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辞脸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抄起桌子上的生物书,不管不顾地朝赢骄打过去:“你是不是有病?”
赢骄轻轻松松抓住了他的手腕,看他在自己手中挣扎,憋笑:“是啊,你有药吗?几天见效?一天?一周?还是一个月?”
景辞气昏了头,已然忘了这是自习课,抬脚就要去踹他。
“好了不闹了,”赢骄用双腿夹住他的腿,轻笑:“乖啊,咱不闹了,哥错了,哥跟你道歉,别气。”
景辞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片刻,垂眸看着他的手:“你放开。”
“行,”赢骄怕真把他惹毛了,慢慢地放开他。刚想要撤回自己位置,景辞忽然伸脚,狠狠在他小腿上踹了一脚。
“嘶……”赢骄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他矮身揉了揉小腿,看向景辞:“这么狠心呢。”
景辞不理他,板着脸拿起了笔。
赢骄看着他顶着一张红通通的小脸,还要竭力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忍不住微微翘起了唇角。
他们家小同学怎么就那么可爱呢,都这么气了,还没忘记帮他批卷子。
而此时的高二理科办公室里,几个老师正在为景辞要不要加入竞赛班而争论不休。
每一年,数理化生再加上信息技术,都有高中生知识竞赛。
从省级初赛到省级复赛、再到全国赛,最后到国际赛,一步步地往上进阶。
东海省每年的竞赛成绩都不怎么好,处于全国垫底的位置,能闯到全国赛的基本上都是小猫三两只。
省实验曾经铆足了劲想要在竞赛上出成绩,为此还外聘了许多老师。
但最后不但费钱费力,也没得到什么好结果。
久而久之,校领导都有些失望,对竞赛也没之前那么重视了。
原本,省实验每一届竞赛班,各科目加一起差不多有八十人,现在不但锐减到了三十人,竞赛的科目也从五科变成了数理化三科,信息技术和生物直接取缔了。
二班班主任赵峰目前在带数学竞赛班,他把教案卷成卷,站在刘老师对面,一边激动地拍桌子,一边道:“景辞这个成绩当然要加入竞赛班,老刘你在想什么?”
刘老师沉默地坐在那里,喝了口菊花茶,没回答。
赵峰急得不行,绕到刘老师身边,苦苦劝说:“是,我知道咱学校竞赛成绩不好,但就景辞这个脑袋瓜,不去参加竞赛你不觉得浪费吗?”
他顿了一下,带着点期待地道:“万一他能拿到成绩呢?”
刘老师闻言,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冷笑着道:“少给我画大饼,这话你对江崇和周超没说过?结果呢?他们复赛出成绩了没?”
赵峰顿时脸色讪讪地说不出话来。
的确,省实验、乃至东海省在竞赛上的短板实在是太严重了,每一次都被其他省份吊打,根本没有还击之力。
“我再想想,再想想……”刘老师捧着脑袋,喃喃了一句。
“可是……”赵峰犹自不甘心,还想再说点什么,一旁的张静忽然开口道:“竞赛和普通考试不一样,景辞这次考试成绩是不错,但是竞赛……”
她笑了一声,意味深长地道:“让没学过竞赛的人去参赛?赵老师,你着急也不要这么广撒网吧。”
自从景辞考了全年级第一之后,张静在办公室中就不怎么说话了,偶尔跟刘老师迎面撞上,也觉得尴尬得不行。
谁能想到那个不学好、天天打架斗殴的小混混,其实还真是个学霸?
前段时间被打的脸到现在还疼,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个能找回场子的机会,张静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他们班的江崇是数学竞赛的种子选手,去年的时候就曾闯进过省级复赛,虽然成绩不算好。但现在又练了一年,总能比之前强。
景辞一个从来没学过竞赛的人,拿什么跟江崇比。
刘老师本来是不想让景辞参加竞赛的,毕竟如果景辞的成绩能一直保持下去,国内所有大学的所有专业,他可以闭着眼睛随便挑。
可万一加入了竞赛班,被分散了精力,导致成绩下滑,到时候竞赛又拿不到好结果,那就得不偿失了。
而且,他还怕因为成绩太高,让学校老师对景辞的期待太过,给他造成压力。
到时候再搞出个叛逆期,刘老师觉得自己是真的吃不消。
可听张静这么一说,他瞬间就改变了主意。
之前没接触过竞赛怎么了?一年多没好好学习,之前谁能想到景辞可以考第一?
以他这个聪明劲儿,学上一年,等到高三的时候再参赛,说不定还真能给他们省实验争光。
刘老师把手里的保温杯往桌子上一放,沉声道:“我叫景辞过来问问。”
赵峰催促:“快快!”
正好化学老师打算去七班和八班溜达一圈,刘老师就顺手让他帮忙将景辞叫过来。
几分钟之后,景辞敲门从外面进来了:“老师,您找我?”
