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酒做了个梦, 梦到自己出现在了被大雪覆盖的山中。抬眸望去, 天地之间茫茫一片, 只有刺目的白。他在山间漫无目的的走着,却看到山下飞出了无数冰蓝色的蝴蝶, 这些蝴蝶遮天蔽日,腾空而起,竟是很快的便将整个雪山笼罩起来。有蝴蝶停在了陆清酒的肩膀上, 但在它停下的那一刻, 却在他的肩膀上融化成了一滩雪水了。
陆清酒的身体感到了寒冷, 他的意识开始渐渐模糊,似乎马上就要从这怪诞的梦境之中抽离出来。但就在醒来的前一刻,他恍惚中竟是在那数不尽的蓝色蝴蝶中, 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那似乎是个小孩,穿着一身冰蓝色的衣裳,面容看不太清楚,但可以看出头发也是漂亮的蓝色, 他远远的看着, 目光仿佛穿透了陆清酒的身体,看向了未知的方向。
陆清酒还想仔细看看,却已经醒了过来。白月狐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边,带着一层朦胧的音效, 他叫着他的名字,想要将陆清酒从梦境中唤醒。
“清酒,清酒, 你醒醒,你快醒醒!”陆清酒艰难的睁开眼,看到了白月狐担忧的目光,白月狐刚才应该是使用了力量,因为他的头发再次长长了,这会正从他的脸侧垂下,落在陆清酒的肌肤上。
“我……在哪儿呢……”陆清酒茫然道。
“山上。”白月狐低声回答,他的语气十分不愉,能听出他对熬闰很不满意,“是他把你带上山的?”
“不是。”陆清酒道,“是我自己想上来的。”他坐了起来,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坐在一片草地里。这会儿天已经完全黑掉了,没了梦境中的寒冷,六月的风,已经带上了一股炎热的气息。
“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白月狐看起来很担心。
陆清酒沉默片刻:“他告诉了我关于母亲的事。”
白月狐微愣。
“是他吃掉了我的母亲。”陆清酒本来以为自己会很难将这些话说出口,但真的说的时候,却发现好像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困难,至少在白月狐的面前如此,“因为我的母亲也被污染,吃掉了我的父亲后,想吃我的姥姥。”
白月狐不语,只是伸手抱住了陆清酒,他的手很用力,恨不得将陆清酒搂进自己的身体。
“所以他才这么做了。”陆清酒道,“所以从逻辑上来说,他吃掉了我的母亲,的确是事实。”
白月狐静静的听着。
陆清酒道:“我们边走边说吧。”他说着从地上站了起来,拍拍黏在自己屁股上的草屑,看起来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中午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都有点饿了。”
“好。”白月狐跟在了陆清酒的身后。
于是一路上,陆清酒就大概把熬闰和他说的话同白月狐讲了,当然,其中还着重说了一下关于幕后黑手的事,他本来以为白月狐会向他透露些什么,可白月狐从头到尾都很安静,只有那双黑眸里,依旧含着满满的担忧。
在最后说到红发的熬闰将一只蓝色蝴蝶拍到他的脑袋上时,白月狐忽的皱起了眉头,详细的询问了关于蝴蝶的模样。
陆清酒也警觉起来,道:“怎么了?那个蝴蝶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白月狐说:“是有特殊。”
陆清酒道:“怎么说?”
白月狐想了想:“暂时没法同你解释,我只是有一些依稀的猜测,还不能证实。”
陆清酒无奈道:“那总要给我点提示吧?”
