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诀简直太佩服自己随机应变的能力。
当初薛昭开着【高岭之草】那个充值了一万块的小号撒谎的时候,他还在心里暗骂这儿子,那时候,从来没想过这块砖还能往这里搬,还能被再次用上。
镜头里,阮安安的表情有些怔愣。
每天视频的时候她都已经洗漱完毕,是素面朝天的样子,今天也不例外。她半靠在白色的枕头上,眼珠显得格外漆黑。
她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漂亮……”
漂亮是的确漂亮。
但说实话,看到天花板以及水晶灯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是——这大概是某宝上销量很火的那种“欧洲复古宫廷壁纸”和“欧式复古水晶灯”,只要x99轻松带回家。
因为实在是和想象中的差别太大。
通常对于和自己的想象差别过大的事情,第一反应都是否定。
阮安安原本还没反应过来草哥是谁,一直到顾诀说出“拆迁户”几个字。
游戏里那个【高岭之草】是她长这么大以来认识的第一个拆迁户,他话音刚落,她就想到了一连串的因果关系。
草哥曾经说过,自己和顾诀一起种过地放过羊,是好哥俩,只是后来他拆迁发财所以搬离了原本的地方。
阮安安好奇道:“他家离你家远吗?你去找草哥玩什么?”
“不远,找他是因为今天他生日。”顾诀答完,又说,“困是因为刚才和他喝了点酒。”
逻辑属实完美。
“哦,怪不得。”阮安安恍然大悟,而后感慨道:“不过他家的装修也太好看了吧……那个天花板和灯的造型特别像是偶像剧里那种……”
而且,所以如果这是草哥家,那么这装修就是真的了?
阮安安越想越觉得惊奇:“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拆迁户竟然这么有钱,怪不得大家都想被拆迁……”
顾诀轻咳了声。
拆迁户倒也并非都那么有钱……比如十几万一个吊灯大概还是买不起的。
这个话题没再进行下去,阮安安看他刚才都快睡着了,干脆说:“你把笨笨叫过来见一面,然后就睡觉吧,喝了酒还是早睡比较好。”
顾诀和她视频向来都是声音外放,笨笨耳朵非常灵,听到自己的名字被阮安安给提到之后都不用人叫,立刻自觉跳上了床,“喵~”
顾诀把它捞过来放到镜头前,母子俩异常开心地进行着言语不通的每日互动,而后在其乐融融的氛围下挂断电话。
……
阮安安没有在老宅这里住过,她认床,太早根本睡不着。
而且之前和顾诀打了电话说了不少话,玩了会儿手机后渴的不行,房间里没有水,只好自己下楼倒。
和顾诀住在一起的时候,这些都是他弄的,每晚的牛奶水果雷打不动。
这可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阮安安下楼的时候,听到客厅有咔哒咔哒键盘的声响。
阮安安加快脚步,下到一楼,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里玩电脑的阮砚。
少年头发还有点湿,修长的手指翻飞在那几个固定键位,也不知道是在玩什么,总之肯定不是在学习。
她下楼的脚步声应该很清晰地传到了他那边,可这小子也并没有转过头和她打招呼的意思。
没礼貌,臭屁。
阮安安撇撇嘴,去厨房倒了杯水,而后走到沙发边站着,边喝边看向他的电脑屏幕。
而后在看到熟悉的画面那瞬间脱口而出,“你也在玩《六界》?”