“坐。”刘老师拖了把椅子放到自己身边,示意景辞坐下说话:“有个事要跟你说一下。”他停了一下,在赵峰炯炯地注视下,缓缓道:“你有没有兴趣参加竞赛班?”
景辞的眼睛瞬间一亮,毫不犹豫地道:“我参加数学竞赛班。”
上辈子,景辞是在一个地级市读的重点高中。他们高中虽然很不错,但师资力量还是不能跟省实验比,再加上当时教育局不许学校搞奥赛,所以到了景辞这一届,已经完全没有竞赛班了。
景辞只能在课余时间自己找书看、找题做,还曾被班主任发现,苦口婆心地劝了半天。
这辈子忽然有机会了,他当然不会放过。
刘老师早就发现景辞偏爱数学,闻言点了点头:“你自己考虑好了就行,从明天开始,你晚自习就去小教室上,周日也一样。”
省实验并不放双休假,高一高二只每周日下午放半天假,月末再放两天月末假。
而高三,就只有月末一天假。
每周少上一天课,外加不能再有晚自习,这意味着景辞的时间一下子就被削减了不少。
“我知道了。”景辞点头表示明白:“谢谢老师。”
刘老师摆摆手,指着赵峰道:“这是二班的班主任赵老师,他带数学竞赛班,你要是学习上有什么问题就找他。”
景辞礼貌地跟赵峰打了声招呼:“赵老师好。”
赵峰和蔼冲他笑了笑:“景辞是吧,欢迎加入我们数学竞赛班。”
张静闻言,从教案中抬起头来,不屑地瞥了瞥嘴。
不只是她,其他老师也不怎么看好景辞。毕竟奥数这种东西,学过和没学过完全是两种状态。
虽然景辞这次考出了一个高到吓人的分数,但他们仍旧对他的竞赛成绩不抱希望。
赵峰对奥数班了解的比刘老师多一些,他挺喜欢景辞的,就多说了一些:“你来的有点晚,省级初赛还有不到一个月就开始了,我说这些你不用担心,也别有压力。到时候权当热个身,老师真正期待的是你明年的成绩。”
景辞闻言,顿时愣住了。
在他那个世界,高中生知识竞赛的初赛是五月到九月开始的,具体时间每个省份都不同。而在这里,初赛却被硬生生拉到了十二月份。
“明天呢,我们竞赛班会搞个小测试,你也跟着一起考。没别的意思,老师就是想看看你的起点在哪里。”
“我知道了。”景辞回过神来,答应:“我明天会按时去小教室的。”
景辞离开办公室后,赵峰下意识地感叹了一句:“也不知道他能考多少分。”
一个老师笑道:“赵老师,你魔怔了,这可不是普通考试。”
张静插了一句:“毕竟是奥数,普通人应付不来的。”
赵峰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其他还准备说几句的老师,见气氛有些微妙,纷纷闭上了嘴,低下头继续备课了。
景辞出了办公室,还没等回到七班,第一节晚自习的下课铃就响了。
他想了想,脚下转了个方向,往外走去。他的黑色水性笔快用完了,得去小卖店买一盒笔芯。
刚刚走到走廊的转弯处,脖子就被一只手从后面搂住了。
赢骄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偏头看着他:“往哪儿走呢,小同学?”
他校服外套的袖子挽到了手肘处,露出的小臂线条流畅,带着一点少年的清瘦。就这么斜斜地横在景辞的下巴下,强势又霸道。
景辞抓着他的手腕,把他推开,面无表情地继续往前走。
“不理我?”赢骄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轻笑:“怎么了,要哥哄哄你?”
景辞回头瞪了他一眼,不情愿地道:“小卖店。”
“巧了,”赢骄迈开两条大长腿,两步追上了景辞,走在他旁边:“我也要去。”
他顿了一下,忽然压低声音,凑到景辞耳边道:“知道我去小卖店干什么吗?”
“买东西。”
“买什么?”
景辞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
“洗发水,”他低头,意味深长地道:“就买你的那一款。”
景辞还是太单纯,以为他也是洗发水用完了,顿时抛开刚刚被调-戏的仇恨,好心好意地将自己昨天买的洗发水牌子告诉了他,末了,又道:“我查了好几个网站的评价,都说不错。”
赢骄在意的是那点事儿?
他目光直勾勾地看着景辞:“咱俩这算不算是情侣款?对了,你牙膏和沐浴露什么牌子的?现在告诉我,正好一起买了。”
他顿了一下,低笑一声:“到时候,咱俩从里到外都是一个味道。哎你说,到时候别人闻到了,是不是会以为咱俩天天睡一起呢?”
