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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后悔。

早知道废那个几把劲干什么。

陆延洗完澡后没顾着把头发擦干,他单手撑在水池边上,另一只手里拿着把剪刀比划着,想找个最佳的下手位置。

染发剂是从头发后半段才开始抹的,红紫色渐变跟原来黑色的地方接着,只不过接得不太均匀,高低深浅都不一样。

陆延最后凭感觉随便剪了几刀。

有碎发沾在脸上,他接水洗了把脸,洗完睁开眼去看镜子。

把头发剪短之后只有发尾还有几缕不甚明显的挑染上的颜色,几年没剪短过头发的陆延摸摸裸露在外的后颈,觉得不是很习惯。

作者有话要说:陆延:……我的乐队呢?

第6章

散伙饭之后陆延两天没有出门。

除了睡觉几乎什么都不干,饿了就起来泡泡面,吃完接着倒头睡觉。

手机没电自动关了机他也没去管,一直扔在床头没有动过。

他也说不清自己现在这到底是个什么状态,到底是逃避,还是在调整。

江耀明和黄旭退队之后,所有乐队演出活动都得暂时终止,不光演出,每周为彩排空出来的时间也不少,现在这些时间都被抹成了空白。

这种空白像条看不见的藤蔓,一点一点缠上来。

尽管生活和之前其实没什么太大不同。

第三天早上,他终于洗了把脸,把长出来的胡茬仔仔细细刮干净,又去附近理发店修了头发。回来之后烧个热水,在等水烧开的过程里,想找充电线,在柜子里翻半天,翻到一张画工粗糙的CD专辑。

那是他们乐队发行的第一张专辑。

名字取得尤其中二,叫‘食人魔’。

专辑封面是陆延自己画的,画了一个具有抽象派画家潜质的山羊头。他没学过画画,但由于大部分预算都投在了录音棚里,不得不亲自操刀。

主打歌风格特别,歌曲最高潮的地方由陆延的两句低声清唱开始,然后铺天盖地的鼓点、节奏顷刻间席卷而来:

“将过去全部击碎

还剩谁

快走吧

快走吧

快走啊

……

什么上帝的称谓

就算不断下坠也无所谓”

激烈的节奏,带着想要撕破一切的狂妄。

专辑寄售在音像店里,卖得意外地好,音像店老板还开玩笑地打趣他们:“准备什么时候开个演唱会啊。”

“总有一天,”当时江耀明抹一把汗,意气风发地说,“我们会站到最高最大的舞台上!”

陆延找到充电线,插上手机,等开机界面自动跳出来,紧接着就看到一长串未接来电。

孙钳,李振,黄旭……

陆延先给孙钳回了通电话。

演出临时取消这事做得不仗义,演出信息几天前就发出去了,临时取消对酒吧来说也有一定影响,陆延觉得怎么着也得给孙钳赔个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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