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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山地崇挥挥手,说:“连松岛也无法反抗的功夫高手,如果有机会的话,真想跟他切磋一番……”

擂台上扭曲的光映在他脸上,表情格外阴冷森然,那眼神让人看了简直不寒而栗。

就在这个时候,擂台上叮的一声,蓝方选手横飞一脚把红方踢出了两米之外!这一踢的重量起码有四百公斤,裁判嘟的一声哨响,飞奔到红方拳手身边开始读秒。

“十、九、八、七……三、二、一!”

观众席上一片欢腾,事先买定蓝方赢的赌徒疯狂的跳了起来。

“经过三分五十八秒的苦战,我们的蓝方拳手‘推土机’以一记迅猛的侧踢结果对手,赢来了他职业生涯的第四十场连胜!第四十场连胜!”尖叫和欢呼声中,主持人的声音简直称得上声嘶力竭:“到目前为止,‘推土机’已经以破竹之势扫平了本地排名前十的所有拳手!让我们在大屏幕上再一次回顾他的精彩动作!”

这家酒吧明面上经营迪厅和KTV,实际上却是本地最大的黑市拳集中营。每个星期总有一两个晚上,黑拳经济人会把各自的拳手带来,赌徒们闻风而至,在鲜血和暴力中寻求财富和刺激。

当然能在市区开上这么一家店,黑白两道通吃是少不了的,这里的老板跟当地黑白两道、甚至于官场都大有联系,在当地极为有名。

也正因为如此,日本久负盛名的投资财团二少爷山地崇刚刚抵达这里,就听说了当地黑市拳击的大名。

东乡看着擂台上人声鼎沸,不免有些蠢蠢欲动。山地崇把他那样子看在眼底,不由笑道:“你也想上去玩玩么,东乡君?”

东乡笑道:“不,我受命保护二少爷,怎敢……”

“偶尔放松一下也是可以的嘛!依你看来,那个蓝方的身手跟你相比如何?”

东乡立刻道:“他怎能跟我相比!”

“那不就对了。”山地崇挥挥手,轻描淡写道:“快去快回。”

酒吧老板陪坐在一边,闻言不由的看了那个东乡京男一眼。这日本人看上去高高大大的,但是论身材,绝对比不上肌肉发达的专业拳手,他怎能自满到毫不犹豫宣称“他怎能跟我相比”的地步?

东乡整整衣领,脱掉西装外套,居高临下对酒吧老板吩咐:“请安排我跟那个拳手打一场。”

老板第一念头是拒绝:“这样不好吧,东乡先生可是贵客,擂台上又拳脚无眼,万一……”

东乡大笑道:“无妨!如果我输了,我给他五万……十万奖金!但是如果我赢了,我也要输家任我处置!你看怎么样?”

几个日本保镖都哄笑起来,显然对那个叫东乡的信心极足。

老板迟疑片刻,心说这日本人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的,打赢了就有十万块钱,对拳手来说实在是一笔天降横财。再说就算输了也没什么,说是任人处置,又能怎么样呢?最多挨一顿打,了不得了。

他招手叫来一个侍应生,对他吩咐了几句,末了又低声道:“告诉‘推土机’下手别太狠,东乡先生可是贵客,来咱们市投资大商场的!下飞机时省里都来人接机了!”

侍应生点点头,领命而去。

推土机被经纪人领着在后台休息喝水,听到这个消息也愣了一下。以前也有过被人挑场子的记录,但是挑战者大多是同行,要么就是武馆里的教练,没听说过有客人看到一半,亲身下场来试水的。

黑市拳这个东西,虽然近几年来有所控制,死人的事情几乎都见不到了,但是毕竟有很大的危险性。擂台之上拳脚无眼,专业拳手的杀伤力又不比普通人,万一磕着碰着,那可是能落下残疾的事情!

他本想拒绝,但是一想起十万奖金,又不由得迟疑了。要不是为了钱,哪个拳手愿意跑来拼命?十万块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却是他四十场连胜得到奖金的大半了。

他爽快的点头对侍应生道:“告诉老板,我这就上场。”

再上场时气氛已经有所不同,观众席上的情绪几乎一边倒,不时有“干掉哪个日本人”的吼声。

东乡京男摆了个空手道的起手架势,脸上表情非常冷静。裁判一吹哨,他先盘桓了几步,没有立刻抢攻。

推土机试探几下,见那日本人全都轻松躲过去了,心里大奇——难道还是个练家子不成?

这么想着,他瞅准空隙一个箭步冲上去,直接一拳捣向东乡的太阳穴。碍着酒吧老板的吩咐,这一拳他没有下十成十的力,还是试探成分居多。

没想到东乡瞬间翻脸,一掌把他的攻势架开,连番几掌狂风暴雨一般打了下去!

这一下真是出人意表,别说推土机,就连底下观众都没想到那日本人有这样的身手!推土机猝不及防,一拳正中眼窝,当时就狂叫一声!

然而他发狂的反击没有奏效,东乡占了先机,便像毒蛇一般咬着不松口,几乎是按着他往死里打!那样子已经不是拳赛了,几乎就是两人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拳拳到肉,不死不休!

裁判眼看不对,狂奔上去拼命吹哨:“住手!住手!!”

观众席上一片哗然,连赌红了眼的赌徒都冷静下来了,纷纷叫道:“不是这么个打法!”“叫那个日本人住手!”“他娘的,来挑场子的是不是?!”……

酒吧老板霍然起身:“山地少爷,是不是该让东乡先生……”

山地崇悠闲的抽着烟,说:“不是说了,输家任东乡君处置的吗?”

“但是我们拳赛没有这样的规矩!东乡先生已经赢了,再打也……”

山地崇脸色一板,他手下的保镖立刻吼道:“输的人就应该接受惩罚,这是我们日本的规矩!”

酒吧老板慌着上去阻止比赛,却被保镖狠狠一推,跌坐在椅子上。

“比赛还没有结束!山地少爷的话,你们应该已经听到了!中国人,你敢得罪我们山地家族?嗯?”

酒吧老板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擂台上的形势却已经相当不好了,东乡的拳头打在推土机脸上,竟然有骨骼的轻微声响。裁判怕出事请,拼命吹哨阻拦,却怎么也拦不住。

那个东乡几乎已经打红了眼,一脚将推土机踹飞出去,又“呀哈!”一声扑过去继续打。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一个人影从斜里插进来,只虚虚一扶,便轻而易举的抓住了东乡的拳头。

东乡打得兴起,还以为是裁判,挥拳就想把那人摔到一边。

谁知道那人竟然甩不脱——不仅甩不脱,还神鬼莫辨的轻轻一脚,险些把东乡这样的空手道高手绊倒在地。

东乡趔趄半步,好不容易站稳身形:“八嘎!……你是谁?”

他以为那人是裁判,谁知却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其实不仅是他,连裁判和观众也很莫名其妙,明明刚才台上还是两个人啊,那少年是什么时候跑上去的?怎么连个影子也没有?

那少年看上去真是太清瘦了,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可能还要更小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营养不良,皮肤比少女还要苍白,在擂台上强光的映照下,显出一种极度细腻的透明。

东乡有点难以相信。

就是这么个半大孩子,轻而易举的挡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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