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容情的特殊身份

“这不是我们法医室的东西啊!”跟进来的杨警官出于职业习惯,下意识就想去检查。可手刚伸出去,就看那几件军服像是活了一下,陡然朝着他扑过来。

“卧槽!这特么是什么?”那杨警官吓得一哆嗦,赶紧后退一步。容情及时伸手抓住袖子狠狠地扯了一下,一声布匹撕裂的声音,那军服彻底不动了。至于柜子里其他的,也全都安静如鸡。

如果不是容情手里的袖子还能代表着方才的躁动,几乎没有人敢相信,这一切竟然是真的!一件衣服,居然活了还要攻击别人。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杨警官感觉自己三观都受到了冲击,可他这话还没说完,门口传来的声音就让他紧张起来。他转头一看,之前法医室里那些警察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聚集在更衣室的门口,他们全都直勾勾的看着杨警官三人,至于站在最后的满脸得意的,正是梁亮。

卧槽,这要干嘛?杨警官觉得自己后背都是凉的,下意识把枪掏了出来。

“别动枪,你那几个同事还活着!”聿九音赶紧把他拦住。

“那现在怎么办。”杨警官六神无主。

“容容,帮我!你想法子拖住。”聿九音没理会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符纸和那根判官笔。

叫容情拖住?杨警官觉得聿九音是不是疯了,就容情这种病弱少年能帮助聿九音什么?还有,对面这些同事可都是拿着枪的,容情要怎么拖?

可接下来的一幕就震惊了他。容情……意外的强悍且直接。轮椅往前凑了凑,容情直接到了第一个人的面前,一只手抓住他的衣领把人拉下来,接着另外一只手扣住那人的头顶,直接把他的脑袋扭断了。

杀人了?杨警官咽了口口水,可再一看那倒下的身体,就更瞠目结舌。

没有血。不仅没有血,那倒下的腔子里也是空荡荡的。谁能想到,面前这些顶着他同事的脸的玩意,根本就是单纯的衣服撑起来的空架子。

那人都去了哪?杨警官感觉后背窜着凉气。

而此时的聿九音也没有闲着,在容情跟扔麻袋一样把人脑袋拧掉打晕的时候,聿九音终于把符纸写完了。

他很少随身带着这个,这次也是临出来之前和施洋要的。他走到被容情拧下扔在地上的头颅边,每一个人头上贴一个。接着,那些空荡荡的腔子就自己烧了起来。纷纷释放出一种说不出的臭味。

杨警官已经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而最后六件军服烧掉以后,更衣室里的那股子臭味也找到了源头,是汪家死掉的六具尸体,只是这尸体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剩下了。

至于梁亮,在戏服化作灰烬以后,也变了个模样,一看就是死了很多天的样子,惊恐着瞪大了双眼,死不瞑目。

“要不要叫救护车?”看着其他面色苍白躺在地上的同时,杨警官觉得这是他在目睹一切之后说的唯一一句还算冷静的话。可也被容情驳回了。

“不用,我叫了人。”容情摇头,示意杨警官不用再管。这个案子已经不是普通警察能够处理的范围了。他转头看了一眼聿九音,欲言又止。

聿九音了然的点了点头,接着凑在容情耳边说,“今晚我等你。”

容情反射性的配合他逗了一句,“床上吗?”

聿九音笑出声,“大佬就是大佬,学车学的也快。”

学车是什么?容情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反应过来以后就红了耳朵。

不过到底不是说话的地方,聿九音逗过了容情就回去了。出去的时候,容情的司机在外面等他。

“你等着接容容,我自己打车回去。”

“别,不给您送到地方,大少心里该不踏实了。”司机语气是开玩笑的轻松,可办事却很利落,真的把聿九音送回了西郊的鬼屋之后才往回返。

聿九音看着他走,突然说了一句:“你回去和容容说一声,如果他那边结束得特别晚就别过来了。”

聿九音这是担心容情来回折腾太辛苦,可那司机的回答却十分微妙,“和聿先生有关的事儿,我们大少是肯定不会怠慢的。”

说完,司机就开车走了。聿九音站在原地,琢磨着司机说的那句话,琢磨了半天也没品出是什么味。可唇角的笑意却又真实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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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的,聿九音往鬼屋走,一进屋,就被鬼娃和铃铛一起扑在怀里。

鬼娃敏感,几乎瞬间就闻到了聿九音外套上的味道,嫌弃的皱了皱鼻子,小眼神像是在说,“你这都去哪混了弄得一身的味儿。”

聿九音见他不情愿,就非要逗他,狠狠地亲了鬼娃一口,才放手让他跑走,接着就对铃铛嘤嘤嘤:“他嫌弃我。”

铃铛单纯,还以为九音是真的难过,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九音不难受,他们都是大猪蹄子!”

