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片场,是谢时冶跟文瑶的戏份,傅煦在另外一个组拍摄十年后的战场戏,由负责武打戏份的副导演段业拍摄。
段业还在布置场景,于是傅煦便留在了这边旁观。
阳阳很快就将冰块找来了,将脸跑得通红。傅煦刚好看见阳阳弯下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大概还是在道歉,眼里的内疚几乎要滴出来了。
谢时冶将冰块放进嘴里喊着,安静地听完后,不知道说了什么,大概是安We_i的话语,还抬手揉了揉阳阳的脑袋。
阳阳M-o了M-o自己被触碰的地方,感激地笑了。
傅煦将视线停在了阳阳脸上,突然发现这个助理长得其实还行,有点小帅,但硬是跟谢时冶凑一对的话,又太夸张,不是很相配。
这时候,便又想起周容了。
他拿出手机,在微博上搜了一下周容的名字。
页面正好跳出来那个综艺的花絮,周容仰慕的眼神,谢时冶绅士的照顾,几乎不用跟钟昌明确定,他就知道这个周容就是那个“周容”。
节目组还特意给两个人p了粉红色的气泡,配上可爱的字体,放慢了动作,给足了粉丝福利。
点开评论一看,果然涌入了许多cp粉。
还给他们起了个cp名,椰蓉。
这年头的小姑娘,都喜欢磕cp,cp名字千奇百怪。
傅煦仔仔细细地看周容的脸,觉得这张脸还不错,毕竟是男团出身,颜值也差不到哪里去。
再往下划拉,就看见周容的另外一个cp,一个团的主唱,叫周雾行,一个姓。
点开视频一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男团cp组合需要营业的关系,动作眼神都比谢时冶那个综艺过火多了。
看着看着,他就皱起眉。
但是有些事不好说,难道要他去提醒谢时冶,你的男朋友可能跟他队里的主唱有一腿吗?
还是不要了吧,毕竟谢时冶连个助理都要维护,更何况是自己的男朋友。
他要是贸然去提醒,只能讨嫌罢了。
他和这位学弟的关系才刚缓和一点,可不能又闹僵了。
谢时冶和文瑶已经开始拍摄了,戏里的金兰伤了腿,由白长安背回家。
戏外文瑶趴在了谢时冶的背上,将羞涩的小女人姿态展现得淋漓尽致,她偷看背着她的谢时冶,将手臂搂得更紧了。
傅煦跟着钟昌明一起坐在监视器后,等这一段拍过以后,钟昌明说:“你怎么还不去老段那里。”
傅煦说:“那边还没布置好。”
傅煦看钟昌明今天心情不错,就说:“感觉怎么样,今天。”
钟昌明:“文瑶状态挺好的,谢时冶还行。”
钟昌明M-o了M-o下巴,突然八卦道:“要不是我知道谢时冶不喜欢女人,我都要以为他跟文瑶有一腿呢。”毕竟剧组里假戏真做的剧组夫妻并不少见。
尤其是拍摄地点取景在深山里,一拍就是拍几个月,一男一女朝夕相处,暧昧共处,动心难免。
听到钟昌明这话,傅煦将视线投到监视器上。
这时刚好喊卡,谢时冶把文瑶放下,谢时冶说文瑶沉,背得他出了一脑门的汗,文瑶作势要打,实际将道具的小手帕掏出来,给谢时冶压了压鬓角,还故意喊白大哥,小妹来伺候你。
他若有所思道:“也不是不可能。”
傅煦的声音压得太低了,钟昌明都没听清,转头问他:“你说什么?”
傅煦摇头:“没什么。”
第33章
白长安和金兰相处日渐多了起来,于此同时,白起风也越来越少回到道观里。
白长安很是忧心,但却没有任何方法能够留住这个师弟。
那一日终于还是来到了,师父久病在床,也不知道白起风在里面跟师父谈了什么,师父竟然勃然大怒,将药碗都摔碎了。
白长安在门外按耐不住,终于还是闯了进去。
天Yi-n了下来,雷云隐现,狂风将落叶卷了起来,房中摇摇晃晃一抹昏暗的烛光,映入眼帘的,是白起风跪得笔直的身子和碎在他脚边的瓷片。
白长安提着一颗心,走到白起风身边跟着跪下,将脑袋埋了下去:“师父别生气,起风他不是有意的,都是我这个当师兄的错。”
师父靠在床头,声音嘶哑道:“你知道他说了什么吗,你就想揽在自己身上。”
白长安将头抬了起来,转过去看了师弟一眼。师弟脑袋上淌着血,面容倔强,看向他时,却眼神闪躲。
白长安双手微微收紧,抓住了衣服,他说:“不管你说了什么,你同师父认错,这辈子都不要再提起今日跟师父说的事。”
白起风望着他,看他颤抖的嘴唇,哀求的眼神,面上隐约能见动摇神色,但很快地,这抹动摇就被更大的野心给压了下去。
白起风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求师父成全,弟子想要出山。”
师父猛地咳嗽起来,白长安茫然地看着白起风,却不能换来对方一个眼神。
这个惯来在他面前乖巧的师弟,在此刻,却不会再看他一眼。
师父捂着X_io_ng口,声音浑浊道:“我派中人,从不参与政事,何况你要投奔的是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军阀。我教你武功,不是让你杀人用的!”
