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戏演完了的意思大概就是——
赶紧松开你的爪子别碰我。
苏栖是这么理解这句话的。
因为傅时津这个男人有洁癖,不喜欢任何人碰他。刚刚他能让苏栖又抱又掐,苏栖觉得他已经是大发善心了。
苏栖跟傅时津本来就不熟,塑料夫妻演完戏,她也就赶紧撒手往旁边退了几步,保持安全距离。
夜风实在有些冷,苏栖不经意地拢紧身上的小皮衣,双手怀胸,自己抱着自己取暖。
可惜明晃晃露在外面的两条腿没有任何遮挡物,被风吹得毛孔都快竖起来。
傅时津从头到尾扫视了苏栖一番,目光触及她的腿时,眸色稍暗。
“你怎么会在这?”苏栖现在才想起来问这个问题。
按理说,傅时津现在应该在法国搞他的海外市场才对。
傅时津藏起眼底的晦暗,薄唇似笑了一下,瞧着苏栖,反问:“不如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
……
说来话长,苏栖懒得解释,就干脆闭上嘴巴不答话。
傅时津饶有兴致地追问:“怎么不说话了?刚刚在里面,不是挺会说?或者你要不要先解释一下,每天给你打电话喊你小甜心小宝贝又必须要听到你声音才睡得着的那个男人是谁?”
苏栖知道傅时津就是故意的,明知道她是在撒谎还故意提这事。
她清清嗓子,说:“你管我,反正那个男人不是你。”
“傅太太,你这样给你丈夫戴帽子,你丈夫知道么?”
“唉,没办法。”苏栖戏精附体,重重叹气,面上露出可怜又无奈的表情,“这不是独守空闺太久了,长夜漫漫,难免寂寞。”
傅时津由着她演,幽幽接了句:“那你今晚应该不会寂寞。”
苏栖:“……”
警察叔叔这里有人在开黄.腔!!!酷爱来抓他!!!
司机适时地把车开到他们面前,方特助已经坐在副驾上。他正要下车来替苏栖开车门,没想到苏栖自己先冲上前拉开后座车门就钻了进去。
方特助一时拿不准这是什么情况,刚刚还你侬我侬的两人怎么这会儿就像闹了脾气一样。
傅时津不紧不慢地上车。
塑料夫妻一人坐一边,后座中间空出一大块,两个人都很默契地没有搭话。
直到回到住处。
位于半山西岛的独栋别墅,是傅时津几月前新购的房产,作为他和苏栖婚后的新房。
但他们只在这住过一晚——
大概就是结婚的那个晚上,毕竟第二天傅时津就因为公事飞去国外,一直没回来。
苏栖也没在这住,这么大一房子,就她一个人住,怎么都觉得瘆得慌。
傅时津前脚上飞机,她后脚就回了自己家,潇潇洒洒地过自己的小日子。
说起来,要不是傅时津今晚突然出现,她可能都快忘了自己老公到底长什么样。
三四个月都没住人的房子,比想象中干净整洁,一尘不染,看样子是有人每天都在打扫。
苏栖是个懒人,无心管这些。既然到了家,她就踢掉脚上的高跟鞋,走到客厅沙发那坐着,不顾形象地舒展筋骨。
丝毫没顾及身后跟着的男人。
傅时津只淡淡瞧着她,随后解开锁骨处的衬衫纽扣,眉目间多了抹慵懒松散。
手机又响起,傅时津垂眸看一眼,是先前那个不得已中断的电话会议。
他接起来,一面用流利的英语跟对方交流着,一面往书房那边走。
斜靠在沙发上的苏栖扭头,看着傅时津挺拔的背影消失在书房门口。
哎,真是个大忙人。
苏栖撇撇嘴,疲惫地在沙发上躺下来,望着头顶那盏光芒璀璨的水晶吊灯发呆。
眼皮打架,快要眯着时,苏栖忽然被一片阴影笼罩。
傅时津已经从书房出来,不知何时站在了沙发前,身形颀长,遮挡去了头顶大片的灯光。
苏栖猛地睁眼。
傅时津身上的西服外套已经换下,只着了件单薄衬衣,胸口的口红印很是暧昧。
他随手扯着领口,眉眼垂下,盯着一早就看不顺眼的短裙,低沉道:“裙子太短了。”
苏栖:“……”
她立马并腿坐直身体,低头看一眼裙角。
短么,这不是短裙正常的长度么。
苏栖抬眸,眨眨眼:“大哥,醒醒,大清已经亡了很多年了。”
傅时津不知是想到什么,喉口莫名有些闷痒。
他又开始解纽扣,平直的锁骨半隐半现。
都说男人解衬衣的时候最性感,苏栖呆呆地抬头望着面前这个居高临下缓慢解着扣子的男人,觉得这话说的非常对。
傅时津的皮相生的好,斯文冷寂。当初若不是在一群歪瓜裂枣中实在挑不出来了,苏栖也不会因为他这张脸而选了他。
——人人都以为他们两家联姻是苏家高攀傅家,但其实,选择权一直在苏栖手里。
傅时津比苏栖大不了几岁,相貌、能力、家世都过得去,苏栖就想凑合凑合算了,反正她都是要为她爸的事业牺牲自己婚姻的,不如就挑个长得好的。
现在,这个在歪瓜裂枣中脱颖而出的男人,缓慢而冷静地把衬衣纽扣解到胸口处,说话时,恰好与苏栖眼神相接。
“去洗澡。”
嗯??