白月狐道:“蝴蝶可能和污染你姥爷和母亲的人有关系。”
说到这个,陆清酒马上想起了自己梦境里的雪山和蝴蝶丛中那个孩子的身影,这个梦又意味着什么呢?难道他看到的那个孩子,就是幕后黑手。可当陆清酒将自己的梦境描述给了白月狐后,白月狐也是一脸茫然,显然并不明白梦境隐藏的含义。
陆清酒叹了口气,说还是先回去吃饭吧,这肚子饿了脑供血不足,想什么都想不出来。
两人从山上走回了家。在院子里坐着的尹寻和朱淼淼见到他们二人回来,都很激动,特别是尹寻,他以为陆清酒出了什么事呢。
“你们吃晚饭了吗?”陆清酒问。
“没呢。”朱淼淼道,“我们想等着你回来一起吃。”
陆清酒道:“那我先随便做点什么吧,等会儿啊。”这都快十点钟了,也没时间做什么太过复杂的菜肴,陆清酒为了方便,就随便弄了点面条,一家人就这么吃了。
吃饱后,陆清酒主动说起了自己的事,但他没有提到熬闰,只是说突然有些事情去了山上一趟,并没有遇到什么意外,让他们两人不必担心。尹寻欲言又止,朱淼淼看着屋子里奇怪的气氛,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但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吃完饭后,大家各自去休息了。
陆清酒身体有些乏,早早的洗漱上床,白月狐照例睡在陆清酒的身边。但睡觉前,他却关掉了空调,而且变出了那几条毛绒绒的大尾巴。
“你变尾巴出来做什么?”陆清酒有点懵,这温度都快三十度了,被尾巴缠着还不得中暑啊。
白月狐说:“用得着。”
陆清酒见白月狐如此笃定,便没有再继续纠结,结果他刚入睡,就明白了白月狐那句用得着是什么意思。在这炎炎夏日,他居然会觉得寒冷,那股子冷意像是从他的脑子里钻出来的,冻的他浑身发寒,只有抱紧了那暖和的毛茸茸的大尾巴才稍感安慰。而最让陆清酒难受的,是他又梦到了之前梦见的雪山,再次看到了无数纷飞的蓝色蝴蝶,这一次的梦,视线比之前更加清楚一些,他甚至还听到冰面碎裂的声音,起初陆清酒以为是自己的脚下的地面碎了,但当那碎裂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他才意识到,这声音是从他头顶上传来的。
梦里的陆清酒抬起头,看到了蓝色的天空如同镜面一块块的碎裂开来,有黑色的东西伴随着碎裂的天空往下掉,冰蓝色的蝴蝶在周遭起舞,如同狂欢,整个世界都好像要坍塌了一般。
陆清酒被眼前的画面所震撼,他眼睁睁的看着天空一块块的塌陷,就在整个世界即将陷入黑暗之中的时候,陆清酒被人用力的摇醒了。他满头冷汗的醒了过来,看见白月狐坐在旁边,目光担忧的盯着他。
“我……我做了个噩梦。”陆清酒颤声道。
白月狐伸手抱住了他,轻轻的抚摸着陆清酒的发顶,他道:“他就要来了,你再忍一忍。”
陆清酒刚醒来,意识还有些模糊,没有去细问白月狐口中的他是谁。他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还陷在刚才梦境中那可怖的画面之中无法自拔。
天慢慢的亮了,阳光从窗口射入,门口传来了脚步声,随后有人轻轻的敲了敲门。
“进来。”白月狐道。
那人推门而入,陆清酒朝着传出脚步声的方向看了一眼,没想到竟是看到了昨日来找白月狐的祝融。
“他怎么样。”祝融冷声问。
“不太好。”白月狐道,“寒气入了骨。”
祝融走到了陆清酒的身边,坐下,随后检查了一下陆清酒的身体。他的神情凝重,搞的陆清酒也紧张起来,感觉自己仿佛得了什么绝症似得。
“我、我没事吧?”被祝融这么一搞,陆清酒的睡意彻底没了,他伸出手让祝融把脉,有点紧张的询问。
“唔……”祝融蹙起眉头。
陆清酒屏息凝重,觉得自己像是个等待着宣判的重刑犯。
“不妙啊。”祝融嘴唇微动,吐出了两个字。
陆清酒和白月狐闻言脸色都是微微一变,陆清酒脑子里瞬间滑过了无数个绝症的名字。白月狐比陆清酒要冷静一点,他握住了陆清酒的手,冷声道:“说重点。”
祝融道:“这马上要到盛夏,陆清酒这身体,恐怕……”
陆清酒吞咽了一口口水,等着最后的答案。白月狐拧起眉头,似乎打算说点什么,但还是忍下了,静静的等祝融把话说完。
祝融道:“恐怕一个夏天都不能吃冰了。”
陆清酒:“……”
白月狐:“……”
陆清酒和白月狐两人沉默了可能有个一分钟的样子,陆清酒憋出一句:“就这?”
祝融莫名:“不能吃冰的不是很严重吗?”他随手挥了挥,手指上出现了一缕明亮的火焰,那火焰好似有生命一般,直接窜进了陆清酒的皮肤里,陆清酒的身体本来一直很冷,但这火焰一入体,他就感觉到那股寒气似乎被驱逐出了体内,完全不冷了。
“我本来就不太喜欢吃冰。”寒气离体,陆清酒的精神也好了很多,他道,“吃不吃好像没什么影响。”
祝融闻言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然后他说:“你们人类真可怕。”
陆清酒:“……”他有点无奈,因为他发现祝融是认真的。也是,作为掌管夏日的神明,喜欢凉快似乎也是正常的事吧,毕竟体内都是炎热的火焰,想喝点冰凉的酸梅汤,啃两根牛奶味的冰棍,都是让他觉得幸福的消遣。要是一个夏天什么冰都不能碰,那祝融可能会考虑把那个导致他出现这样情况的人给烤了。
陆清酒说:“还有其他的后遗症吗?”