说完师父又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天上一道惊雷轰然响起,天地间白茫一片。视野从极亮到暗,白长安听见师父说:“长安,收回他的武功。”
一声又一声的雷声中,白起风慢慢地从地上起身,走了出去。他没有回头,而是背对着白长安说:“来吧。”
白长安跟着走了出去,关上门。白起风站在小院子里,萧瑟的落叶挨在他的脚边,天彻底沉了下去,地上一片昏暗。
白起风说:“师兄,对不起。”
他双手背在身后,将脆弱的背部暴露在白长安面前。他让白长安废了他的武功,用温顺的姿态表示他不会反抗。
白长安却在那刻落泪了,他抬手,摆出了八卦掌的起手式,却迟迟没有攻出去。
他说:“没有武功,你还想出山?”
白起风没回头:“想。”
白长安:“为什么?”
白起风:“这个天下迟早要乱,与其任人宰割,不如强大起来。”
“师兄,你不要天真了,躲在这里有什么用,不到十年,就哪都没有清静地了。”
下一秒,他背心就被白长安重重一拍,整个人都飞了出去,他重重摔了出去,撞在墙上,吐出一口鲜血。
白长安紧随而上,又要一掌,这时候本能占据上风,白起风回手了。
两个自幼亲密,不是兄弟,更甚兄弟的师兄弟,最终还是打在了一起。
其实白起风要比白长安有天赋,即便白长安才是师兄。
可惜白起风永远不愿真的动他的师兄,到底只能将人逼到角落:“师兄,我们一起长大,你今天真要这么狠心?”
白长安眼泪还在流:“只要你收回那些念头,留下来……”他抽了口气,声音有些哽咽:“行吗?”
白起风双眸
微黯,双手按在了白长安的颊边,拇指拭去他脸上的泪。
他缓缓靠近,将额头抵上了自己师兄的,就像幼时那样:“别哭了。”
“对不起。”
雨落了下来,白起风一步步离开了院子,出了道观。期间白长安有无数次机会能够下手,废了白起风一身武功。
他到底没有做。
在白起风离开后,白长安淋了一夜的雨,大病一场。高烧中强撑着身体,去跟师父领罚。
他苍白着脸,将额头贴在手背上,深深弯下腰,跪在地上,纹丝不动。
师父长长叹了口气,却没有罚他,是对他失望透了。
师父于第二年过世,第五年,战争燃起,清风道观被炸得粉碎。
从此,世上再无清风道观。
钟昌明看着镜头里额头相贴的两个人,这动作是剧本上没有的。
但是他拍电影的时候喜欢这样,演员可以加入自己的理解,用自己所饰演的角色去做出自己认为合理的举动,甚至加台词都可以。
他看着谢时冶脸颊上不断下滑的泪,抬手举了个手势,洒水准备,要拍雨戏。
很快大雨就降了下来,将两个演员浇得湿透。
师弟离开的戏份要分开拍,于是钟昌明喊了卡,雨水停了,工作人员们快速捧着大毛巾围住了两个湿透的演员。
谢时冶还没有出戏,他内心充斥着被背叛,难过,痛苦的情绪,眼泪还在不断地流。
化妆师也不敢给他补妆,钟昌明体贴地让周围的人散开,留一点空间给演员自己。又叫谢时冶先回去,今天的戏份结束了。
谢时冶听了,却突然抬头看了傅煦一眼。
傅煦正用毛巾擦拭下巴滴下的水,对上了谢时冶的眼神。
谢时冶看着傅煦,心里更加难受了,刚刚的情绪还没离开,却舍不得移开视线,依然默默地看着傅煦,不受控的眼泪涌了出来。
阳阳捏着纸巾,有心想递过去,还没上前,却见傅煦动了。他走了过去,抬手,就像刚才白起风做的一样,双手捧住谢时冶的脸,抹去了他的泪水。
周围的人散开了,阳阳也隔着有段距离。他看见傅煦微微弯腰,小声地对谢时冶说了什么。谢时冶眼睛微微睁大了,虽然还含着泪,却明显收住了许多。
傅煦笑了,又说了什么,突然转头,朝阳阳伸出了手,阳阳立刻理解了,走过去将手里的纸巾递了过去。
傅煦接过来,按在谢时冶脸上。阳阳看见谢时冶垂在身侧的手,抬起来轻轻捏住了傅煦的衣角。
阳阳觉得有点不对劲,这两个人的氛围……好像太亲密了些。
但是也还算正常,毕竟才从感情这么激烈的戏份里出来,又是饰演关系亲密的师兄弟。
更何况在这个剧组里,谢时冶明显要比前几个都要入戏,演技也要好很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傅影帝带人入戏的功力强,又或者钟导演会调教演员。
