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

“喂,小同学,”赢骄忽然凑过来,轻笑着看着他:“开心了?”

景辞唇角的笑一时来不及收回。

“哥帮你欺负回来了。”赢骄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右手的胳膊肘斜斜地搭在后面,眉眼含笑:“出气了吗?”

景辞抿了抿唇,垂眸:“我没生气。”

郑阙耳朵尖,听到了他这句话,插嘴道:“景辞,你现在的脾气就是太好了,今天这事儿要是换个人,不得把卷子怼到张静脸上?”

“可不是,”何粥凑过来,笑道:“你不知道,骄哥今天在考场上大杀四方,别说张静,冯大秃都顶不住。”

何粥笑得浑身肥肉都一抖一抖的:“冯大秃当时那个表情我这辈子都不会忘,哈哈哈哈哈,他还把纸条上的内容念了两遍!哈哈哈哈。”

彭程程忍笑:“冯大秃也算是无妄之灾了。”

赢骄闻言嗤了一声:“都是野鸡,分什么上下笼。”

冯大秃也不是什么好货,那天在办公室说小变态品德不好的就是他。

这下子,彭程程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七班教室里霎时间一片欢乐。

景辞唇角微翘,对上赢骄望过来的目光,小声说了一句:“谢谢。”

赢骄被他笑得心都痒痒了起来,他抬起手,下意识地就想要揉一下景辞的头发。

景辞连忙躲开了。

赢骄想起他那个不能碰脑袋的毛病,轻轻磨了磨牙,面不改色地撒谎:“别动,你头上有片纸屑。”

“哪里?”景辞连忙伸手在头上呼噜了一下,软乎乎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翘起来,颤巍巍的十分可爱。

“不是那里,”赢骄装模作样地指了两下,做足了样子,才伸出手放到了景辞头上:“让你瞎弄,没了吧……”

他把手掌按在景辞的头顶,假公济私地狠揉了两下。

景辞疑惑:“还没弄掉?”

赢骄瞥了他一眼,哼笑:“还不是你乱弄。”

景辞闻言,再不敢乱动。

他面对着赢骄,双手放在膝盖上,微微低着头,乖巧地等着他帮自己把纸屑拿下来。

赢骄修长的手指插-在景辞的发丝里穿梭,过足了瘾,这才依依不舍地放下手,假意做了个丢弃的动作:“好了。”

“谢谢。”景辞冲他道了谢,转过去继续做题。

何粥鄙夷地看了赢骄一眼,小声逼逼:“噫……不要脸。”

郑阙已经捂住了眼睛:“我骄哥……这是终于走下神坛了吗?很好很好。”

赢骄轻轻摩裟了一下手指,心满意足地趴下去睡觉了。

第二天考的是理综和英语。

已经考了两门,足够景辞摸出这次考试的难度。

去考场之前,他特意跟李宙说:“我中午会早点出来,然后帮你一起把饭打了,到时候你就直接来食堂找我吧。”

“不不不。”李宙连忙摇头推辞:“打饭的事情不急,你好好考试。”

“我有分寸。”景辞将书包背起来,道:“就这么说定了。”

说完,直接走出了教室。

留下李宙一个人在座位上纠结的不行。

一会儿高兴朋友对自己好,一会儿又怕他因小失大,考不好。

磨蹭了好几分钟,直到高一来考试的学生都进教室了,这才痛并快乐地去了考场。

如景辞所料,理综确实没什么难度,不到两个小时,他就答完了所有题,甚至还检查了一遍。

实在是没什么可做了,他在监考老师鄙视的目光中,走出了考场。

这次监考的两个老师是高二平行班的班主任,也知道最后一个考场基本都是七班的学生。

一个老师随手把景辞的卷子放到讲台上,小声道:“老刘真是不容易,别的不说,七班这些学生我是教不了。”

另一个老师笑道:“可不是,还好老刘有个好体格,看起来就能唬住人。咱们几个班,虽然比不上超常班和重点班,但起码偶尔会有人进前两百名……”

他顿了顿,摇头:“不像老刘,包揽了全年级所有垫底的。”

“谁说不是。”最开始说话的老师叹了口气,看着景辞的背影:“这么早就交卷了,卷子得答成什么样啊。”

另一个老师道:“算了算了,不关我们的事,我听到北排那里有点动静,我去看看。”

中午,李宙在食堂最醒目的位置找到了景辞。

“你这是吃完了?”李宙举着勺子,不敢置信地看着景辞:“你到底几点出来的?”

景辞算了时间:“十一点左右吧。”

“我-操!”李宙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把勺子往餐盘里一扔,发出哐当一声,饭都不吃了,掐着景辞的肩膀疯狂地摇晃:“你是不是又交白卷了?!是不是?!”

“日!景辞我跟你势不两立!”

眼看着周围人看过来的眼神都不对了,景辞连忙把他按下去:“没有,我真没交白卷。”

李宙不信:“那你怎么那么快?”

