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产羊奶

一旦正式进入暑假,两人就可以二十四小时待在家里。于燃依旧每天早晨八点起床,洗漱吃饭,跟着楚珩在书房里画画;而楚眠的时间自由很多,困了就睡一会儿,醒来全神贯注复习。到了晚上,他们才有机会偷偷亲热。

虽然他们那种程度的“亲热”对大部分情侣来说不值一提,但两个男孩还是会为此心潮澎湃。热气蓬勃的夏夜里,男生身体经常被刺激出不可避免的反应,之后他们就心照不宣地保持距离。于燃每次都真心想帮助楚眠纾解,可确实又无从下手,毕竟型号不一样。

“我怎么感觉你这几天迷迷糊糊的,被咩咩传染睡病也开始犯困啦?”

画到半截,于燃忽然听见楚珩点名自己,忙打起精神回答:“晚上太热,总醒。”

“没开空调吗?不过睡觉还是别吹太冷,容易头疼。你们俩干脆分房睡吧,天天都能见面,也不差晚上睡觉这点时间啊。”

于燃脑子正思考别的事,随口回了句:“挺差的。”

楚珩愣了一下,过了半晌才慢慢察觉出于燃话里的其他意味。她假装咳嗽,缓和脸上的讶异,出门给自己倒水喝。

她本来明天要出差,两三天才能回来,这下子有点担心两个懵懂的小孩儿在家出乱子。可她身为一个女性长辈,又不方面详细跟他俩交代注意事项,只能偷偷地去帮他们买点能用上的东西。

楚眠在屋里听歌写作业,发现卧室门被推了一条缝隙。

楚珩弓着腰,小声说:“咩咩,我跟你说点事。”

楚眠没多想,摘了耳机过去,很快被楚珩抓住胳膊,往手里塞了一个小纸盒。

“咩咩,我晚上得坐飞机去香港,不知道是后天还是大后天才能回来,你跟于燃在家注意安全。”

楚眠乖乖应和一声,低头看见手里的银色盒子上印着“岡本”两个字。他思维停顿几秒,才赶紧把东西推还回去,摇头解释:“不、不需要。”

“防患于未然。”楚珩语重心长道,“怪我平常不敏感,一晃眼你都这个年纪了。有些事我们大人确实不鼓励你们去做,主要是怕你们什么都不懂,弄出问题。”

她说话匆忙,不好意思直视楚眠的脸,只拍拍他肩膀,“用不上最好,但万一需要,你们也不至于太慌。”

楚眠嘴巴微微张着,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他跟于燃根本没发展到那种地步。楚珩则觉得自己勉强尽到了教育的责任,心里稍松一口气。

她一走,楚眠马上把那个小盒子塞进抽屉最深处,生怕自己不小心再看见它。

楚珩回到书房,坐下来嘱咐于燃:“我这几天出差,你可得按时画画,别光顾着跟咩咩谈恋爱,耽误学习上的事。”

“嗯,放心吧横姐。”于燃盯着画纸,立即摆出一副聚精会神的表情。

楚珩看他素描过程没犯什么毛病,便去收拾行李了。于燃画着画着,忍不住在寂静的屋子里叹气——他最近一直在苦恼该如何帮助楚眠发泄,思来想去,都没好意思开口直说。

仔细想想,他还是快初三的时候才知道男生竟然可以“自给自足”,当时意外了大半天。而让他发现这件事的人正是小学生于烬。

于烬那时每晚睡前都要去卫生间,在里面待的时间很奇怪。于燃担心弟弟,就去“百度知道”里提问:“我弟弟今年十一岁,特别喜欢半夜偷偷去厕所,他是不是在里面藏了私房钱?请问我该如何快速找到?”

