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短短几秒间发生的事情快得令人措手不及,这时我才猛地反应过来,一把抓住阿伽雷斯的手臂,冲他们两个喊道:“Stop!Stop!”
该死的,这两个家伙疯了吗,这种陷于囹圄的情况下争个你死我活!
额头的青筋都在暴跳,可我努力使自己保持一点点的冷静,因为我是唯一能阻止这场厮杀爆发的中和剂。我甚至顾不上自己衣衫不整,慌张的站起来,摆着手,故作轻松的劝解道:“嘿,嘿,伙计们…听、听我说,我们现在应该是一边的,有什么账以后再算,先解决头顶的那些家伙好吗!”
回应我的是一片可怕的沉默。
我的心理素质并不算多好,此刻简直有种在高空坠落突然停止的提心吊胆之感。我干咽了一口唾沫,扫了一眼莱茵,他没有动静,紧紧是蛰伏在那儿,带着一种极度不甘的挫败者的神态。
莱茵伤得不轻,他是个聪明人,他一定认知到了自己冲动的与人鱼的力量对抗的是个莽撞的错误,我不担心他会发动第二次攻击,可是换作阿伽雷斯,就不一定了,他可能不仅仅是因为我的关系想要杀死莱茵,更因为前一次莱茵曾经用麻醉弹击伤了他,这种高智商的兽类一定是种相当记仇的生物。
一旦他们打起来,只会让海盗渔翁得利,等会他们听见动静下来放个几枪,谁也讨不着好。
就在我不安的思考自己该怎么劝解他们之时,阿伽雷斯的鱼尾突然从在水中掀起一道水柱,那锋利的尾鳍宛如镰刀一样向莱茵的头顶闪电般的劈了下去,莱茵闪身一避,却还是被震荡的水波撞到了一边,鱼尾却不依不饶的直逼而去,眼看莱茵就要即刻丧命!
等等!大惊之下我本能地扑上前去,从背后一把抱住了阿伽雷斯劲韧的腰,爆发出一声大吼:“停下,阿伽雷斯!”
水中的动静骤然一停。低沉震鸣般的声音透过那宽阔的背脊传到我的耳膜:“Why”
我愣了一下,因为实际上我并没有料到这只野性难驯的猛兽会听从我的阻拦。我如勒悬崖之马一样心惊胆战,只顾着拼命搂紧阿伽雷斯那随时会爆发出可怕杀伤力的精健身躯,只怕一松手他就会大开杀戒:“因为…我…”我咽了口唾沫,脑中冒出了一个荒谬至极的回答,但也许在此刻是最有效的镇定剂。我咽了口唾沫,鬼使神差说出了口:“我是你的…不是莱茵的,你没有必要杀死他。”
我这么说着,不禁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暗自腹诽:噢fuck,我在说什么破玩意,简直该割了自己的舌头!
然而手臂间他紧绷的肌肉真的松弛了下来,不远处悬在莱茵头顶的尾鳍也收回了水中。长长的鱼尾搅起一道水轨,反折过来绞缠住了我的双腿,将我的身体一下子卷起来,托到了他的面前。阿伽雷斯俯视着我,他的眉毛挑得高高的,脸上肆横着一种胜者才有的神情,薄唇微咧:“Proveit…tome.”
(向我证明)
“How…?”
我着实没跟上他比骤雨掠影更迅速的情绪变化,舌头打结的刚吐出一个字,下巴一紧,湿淋淋的蹼爪托高了我的面庞,迫使我仰视着他。他则旁若无人的低头凑到我的上方,还染着血迹的暗红嘴唇吐出舌尖,若有似无的拂过我的脸颊,深瞳直勾勾的盯着我的双眼,似乎是在试探我的诚意。
我屏息的通体僵住,扑面而来的异香更几乎将我熏得晕厥。我忽然感觉阿伽雷斯身上携带的磁场力是那么真实的存在,并好像全然化为了实质。
我当然十分在意与我相交三年的导师的死活,可此时让我最难以抗衡的却并不是阿伽雷斯的威胁,而恰恰相反…我感到自己被他引诱了。更准确的说,是被蛊惑了。他善变的野性在影响着我的情绪,因为我无法捉摸他的想法,便如同犯了好奇心的猫一样小心翼翼的探寻下去,尝试着驯服他,这就像做着一场极不稳定的实验一样令我感到刺激,而且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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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跳的非常快。我甚至不禁怀疑阿伽雷斯的绝对强势使我开始患上了斯德哥尓摩综合症,或者我的性格天生就隐藏着那操蛋的马索克(M)情结,因为我此时此刻竟无法控制的…想要跟他接吻,即使我分明感到莱茵的目光如芒在背!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主动伸出胳膊,环住阿伽雷斯的脖子,把脸凑了上去的。贴上他嘴唇的一刹那,我的思维好像就此凝固,脊背被阿伽雷斯一把扣紧,他用力的仿佛要将我整个人揉进他的怀抱里,而他心跳声如擂鼓一样震得我的胸腔都在嗡嗡作响,那频率快得就好像一个单身多年的老光棍刚刚得到了心上人的表白一样兴奋。
不对,这一切……太不对劲了!我到底是怎么了!
一个声音在心底深处叫嚣,而我的注意力却一丝也无法从阿伽雷斯身上拔离开。
而此时,我的身后忽然飘来了莱茵气喘吁吁的喃喃——
“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会…将你救离这只邪恶的野兽身边!”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扭曲的毒辣,好像濒死之人在发着毒誓,并不响亮,却犹如一只只剧毒的蜈蚣一样爬进了我的耳眼里:“德萨罗,我会要他非常惨……会要他将来某一天,死无葬身之地…”
莱茵赌咒的声音令人入坠冰窖,甚至比阿伽雷斯身体的温度还要寒冷。
我打了个寒噤,从着魔的状态中如梦方醒。阿伽雷斯在近乎陶醉的品尝着我的嘴唇。他半翕着长眼皮,睫毛阴影下的眼睛防止我走神似的牢牢锁着我的目光,吻势褫夺而霸道,像要把我的氧分乃至灵魂一起吞噬掉的深入用力。鱼尾则托动着我的臀部上下起伏起来,就好像之前侵犯我时的那样。
身下潮湿的触感渗透过薄薄衣料,一直抵达我的肤表,像往每个毛孔里注射着催—情的药剂一般,令我浑身的细胞骚-动起来。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回应着阿伽雷斯的亲吻和抚摸,腿根里的东西在渴望身下的鱼尾更大幅度的摩擦。可理智却使我羞耻不堪,我只希望自己有力气推开这只下流的野兽,却不得不犹如溺水之人一样紧紧环住他的脖子,以免自己发软的双腿找不到着力点而跌入水里。
我感到自己简直要窒息了,不知是不是眩晕的关系,四周似乎开始天旋地转的摇晃起来,直到我的身体在随着阿伽雷斯的鱼尾一起斜倾进水里,骤然激起的水花才使我一下子反应过来,是船体在震荡———海上起了非常大的风浪,也许是暴风雨来临了。
“是你干的吗?”我胡乱扑腾着,身体即刻被阿伽雷斯捞出水面,却看见他露出了一种异常警惕的神情,抬起头,望着那扇小小的圆窗,收紧了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