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菏出门前才拿回自己的手机,半夜想溜出来没能成功,被发现后戚友琛直接给他房间锁上了。
戚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打开窗户要跳窗又怕何茜莲听见动静再给吓一跳,那他可真是好日子到头了。
早晨出门前戚谨行还酸他:“这才一夜没见,就这么魂不守舍?”
戚菏懒得搭理他,不帮忙就算了还看他笑话,他心里把戚谨行骂了八百遍。他赶着出门没工夫和戚谨行计较,完全忘了昨天戚谨行疯狂帮他打圆场。
戚菏手里拎着两个洗好的贡梨,把其中一个塞顾惟星嘴里:“吃个梨,特甜。”
顾惟星一口咬下去,甜丝丝的梨水往外冒,伴着春末的微风,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好不惬意。这个早前被戚菏嫌弃的后坐垫,怕是再也拆不掉了。
每天到校的第一件事,就是撕掉公告栏上前一天的高考倒计时数字,虽然数字变得越来越小,高考离得越来越近,可这也同样意味着顾钊良又多活了一天。
顾惟星揉揉眉心,开始投入新一天紧张的学习中。戚菏还在啃梨,现在离早自习开始还有几分钟,陈又铭没在教室里,大家聊得正嗨,显然没能从短暂的休息中收心。
谭想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周一早上就开始犯困,戚菏拿纸团子丢他也没反应。后排的窗户从外面打开,坐在窗边的女生尖着嗓子喊:“谭想,有人找。”
谭想迷迷糊糊爬起来,眯见窗外高大挺拔的人影,蹭地站起来,顿时没了困意。他颠颠地跑出去,被游天拎小鸡仔一样拎到走廊边的露台,在游天作势要敲他脑袋的时候飞快地蹲**,委屈得像个三岁小孩儿。
游天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大早上的你就睡,昨晚是不是又打游戏了?”
谭想更委屈了,跳起来要干仗:“你给我布置那么一大堆题,我做到好晚才睡,还吼我,你凭什么吼我!”
游天反倒笑起来:“都做完了?待会儿我检查,再错一个抄五十遍。”
谭想快要后悔早恋了,这还过得下去吗,他小声嘟囔:“怎么人家男朋友都温柔体贴,你像个霸王龙。”
游天呲叨他:“你男朋友还考第一呢,你能考第一吗?”
谭想快气死了,调头就走,这说的哪是人话,他和游天搞对象简直是为民除害、牺牲自我拯救万千少男少女。
游天上前一步拦住他,把手里的水杯递过去:“实在困就把咖啡喝了。”
谭想接过来揣怀里,踏着上课铃跑进教室,水杯里的咖啡还热着,温度透过杯壁传到手心,浇灭他心间的那把火。
陈又铭进来宣布各大高校自主招生的消息,今年高校改革,自主招生的复试时间改在高考后,不过现在得寄初试材料过去。
顾惟星真正听着,在草稿纸上的写写画画,戚菏却在想其他的事情,他看着顾惟星消瘦的侧脸,心里不断纠结。
离五一假期越来越近,顾惟星十七岁的生日快到了,戚菏琢磨着送什么礼物,如果随便买一个,总觉得不够有心意。
戚菏左想右想,也没想出合适的招,短时间内他搞不了大创作,只能选些简单的。他决定放学后先送顾惟星去医院,然后趁空档去商场逛逛。
顾钊良的身体每况愈下,情况不容乐观,这几天顾惟星去看他时,他有一半的时间都在昏迷状态,医生又下过一次病危通知书,只是陈薇碍于学业没有和顾惟星说实话。
这天顾惟星走进病房,顾钊良面色好了些,正费力地和一个他之前好像见过的叔叔说话。顾惟星过去问一声“好”,放下书包准备去偏厅做作业,没成想顾钊良却叫住他,说有事儿要商量。
贺昇站起来和顾惟星问好:“你好,我是你爸爸的私人律师,贺昇。”
顾惟星心下一愣:“你好。”
他大概猜到要商量的是什么事儿,贺昇手里拿的那一堆文件,晃得他眼晕。
贺昇先去偏厅整理材料,诺大的空间里只剩下父子俩,顾钊良有些吃力地开口:“星星,今天贺律师来,是爸爸有一些财产需要过度给你。本来这些事应该早些安排,却一直耽搁了。”他说得有些慢,半晌才继续,“公司的股份有一部分在你妈妈手里,我的那一部分已经转给给你梁叔叔,余下的钱就存你卡里。还有一些材料需要签字,之后贺律师都会办妥。爸爸走不长了,可你还有大把好时光,星星,别怪爸爸。”
顾钊良险些落泪,声音变得哽咽,顾惟星攥紧他枯黄的手,看着他因病痛已经变样的脸,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