省实验第一节晚自习是从七点开始,一直上到九点零五才下课,之后有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
灯光昏暗的操场上,吵吵嚷嚷地都是下课出来透气的学生。
景辞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他下意识往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他们俩,大松了一口气。
他忍着脸热往旁边跨了一大步,离赢骄远远的,完全不想跟这个人说话。
赢骄就喜欢他这幅羞恼的小模样,见状,唇角微微挑起,正要再说点什么,耳边却忽然传来一阵议论声——
一个人说:“你说七班那个景辞,他的成绩是真的吗?他怎么突然就考那么好了?”
另一个人接话道:“谁知道呢,咱们几个科任老师这段时间天天把景辞挂在嘴边,听得我都快吐了。”
他停了一下,转向旁边的人:“哎,江崇,你觉得呢?”
江崇,就是这次期中考试的第二名,总分比景辞少了25分。
从前景辞不在的时候,第一不是他的,就是二班周超的,两个人之间的分数差距从来没有过大于5分的时候。
江崇沉默了一下,意味不明地道:“谁知道呢,不过按理说,以他这个成绩,应该要加入竞赛班吧?但几个老师却到现在都没动静……”
一个人被他这么一说,顿时恍然:“是啊,这样看来老师也不怎么看好他吧。估计觉得他这次只是走了狗-屎-运,谁知道他下次考试能拿多少分。”
另一个人道:“江崇,争点气,下回考试重新把第一拿回来。你看这段时间把七班那些人嘚瑟的,尾巴都要翘上天了。一刷论坛全是他们班的人在叨逼叨,简直膈应人。”
江崇自信道:“小意思,这次我是失误了,要是不失误……”
他笑了:“景辞算什么。”
赢骄并没有偷听的意思,只是实在不凑巧,因为景辞刚才躲他,两个人跟斜前方几个人的距离瞬间拉近了,也就把这段对话从头到尾听得清清楚楚。
赢骄的脸色渐瞬间冷了下来。
从小到大,他听过无数次别人对他、对他家那些破事的议论,赢骄从来都当那些人是在放屁,根本不在乎。
可他却无法忍受别人对景辞的非议。
只有他知道他们家小同学有多么不容易。
遇上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却无法跟任何人说,只能一个人默默承受。
最初的时候,只是喜欢欺负他,喜欢看那张冷淡的脸上被染上各种各样的情绪。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越来越心疼他。
看他小心翼翼又认认真真的生活,像只小仓鼠一样,这里改变一点,那里改变一点,努力地构建自己的人生,赢骄觉得心都要化了。
他知道景辞很聪明,成绩好到他这个程度,已经不能够仅仅用勤奋来解释了。
但认识两个月,他看到得更多是景辞的努力和坚持。
“景辞算什么。”
算什么?
赢骄冷笑一声,抬脚朝那几个人走去。
景辞同样听到了那几个人对话,他倒是不生气,反而觉得有些好笑。
除了最初适应身份的那段时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成绩上看不起他。
景辞抿了下唇,正恶趣味地想,如果自己现在突然走过去,前面那几个人看到他会是什么反应,眼角余光却瞥到了赢骄的动作。
景辞见他神情不对,怕他过去跟人家打架,连忙拉住了他。
“没事儿,等哥一会儿。”赢骄挣开他,几步跨到了那几个人前面。
江崇他们好好地走着道,忽然有人过来拦路,脸色自然好不了。但当看清面前的人是谁时,几个人心里的火瞬间熄了,连忙咽下到了嘴边的话,想要绕道走。
“让你们走了么?”赢骄拽住江崇的领子,把他拎到自己面前,冷声道:“你刚说什么来着?来,再给爸爸重复一遍。”
江崇的脸色惨白,哆哆嗦嗦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怎么了?”赢骄挑眉看着他:“刚刚不还逼逼地挺欢么?哑巴了?”
江崇被他看得遍体生寒,冷汗往外直冒:“骄、骄哥……”
其他两个人也是满脸惊惧,一副想跑却不敢的样子。
赢骄低头看着他,嗤笑一声:“野鸡少给自己加戏,想考第一?先把那25分追上去再说。”
“加入竞赛班了不起了是吧?“赢骄微笑:“放心,是石头在哪里都不会发光。”
他松开江崇的衣领,拉着景辞往前走了两步,回头对还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的江崇道:“继续努力,祝你下次考试再次勇夺第二。”
“我现在就是脾气太好了,”往小卖店走的路上,赢骄忽然感慨地道:“放以前弄不死那个逼。”
景辞的表情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他的声音方才回过神来,抬起头呆呆地看着他。
赢骄被他萌的心尖一颤,趁机在他脑袋上狠揉了一把,而后迅速把手放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小同学,刚刚要是我不在,这事儿你是不是就这么算了?”