景辞淡淡地道:“答完了就出来了。”

题目对他来说确实没什么难度,很多都是扫一眼就知道答案了,连在纸上计算都不需要。

李宙实在是难以想象在两个小时之内做完理综,他艰难地在心里分析了一番,最后把这句话自动理解成了:景辞把会做的都答了,不会做的实在没办法,就只好放弃了。

李宙眼泪汪汪地看着景辞,怪他,太相信哥们了。

眼看这次考试景辞进前三百无望了,难道他真的要去跟冯大秃抢喇叭?

李宙越想越心酸,连肉都吃不下去了。

一回到教室,就蔫蔫地趴在了桌面上,不论同桌郑阙怎么撩闲也没理。

郑阙刚想问他怎么了,教室门忽然被推开,刘老师黑着一张脸从外面走了进来。

“赢骄,你给我出来!”

刘老师昨天孩子发烧,下午就请了假。没想到一大早来学校,竟然还有个这样的惊喜在等着他。

赢骄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懒洋洋地从桌子上抬起头来:“行不行了,连午觉都不让睡,下午考不好算谁的?”

刘老师瞪了他一眼,没理他。

赢骄从小在英国长大,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经常在中英两个国家飞来飞去,英语对他来说就像是母语一样。

因为不睡午觉而考不好英文?屁!

“说吧,你欺负张老师干什么?”刘老师关上教室的门,质问道:“你知不知道,昨天张老师都哭了!”

“哭了?”赢骄惊讶地挑眉:“心理素质这么差的吗?”

刘老师一口老血梗在喉咙口,差点憋出内伤:“别撩闲!你给我正经点!到底为什么?!”

赢骄收起了脸上的表情,正色道:“我合理怀疑张老师用不正当手段,来干扰班级与班级之间的正当竞争。”

刘老师不敢置信地掏了掏耳朵:“你说什么?”

赢骄把张静对景辞做的事说了,末了,又道:“这不是赤-裸-裸地滥用老师职权,来干扰其他班级学生的考试吗?”

什么?张静还抽景辞卷子了?

这事刘老师是真不知道。

他被赢骄洗脑,差点就来了一句干得好,幸好在脱口而出之前反应过来了,改口道:“那也不能骂老师!”

“我什么时候骂老师了?”赢骄摊手,一副无辜的模样:“我怎么知道她会捡起来看。”

刘老师说不过他,再加上对张静也有气,黑着脸摆摆手:“行了行了,别跟我玩这套,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德行?下不为例。”

赢骄可有可无地点头。

“还有,”刘老师又道:“景辞最近学习挺认真的,你别有事没事去撩拨他,听到了没有?”

赢骄轻笑。

没答应也没拒绝。

最后一门考的是英语,景辞不急不缓地答完了题,又照例检查了一遍,便放好试卷,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

这次,他没提前交卷。

明天放月末假,一共放两天,食堂今晚不开门。

高一英语考试的时长和高二是一样的,所以就算他提前交卷,也进不去教室。

许是因为马上放假的原因,最后一个考场里的人特别兴奋,监考老师差点管不住。等到考试结束的铃声终于响起来的时候,老师和学生都松了一口气。

景辞不喜欢跟人一起挤,等到所有人都出了教室后,这才背起书包往外走。一跨出门,就看见赢骄正面对着他,单手插兜站在走廊里。

他校服外套敞着怀,里面的白t湿哒哒地,正在往下滴水,对面则站着一个人,正在拼命冲他道歉。

因为那人是背对着景辞,一开始景辞并没有认出他是谁,直到他开口说话,景辞才恍然,原来是乔安彦。

两个主角之间终于有交集了吗?

赢骄听到动静,抬眸看过来。

四目相对,景辞面无表情地移开眼,转身就走。

这样也不错,说不定赢骄的注意力会被乔安彦吸引过去,自己也就能够远离剧情了。

他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脚步越发快了。

“哎你……”赢骄本就是在这等景辞的,谁知道这小变态见到他,就像是没看到一样,直接走人了。

赢骄轻轻磨牙,真是欠收拾了啊……

他抬脚想要去追,却被乔安彦拦住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乔安彦红着脸,不安地扎着手,想要去碰赢骄的t恤却不太敢:“衣服我帮你洗好吗?你、你是哪个班的?洗好了我给你送过去。”

赢骄低头看着自己身上那一大片水渍,想到这水是眼前这个人喝过的,顿时蹙起了眉。

“不用了。”

他不喜欢陌生人碰他的东西。

赢骄绕开乔安彦,刚往前走了两步,衣角就被人从后面拉住了。

“都是我的错,让我帮你洗吧,”乔安彦怯生生地看着赢骄,不停地道歉:“不然我会不安……”

湿t恤贴在身上的感觉,让赢骄的胳膊上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他垂眸,看着乔安彦拉着自己的手,漠然道:“放开。”

乔安彦不停地摇头,固执地道:“都是我的错,我……”

“我让你放开。”

“不,我帮你洗……”

“滚!”赢骄冷下脸。

乔安彦被他吓得一哆嗦,不自觉地放了手。

赢骄嗤笑一声,见景辞的背影淡的都快要看不见了,看也没看乔安彦一眼,迈开大步往前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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