祝融摇摇头。
那缕火焰帮陆清酒驱走寒气之后便从陆清酒的身体里窜了出来,只是窜出时却化作了蝴蝶的模样,陆清酒定睛看去,愕然发现这蝴蝶和他见到的那种冰蓝色的蝴蝶竟是有几分相似,唯一的不同之处,便是两种蝴蝶的颜色……
陆清酒看向白月狐,白月狐却朝他递了个眼神,示意他不要说话。
祝融道:“好了,我帮你把寒气祛除了,之后注意保暖就行,不要去极寒之地,我先走了。”他是被白月狐叫过来的,这会儿事情办完了,自然打算离开。
白月狐和陆清酒目送祝融离开。
等到确定他走了之后,陆清酒才扭头看向白月狐:“为什么不让我问?”
白月狐道:“你要是说了,他一定会知道你和你的姥爷接触过。”
陆清酒马上明白了,祝融就是执刑人,他的任务便是追踪熬闰,只要熬闰拒绝回来,他便不会手下留情,之前斩断的那只龙爪,便是最好的证明,
陆清酒道:“也是……”在知道真相后,他的确舍不得熬闰再受伤了,“可是为什么我看到的那种蝴蝶,和祝融身上的这种蝴蝶一模一样,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白月狐蹙眉道:“我也在想这件事。”但目前还没有寻找到完美的答案。
陆清酒露出和白月狐同样的表情。
不过从目前看来,至少陆清酒的身体是没什么问题了,按照祝融的说法,只要这个夏天不吃冰,不去极寒之处便没有大碍。但困扰着陆清酒的事却很多,比如那些冰蝶的主人到底属于谁,比如变成红发的姥爷,为什么要把冰蝶拍进他的脑袋里……
如果姥爷真的想杀掉陆清酒,也不过只需动一动手指而已,毕竟只有四分之一龙族血统的陆清酒,在他面前几乎等同于凡人,根本不需要用这么复杂的法子。
心里念着疑惑的事,陆清酒去做了早餐。
朱淼淼见陆清酒神情凝重,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忙问他需不需要帮忙。陆清酒拒绝了朱淼淼的好意,再看看尹寻担忧的模样,意识到自己似乎太严肃了一点,虽然心里面有事,但这些事都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倒不如顺其自然,好好享受当下的时光,况且朱淼淼的假期只有三天,他没必要把不愉快的情绪也带到她的身上。
陆清酒整理了一下心情,露出习惯性的温和笑容,道:“我真的没事儿,你们与其在这里担心我,倒不如想想咱们中午吃什么。”
“吃什么?”朱淼淼来者不拒,“你做啥我吃啥,什么东西我都喜欢吃……”
陆清酒想了想,道:“那干脆让白月狐杀只兔子吧,做个兔肉火锅,还有尹寻你去地里摘点新鲜的菜,每样都来点。”
尹寻高兴的哎了声,提着篮子出去了。
朱淼淼在厨房里帮陆清酒打下手,顺便和他聊了一下公司里面最近发生的事。她说之前和陆清酒有矛盾的那个吴总本来要升官了,但是却不知为什么拒绝了调令,选择继续待在本部。他的脾气也好了很多,公司员工还因此和他开玩笑,说是不是吴总看上了他们公司的哪个员工才舍不得走。
陆清酒听到吴总这个称呼倒是愣了一下,随即马上想起了他和老树的渊源,那都是去年的事儿了,吴嚣阴差阳错和老树喜结伴侣,本来陆清酒还有点担心他,但之后吴嚣就没了消息,看来是和老树相处的不错。今年八月份马上就要到了,陆清酒打算回去祭祀父母的时候再去看看老树,这也算是他们之间的约定。
朱淼淼不知道这些,还在继续说着吴嚣的事,说他保养有方,看起来年轻不少,大家都怀疑他是真的谈恋爱了,但却没见到他恋爱的对象,只是发现他下班后几乎每天都要去一个公园里坐很久。有的员工还表示看见吴嚣在自言自语,不过这种说法没有得到广泛的认可,毕竟吴嚣那严肃沉稳的形象还是很深入人心的。
“说起来,他会不会被什么妖精魇住了啊?”朱淼淼低着头剥蒜,“存在这种可能性吗?”
陆清酒道:“唔……存在吧。”要真说,老树也算是树妖吧。
朱淼淼道:“那能迷倒吴总的肯定是个美丽的小妖精,像白月狐那样的。”
陆清酒想着白月狐那张漂亮的脸,又想想他那被小孩子嫌弃的原型,忍不住露出笑容。
朱淼淼见陆清酒的心情的确是好了起来,这才松了口气,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心思细腻很多,知道肯定是因为出了什么事儿陆清酒才会有之前的反应,不过既然陆清酒不愿意说,那肯定是家里私事,她也不好硬要去问。
尹寻摘了新鲜的蔬菜回来,白月狐跟在后头,手里面提着一只看起来非常漂亮的大鸟。那大鸟浑身火红色的羽毛,嘴巴上一点青,羽毛光彩艳丽,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脑袋已经被白月狐给拧断了,歪歪的搭在一边,没了气息。
“这什么鸟啊。”朱淼淼看见鸟漂亮的羽毛,道,“不是国家保护动物吧?”