“噗。还是闺女贴心。”聿九音说什么也装不下去了,搂着铃铛低低的笑。

铃铛歪着头看着他,有点奇怪聿九音的情绪起伏。而门口听到聿九音回来声音出来接他的徐望,也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们家聿哥啊,还真的是什么时候都能皮得起来。

“吴天仁怎么样了?”听到徐望的声音,聿九音也不在逗铃铛,放开她叫她去找鬼娃玩。

徐望犹豫了一会,还是一板一眼的回答道:“不怎么好,精神一直很萎靡。不过很有分寸倒是没给大家添什么麻烦,施洋在屋里陪着他。”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救他?”

徐望本来想否定,可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说了“是。即便他现在浪子回头,得到好处的也只有他自己,过去伤害过的人,侮辱过的人,也不会被弥补。”

“所以你觉得,人只要犯了错,就不足以被原谅是吗?”

“也不是……”徐望有点说不清楚自己的感觉,他觉得聿九音这个问题像是在偷换概念,又像是在陈述事实。

“不想原谅也没关系。”似乎并不是一定要得到答案,聿九音拍了拍徐望的肩膀,“其实你这样就很好。”

说完他就进屋了,没说为什么好,也没解释他为什么要这么说。倒是旁边听见他俩对话的老三皱起眉。

“你听懂聿哥说什么了吗?”徐望实在是琢磨不明白。

老三沉默良久,不太确定的说道,“聿哥的意思好事是说你现在现在这样就很好,至于其他的不用在意?”

徐望摇头,总觉得聿九音说这话的时候,眼里的表情好像很复杂。

可不管徐望和老三多不明白,聿九音也并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他进了鬼屋之后,直奔施洋住的客房。

“聿哥,你回来了?”

“嗯,施洋你先出去。”不知道是不是和徐望聊过的缘故,聿九音的声音比平时要少了几分温度。

施洋看出他情况不对,也不多问,干脆转身走了。

聿九音坐在吴天仁的对面,“说说吧,梁亮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吴天仁张了张口,没说话。

聿九音却冷笑着了一声:“你知道吗?今天警局那几个留守梁亮的警察和法医差点都死了!我可以救你,但是你活着就要一直背着那些人命!”

“聿哥,我不是……”吴天仁本来就害怕,被聿九音这么一逼,就更抖得厉害。他喘了半天,最后狠狠地抹了一把脸,“我,我抽根烟行吗?”

聿九音盯着他看了一会,从口袋里拿出个烟盒扔到他手里。

这要换成徐望,肯定会觉得奇怪,毕竟认识这么久都没见过聿九音抽烟。可吴天仁本来就心绪不宁,在加上他和聿九音不熟,自然是发现不了的。抖着手抽了一根。

聿九音这烟,劲儿很大,不像是市面上那些。火辣的味道顺着鼻腔出去,吴天仁躁动的心也冷静了一些。

聿九音也不着急,就靠在身后的写字台上等他开口。

吴天仁整整抽了三根烟,才终于开始说自己隐瞒的内容。

“聿哥,我真不知道亮子是怎么出的事儿,至于我隐瞒的那些内容,是怕他被抓了。他家一个身体不好的妈,还有个重病的姥姥,一家子都靠亮子自己。我,我就是有点同情他。”

聿九音不想听这些解释,单刀直入,“梁亮都干了什么?”

“他偷了东西。”吴天仁叹了口气,还是把知道的说了出来。

说起来,还是拍卖会的事儿。聿九音在拍卖会遇见了梁亮,后来梁亮就跑了。可偏拍卖会那天,一个参加的贵客却丢了东西,就是汪家。不过好像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所以汪家老爷子自己也没声张。

可但凡闹出这种事儿,拍卖会主办人的脸上就是无光的。所以肯定会彻查。然而在查到梁亮那的时候,主办方听说他和吴天仁是好朋友,看在吴家人的面上就放了他一马。

再加上梁亮那天是看见聿九音之后吓跑的,回去也一直老实本分在卖黄牛票,没有什么异动。那主办方抓不到他的毛病,最后就只能默认这事儿不是梁亮干的。

“那你为什么说梁亮偷东西了?”