阳阳跟着谢时冶,是最能明显感觉到谢时冶身上有变化的人。
谢时冶闭上眼睛,让傅煦给他擦泪。其实刚刚傅煦跟他说的,也不是什么特别的话,只是说:“是隐形眼镜又进去了吗,哭得这么厉害。”
傅煦只用三言两语,就将沉浸戏里的谢时冶拉出现实,稍微清醒了些。等他反应过来,就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有点丢人。
傅煦看出来了,只拍了拍谢时冶的肩膀:“没事,你演得很好。”
阳阳过来给镜子和水,挡在了两个人中间,将他们隔开了点距离。
傅煦后退几步,回到安全距离,有意无意地,他看了阳阳一眼。
阳阳只觉得傅煦的眼神好像有点奇怪,但也没想太多。
谢时冶又念台词又哭,嘴巴干的厉害,阳阳送来的水是及时雨。他拧开瓶盖喝了好几口,这才喘了口气,感觉活过来了。
有了感觉,便觉得身上湿冷的厉害,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陈风重新拿了条大毛巾过来,给傅煦。傅煦却没用,而是先递给谢时冶:“你先回去吧。”
傅煦一会还要拍好几个镜头,拍白起风离开清风道观。
谢时冶接过毛巾,按在颊边轻声道谢。
虽然说钟昌明让谢时冶先回去,阳阳也是这么说的。他刚淋了雨,阳阳给他冲了杯姜茶,放在保温杯里。谢时冶拿在手里,却没有第一时间喝。
他换好衣服,吹干头发,卸妆后重新回到片场。
钟昌明正盯着监视器,就见穿着柔软的卫衣和牛仔裤的谢时冶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银色的保温杯。
钟昌明的助理很有眼力见地将椅子拉了过来,让谢时冶坐下。
钟昌明说:“没事吧,怎么不回去休息?”
谢时冶说:“没事,我过来看看。”
钟昌明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又转回去看监视器:“也是,多看看傅煦演戏对你也有帮助。”
谢时冶赞同地点头,跟着钟昌明一起看监视器。
傅煦下戏后,拖着湿哒哒的身体过来看回放,见监视器后的谢时冶,还愣了下:“你怎么回来了?”
谢时冶站起身:“回来跟前辈学习。”
傅煦笑了:“没有的事,你也很厉害。”
这时谢时冶抬手,将手里的保温杯递了过去。
傅煦接过来,拧开,浓烈的姜茶味飘了出来,傅煦看着姜茶没说话。
谢时冶忙道:“这个驱寒的,刚刚不是淋了雨吗。”说完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没用过这个瓶子,你放心喝。”
傅煦拿着杯子, Y_u 言又止,最后还是浅笑道谢,喝了大半杯。
这时陈风拿着热茶过来,闻到了空气中的味道,惊讶地看着傅煦手里的杯子:“傅哥,你喝的什么?”
傅煦还没回答,谢时冶就说:“姜茶,驱寒用的。”
傅煦皱眉,刚想抬手拉陈风一把,陈风已经说了出来:“傅哥,你不是最讨厌姜吗?”
第34章
这真是最令人尴尬的一个时刻了,陈风还没意识到傅煦手里的姜茶是从哪来的。
他以为是工作人员送来的,但谢时冶下一瞬的表现,让他知道了他究竟做了件多蠢的事。
谢时冶无措地看了眼那姜茶,又望向抿着唇的傅煦,立刻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他想说傅煦不喜欢姜,为什么不说。
又觉得其实傅煦犹豫过,只是那会他没眼力见,没看出来,以至于傅煦被迫喝下了最讨厌的姜茶。
钟昌明见状况实在冷,立刻笑哈哈地打岔:“哎呀,也不怪人小谢,我这个做老师的都不知道你讨厌姜。”
陈风跟谢时冶道歉,甚至是鞠躬说不好意思。
谢时冶忙说:“哪有,不好意思的人是我才对。”
场面一时有点混乱,直到傅煦不紧不慢地拧开瓶盖,将剩下的姜茶全部喝光了,谢时冶看着这一幕,说不出话来,半天才道:“你不用勉强的,不是讨厌吗?”
傅煦盖上保温瓶,眼神微淡地看了陈风一眼,将他这个生 Xi_ng 敏感的助理看得低下了头,这才转向谢时冶,认真道:“我没有这么讨厌,是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