阮砚酷酷地“嗯”了一声,头也不抬地操纵着人物。
《六界》里职业一共八种,奶妈分为具有攻击性和纯奶,其余那些,有用毒的用刀的用剑的用乐器的,但是……阮安安觉得就阮砚这种性格,怎么也不该选一个乐师啊。
“你干嘛玩乐师啊?”阮安安趴在沙发边缘,吐槽,“这么仙风道骨的职业不适合你吧?我觉得你这种不合群的就适合玩杀手或者毒……”
阮砚打断她:“你不懂,因为乐师牛逼。”
“得了吧,牛逼的根本不是职业好吗?”阮安安用自己的血泪史给他讲述,“我也玩的乐师,是因为当时看了我偶像东杀西顾一段视频,义无反顾在九十级的时候转职成了乐师……大招琴中剑至今放不出来,只能吹笛子,仿佛和人家玩的根本不是一个职业。”
阮砚点点头:“毕竟是你,很正常。”
“……”又被这个小屁孩鄙视了。
阮安安想回击,可是她在游戏里的确是没什么好吹嘘的东西,装备不行技术也不行,想来想去,也就一个点能吹了。
“虽然我菜,”阮安安说,“但我男朋友很厉害……就你现在这样的操作,你肯定打不过他。”
这倒不是吹。
顾诀虽然是个奶妈,但有很多时候喜欢尝试一些极限操作,比如在不奶自己纯输出的状态下能单挑死一只什么级别的怪。
他就像是在测试什么一样,会一遍一遍不耐其烦地刷,技能从来不空,操作连贯又漂亮。阮安安看得也很开心,经常在一边给他捧场。
阮砚手里的动作一停,抬头看着她:“你有男朋友了?”
阮安安笑:“是的,给你找了个姐夫。”
阮砚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他似乎更关心她话里的后半段,“你说我打不过他?”小孩被挑衅了,冷笑着道,“你男朋友游戏id叫什么?我加好友,叫他现在上线pk。”
“……”
叫他上线pk。
这语气,真社会,一听就是道上混的。
阮砚说干就干,已经打开了搜索栏。
阮安安一字一顿道:“你搜——我、爱、软、软。”
“……”
阮砚浑身一抖。
这他妈……
他硬着头皮打下这几个字。
“诶诶,打错了,不是那个阮,是软绵绵的那个‘软’,对了对了……不是,阮砚你这什么表情啊?这名字怎么了,有那么夸张吗?”
阮砚的id是简单的一个字,【砚】。
他个人是非常反感这种“我爱xx”无脑取名的情侣党。
“这名字……简直太弱智了,”阮砚毫不留情,“能不能参考一下大神榜,看看你偶像东杀西顾……你好意思说他是你偶像。”
“我就不信,叫这种名字的男人能厉害到哪去,”阮砚找到资料后,自上而下扫了一眼:“嗯,一身的农民装备,职业……”他的声音顿了一下,而后盯着阮安安,一脸被耍了的表情:“奶妈?”
虽然没有多余的字,但是怎么看都像是在嘲讽。
“……”阮安安被噎了一下。
她替顾诀辩解:“你也不用这么看不起奶妈吧,我男朋友不是纯奶,是暴奶,好几次副本要翻车都是他力挽狂澜……反正你要是搞职业歧视,最后绝对会被虐的很惨。”
“哦,”阮砚挑眉,一脸不屑,“我怕死了,快叫他来虐我啊。”
“今天他不方便上线……”阮安安咬咬牙,看着这臭小子脸上可恨的表情,“……你等着。”
而后转身就走。
上楼后,她给顾诀发了一条微信:【我刚被我弟弟挑衅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跟他夸你奶妈玩得牛逼!他竟然不信!要和你pk!还把我们两个的情侣名给嘲讽了!气死我了,你改天上线和他pk给我狠狠地虐他听到没!!!】
……
阮安安怀着满腔的气,睡得倒是很快。
她在老宅呆了一天一晚,次日一早,别人还没到的时候她就和爷爷打了招呼先行一步。
毕竟她不太习惯和那种明明不熟悉还要看在老爷子的面子上不能不给她好脸色、却又因为在阮政家里的尴尬身份而有些为难、所以表情会奇奇怪怪的亲戚们在一块儿聊天。
林家和阮家完全不同。
林松柏不喜欢太多人聚在一起,所以家里的小辈后辈都是让年初一之后来陆续拜年的,也很少留人住下。
阮安安到的时候,偌大的客厅只有两人,外婆正在客厅戴着花镜剪窗花,而外公在一边小心翼翼地往窗户上面贴。
阮安安看着看着,忍不住就笑了。
不由自主地带入到自己身上,想,她和顾诀以后也会这样吗?