洗澡??
苏栖愣住。
这是……要进行夫妻生活吗???
联想起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夫妻生活,苏栖有点发怵。
那次可把她疼坏了。
苏栖连忙说:“不了不了,我太累了不想动了,你去洗吧。”
傅时津微微皱眉,似是有些嫌弃:“你想带着这一身烟味酒味上床睡觉?”
“不行吗?”
“你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
苏栖妥协:“我不上你的床,我睡沙发,就睡这。”
傅时津一副不想继续商量的语气,对苏栖说:“就算睡沙发,你也得给我去洗澡。”
苏栖一下子来了脾气。
她气鼓鼓地瞪着傅时津,脸颊微微泛着红:“我说了我要回自己家,你偏要带我来这。我来了你又要逼我洗澡,我就是不想动了怎么着!!!”
“你要因为洗澡这件事跟我吵?”
傅时津漫不经心地说着,脸上倒没什么不悦,反而忽然来了兴致。
他莫名弯唇:“这么久没见,脾气还真是一点没变。”
但他也没退步。
没洗澡就睡觉,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
“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自己去洗,要么我帮你洗。给你五分钟考虑时间。”
傅时津说完,就往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好整以暇地等着苏栖的抉择。
虽然苏栖跟傅时津很不熟,但是少有的几次相处经验告诉她,这个男人真的很麻烦,说好听点是精致干净又自律,难听点就是深度洁癖吹毛求疵。
像他这样的人,上辈子估计都是折翼的天使。
五分钟考虑时间没到,苏栖就自己起来,不情不愿地往卧房走。
这儿许久没住人,但换洗衣物和护理用品都备得齐全。
苏栖在浴室洗澡卸妆,最后吹干头发出来。
她五官小巧精致,脸上皮肤透白,不化妆时,看着很显小,还有几分小白兔的清纯无辜感。
倒是与她现在身上穿着的这件真丝吊带睡衣形成了强烈反差。
性感的吊带睡衣紧贴身上,勾勒出姣好的身段,裙子很短,走路步伐大一点就可能会有走光的危险——
苏栖也不知自己随手一拿怎么就拿了件这么性感的。
想趁傅时津不在赶紧爬上床时,卧房的门忽然被推开。
苏栖爬床的动作顿住。
通体雪白,有些晃眼。
傅时津不动声色地瞥过眼,径直走向浴室。
等浴室门被关上,苏栖才回神,爬上床钻进被子里。
想来,结婚那晚不算,这还是他们婚后第一次一起过夜。
傅时津在国外的几个月,苏栖玩好喝好没关心他的动向,同样,他也没管过她。
两个人相当于是各玩各的。
现在傅时津回国,身为名义上的夫妻,表面功夫还是得做。
那夫妻生活……是不是也得过呢?
苏栖觉得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然后就一直思考到了浴室水声停止。
她埋在被子里,能听到傅时津渐行渐近的脚步声,也能感受到床的另一边有轻微塌陷,被子好像也被拉扯走一半,然后……就只剩下啪.啪的键盘声了。
是在办公?
苏栖悄摸摸转头看一眼,床上这个男人因为洗了澡,刘海耷拉在额前,发尾濡湿。
橘色灯光下,侧脸比平时柔和不少。
察觉到苏栖的目光,在用笔记本处理公务的傅时津撇头,与她目光对上,眸内带了点疑惑。
没等他开口,苏栖立马就转回头,抱着被子闭眼睡觉。
心脏突然噗噗噗直跳,害她耳根微微发红。
这男人……怎么就跟勾人的小妖精一样……
啪.啪.啪的键盘声再次传来,苏栖在心底偷偷叹气。
唉,还是得礼貌性地等等吧,万一傅时津有这个需求呢。
怎么也是夫妻,总是得满足一下他。
苏栖等啊等,等得太久实在困得受不了了,就打着哈欠,昏昏欲睡地问傅时津:“你做不做啊,不做我就睡了。”
键盘声骤然停止。
许久,没听到回应,苏栖困意来袭,就不想再继续等了。她要把一切都抛诸脑后去找周公时,身后传来男人略带调笑的声音。
“怎么,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