“应该不是。”陆清酒知道如果白月狐去打猎,一定猎的是非人类,虽然他一时间没有想起来这鸟到底是什么,但唯一能肯定的,是这鸟的味道肯定不错。
“鸰腰。”白月狐的嘴里吐出两个字,“好吃。”
陆清酒这才想起来这鸟的身份,这鸟名叫鸰腰,是山海经里的一种鸟类,浑身火红唯有嘴巴的部分是青色的,吃了这种鸟,便可以不做噩梦,辟邪消灾。他抬眸朝着白月狐看去,两人的目光交叠在一起,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显然白月狐是因为陆清酒之前做噩梦痛苦的模样,才去专门打来了这种妖兽,陆清酒心中微动,笑道:“那你把毛处理一下吧,待会儿和兔子一起煮了。”
白月狐点点头。
朱淼淼忙道:“羽毛给我留下来吧,这么漂亮,丢了太可惜了,我拿去做点工艺品。”
白月狐嗯了声,算是应下了。
和人类世界不同,异界都是弱肉强食,最大的便是天地法则,但天地法则是为了约束力量,并不会保护弱小。白月狐所属的龙族,便是里面最顶级的猎食者,他们是食物链的顶端,是支配一切的神明。
陆清酒熬好了汤底,把剥了皮的兔子处理了一下切成了块状。朱淼淼则把鸟的红色羽毛全部收集了起来,说打算带回公司给同事们当做礼物。
尹寻清理好了蔬菜后,在桌子上摆好碗筷,乖乖的等着开饭。
陆清酒架好电磁炉,便把红艳艳的汤底端了上来,然后点火烧涨,再将兔子和鸰腰的肉放了进去。白色的肉肉在红色的汤里面翻滚,看起来非常有食欲,浓郁的香气充斥着整间屋子,朱淼淼和尹寻在旁边吸溜口水。
陆清酒把调料准备好,见肉差不多熟了,便招呼着他们动筷子。
大家都没客气,筷子直接朝着最肥美的部位夹了过去,陆清酒先尝了一块鸰腰的肉,发现这肉的味道非常好,味道有点像鸡肉,但是比鸡肉要肥美很多,能在里面吃出脂肪那种柔软的口感,但又并不肥腻,骨头也不多,被汤底煮熟之后,软嫩可口,又香又辣。
“好吃。”陆清酒赞道,“这鸟肉的味道不错,你们都尝尝。”
其他几人尝了鸟肉,也都赞不绝口,陆清酒便拿了个碗,给苏息小黑小花都装了一点,当然,也没忘记苏息毛毛里面的雨师妾。
一锅肉很快吃完了,陆清酒又下了第二锅,里面还放了一些蔬菜,比如金针菇啊,油麦菜啊,粉条啊,南瓜之类的。等待的时间里,四人都盯着锅目不转睛,陆清酒是在发呆,尹寻和朱淼淼跃跃欲试,而白月狐看似神色平静,实则蓄势待发,手里的筷子随时能加入战斗。
“好了吗?”尹寻终于没忍住,扭头问了陆清酒。
“唔……我看看啊。”陆清酒夹了一块鸟肉,品尝一口,随后点点头,“好了,吃吧。”
一声令下,三人的筷子同时伸入了锅里,这是一场血腥的战斗,只有胜者才能吃到更多的肉!
陆清酒看他们三个的动作看傻了,三人的筷子来回飞快,起初白月狐还要装一下,后来装都懒得装,他吃肉连骨头都不吐了。朱淼淼发现白月狐作弊,尖叫道:“卧槽,白月狐你吃肉都不吐骨头的啊!太过分了吧!”
白月狐无情道:“你行你也可以不吐。”
朱淼淼语塞。
但刚发现白月狐作弊,朱淼淼又察觉了尹寻的不对劲,这么烫的肉,尹寻夹起来就往嘴里塞,吹都不吹一下,好像不怕烫似得。朱淼淼惊恐道:“尹寻,你不怕把你嘴巴烫坏啊!”
尹寻:“我不怕烫。”
朱淼淼:“……”她输了。
一个不吐骨头,一个不怕烫,只是人类出生的朱淼淼,从一开始,就输在了起跑线上。
吃着没人抢的菜把自己给喂饱了的陆清酒怜惜的看着垂泪的朱淼淼,摸摸她脑袋,说没事儿,这会儿留点肚子,下午给她做甜品吃,这才勉强安慰了朱淼淼已经破碎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