应该……会的吧。
阮安安笑着走到林松柏身边,老爷子没好气地看她一眼:“可算舍得回来了啊?”
而后把胶带和剪子往她手里一递,“听我指挥,你来贴。”
忙活了大半天,贴上窗花,家里一下子就变得有了年味。
阮安安一直以来对于新年都没什么太大的执念。
可能因为这几年在国外读书有关,往往春节的时候就是比平日里收到的消息要多一些。回复完祝福,她还是得上课。
唯独有一年一时兴起,跑到中餐馆去点了一份饺子。
今年是她成年后,第一次正儿八经过的年。
的确是挺快乐的,电视全天都开着,里面喜气洋洋的配乐回荡在客厅,轻易就能让人的心情变好,阮安安今年比往年回复的消息要多,主要是c大那边的同学们一个个都特别热情,她一条群发短信都没收到,全都是真挚的、带着大名已经无数感叹号的祝福。
晚上吃年夜饭的时候,外公喝酒喝得脸都红了,阮安安也趁着过年少喝了几口过瘾。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后来祖孙俩头昏脑胀,在外婆的笑声中一块儿披着外套去阳台上吹风看星星。
外公坐在躺椅上,阮安安蹲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
林松柏喝的比她多多了,他酒量好,但还是有了点儿醉意。阮安安发现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渐渐变得有些朦胧不清。
两人静默半晌,他突然说:“你啊……和你妈妈越来越像了。”
这点阮安安自己也知道。
她和阮政的相似之处大概要用放大镜才能看出一二,可如果她妈妈还在的话,一定一眼就能认出来她是她的女儿。
正因如此,她还一度觉得自己的基因很是争气。
林松柏又说:“你……想不想你妈妈?”
“……”
阮安安一愣。
她很少在林松柏这里听到她妈妈的相关话语。
反应过来后,点了点头:“当然了。”
“外公你不想吗?”阮安安怕他反驳,先一步道:“我都看到了,你书房里三百六十度摆着我妈的照片,还有柜子里那些粉色的玩具……总不至于是你喜欢玩的吧?”
然而出乎她预料,林松柏并没有-->>
打算抵赖。
“是啊,我也想她。”林松柏说,“当年的事情,你问过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那时候我和你妈妈已经到了几乎断绝关系的地步……她当然不会事事告诉我。”
阮安安一愣,正想问下去,喝了酒的林松柏似乎思维十分跳跃,他突然问:“你觉得外公对你严格吗?”
