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前几天我在故宫珍宝馆门口看见两只喵了个咪,浑身圆圆的,长得一模一样,在晒太阳,也拍下来了。
115、
金庭门不是什么大门派,否则也不会封山十五年也没有人来找麻烦,但是随着灵台寺势力日益壮大,卧榻之侧,不容他人鼾睡,自然也不会允许东岳境内还有独自逍遥,不臣服自己的宗门。
与其坐在这里等着别人找上门,不如索性开门一战,也免得辱了金庭门历代祖师的声名。
周章心下定计,便让人将简为召来。
“简师弟,此番来者不善,我未必能全身而退,你看着情形不对,就带着其他师弟妹们撤退,不必管我!”
简为天资极高,如今派中除了周章与玲珑,就要数他修为最高,周章早已将他列入接掌掌门衣钵的不二人选。
“掌门师兄!”简为大吃一惊,万没料到周章竟是在做后事安排。“你生我生,你死我死,师门有难,我们共同进退!”
“胡闹!”周章难得沉下脸色,“你死了不要紧,金庭门又该如何传承下去,难道师弟妹们的性命你也不顾了么?!”
简为脸色煞白,咬紧牙关不吭声。
玲珑忽然幽幽道:“那我呢?”
周章道:“你自然是与简师弟他们……”
玲珑冷笑一声,打断他,“就你一个人去迎战他们?你以为你多厉害呢,若是你三两下就死了,就算我们跑又能跑多远?”
此时她声色冷厉,竟全无平日娇俏顽皮,那大白猫已经从她怀里跃至地上,也没跑开,仰着脑袋看看这个,望望那个,似乎很好奇,怎么刚才好好的人竟吵起架来。
论起吵架,周章怎么可能是玲珑的对手,当下被她一反驳,便有些说不出话来。
“掌门师兄,我们愿与门派共存亡!”
“是啊,掌门师兄,我们不走!”
“死也要死在一起!”
不知何时,外头已经聚集了不少金庭门弟子,众人纷纷喊道。
一眼望去,俱都神情坚定,竟无一人有退怯之色。
简为深吸了口气,道:“掌门师兄,玲珑师妹说得不错,双拳难敌四掌,再说这里还有历代祖师禁地在,我们真走了,那才是什么都没了,若是大家齐心协力,说不定还有一拼之力,你就别赶我们了!”
周章环顾一圈,看着这一个两个年轻的面孔。
就凡人来说,他们的岁数自然不算年轻,但是在修士看来,这样的年纪不过是朝日初升而已,若说从前这些面孔上还有稚嫩和任性,在金庭门遭逢变故之后,大家反倒把以前那些小恩小怨和年少气盛的情绪都收了起来,一心一意修炼,比从前团结了不是一点半点,可见祸兮福所倚,如今境地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罢了,”周章叹了口气,不是不感动的,他打起精神,露出一丝笑容。“我们这么多人,未必不是一点胜算都没有的。”
回来报信的安永杰说,来者有五人,其中三个金丹中期,两个金丹后期。对于灵台寺来说,区区一个金庭门,出动五名金丹修士,确实已经绰绰有余了。
见周章不再赶人,众人也都露出笑容,十五年的潜心修炼,让这些原本大多数只是炼气或筑基的弟子,或多或少都晋了阶,他们迫切需要通过实战来检验自己修炼的成果,否则光是在封闭的环境中修炼和切磋,进境也有限。
待着周章待着众人出了禁地,就看见那五名修士已经过了后殿,正好走在后殿与禁地中间的广场上。
五人之中,为首的金丹后期修士是佛修,身上穿着灵台寺的服饰,其余四个则服色不一,有的后背负剑,有的手执拂尘,还有的拿着模样怪异的铜铃,显然并非灵台寺弟子,而是后来依附于灵台寺的修士。
周章身后足有三四十人,乍看上去人多势众,对比鲜明,然则仔细一瞧,里头大部分都是筑基弟子,修为不可同日而语。
在五人看来,除了周章和刚刚晋阶金丹初期的简为之外,其他人都不值一提。
那五人脸上都露出讥诮与嘲弄的神色,为首的佛修淡淡笑道:“周掌门亲自带了这么多人来迎接,实是令我们受宠若惊。”
周章闻言也不发怒,他当了那么多年掌门,自有些不怒而威的气势,只不过平日里对着师弟师妹,少有显露,此时玲珑站在他身后,便觉得这个素来温厚和蔼的人,其实也有让人觉得渊渟岳峙的时候。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就不知诸位善客,还是恶客了。”
佛修笑道:“若周掌门肯率弟子归附灵台寺,我们自然是善客了。”
周章道:“敝门虽小,可也是历代祖师心血所在,恕周某无法从命。”
佛修的目光扫过他身后诸人,“贵派生死,就在周掌门一念之间,你愿意以命相搏,你身后的人也愿意?”
