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北崧都不知道自己媳妇儿能踢那么高,长腿在空中划了一个优美的半圆落到他肩膀上,真帅,真勾人!看着让人血脉偾张!
当然也挺疼。
齐北崧挨了踢还重重要往程几身|上扑,不顾一切要堵他的嘴。
程几让他叼着了,“唔唔嗯嗯”推了半晌,大约被激起了胜负心,为了男人的颜面忽然反客为主,将他往沙发上摁!
“来啊,弄我啊,看你他妈有没有能耐!!”程几用手背抹唇,漂亮的眼睛里全是挑衅。
老齐吹了声口哨,把T恤往上卷,露出块垒分明的腹|肌,激越地打了一场,输了。
自从他看上这媳妇儿以后,房|事主动权就不在他手上了。
程几跨坐在他腰上,帮他把衣服穿好,弄完了就要走。
齐北崧拉着他不让:“压我,叠着还节约空间!”
程几拍拍他的脸,手指刮过他高挺的鼻梁,笑得温柔。
忽然程几想起一件事,倒觉得可以求求老齐,于是问:“你能帮我搞一部手持电台吗?”
“什么电台?”齐北崧问。
程几说:“警察用的。”
“想偷听内部消息?”
“嗯。”
齐北崧说:“那再让我亲亲。”
“……”程几问,“亲亲就给?”
齐北崧揽住他的脖子,湿|热的吻落在他脖|子上,啃到他又踢又踹又骂:“操!狗子还咬人!”
齐北崧被打得够呛,受不了痛才放开他,说:“亲也是白亲,想都别想!”
“啥?”
“这是违法懂不懂?”齐北崧说,“别再掺和警方的事,我怕你再受伤,下次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我就听听,什么也不做,”程几问,“这也不行?”
齐北崧和他对视,然后再度欺身靠近,额头抵额头,鼻尖摩|擦鼻尖。
“不行就是不行!”
程几把他踹了下去!……算了,反正也没指望这个。
齐北崧爬上来,微喘着说:“媳妇儿,还有件事瞒着你,干脆直说了吧,反正也不能再糟了。”
“说。”
“沈子默不是逃到K国去了嘛?但警方说,K国只是外逃人员的中转站,几个人的真正目的地是R国。”
“R国?”程几皱眉,他完全没概念,这个世界和他上辈子还是有许多区别。
齐北崧说:“一个和K国接壤的内陆国家,国土面积相当于我们的三十分之一。R国现在是无政府状态,山头林立,不但自己乱,还是全球恐|怖|主|义的重要输出地。并且R国不是国际刑警组织的成员国。”
程几张大了嘴。
的确不能再糟了!
如果沈子默等人还留在K国,那国际刑警组织的通缉令就是生效的,他们是全球通缉犯,必受掣肘;可一旦进入R国境内,就意味着国际刑警也鞭长莫及,沈子默等人就永远抓不回来了!
除非派遣军队。
但明着派属于侵略,不符合国际法;暗着派,上峰也绝对不会批准这种得不偿失的行动。
程几脑中一时间只回荡着四个字:逍遥法外。
手机在他口袋里震动,那是老耿。
程几木然接起:“喂?”
老耿也“喂”,两人顿了半天,同时开口:“没事吧?”
“……”老耿说,“我就是睡觉喝酒骂娘,没事。”
程几说:“干爹,我有事儿要告诉你。”
他慢慢走向阳台,在齐北崧的注视下,将目前所知的真相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老耿。
等他说完,老耿才说:“程儿,我都知道了,陈川和我在一起。他还说姓沈的坏小子跑到一个三不管的国家去了,抓不回来了。”
“……嗯。”
“我就是想劝你,别老怪自己,别往自己身上揽责任。”老耿说,“都是命。”
程几仰着脸,后脑靠在落地玻璃窗上:“……嗯。”
老耿说:“你别挂,陈川要和你说话。”
那边电话转手,陈川问:“程程,方便说话吗?”
程几看了齐北菘一眼:“你说。”
陈川说:“我打听到了,你知道那徐中队长为什么说他们不会忍吗?他们在悬赏啊!”
齐北菘凑在一旁听见,用口型无声地问:谁是徐中队长?
程几用右手食指抵住他的唇,拉上阳台玻璃门,走到齐北崧看不见的地方,问陈川:“怎么个悬赏法?”
“你真不懂假不懂?”陈川有些着急,“咱们警察不能跨国执法的对不对?国际刑警组织也不能进入非成员国,所以要发动正义的外国群众,让他们斗罪犯!警方正在国际上悬赏那贩毒集团的主犯和沈子默!”
程几顿时精神一震:“悬赏效果怎么样?”
“不怎么样!”陈川说,“A级国际悬赏令,沈子默的悬赏金额是五万美元,在咱国家这金额已经对于单个通缉犯而言已经突破上限了。但目标任务在R国,R国是有名的火|药桶,谁要是没点儿武装力量还真不敢进去!奖金低,危险性大,效果不会好。”
程几问:“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目前没有。”陈川说。
程几默默挂掉电话。
齐北崧追出来问:“川子说什么?”
程几说:“没什么,他写小说。”
“小骗子。”齐北崧揽他肩膀,“说的是沈子默等人的国际悬赏令吧?”