“我觉得……”阮安安斟酌了一下,“算是,挺严格的吧。”
撵去国外读书什么的,早早让她去公司磨练什么的。
但都是她可以接受的范围。
“嗯。”林松柏说,“我当年对你妈妈,比对你要严格得多。”
“……”
“你外婆年轻的时候身体不好,生完你妈妈之后,医生不建议再要,我当然就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林松柏叹气,“都说女孩宠着养,我还真的没怎么宠过你妈妈。”
“说来也是奇怪,”老人眼睛闪烁了一下,“虽然我对她处处要求严厉,可她天生就是个娇气的性子,学习成绩不好,不让她玩就掉眼泪……唉,我早该看出你妈妈压根不是经商的料,不逼她,她也不至于跟我闹得那么僵。”
阮安安一直沉默不言。
之前爷爷也给她讲过一些妈妈的事情,从爷爷和外公零碎的描述上来看,妈妈年轻的时候似乎是个有点儿任性而天真的姑娘,于是受到了生活无情的教育。
但她没有经历过,也没有听妈妈说过这段过往,不能给外公什么有力的安慰,也不能替妈妈对外公说没关系。所以,最好的回应就是默默听着。
林松柏似乎也并不需要她的回应。
两人吹着风,阮安安看着天上的星星,久久的沉默,久到手指似乎都僵住。
“已经,十多年了啊……”
老人的声音在黑夜里,尾音似乎染上一丝哽咽。
阮安安从来不克制自己去想妈妈。
想第一次的时候会哭,哭得很惨,第二次也是,第三次,第四次……不停地想念,不停地痛,但总会归于平静,一直到回忆起来这个人,都是清晰而温暖的回忆。
外公大概和她相反吧。
他一直压抑自己,他肩负着整个林氏的重担,却难以面对父亲对女儿的愧疚,只有在微醺的时候才能和她稍微倾诉几分。
“外公。”
很久之后,阮安安轻声说。
像是对他,也像是对自己。
“所有人,可能包括你和外婆都觉得妈妈已经不在了……我却不这么觉得。”
“说心灵感应也好,说第六感也好,反正我就是这样觉得,并且,从来没有任何一刻怀疑过这件事。”
她的妈妈,一定在这个世界的哪里很好地活着。
而他们终会再见-
阮安安去阳台和外公看星星的时候并没有带手机,回去一看,消息已经快要挤出屏幕了,微信上全都是小红点儿。
被她置顶的顾诀发来的小红点最多。
【人呢?】
【在吗】
【hi】
【说好的视频跨年呢】
【老婆?】
【笨笨着急了,见不到妈妈要哭昏了】
……
看完他自己逼逼的二十多条,阮安安和外公外婆道晚安,上楼回房。
于是新年的最后几小时,就在视频电话中度过。
可能是因为日子特殊,顾诀今天没开带颜色的腔,反而准备了许多情话。
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想的,讲起来的时候一套一套的,配合着那张俊脸以及认真的表情,隔着屏幕,阮安安都被他说得满脸通红。
最后阮安安困得不行,哈欠连天,准备和他道晚安的时候。
顾诀突然叫她:“宝贝。”
阮安安倒扣着手机,闭着眼答:“嗯?”
“今年已经这样了……”他轻声说,“明年我们一起过,好吗?”
“……”阮安安愣了一下,睁开眼,“你是说……”
“对,一起过年,你把我带回家,或者我把你带回家……以后每一年,都不分开了。”
“……”
以后每一年,都不分开。
阮安安听完他说的话,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句经常看见,却在每次看见都觉得很美的诗词。
岁岁常相见。
顾诀在那边催促,又问了一遍:“嗯?要想这么久?”
语气很不满意。
“你是担心我拿不出手?把我带回家,你家人不会不同意的,你看我……”
他突然开始走起了骚路线,阮安安往被子里面缩了缩,笑意止不住地爬上嘴角。
“好呀,”她打断他,“以后每年都一起过吧。”
岁岁常相见吧-
过年之后的拜年活动,阮安安几乎是直接省略的。
首先她没什么可以拜年的对象,姜怡和殷媛并不需要她登门拜年,这两位名媛美女年关得参加各种party,可有的忙,而她也不比两人清闲多少。
林家年后经常来客拜访,所以阮安安搬回了自己的公寓,但每天还是要准时上班打卡。
林氏自然不可能全公司放假,年关期间,员工多是轮休,全公司只有阮安安在过年期间的工作日加起来时间最长。
太讽刺了,什么女总裁,她现在就是全公司最累的打杂人员。
和林松柏抱怨的时候,他却立刻吹胡子瞪眼睛:“你自己玩了多久自己没点儿数吗!还在这儿喊累!”
