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烟盒,两个冤案,加上一件国外拍卖会出现过的天价瓶子,却把所有的内容都连上了。
就像穆辞宿猜测的那样,罗茜的父亲的确是发现了惊天秘密才会被灭口。而后面罗茜母女一直过得安稳,只是被监视,原因就是因为罗茜父亲临死前藏起来的这件东西。
孟家那个小孟总没有拿到东西,所以不敢轻易下手,也怕万一动手,原本不明就里的罗茜母女把这烟盒留给别人,或者因为突如其来的绝境而发现了什么真相。
直到穆辞宿出现,拿到烟盒,孟家人终于找到了铲草除根的机会。可惜千算万算少算了一个傅昭华。
傅昭华动作太快,转头就把相关人员都护住了。小孟总棋差一招,只能忍耐。不得不陷入被动。
“说不定连那个杨日昌都是故意送到哥哥面前的。要不然你们怎么会那么巧,哥哥你跟踪杨日昌去向,然后就打到了罗茜小姑父的车?”
“不,不止是这个。”
穆辞宿摇头,“我是在大年三十遇见杨日昌的。当时因为没有买到饺子,我随意走走,才走到哪里。孟家那个工地根本就没有什么急活儿,何必叫他们大正月里加班?这本身就很蹊跷。可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谁能想到呢?毕竟一切都是这么巧合。”
傅昭华的眼里多了一丝寒意,“恐怕时家案子的时候,孟家人就盯上你了。”
穆辞宿点头,“我觉得也是,如果这块地之前真的是挂在时家名下的话。还有那个监控,你们不觉得有点意思吗?活生生的人凭空就消失了。杨日昌说,出来作证的那一拨,他根本见都没见过。”
“这附近拆迁的不少,像这样的烂尾工地还有别的吗?”
“有。”
这次说话的是那个刑警,“原本烟厂旧址往北六公里,还有这么一个工地,我没记错,也是孟家名下的。”
“事儿很明白了,去查那个烟厂,看看他们到底生产了多少类似的烟盒。”
穆辞宿和傅昭华对视一眼,都觉得这案子已经很明了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农民工讨薪案,而是一起性质及其恶劣的文物走私案。
“那烟厂多半是个幌子,别的古董烟盒都是假的,这些画着特殊图案的烟盒才是真的。而这些烟盒的用处应该是传播他们走私的文物类型。时家有属于自己的走私通道。”人走了之后,穆辞宿和傅昭华把知道的内容大致总结一下。
“没错。孟家和时家有合作。走私的内容也都是一样伤天害理,被发现要掉脑袋的。可也正是这样,反而促使了他们狼狈为奸。”
“对,美人和古董都是那些有钱人感兴趣的东西。只要弄到了国外,上了拍卖行,买下来就是可以见光的。不仅可以名正言顺的带回国,还能反手吹捧自己一波爱国情怀。”
“没错,我刚才又查了一遍这一批老物件的拍卖结果,除了一件是被个m国人买走,剩下的都是在自己人手里。真的是太巧了。”
“是啊!每次都碰上华国富商,还每次都是带着足够的钱来的。这个烟盒也有趣,弄得像是普通的古董,一旦某天被发现,还可以推说是什么特殊款式。不联系到一起,真没人能发现。只觉得顺理成章。毕竟那会,可流行收集烟盒。谁家没有几个隐藏款?”
“所以罗茜的父亲八成就是发现了这个秘密所以才会被灭口。”
穆辞宿沉默了一会,“我觉得杨日昌没准也是。昭华你说,那个监控他们是怎么办到的?”
傅昭华想了一会,“我和你猜得一样、这工地一副洗脑式宣传企业文化,如果单纯是为了衷心就太扯了。而且从他们会抽调资深员工去干别的工作来看,应该是还有一个类似的工地,或者说,模样和这个工地一样的地方让他们可以安装监控,并且来回人员流动。”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杨日昌在工地干了七个月,可后四个月却影踪全无。我记得那个监控录像没有被剪辑过。”
“这就只能等着后续调查结果出来了。”
“嗯。哥哥别担心,这两天别乱走,我怕孟家那头狗急跳墙。”
昭华小心翼翼的把穆辞宿往自己的病床上拉。他是真的很不安,孟家这案子已经捅开了。不管结果如何,都是穆辞宿开的头。孟家想要报复,第一个找的肯定也是穆辞宿。
傅昭华说什么都不会让他再一次出事儿。
山雨欲来风满楼,接下来的三天,外面的人在紧锣密鼓的查案,而穆辞宿和傅昭华这头也一样十分紧张。
罗茜和司机一家很快被保护起来。而杨日昌也被带回了市局小心监控。至于杨日昌老家的妻女,也很快得到了保护。
孟家这个工地每天进出的人很多,为什么单独选中一个杨日昌背锅?他们觉得杨日昌兴许在自己也不知道的时候发现了什么线索,就像当初罗茜的父亲。
可惜的是,这一切都是猜测,缺少实质性的证据,所有相关涉案人员,不管是孟家人,还是工地的负责人,他们没有任何资格提审。
案子仿佛就在这里相住了。
医院里,刑警烦躁的和穆辞宿还有傅昭华说相关进度,“很麻烦,只要查下去,就全都是天衣无缝。一点问题都没有。”
“孟家这帮老狐狸,可能也是发现我在查他们,尾巴清除的相当干净。关键杨日昌自己也是迷迷糊糊,他连为什么自己会变成替罪羊都不知道!”
