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毅给刘莉打电话的时候，竟然是助理接的。
先是有点不耐烦的问了一遍到底他是什么人，听到石毅名字的时候态度才稍微好转了一点，不过还是那副应酬的语气：“哎呀刘莉现在还在忙，要不，我一会儿让她打给你？”
石毅直接挂了电话。
他没有等的习惯。
晚上刚好他有一个应酬，要招待从S市来的几个人，欧扬都安排好了才过来征求他意见，去也可以，不去也行。
因为知道他最近心烦。
不过石毅还是去了，私事归私事，他不是那种公私都搅和在一起的人。
这顿饭一直吃到了十一点多。
等他回到家里的时候，刘莉站在门口。
看样子是等了不少时间了，听见电梯看门的声音才回过头，冲着石毅笑了一下：“回来了。”
出电梯的人没搭腔，只是皱了下眉然后打开门。
刘莉进门先把外套皮包什么的放下，然后坐在沙发上看着石毅：“听欧扬说你晚上有应酬？”
“知道还等这么久。”
石毅倒了杯水喝了两口，靠在桌子旁边回过身：“找我有事？”
“我听marry说你给我打过电话。”
“恩，她说你没空接。”
“我当时在上节目。”刘莉站起来：“是直播，所以没办法接。”
石毅只是略微点了下头：“恩。”
但是他也就只是这么恩了一声就不开口了，慢悠悠的转着手上的杯子，等着刘莉开口。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最后还是刘莉叹了口气：“新闻的事情，你别信，都是剧组的安排，我也没办法。”
“你说的那句也是安排好的？”
石毅笑了一下，但是有点冷。
报纸上那些他可以不往心里去，刘莉亲口说的跟当面扇他巴掌有什么分别，虽然说本来也不是真的到了谈婚论嫁的关系，但是好歹外面也都知道刘莉是他女朋友，这么搞下去，他是不是绿帽子就要戴上头了。
感觉到石毅有点火气，刘莉走过来安抚的靠在他怀里：“我要是跟你说，确实都是安排好的，你信么？”
她一边说一边仰头看了石毅一眼，后者静默了一会儿，只是看着她没说话。
“这部电影的投资就是赵子聪拉的，有这么好的档期也都是他的关系，真正要捧的不是我，是电影里那个新人，那才是赵子聪的女朋友，但是要论新闻点，光新人和赵子聪关注度还不够，这才把我扯进去，也就是做做铺垫，闹不了多久。”
而她在新闻上那么说，只是为了给媒体一个发挥的空间罢了。
石毅听完了解释眉头依然没有松开：“难道说你们搞宣传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非得一次两次的弄这些东西？”
拍电影不好好拍，全想着靠绯闻炒作增加关注度，有什么意思。
刘莉对这句话只是有点无奈的笑了一下：“不然你以为那些明星之间的八卦绯闻到底是怎么出来的？这就是这圈子里的规则，没办法。”
她也厌烦，但是已经开始下场玩了，当然也就只能适应这个环境。
这次的事情她也不想，但是赵子聪跟她的经纪公司一直都有来往，马上要赞助的新电影也是她做主担，就算她不在乎，她公司也不会让她得罪这么一个金主。
演员就是个外表看起来光鲜的职业，里头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很少有人懂。
石毅慢慢放开刘莉：“这么闹下去，我接受不了。”
他自认自己的胸襟还没有大到看着自己的女朋友周旋在那么多人当中，无论是为了什么原因，这个超过他的接受范围。
刘莉皱了下眉：“……石毅，再给我一点时间。”
“时间我可以给，但不是无限期的。刘莉，必要的时候，我会要求你在事业和感情当中做一个选择。”
石毅的表情很严肃，微微皱着眉。
他知道这样对刘莉来说不太公平，但是，他很清楚自己。
这种事，接受不了就是接受不了。
他不喜欢刘莉，就不会跟对方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自从过了那种游戏人间的年龄，他在选择伴侣的时候就已经没了那种最初的随便心态，刘莉大概是他步入成年之后交往的比较久的女伴，她身上不少东西都让石毅觉得很
欣赏，但是，毕竟很多东西不是光靠着感情就可以维持的，两个人想要相处，必要的时候就需要做些妥协。