来自五湖四海的热心网友为他解答疑惑:“这么小应该存不住钱,都买零食了,你弟弟可能在厕所玩弟弟。如果你担心他的身体,建议你让他上网查看手`淫的危害,次数太多会造成以后性功能障碍。”

于燃疑惑地去搜索了。当年的互联网还没怎么净化过,随便输入几个关键词,就能匹配出许多违禁网站,把于刚进入青春期的于燃吓坏了,连忙退出来。

然而越是回避,就越会有好奇心萌发。于燃经过了一番并不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还是偷偷上网,把书本没教给他的内容看了个遍,甚至还给身体开发出了新功能。

于燃这么久都没心理负担,直到最近跟楚眠不停地擦枪走火,让他意识到这种事不再是他个人**了。每次悄悄去浴室缓解完,他都非常在意楚眠的情况。最重要的一点是,于燃不知道楚眠懂不懂这些。

大概是不懂吧……于燃起初这么想着。像楚眠这样洁白无暇的单纯男孩,怎么可能了解那种跟“淫”字沾边的事?可转而一想,楚眠见多识广,博览群书,兴许比自己理解得更深入。

于是琢磨了几天,于燃得出一个结论:楚眠肯定什么都懂,但楚眠肯定不齿去做。

既然这样,自己身为他的男朋友,当然得履行排忧解难的义务。

晚上吃完饭,楚珩提着行李箱走了,留两个男生在家。

这下没人打扰,他们就肆无忌惮地在沙发上打闹或者亲吻,抱枕掉地上也没空捡,原本整齐的沙发罩皱成一团。楚眠额头鼻梁都冒出晶莹的细汗,他轻轻喘息,咬着于燃上唇说:“我衣服扣子少了一个,帮我找找。”

他们摸索沙发和地板,费了半天精力才寻见那枚白色半透明的纽扣。楚眠找出针线,低头一丝不苟地将它重新缝合在衬衣上。

于燃不可思议地笑起来,“你怎么这么多才多艺啊,还会缝衣服,跟你姑姑学的?”

“她不会,其实我也不太会,就随便穿几针而已。”楚眠张嘴,利落地咬断棉线,“这件衣服我挺喜欢的,买不到同款了。”

楚眠缝完衬衣没有再穿上,抬头对于燃说:“我去洗澡。”

尽管楚眠最近嗜睡情况有效改善许多,于燃还是不放心他一个人,立刻跟上去了。还好经过这么多次共浴,他俩已经对彼此的身体适应,就算被对方视线笔直地打量,也不至于再羞涩得转身回避。

楚眠夏天喜欢四十度以下的水温,于燃经常觉得凉,便会不自觉地靠近对方,这样也能离出水中心更近一些。肌肤相贴时难免会摩擦,于燃又喜欢在嘴唇湿漉漉的状态下接吻,就算楚眠退后,他也很快迎上去。

“楚咩。”于燃喉结滚动,低头飞快地扫了一眼,“我看你不、不太舒服,用不用我帮你?”

这不是于燃第一次提议,之前他已经被楚眠拒绝过了,因此这回也没抱希望。

楚眠两排睫毛全部被水打湿,眼皮垂下来的模样旖旎又温柔。他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声音低得有点发哑:“我不太放心你……”

其实于燃也不太放心自己,只不过帮助对象是楚眠,那么他就能保证处处小心翼翼。

从试探性地伸手,再到进入状态的轻抚,于燃大脑自动空白一片,除了机械般的动作就再也没心思考虑其他。花洒明明没有调整,却逐渐增大了声音,他的感官此时敏锐起来,试图捕捉楚眠一丝一毫的变化。

然而片刻时间过去,楚眠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于燃的目光从始至终都停留在楚眠肩膀,向下能瞥见凹凸有致的锁骨,向上能瞧到完美的下颚。可他不敢再移动眼睛了,他此时此刻最不想与楚眠对视,怕从对方眼神里窥见嫌恶的情绪。

地板溅起微小的水花,那“噼里啪啦”的声音在于燃听来有点刺耳,手掌节奏也会跟着忽快忽慢,从而乱了章法。

时间缓慢流失,正当于燃脑袋发晕时,他听见楚眠小声下达命令:“松手吧。”