阮安安想了想自己上半年神仙一样的生活,默默把苦都咽到肚子里。
等过了初七到了初八,员工开始上班,她白天在公司的生活这才稍微松快了点儿。
毕竟当时和顾诀说好的开学前要提前回去住,初八已经临近开学,所以阮安安和顾诀说自己订了三天后的票回家,顾诀当即表示了自己和笨笨对于这个时间相当的满意。
今天是复工的第一天。一天下来开了两场会,又凑巧有点事情需要加班,晚上到家的时候,阮安安这才想起来手机自从因为下午的会议静音后就再也没有打开过声音。
顾诀的消息理所当然地再次塞爆了她的微信。
他总是喜欢在她不回复他的时候刷屏,而阮安安也喜欢一下子看十几条他的自言自语。
他那种人发的自言自语都让人感觉……莫名可爱。
阮安安笑着翻完顾诀发的消息,简短地给了回复:【等下,我先洗个澡】
而后进浴室,快速洗完澡,头发吹到半干就回房间。
看到那边回复了两条消息。
老公:【建议不要在我见不到你的时候说这么暧昧的话】
老公:【我左脑右脑都很发达,很能联想画面,你这么说容易让我误会,还会引起某些反应】
阮安安:“………………”
这么流氓的话是怎么打出来的呢。
有那么一瞬间,她简直就想直接睡觉不理他了。
阮安安上床
“宝贝,转一下语音电话吧。”
阮安安一愣:“嗯?为什么?”
“我这边快没电了,手边没有充电宝,省电和你多聊会儿。”
“哦,好。”阮安安和他挂断,重新拨了语音过去。
“对了,我之前和你说,我在投简历的事情……”
阮安安觉得这次开学后,应该不可能像之前那样天天窝在家里玩了,所以她这段时间给顾诀铺垫了很久自己在找实习工作的事情。到时候开学即录用,出行理由完美。
阮安安絮絮叨叨地说着她找的几家公司,增加真实性,却明显感到那端的顾诀越来越沉默。
“你怎么不说话啊?”阮安安调侃他,“也是为了省电?”
“不是。”顾诀迅速否认,“想听你说。”
他的声音有点儿哑,还有点不对劲……但一时间阮安安也听不出什么,“哦”了一声,“你想我说什么?”
“说点……”顾诀停顿了一下,“随便吧,如果不知道说什么,叫我名字也可以。”
“……”
什么叫‘叫我名字也可以’。
阮安安忽略了这句话。
她其实最近工作压力大,有的是可以吐槽的事情,她把这些都换成了找工作的压力,和顾诀吐槽起来一点儿都不磕绊。
虽然没看时间,但她觉得自己一直在叭叭,叭叭了好久。口干舌燥,中途还喝了一次水。
而顾诀一开始会在她停顿的时候应一声,一般是很简短的“嗯”,但不知道多久之后,他那边却彻底没了回应。
“……喂?”
阮安安愣了愣,手机明明显示信号很好,也没有卡顿。
怎么突然没声了。
阮安安又叫了一声:“……顾老师?”
“……”
“顾诀?”
“……”
“你说话……”她还没说完。
一直到,耳边传来男人压抑而明显的喘息声,似乎……还伴着一声闷哼。
性感至极。
——像是一道警钟在大脑内敲过。
阮安安整个人都僵住了。
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贴着听筒的耳朵从耳根开始,热度一路飙升蔓延到脸颊。
“你——”她张了张嘴,挂也不是,不挂也不是,最后脸都别憋得红透了,才终于咬着牙挤出一句:“……你在干什么?”
“我在干什么……”顾诀似乎笑了一下,“你说我在干什么?”
“………”
似乎是料到了她的情绪,那边几乎是立刻认错,并且认错态度极为诚恳,好得不行。
“抱歉啊,是我错,没提前说,主要是太想你了……”
“……”
阮安安气消了一半。
其实也不是气,主要是羞多一些。
顾诀又道:“而且我觉得提前和你说,你大概不会配合……”他的轻笑声透过电流传到她的耳朵里,酥酥麻麻,“怎么样,telplay……刺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