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的时候,门一开,有个警察拿着记录进来了。花猫眼一撩,是那个抓他的小警察。
这警察是个生脸儿,花猫对这派出所跟自个家似的,有几个人门清,一看这就是个刚分来的,看那年纪轻得也就二十出头,估 m-o 着刚从警校毕业。
花猫也不听审了,闲着没事地瞅着他。
这刚毕业的小片儿警,长得他妈的真叫不赖。那身板儿,被挺括的警服一裹,腰是腰腿是腿的,那张脸一照面就亮眼,按照花猫平常在他那“圈里”的标准给打个分,能打个高分,尤其是那眉毛和挺直的鼻梁,在大盖帽下压着,从侧面看还隐约有一丝熟悉的影子,让花猫盯着他的侧脸看了很久。
小警察把记录本放下了,跟王所说了几句话,察觉了花猫的视线,一转头,花猫毫不顾忌,大剌剌地盯着他,嘴角还挂着邪不愣登的笑。他那露骨的眼神儿,是一点收敛都没有,流氓得不能再流氓了,脑子里已经是扒光了这小警察怎么跟他干的下流想象,想着想着花猫还乐了起来。
在这派出所挨审,总得给自个儿找点儿乐子,花猫于是就意 y-i-n 这小警察,总不能让自己闷着。
“看什么看!老实点儿!”
旁边几个警察呵斥,花猫是啥人,他们还能不知道?
“这位警官新来的吧?贵姓啊?”
花猫笑眯眯的,还搭上话了。
小警察还是看了他一眼,啥也没说。
“小顾,脸怎么了?”王所看到了小警察脸上一块瘀青。“是不是抓这小子的时候,被他打的?”
花猫打从他进来就看见了,这小子当时挨了他两拳,要这么还不挂彩,他花猫也白混了。只要这小警察把手往他一指,跑不了是个袭警的罪名,花猫知道这回八成得多蹲一阵子,想起拘留所里那牢饭,花猫就反胃。
他把烟又用力吸了一口,等着这警察指控完了又一轮烦人的审讯。
“没有,王所。这我磕的。”那小警察说。
“……”花猫一愣,眼皮子撩起来了,和那警帽下 sh_e 过来的视线一碰,花猫呵呵地笑了。
毛头小片儿警,就是脸嫩。被犯人打了,还怕丢人。
得,让他白捡个现成便宜。
花猫很快就出来了,斗殴未遂,派出所都懒的留他。
“顾警官,谢了啊。”走之前,花猫还跟这小警察打了个招呼。
“以后有事儿您说话,吃喝玩乐嫖赌抽,在江北只要找我花猫,一句话。”
花猫尽管不认为这小片警是好心放他一马,但是这人情他领了,算他欠这小子一回,以后不会为难他。
花猫转身走的时候,小警察在后头说话了。
“陈志强!”
花猫一回头。
“别再犯事。再犯到我手里,我还抓你。”
小警察盯着他,说。
花猫出了门就忘了,根本没再想起这号人。
要不是后来这警察开始莫名其妙地不断找茬,花猫早把这人给丢脑后头了。后来花猫才听派出所的人说,这是“帮扶结对”,让片区的片警人盯人,针对区域里头的重点挂号对象一对一地“重点帮扶”,而这小片儿警,就是他的“对子”。
怪不得三天两头来念经,妈的,吃饱了撑的!花猫咒骂。
花猫打过交道的条子不说千八百,也有上百个,他还真没见过顾飞这一号儿的。
这叫顾飞的小子,自打那以后,是不请自来,有事没事都往花猫这儿溜达,说好听的叫溜达,说不好听的,那就是紧迫盯人,盯梢。花猫一开始还有耐 xi_ng ,说好话,赔笑脸,每次见他来还客气客气,归拢归拢,但这小子根本不吃他那套,也看不出他到底什么路数,次数多了,花猫实在是烦了。
“我说警官,你给我交个底儿,你这一天天的,到底想干什么?”花猫跟他敞开天窗说亮话。
“巡视。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当我不存在。”
顾飞回答得也很干脆。
“不存在?”花猫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拍拍他那笔挺的警服,“您睁开眼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来这儿的都是什么人,您说您这一身皮,天天往这儿一杵,跟门神似的,谁敢当您不存在?”
“你没鬼,怕什么?”顾飞不为所动。
花猫脑中就冒出俩字:有病!
花猫知道这条子想什么,这派出所,最大的功绩就着落在他身上了。整个江北都是花猫的盘子,想出人头地,想立功挣脸,不拿他开刀拿谁?这小片儿警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上了山头就敢点天灯,这是要拿他做法呢!
“操。”花猫冷笑了。毛还没长齐就想捯饬他?花猫简直想给警校送个锦旗了,人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