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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视频还开着。
苏栖靠过来,离得太近,傅时津的鼻尖满是浓郁的玫瑰香水味。
他从苏栖敞开的领口以及丰满的事业线上收回眼神,上半身往后退了下。
“不用。”
被傅时津拒绝,苏栖没有就此作罢,手指扯着他的衬衣领子,坚持道:“没事,这点小事我还是行的。”
傅时津长臂一伸,手掌遮住电脑摄像头,压低声音提醒:“我开着视频。”
苏栖脸上表情一僵。
她僵硬地转头看,电脑屏幕上有好几个小窗口,窗口里有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也有黄皮肤的黄种人——
只有一个窗口是全黑的。
傅时津把摄像头遮得严严实实,庆幸苏栖这副模样没有被这群人看到。
但是这群一起开会的工作伙伴似乎已经察觉到什么,全都闭紧嘴巴死一般地寂静。
只有傅漫敢出声,问:“那个,傅总,我们是先开会,还是先给你半小时夫妻和谐一下?”
苏栖的脸蹭的一下就红了。
她忙问傅时津:“刚刚我们说的他们全都听得到?!”
傅时津给了她一个“你说呢”的眼神。
苏栖尴尬地要死,忙从傅时津身上收回手,着急想走时,电脑边的那杯热咖啡不小心被她碰翻——
空气瞬间静谧。
沉默。
沉默。
还是沉默。
电脑键盘上全都是咖啡,显示屏已经黑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
苏栖率先反应过来,举起双手以示无辜,心里却在打鼓。
糟了,把傅时津办公用的电脑给弄死机了,他该不会想neng死她吧……
苏栖发虚,偷偷观察傅时津的表情,正好与他眼神对上。
她赶紧移开眼,向电脑伸手:“我……我帮你收拾一下……”
还没碰到电脑,傅时津就伸手拦住了她。
“不用。”
苏栖愣住,瑟瑟缩回手:“电脑……我明天重新赔你一部。”
傅时津拔下电脑数据线,查看着电脑,依然是那两个字:“不用。”
苏栖觉得自己罪孽深重,要是别人在她工作的时候把她电脑弄坏,她肯定会疯。
“我明天就赔你一部一模一样的,不用跟我客气。”
“我说了不用。”
这根本不是电脑的事。
苏栖:“呐,现在是你自己说不用,不是我不道歉不赔偿。”
傅时津抬起眼皮,看到苏栖一副小学生做错事却又莫名别扭的表情,忽然想笑。
“行了,我还有事要做,你回房睡觉。这里我自己收拾。”
“真不需要我帮忙?”
“你确定你留下来是帮忙而不是越帮越乱?。”
苏栖:……………………
在苏栖走后,傅时津一个人面对眼前残局,无奈摇头。
白天苏栖在他办公室把文件资料弄得到处飞,顺序全乱了,现在又来这么一出。
电脑里都是重要文件,还没有备份,开不了机,不确定能不能修好。
他的老婆,破坏力堪比八级台风,他怎么敢让她来帮忙收拾。
傅漫正巧打电话来,傅时津敛了表情,接起来:“说。”
傅漫:“刚刚什么情况啊,你怎么突然掉线了?真的去培养夫妻感情了?半小时够不够啊,要不多给你半小时?我是不是不该打电话,我没有打扰到你吧?”
傅时津没心情听傅漫的调侃,只说:“电脑坏了。”
傅漫:“电脑坏了?电脑怎么会突然坏了?是不是你们太激烈把电脑推到地上了?年轻人不要这样不分场合啊,书桌是用来办公的,不是用来做别的事的——”
傅时津面无表情地挂电话。
想象力这么丰富不去写小说真是可惜了。
不过——
想起苏栖刚刚身上那件藕荷色蕾丝吊带,傅时津不禁感觉空气又闷几分。
如果不是要工作,他可能真绷不住。
卧房里,苏栖趴在床上,唉声叹气地在手机上打字,跟瑠夏报告自己今晚的成果。
苏栖:【失败了。】
瑠夏:【?】
苏栖发了一段语音,把刚刚在书房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瑠夏很快回复:【你不觉得你老公对你很好?】
苏栖看到这句话,愣了下神。
【你把他电脑弄坏了他竟然一点都不生气,上回你砸坏东大的石膏像,他还私下捐楼帮你摆平,这回封面也是直接帮你安排好。】
【我靠,这还是传说中超几把冷酷无情的傅总吗?】
【他对你这么好,就算他是弯的,你也不亏。】
苏栖:???
什么叫做他是弯的她也不亏!
她睡过的男人怎么可以再去睡别的男人!
