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暮色临至。
深冬的海城,傍晚余晖是一片柔和的橙,冰冷的城市仿佛因为这一层余晖而变得柔和起来。
苏栖工作室。
工作室里景象忙碌,大家来来往往,都忙着结束手头上的事早点下班。
佳佳在前台统计一些数据,正要去找苏栖时,工作室的玻璃大门被推开。
进来的男人,西装革履,气质清冷内敛,年轻英俊的脸,眉目之间尽是淡然。
佳佳与他一个对视,感觉自己心脏都快被掐破。
好帅……
太帅了!!
“先生您好,请问您找谁?”佳佳连忙站起来,难掩激动的问。
傅时津薄唇轻启,说了两个字:“苏栖。”
原来是找老板的。
哎,不对,他这身西装怎么似曾相识来着……
佳佳盯着傅时津穿的这身纯手工西服,突然想起来这不就是苏栖前段时间在工作室做了好几天的西服吗!!!
她是要送给她老公,所以眼前这个人就是——
佳佳立马屁颠屁颠地跑去苏栖办公室。
“栖栖姐!你老公来了!这次我不会再认错!”
苏栖从一堆画稿中抬起头。
老公来了?
傅时津来了?!
想起傅时津说要来接自己,苏栖赶忙把手头东西收好,拎起旁边的包,对佳佳说:“我先走了,这边交给你善后。”
“好好好,栖栖姐,你的老公真的太帅了,怪不得你都藏着。”
藏着?
虽然以前并没有这个意思,但是苏栖现在觉得,还是得把傅时津藏起来。
不藏着,难道留着去招蜂引蝶么。
苏栖走出办公室,远远就看到杵在门口被一大群人围观的傅时津。
他神色自若地站着,对周遭人的目光熟视无睹。
一身暗色西服,衬得他身姿挺拔。
苏栖认出那是自己给他做的,嘴角不由得扯起来。
这男人……搞什么,不就吃顿饭嘛,还特意回去换衣服。早上他出门,穿的可不是这套。
苏栖的尾巴快翘上天,但跟傅时津淡淡投过来的目光对上,她马上敛了表情,故作高冷地走近他。
“傅总,久等了。”
傅时津终于有了些许表情,眼眸似是闪着笑意:“没等多久。苏总可以走了吗?”
“傅总说可以就可以咯。”
“嗯,”傅时津向苏栖伸手,“走吧。”
当着大家的面有那么点不大好意思,但是苏栖还是把手放到了傅时津伸出摊开的手心上。
牵手的瞬间,苏栖感觉到傅时津的手指微凉,仿若带着初晨的凉意。
两人牵手亲密地离去。
留下的人都不禁讨论苏栖和这个帅到惨绝人寰的男人的关系,佳佳出来解释:“别想啦,那是栖栖姐老公。”
“哇那老板也太幸福了!嫁了个这么帅的老公!”
“估计也很有钱!一看就是有钱人!这气质,谁能比啊!!!”
“慕了慕了,我什么时候也能嫁个这么帅的……”
“梦里吧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
苏栖完全不知自己员工的讨论,她被傅时津牵着手,这样十指紧扣走出来,人已经有些晕乎了。
两人乘坐电梯到地下停车场,在一辆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新车前停下。
车身线条流利,内敛之中又透着高调,连车轮都在明晃晃地告诉大家:我很贵,我非常贵。
傅时津打开副驾的车门,松开苏栖的手让她进去:“进去吧。”
苏栖没有急着坐进去,而是问傅时津:“傅总什么时候买新车了?”
傅时津:“这两天。”
苏栖:“看不出来傅总挺舍得花钱,挺奢侈啊。”
傅时津微微一笑:“还好吧,车不属于我,写的是你名字。”
哎??
写的她名字???
苏栖一个懵神。
那不就是说,这车是她名下的?!是她的??!
苏栖立马挽住傅时津的手臂,狗腿地笑:“按这个意思,是不是如果我们离婚,这车也是属于我的,会判给我?”
傅时津的眉毛深深拧起来,语气冷淡:“你敢想离婚试试。”
“不敢不敢,我不敢。”
苏栖马上改口,钻进车里。
傅时津绕过车头坐上驾驶坐,转头看一眼正在拉扯安全带的苏栖。
他忽然倾身靠过来。
苏栖下意识屏住呼吸,稍稍往后退。
“啪嗒”一声,安全带被扣上。随后,傅时津略带笑弄的声音传到苏栖耳朵里。
“怎么,紧张?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
苏栖窘了下:“没……谁紧张了……”
傅时津靠的更近,蛊惑般地问:“以为我想亲你?”
!!!
苏栖瞬间脸红否认:“没!谁!谁以为你要亲——”
话没说完,傅时津的吻就落在了苏栖的唇上。
轻柔温暖,辗转加深。
过了会。
傅时津退开,揉揉苏栖头顶,接着转去坐好,系安全带开车。
而苏栖却半天回不过神。
越是单纯的吻就越勾-人。
苏栖感觉自己好像一根火柴,被火苗点了一下,还没来得及燃烧就被熄灭了。
她待会必须得狠狠讨回来!