“而且现在孟家人也不是非要除掉他了。”穆辞宿摇头,“原本孟家人选他,是存着铲草除根的意思。可现在他们发现杨日昌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反而放下心来。”
“是这样。上面已经下了通知了,如果还是拿不出证据,这案子必须结案,不能再压了。”刑警叹了口气,十分懊恼。
可穆辞宿却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时家那头你查了吗?”
“时家?时家的案子不是都结案了吗?”不光是刑警,就连傅昭华都没弄明白。
穆辞宿转头看傅昭华,“我也是刚想到的,你记得吗?你那天对我说,孟家可能从时景春的案子上就盯上我了。可我思来想去,法律援助这一块有胆子动他们的可不止我一个。光是燕京就有个五六号,每一个都比我资历人脉要深,没有道理突然找到我。”
“你的意思是……”
“时家的案子我和市局还有老城那边的片警都合作过。全程参与调查了。”穆辞宿将当时的一些场景在脑海里过了一下,“如果孟家和时家有合作的话,会不会是我当时查到了什么?”
“不会。”傅昭华很快否定了穆辞宿的说法,“你是协助调查,说白了,你知道的警察也知道,甚至比你更详细,真要灭口,绝对不是从你开始。”
“那是为什么?”穆辞宿怎么都想不明白其中的关卡。
病房里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傅昭华到底是病了一场,身后的窗户方才透气没关紧,这会冷风一进来,他就忍不住跟着咳嗽了两声。
“没事吧!”穆辞宿赶紧给他倒了口温水,然后把身后的窗户关上。
刑警看着感叹了一句,“感情真好。”
“哥哥一直对我都这么好。”傅昭华有点得意,可穆辞宿却陡然想通了件事儿。
“我好像知道孟家人为什么找上我,还有那个烟盒。我觉得熟悉,是因为我见过!”
“什么?”
“时锦。”
“和时锦有什么关系?”傅昭华最听不得这两个字,顿时就有点压不住火气,可这话说完,他也愣住了。
他明白穆辞宿的意思了。当初时家完蛋,穆辞宿曾经去看过时锦。当时两人避开监控说了两句话。
虽然明摆着是清算和决裂,可穆辞宿和时锦好了几年,到底知道多少,谁也不清楚。
如果真是这样……傅昭华突然有点浑身发凉。
而那头的刑警也很快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叫人去提审时锦。
因为这案子和时家扯上关系,所以他们有提审相关涉案人员却没有想到提审时锦。
然而五分钟之后那边给了回复,刑警脸色陡然变得难看起来。
“这不可能!当监狱是什么地方!说自杀就自杀?”
“怎么回事?”傅昭华赶紧问他。
“时锦在狱里自杀了。”
“时望泉和时景春手里都有人命,直接判了死刑。还活着的知情人就只剩下时锦了。”
“那时望泉的秘书呢?”
“她什么都不知道。”
杀人灭口。多么熟悉的套路。尤其是他们看到时锦自杀现场拍下的照片后,傅昭华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而穆辞宿也一样眯起眼。
这个场景他太熟悉了,穆辞宿记得清楚,上一世,他将时家斗倒之后,时锦也是死在了狱里。自杀,就和现在的这个死法一模一样。
开始是狱里其他犯人对他指责,句句都戳中时锦的肋骨边,让他痛不欲生。
接着在痛苦过后,大彻大悟,觉得自己不配为人,用身上的衣服吊死了自己。
重生前,穆辞宿以为这是时锦别的仇家朝他下手,现在穆辞宿明白了,这不是寻仇,而是灭口。动手的人就是孟家。
所以上一世的自己后来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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