“你都知道?”程几问。
“嗯。”
“你怎么想?”程几问。
齐北崧看了看他,目光复杂,终于道:“我其实不愿意告诉你,这世界上数以万计的雇佣|兵,那些人在战乱国家尤其畅行无阻,如果咱们警方愿意和他们合作的话,其实还有抓捕他们的机会。”
程几其实都知道,但他不是这个世界的土著,不能乱发表意见。
“会合作吗?”他问。
齐北崧摇头:“完全没有先例。”
事情仿佛陷入了某种僵局,没有一丝改善的余地。
第二天整个上午,程几都把自己关在厨房里,发了狠似的切土豆切洋葱切胡萝卜切肉,说要做咖喱饭,还不许齐北崧进去。
齐北崧说媳妇儿啊,家里就咱俩,你做那么多,都够一个加强排吃的了……
他无法一直守着程几,因为雷境老来电话催促他回公司。
他问雷老大:“你那边有什么新消息?”
“人都跑了,当然没消息。”雷境停了一会儿,说,“但我感觉警方不像会忍气吞声的样子,而且不是国际悬赏那么简单。虽然现在他们还没研究出什么来,但一定会有动作。”
“你猜呢?”齐北崧问。
雷境说:“我猜么……我猜他们想派人到R国去。”
“不可能!”齐北崧说,“军|人、警察总之有公职身份的人都不能到他国执法,偷偷去当然可以,但出了事谁来承担责任?这种事上头不会批准的!”
雷境说:“有身份的人不能去,那就派没身份的人。”
“也不可能。”齐北崧说,“他们没有和雇佣|兵合作的先例。”
“所以我只是猜嘛。”雷境说,“我这人思路宽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猜测你别告诉小程。赶紧回来吧,公司正找你呢!”
“找我干嘛?”
“签合同!”雷境没啥好气,但他毕竟不是郑海平,不能直接批评齐北崧光顾着陪老婆,把正事儿都忘了。
齐北崧居然问:“急不急?”
“你说急不急?”雷境反问。
几个月前就是为了这笔合同没签成,齐北崧跑到水月山庄散心,在那一晚撞上了沈子默和程几。
齐北崧只得敲厨房玻璃门,告诉程几说自己要去一趟公司。
程几并不在乎:“你去。”
“那你呢?”
“在家。”程几说。
他当然没有在家呆着,齐北崧一离开他就出门去了殡仪馆,找到程女士的灵位,给她上了一炷香。
“妈。”他低语,“跟你报告一件事,那天你的……儿媳妇给你烧了点飞机大炮过去,我没能拦住他,也没好意思跟你说。你应该收到了吧?如果不喜欢就转卖,拿了钱搓麻将,足够玩几百年了。”
他从包里掏出酒倒了一小盅,敬了敬程女士,倾在地上。
“妈,你是先去的,多照顾后来的陈光俊和吴警官,他们都算是我战友。再跟他们说此仇不报非君子,早晚一天会把元凶抓回来。”
“请你们仨在天之灵保佑元凶落网,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谁要是保佑工作做得好,明年清明我给谁烧兵马俑,让你们在下面作威作福,欺男霸女!”
他将骨灰盒上的红绸扶正。
“妈,关于墓地的事,前阵子我干爹耿春彪问你愿不愿意葬到凰村去。我没同意,毕竟又不是他们家的人,所以你还是暂时在这儿住着,等我还了医院的欠款,就攒钱帮你买墓地。”
他柔和地笑了笑:“你儿媳妇倒有钱,但我也不能光靠他是不是?”
他自饮了一杯,被辣得满眼泪,许久才说:“妈,你要是活着的时候能和我说句话就好了,我都没听过你的声音……”
他用手绢将程女士租住的那个小龛认真擦了几遍,直到看不见一粒灰尘。
“妈,在那边也多照顾我兄弟,如果碰见了,就给他们做点儿好的吃。”
他双掌合十拜了拜,合上龛门,转身往外走。
殡仪馆存放骨灰盒的大厅里很安静,他因此被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吓了一跳,来电的是陈川。
“程程!你在哪儿呢?是不是和老齐在一起?”
“不是,我在我妈这儿,怎么了?”
“老齐不在就好!”陈川说,“出事了,你干爹赖在特警队不肯走呢!徐中队长让我去拖丫的!”
“……”程几问,“他一个刑满释放人员,赖在特警队?”
陈川说:“哎呀你不知道!这案子的专案组办公地点就在特警队,你干爹作为受害者家属过来打听案件进展,偏巧偷听到两个小警察谈话,结果他就激动得不行,抱着徐中队长的大腿不放!”
“什么内容的谈话?”
“啧!就是抓捕外逃人员的事!”陈川说,“他们那团伙已经定性为宏城几十年来影响最恶劣的黑she会了,除了贩毒杀人,走私洗钱等经济犯罪也严重得很!咱们的警察和部队都不能出国,又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主犯逍遥法外,于是就有人建议不等国际上有人领悬赏令了,直接咱们自己买人去R国抓!”
程几问:“咱们警方不是不和国际雇佣|兵合作么?”
“说法不一样!”陈川说,“如果真派人过去,那不叫雇佣|兵,叫……叫志愿者吧!反正不是军不是警没身份没工资有奖金有抚恤,谁想过去谁过去,只要能紧盯外逃人员就行,你干爹坚决要投身公益,当志愿者!”
程几倒吸一口凉气:“他……要到R国去?”
“赶紧回来拉丫的!”陈川叫道,“人家警察也就是说说而已,R国乱成一锅粥,是个人都会退避三舍,何况你干爹连一天枪都没摸过!”
耿春彪倒是摸过枪,他第二次入狱就是因为持枪伤人,判了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