吃饭的地点还是上回那家JASSWLL。
那次他们没有吃成,傅时津仿佛是强迫症一样,这次还是把地点定在了这。
在悠扬的钢琴背景乐中,苏栖用刀叉切着小牛排,抬眸瞧一眼对面这个连吃饭都异常优雅的男人。
她起了坏心。
她要破坏这份优雅。
于是,苏栖踢掉自己的高跟鞋,脚尖悄悄探向傅时津的脚踝。
手握刀叉的傅时津骤然凝眸,视线投向苏栖。
苏栖恍若不懂傅时津的意思,藏在桌布底下的脚顺着他裤管进去,蹭着他的小腿肚。
面上,她佯装什么都没做一般地冲傅时津笑:“傅总,你今天好像格外帅。”
傅时津眉头微皱,但也没打断苏栖。
他意识到苏栖可能在打什么坏主意后,好整以暇地看着苏栖:“怎么就格外帅了?”
“这身衣服特别衬你。”
“嗯,我太太做的。太太手艺好。”
苏栖被夸得高兴,脚趾甲刻意刮了一下小腿肚。
傅时津被这一弄,身上血流立刻往上涌。
“傅总,你在忍什么吗?”
典型的明知故问。
傅时津不跟苏栖闹,敛着眼眸提醒:“这是在餐厅,好好吃饭。”
“我就是在好好吃饭啊。”苏栖声音拉长,软糯娇媚像是在撒娇——
更像是在求-欢。
傅时津不动声色地继续手上切牛排的动作,非常“好心”地再提醒一句:“趁现在,多吃点,待会才有力气。”
……
靠,这男人——
苏栖输了。
她这动手动脚都抵不上傅时津一句话。
果然还是道行不够。
苏栖偃旗息鼓,暗搓搓收回脚,套进高跟鞋里,埋头吃东西。
傅时津幽暗的眼眸从苏栖身上扫过,不着痕迹。
随后他似有似无地问了句:“亲戚走了?”
苏栖刚把一块牛排放进嘴巴里,被傅时津这么一问,连呛几声。
她勉强咽下牛排,咳嗽着故意说:“没走。”
“你刚刚这么主动,我还以为你要补偿我了。”
“……”
“我连地点都想好了。”
“……”
“可惜。”
……
苏栖服气。
傅时津不愧是傅时津,在这么多人的餐厅饭桌上谈论这种十八禁的事,都能面不改色,仿佛是在谈一个亿的生意。
苏栖踢了一下傅时津的脚,嗔他一眼:“收敛点,都是人。”
“噢?”傅时津露出无辜的表情,“刚刚不收敛的明明是你。”
苏栖:“……”
行吧。
刚刚偷偷干坏事勾-引他的确实是他。
反正理亏,苏栖干脆就闭嘴,继续吃饭。
傅时津眼里眉间,尽是愉悦,还藏着点……期待。
嗯……苏栖上次说的“补偿”,他等了这么久,看来今天是要兑现了。
晚饭后。
夜晚气温陡降,苏栖虽然穿了件薄的羊绒外套,但是一出餐厅,还是被冷风吹得哆嗦了一下。
下一秒,肩上一重,温暖又熟悉的温度围绕住她。
身上多了件西装外套,苏栖抬头,夜色之中的傅时津,棱角分明。
他只穿了件单薄衬衣,但在这寒风中依然风度十足,好像一点都不冷。
“你衣服给我,你穿什么?”
苏栖揪着西服,问傅时津。
傅时津只说:“马上就到车里,没关系,我不用穿。”
“还是别吧,万一你冻到了怎么办。”苏栖要把西服还给傅时津,但是傅时津坚持:“不用,你穿着,别冻到。”
“不行,这样你会感冒的。”
“你别感冒就好。”
“那也不行!你感冒了我也会感冒!感冒是会通过唾液传染的!”
傅时津忍不住挑眉:“嗯?”
苏栖差点要咬掉自己舌头,忙解释:“不是不是,科学书上是这么说的,我没别的意思——”
“我好像也没说你有别的意思。”
“……”
混-蛋。
那刚刚还那种反应。
苏栖暗暗咒骂傅时津,随后:“你要是真感冒了,我是不会愧疚的。”
苏栖心想自己反正拗不过傅时津,就故意放狠话。
傅时津倒是不慌不乱,没受影响。
他们还在等门口服务员把他们的车开过来,傅时津先将苏栖身上的西服拢好,将她包的严实,密不透风。
服务员把车开过来,恭敬地打开车门。
两人上车。
车子缓缓离去,停下等红灯的时候,傅时津用手指勾了勾苏栖耳边的发丝,低声蛊惑般地问:“你说的‘补偿’,可以兑现了吗?”
苏栖呼吸一滞,因为傅时津又加了一句:“要不,就在车-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