石毅可以尊重刘莉的职业，接受她拍戏的时候跟别人谈情说话甚至需要是□戏，但是他无法接受这种戏外的感情游戏。
在他看来，如果不想配合，总是能够有所取舍的。
他从小自认看过的潜规则不算少，这些幕后的东西，不用去研究他心里也很清楚。但是再怎么都好，这种利益的交换多数是你情我愿的，逼迫并没有外人想象的那么多，很多东西并不是非牺牲不可，只是被选择性的放弃了。
石毅看着刘莉：“我理解你的职业是拍戏，但是生活当中，我不希望你这样。”
刘莉对着石毅的话，半天没有接腔。
两个人之间的沉默，比起刚才似乎又压抑了一些，刘莉慢慢的离开石毅，强作轻松的笑了一下：“石毅，虽然你从小在这样的环境长大，但是你远比我以为的要理想化。”
她慢慢的走回沙发上拿起自己的包和外套，回身对着石毅摇了摇头：“演员并不仅仅是会演戏就完了，如果我像你说的那样，根本就不会有今天。石毅，我希望你明白，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对我们的关系也很认真，可是有些事，可能你真的理解不了。”
语气里有些惋惜也有些遗憾，刘莉最后很轻的留下一句早点休息，就离开了。
她半夜过来，本来是想跟石毅谈谈。
只是谈的结果并不理想。
走下楼的时候，刘莉点了根烟，抽了两口回头看着石毅家的楼层，很浅的叹了口气。而石毅在房间里，静默的看着手里的杯子，没怎么动。
刘莉的绯闻并没有平息的趋势。
反而越炒越烈。
不过如她所说，那个新人果然没过多长时间就被牵扯了出来，台面上三角关系炒的沸沸扬扬，似真似假的看起来挺热闹。
有些胆子大的媒体，更是干脆拉上了石毅一起。
这种军二代加上富二代，一线女星对比清纯的戏码，远比电影本身要吸引人多了。
石毅不会专门去注意相关的消息，但是不可避免的总会看见。
和他关系比较熟又了解事情始末的，这段时间压根不敢在他面前提到刘莉，但是越是这种小心，反而越让石毅心里那股火消不下去，
欧扬看他这样也觉得不太对劲，劝了他几次：“要你干脆休个假出去走走吧。”
石毅只是有点烦躁的回了一句：“没时间。”
“要不晚上下班咱俩出去喝一杯？”
“不用了。”
抽了一口烟，石毅视线还盯着电脑：“你晚上不是还要跟越洋那边吃饭？”
“比起应酬越洋，当然是老板你的问题比较重要。”
“少扯了你！”石毅被欧扬的语气带出了几分笑意，然后挥了下手：“你先去忙吧，不用管我，我没事儿。”
就是心头不痛快他也不需要被这么关注，欧扬见他情绪还凑活，也就没坚持，留下一句电话联系也就走了。
石毅一直在办公室待到了九点多，临关机的时候又看见自动弹出的娱乐新闻，只扫了一眼就皱起眉。
上头那几个人全是熟人，他想忽略都难。
“妈的！”
还他妈有完没完了。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那点火又有蹿上来的趋势，石毅干脆关了显示屏，往后一靠转向落地窗前的夜景，看着车流涌动的都市，过了一会儿掏出手机。
那边接的倒是挺快：“喂。”
石毅听见英鸣声音的时候，奇异的觉得胸口那股憋闷终于缓和了一点，自己也有点莫名其妙的放松了身体，他半仰着靠在办公椅上：“英鸣，有空出来喝点东西么？，”
“现在？”
“恩。”
英鸣那边犹豫了一下，然后回他：“你稍微等我一下，我一会儿给你电话。”
说完也没等石毅这边的反应，英鸣那边就挂了。
石毅随手把手机放在办公桌上，从椅子上站起来，靠在床边继续出神。
不过英鸣的电话打来的很快。也没过多久手机就响了，石毅接起来，那边英鸣语气轻松的问他：“咱俩哪儿碰头？”
石毅想了一下：“你家吧。”
“啊？”英鸣有点意外。
“我现在看见人多的地方就头疼，要不我家也行。”
手机那头忍不住笑了一下，似乎是想象得到现在石毅的情况有多糟，英鸣敛住笑意答应下来：“行吧，听你的，你说哪儿就哪儿，那我先回家，你自己过来吧。”
早就熟门熟路了，也不需要特别交代。
“那好，一会儿见。”
“恩，一会儿见。”
挂了这通电话，石毅看着窗外，不自觉的扬了下嘴角。
似乎，每次只要他电话找到了英鸣头上，对方都不会让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