒你,诅咒你……”
天色已经暗了,她披头散发叫骂着,就像是从地狱爬上来的厉鬼。
苏茶无动于衷,空气中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他眼睫微垂,不知在想什么。
“去附近山头走走。”纪天烬轻声道。
苏茶点头,有厉槐监刑,不会出现什么幺蛾子。
换了个地方,晚风吹拂下带来了难得的清凉。
纪天烬:“稍等我一下。”
他跑到前面蹲下身不知在折腾什么,正当苏茶好奇探头望去时,几道火光如流星一样窜上天,霎时间一团团火光绽放,整片天空色彩斑斓,不停绽放的花火中,纪天烬看着他说:“生日快乐。”
苏茶后知后觉想到了什么,单看日期,他离开伽蓝帝国的时候也是这一天,当时大家还给自己补办了一场生日会。
白虎出现在苏茶身侧,背着好几个不同大小的礼盒,打扮得像是圣诞老人。
纪天烬解释:“在你沉睡期间,每年我有准备一份礼物。”
昔日的仇人已经很惨,但苏茶心中还是多少存着几分戾气,现在这戾气渐渐散去,他的眼睛重新明亮起来。
“谢谢你。”
苏茶忽然给了纪天烬一个拥抱:“谢谢你一直无条件陪着我。”
明明没有血缘,也没有利益联系,但无论何时转过身,都能看到这个人坚定地站在自己背后。
纪天烬愣了一下,回抱住他。
盛大的烟花下,谁都没有注意到刚刚赶过来的纪崇。
解决完夏郁献祭召唤出的东西,之后又去抓了蛊师,位面压制下谢冗爵当然要换人。念及昔日的一些情分,他还是完成了苏茶的嘱托,把照片发给纪崇看,夸张地说了两句他儿子这段时间过得很惨等等。
桑维斯也提起过纪天烬亲口说了很想念父亲,纪崇立刻选择赶过来。从小到大,这孩子就没跟他示弱过,说明这次是真的遭罪了,才会想要寻求家庭的温暖。
他要赶紧带对方回去。
心急如焚赶过来,猝不及防的一幕出现在纪崇眼前,随夜风飘来的还有非常诚恳的声音——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觉得你是我在世上最重要的人。”纪天烬没有说喜欢,讲述着更深刻的感受:“遭遇生死危机时,我的脑海中也是第一个想起你。”
最重要的人?
纪崇眼皮一跳,好歹该在后面加个‘之一’,把父母给罗列进去。
“我在努力变强,但仍旧避免不了你陷入危机。”纪天烬叹道:“有时候我都想带你去一个陌生的地方流浪,远离所有的纷扰。”
苏茶失笑:“逃亡有时候也挺有意思,想一想,这次的旅程其实还算不错。”
纪天烬颔首,认真道:“能一直和你在一起的感觉很好,回去好像都变得不那么重要。”
纪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