他啧了一声:“没有我你可怎么办。”
“几句话而已,”景辞垂眸,轻声道:“我不在意,成绩又不是说出来的。”
“怎么这么软呢,”赢骄揽住他的肩膀,将他往自己身边带了带:“你拿着扫把怼人的气势呢?”
提起这个事,景辞有些不好意思地抿抿唇:“他又没打我脑袋。”
赢骄失笑,傻不傻,非得人家打到他脑袋了才发作。
他正想趁机教育景辞几句,就听见耳边传来景辞淡淡的声音:“赢骄。”
“嗯?怎么了?”赢骄低下头,含笑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我……”景辞的嘴唇动了动,停顿了几秒钟,才继续道:“我已经加入了数学竞赛班。”
赢骄一怔,随即唇角越翘越高。
这是景辞第一次主动跟自己说他的事情。
赢骄的心情大好,看路边那颗歪脖子树都觉得无比可爱。他努力克制着自己想要搂住景辞揉一揉的冲动,笑着道:“我们家小同学好厉害,待会儿哥请你吃关东煮庆祝一下。”
天气已经转凉,这个时候吃几串关东煮最好了。
“不用。”景辞摇头:“不要乱花钱。”
“我想吃,”赢骄掏出手机,调出付款页面,走进了小卖店,回头对景辞道:“你陪我一起,不许再拒绝,就这么说定了啊。”
正是下课的点,在小卖店里买东西的学生特别多。你推我一下,我踩你一脚的,不大的空间里挤满了人,大家拼命往柜台前冲,谁也不肯让谁。
但赢骄一进来,认出他的学生就纷纷闪身避开,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校霸,被脑袋开瓢打断腿。
赢骄轻轻松松地走到了前面,买了景辞说的洗发水外加两份关东煮,又给景辞带了盒笔芯,全程三分钟都不到。
“给。”赢骄把笔芯和一份关东煮塞到景辞手里,护着他从人群中走出门:“拿手机看什么呢,赶紧吃,待会儿凉了。”
景辞把手机放进兜里,拿起一根竹签,将一枚热气腾腾的牛肉丸塞进了嘴里。
与此同时,赢骄的手机嗡地震动了一声,他掏出来一看,景辞给他发了个微信红包。
“你……”赢骄没领那个红包,他放下手机看向景辞,无奈:“你就非得跟我这么见外?”
都这么久了,怎么就是养不熟呢,还是调-戏的少了。
景辞跟他一起往教学楼的方向走,闻言,认真道:“不能总占你便宜。”
赢骄哑然。
的确,景辞一直是这样,只要别人对他一点好,他总会找机会还回来,仿佛生怕欠了谁一样。
赢骄的心口忽然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一样,酸酸疼疼的。
赢骄转头看向景辞。
他正在吃牛肉丸,腮帮子鼓起来一个圆圆的小包,形状姣好的嘴唇一动一动的,眼里写满了满足。
他们家小同学,从不肯欠人情、冷天的夜里,一颗热乎乎的牛肉丸都能觉得幸福的小同学,到底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才能养出这样的性格?
赢骄很想知道,他想知道所有的、关于的景辞一切,但是——
他遗憾地叹了口气,以景辞对他的戒心,恐怕很难很难。
慢慢来吧,反正他有的是时间。
第二天早上,景辞到教室的时候,赢骄少有的也到了。
他坐在座位上,手里拿着一个纸袋子,正在哗啦哗啦地往外掏东西。
听到动静,赢骄抬起头,见是景辞,顿时笑了:“巧了,正想给你打电话呢。”
景辞拉开椅子,在座位上坐下,疑惑:“有事?”
“嗯,”赢骄掏出一把栗子,放到他的桌子上:“吃吧,昨晚何粥他们逃课发现的店,今早特意掐着开店的点去买的,味道还可以。”
景辞冲他道了谢,把栗子放到了桌洞里。
赢骄见状,挑眉:“不喜欢?”
“没有,”景辞拉开笔袋,拿出一支笔,换上昨晚买的黑色笔芯,翻开了桌子上的奥数书:“早自习的时候不能吃东西。”
赢骄哑然,无奈道:“偶尔吃一次没事儿,我帮你看着,保证老刘不会发现。”
景辞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低下头看书了。
既然决定参加数学竞赛,就要在上面多下功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景辞虽然自信,却从不自负。
这些书买了有一段时间了,景辞看了大概有四分之一。他找到之前的进度,把书签取出来,集中精神开始认真学习。
一页看完,他握住笔,正想将上面的重点划出来,一颗剥好了的、热乎乎的栗子忽然送到了他唇边。
景辞下意识地抬眸看去:“你……”
赢骄趁机将栗子塞进了他的嘴里,眉眼含笑:“吃吧,现在天冷,这玩意儿凉的快,到下课就不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