不待周章说话,简为便沉声道:“我们今日即便死在这里,也不愿与你们一般,甘为他人门下走狗!”
玲珑冷笑道:“不错!诸位堂堂金丹修士,竟也肯不顾脸面,依附灵台寺门下,实在让人大开眼界!”
那拿铜铃的修士忽而桀桀一笑:“你这小娘皮,生得这么漂亮,出来凑什么热闹,本就该乖乖躺床上张开腿让男人疼爱的,待会儿还请各位道友手下留情才是,这女子我要了!”
其他人似也知道他这好色毛病,闻言都调笑起来。
金庭门众人大怒,玲珑更是气得脸色涨红。
周章虽也愤怒,可他知道自己身负重任,反倒比其他人镇定许多,他深知己方人虽多,但论起来对方个个都是高阶修士,胜算不大,想要打赢,就得出其不意,故而早跟简为玲珑等人约好暗号,此时瞅准那五个人调笑分神的机会,便弹了弹衣袖,飞身而上。
身后简为等人早已牢牢留神,见他动作,随即跟了上去,十数人飞至那五个修士周围,各站一个方位,团团围住,每人手中各执一面小旗,上面颜色不同,符文不同,掐着法诀,那小旗从手中脱出,自动插入地面,竟是要布成法阵困住五人。
但见法阵中间,诡异风势平地而起,随之而来的还有滚滚黄沙,顿时将周围景物与人都遮蔽了。
五人起初并不将这个法阵看在眼里,但仔细一瞧才发现并不简单。
这个阵名叫九宫八卦阵,名字简单,却蕴含了无穷变化,乃是金庭门历代有识之士的心血所成,所倚仗的就是合众人之力,将阵法的威力发挥到极致,在这种阵法里,修为高者会通过阵法之力,将修为暂时“过渡”给修为低者,以达到整个阵法的平衡,从而源源不断为阵法输送力量,困住敌人。
周章这十五年不是白过的,在禁地里,他甚至得到了金庭门历代祖师传承,所以修为才得以突飞猛进,以这样的修炼速度,只要他的丹境稳固,晋阶元婴只是迟早的事情,不过眼下灵台寺却已经盯上这里,显然没有更多的时间了。
此阵的奇异之处,就在于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当然,如果布阵之人的修为越高,阵法能够发挥的威力也越强,眼下布阵的人,除了周章和简为之外,其他人,包括玲珑在内,只有筑基修为,所以周章也不奢望这个阵法能够杀死五个人,只要能够让他们受点伤,或者耗损他们的灵力,就算阵法被破,双方斗起法来,己方才有胜算。
身在阵中的几人却是另外一番光景。
虽然身在同一个地方,且离得不远,但他们所看到的景象,却都截然不同。
一切阵法,说到底不过是虚妄,只要能够勘破幻象,自然能够找到阵眼破阵,几人都是高阶修士,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一开始便不把这个阵放在眼里。
却说五人之中唯一的佛修心尘,却见自己周围景致为之一变,漫天黄沙过后,竟身处沙漠之中,沙丘高低起伏,一望无际。
他心下认定这一切都是幻象,也并不慌乱,只冷笑一声,盘腿坐下,开始合目念经。
只是约莫过了一段时间,当他睁开眼睛,发现眼前依旧是无垠黄沙,自己已然坐在原地,变也未变过,不由微微皱眉,站起身来,索性驭起飞行法宝,在沙漠中飞了起来。
顶上是炎炎烈日,不过他有护身结界,所以并不受影响。
也不知飞了多久,便见到前方不远处有座寺庙,尖顶宝塔,金碧辉煌,竟比灵台寺还要庄严大气几分。
心尘吃了一惊,心道这幻象未免也太真实了,一面往寺庙飞去。
待得近前,才发现这寺庙磅礴巍峨,肃穆华丽,正院门口,挂了一道匾额,上书“明悟院”。
正门大开,门口各站着两名童子,僧衣剃发,作的却是正宗出家的僧侣打扮。
心尘虽然是佛修,却未出家,见了眼前这情景,不禁又惊又疑,上前询问:“小师傅,这是何处?”
被问话的童子看了他一眼,“你这话问得好生奇怪,既然能来,怎么会不知道是何处?”
心尘忍气笑道:“自然是不知,才要请教。”
童子道:“这里自然是上界明悟院,里头住的自然是上界诸位尊者。”
“什么?!”心尘微微变色。
他一开始就觉得这一切都是阵法里头的幻境,所以并不当一回事,可是幻境里头,怎么会突然出现上界的事物?
他心下惊疑,又问了童子不少事情,谁知两人一问一答,竟都与他所知的上界境况不谋而合,再问及先师迦叶大师的近况,那童子还未说话,便见得里头出来一人,对心尘道:“尔师承明早已等候多时,还不速速入内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