苏栖满心郁闷,今天不止无功而返,还把傅时津电脑弄坏了。
不过没事,今天失败,明天再继续。她就不信傅时津能每天晚上沉迷工作不可自拔。
苏栖动动手指,回了瑠夏一句,就钻到被子里睡觉。
直到天亮。
苏栖经常睡前一个人,醒来也是一个人,很多时候都不确定傅时津有没有回来睡觉。
今天醒来,她望着空荡荡的床发呆。
怎么……好像……真的有一种独守空闺的错觉……
这好像跟守活寡没什么区别嘛。
那些传闻怎么就跟预言一样,一说一个准--
苏栖不服,到底是她没有性吸引力还是傅时津喜欢男人,她今晚必须要得到一个答案。
于是,晚上。
苏栖提早结束工作室的工作回家,傅时津也难得提早回来。
两人坐一块吃晚饭,苏栖喝着佩姨熬的甜汤,对傅时津旁敲侧击:“你今晚……忙吗?”
傅时津觉得这两天苏栖有些奇怪。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苏栖,最后轻轻笑一笑:“还想给我送咖啡?”
提起昨晚的咖啡,苏栖心虚地闭上嘴巴,随后小声地嘟囔:“我说我要赔你的,你自己不要。”
即便是小声嘟囔,傅时津还是听到了。
“上次你手机掉水里,你没要我赔,所以,扯平。”
“……”
苏栖默默喝汤,不时偷瞄对面的傅时津,心里盘算着待会要怎么做。
傅时津接到一个电话,边通话边离开餐厅,往楼上走。
苏栖赶忙放下瓷碗,像条小尾巴一样跟过去。
走到楼梯中央,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傅时津挑眉回头,苏栖停下脚步,干笑了两声:“我回房间洗澡,我没跟着你。”
说完她就绕过傅时津,往楼上跑,然后直接跑回卧房。
傅时津本来有话要和苏栖说来着,但是来不及,只能先对电话那头的傅漫说:“我现在马上去机场。”
在浴室里飞快洗了个澡的苏栖,按撩汉宝典上的流程又做了一遍,这回换了一瓶清新明快的香水,蕾丝吊带也换成了裸粉缎面的深v领。
准备工作完毕,苏栖从浴室出来,房里还是只有她一个人。
她出去找傅时津,结果在衣帽间看到傅时津在收拾衣物。
脚边的小行李箱敞开着,里面已经放了几件叠好的衬衣。
随着苏栖的到来,空气中又弥漫着一股香水甜香,傅时津抬眸看过去,问:“最近喜欢喷香水?”
苏栖自动忽略傅时津的话,直接问:“你收拾东西做什么?你要去哪?”
傅时津眸色暗了暗,说:“法国那边有事,要过去几天。”
“什么时候走?”
“现在。”
橘黄色的灯光下,苏栖身形单薄地站着,面上表情有些凝滞。
仿佛是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
可是也很奇怪,以前她听傅时津说要走要出国,她都没有一点感觉,偏偏这次——
她的心情有些复杂。
苏栖小声开口,语气里带了点难以辨明的低落:“你怎么没有早点跟我说。”
她声音实在太小,以至于傅时津没太听清她说的什么。
傅时津:“嗯?”
苏栖恢复平时无所谓的态度,说:“嗯什么嗯,快收拾东西吧你。”
傅时津定定看她几秒,而后主动解释:“法国那边是急事,出国是临时决定。不会很久,大概几天就会回来。”
“没事啊,你待久一点也没事。”
这话说的竟然有点违心。
苏栖避开傅时津的视线,跟他摆摆手:“你慢慢整理,我回去睡觉了。”
“苏栖。”
傅时津叫住苏栖。
苏栖回头:“干嘛?”
很多话梗在喉咙口,傅时津再三犹豫,最后还是只说了声:“乖乖住在这,不许再搬出去。”
没等苏栖回应,电话又响了。傅时津看一眼,对来接他的方特助说了几个字:“门口等我。”
苏栖就这样看着傅时津拎着行李箱下楼,在大门口,方特助接过他手上的行李箱,然后他头也不回地离去。
苏栖踏着沉重的步伐回到衣帽间,心想着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这种复杂奇怪的情绪实在太让她心闷。
苏栖在衣帽间待了会,想起上次放在这没画完的画稿,就拉开抽屉拿出来,拿回卧房。
她窝在床上,背靠着床头,用铅笔在画本上继续描绘男士西服的雏形。
苏栖是学女装的,这还是第一次自己设计男士西服。
可是她越画心里就越烦躁,满脑子都是刚刚傅时津离去时的模样。
这男人,真是走得干净利落连头都不回!
这样的人就不该有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