“啊?”于燃刚回过神儿来,悻悻地停住。

他依然没有移开目光,只看见楚眠左手臂抬了起来。接着,自己视野陷入黑暗,被楚眠手掌完完全全遮挡住了光。

楚眠这时才敢悄悄叹息。

说实话,他根本没在于燃的帮助下感觉到舒缓,无论心理还是生理。可他又不能直说于燃手笨,毕竟这般亲密,也仅限于彼此。

于燃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黑暗之中,他听见楚眠凑在自己耳边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他背脊有点发麻,脑海里终于浮现出清晰的想法——原来楚眠真的什么都懂。

于燃仿佛撞破了一个秘密,心脏开始怦怦直跳;同时又默默地感慨,自己的男朋友果然博学多才。

视觉暂时屏蔽,于燃的全部注意力便集中在听觉上。就算有花洒噪音的干扰,他也还是听见了楚眠沉重的呼吸,那份热气近在咫尺,可声音好像若即若离。楚眠一边捂着他眼睛,一边低头去吻他的侧脸和脖颈,这也使得他们挨得更紧,于燃感觉到对方几乎要抵上来,于是小腹条件反射地缩了缩。楚眠的呼吸明显一点一点变急变粗,于燃依然忘记动弹,紧张得双手握拳。

他耐心等待,时间久得让他差点忘记自己身处何地。终于,于燃感觉到腿上更加湿润了些,而楚眠还没有放开他眼前的手,反而捂得更紧,不让他窥见丝毫。

花洒被楚眠摘下,用温热的水流快速冲刷身上的污迹,确认不再有异样后,才放心地让于燃重见光明。

两人什么话都没说,之后回到卧室,也各自忙活。楚眠照镜子,看见自己脸红得像过敏,赶紧找了一瓶薄荷爽肤水喷一遍,凉得他快睁不开眼,也慢慢不再那么头昏脑胀了。

他们关了灯躺在床上,仍有几分避讳,不但气氛没有暧昧,反而头脑更清醒。

安静了半晌,于燃率先开口:“对不起。”

楚眠不明所以,“道什么歉?”

“我把你带坏了。”于燃懊恼道,“我真脏!”

楚眠失笑,心情放松不少,挪近身体搂住他,“没有,我好着呢,没坏。你也很干净。”

于燃摸出手机,说:“正好,我存了好多图,适合我们两个人一起看。”

楚眠有点意外,他没想到于燃平时看着懵懂无知,原来还有这些心思。虽然楚眠现在已经没那个状态了,但为了不扫兴,他还是凑过去假装饶有趣味。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红底金字的“八荣八耻”。

“……”楚眠的眼神倏地冷却下来。

“咱们得净化一下心灵。”于燃郑重其事道。

他手机相册里还有许多风景名胜和世界名画,从山川湖海到宇宙星空,从真善美到中国梦。这一张张平面虽小,却能把世间万物的美好都囊括其中。

楚眠沉默地看完全部,最后借着屏幕微弱的光亮,冲于燃翻了一个情绪饱满的白眼。

“唉!”于燃抓住楚眠的手,拍了拍他手背,“楚咩,都怪我太不知检点了,让你也跟着沉沦,我知道你是个冰清玉洁的男人——”

“我不是。”楚眠耳根发热,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我也会梦到你。”

“梦到我什么?”

“不告诉你。”楚眠避而不答,“反、反正你不要内疚什么,我们……我们早晚不都是要经历这些的吗?放宽心就好了,不管什么事我都会陪你。”

他没办法准确表达出心中所想,慌张得语调都颤了,却还得强装镇定,安稳于燃这个笨蛋。

不过凭借两人的默契,于燃能轻松理解楚眠的意思。于是他用力点头,与对方十指相扣,说:“好,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多练习……”

他举起右手,向楚眠展示,“就让我这只手,代替你沾满那些肮脏与罪孽吧。”

“那倒不必。”楚眠推开他手腕,“你、你顾好你自己就够了。”

“也是,你什么都比我厉害,亏我还想着‘铁杵磨成针’,是我小瞧你了!”于燃发自内心地对楚眠赞叹有加,“你那是定海神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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