“我看见了。”吴天仁声音很低,“是个玉牌,虽然那玉不怎么好,但肯定是个老物件,没准还是土里的。”

“你能看出来?”

“能。”吴天仁有点不好意思,“我外公原来是文物局的,我妈还在的时候是考古队的,所以我从小跟着学了点。一般的东西都能看出来。更何况梁亮手里那个玉牌……角上沁着血点子呢,盘的是不错,可不是吉利的东西。”

“你为什么当时没说?”

“我一开始不知道,后来听见容少说,死的是汪家人,我才……我最开始不知道亮子扛回来的六个都是谁。”

聿九音看了吴天仁一会,直把他看的心里发虚。可最后到底没在逼问,只是在临走之前说了一句很意味深长的话。

“吴天仁,凡事都有因果,你浪子回头到底是真愧疚,还是求得自己心安这中间差别很大。”

吴天仁被这话激起了火气,“那聿哥,你就没有犯错的时候吗?”

“有关系吗?”聿九音转头看他,慢慢勾起唇,“我现在还活着。”

说完,聿九音转身就走。之前扔给吴天仁的半包烟也没有要回来。

“聿九音!”吴天仁狠狠地嚷了一嗓子,可到底没得到回应。最后,他蹲下来,默默地把手里剩下的半包烟都抽完,然后突然就离开了鬼屋。也没人知道他去哪。

施洋回来看见吴天仁走了,赶紧去找聿九音。

“没事儿,算他还有良心。”聿九音无所谓的说了一句,然后就叫施洋先出去了。

这案子越来越奇怪,聿九音需要点时间把全部线索理顺。

容情过来的时候,聿九音正坐在窗台上发呆。八月底的晚上还是有点凉的,容情皱眉,摸了摸聿九音的手,发现果然是冷的,顿时落在聿九音身上的视线就变得不赞同起来。

“别这样,我都同意你夜袭了怎么还不高兴?”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先说正事儿。”聿九音兴致不高,直接把话题跳过,这种明显的拒绝让容情也拿他没办法。

容情总归不忍心逼他的。

叹了口气,容情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聿九音身上,聿九音却从后面趴在了容情的背上,把他搂在怀里。容情也习惯了他的亲近,就由着他折腾,然后把下午调查的内容告诉了聿九音。

“你走了之后大概半个小时,法医室的法医先醒了。”容情将法医和几个警察的经历复述给聿九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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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往回推,下午三点那会,那些留守的警察刚接到杨叔的电话。

在杨叔吩咐完之后,那个接电话的一边嘱咐审讯室里的,让他们把梁亮锁好了,一边往法医室走。

“杨叔可真是岁数越大越迷信,还叫把尸体绑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丧尸围城呢!”将杨警官的转告说完,小警察就忍不住和法医室的法医们逗了句咳嗽。

“可别这么说!”有一个岁数大点的法医不赞同的摇头,“有些忌讳啊还是顺着点好,别等你杨叔回来揍你!”

“大清都亡了,能有什么忌讳的啊!”那小警察还一个劲儿的开玩笑。

几个法医都是老人了,拿他当孩子看,忍不住也配合着说几句闲话。

“别真不信,我给你讲两个事儿,说完你在品品。”

“行啊!”

法医让小警察搬了把椅子,给他说起了以前的两件事。“这是两个挺邪门的事儿。一个是我念医学院的时候。”

“那是八几年吧!”

“别打岔!”

“好好好,我不说话了。”

“我是八几年念医学院,然后当时雾城有个僵尸的案子。那会都说是夸张形容,可我告诉你,还真是真的!”

“真有僵尸?”

“是不是僵尸我可不知道,但觉得不是活人!枪丨子儿打进去都不流血的,哪里有活人会这样?后来还是老人说的,枪不行,就用汽丨油丨弹。哪会汽丨油丨弹很厉害了,就算是个大活人都烧成灰了,可一连十几个□□砸下去,路面都烧焦了,那俩玩意儿愣是没怎么样。”

“那最后怎么解决的啊?”

“狗血!两盆黑狗血下去,这两东西不动了。”

“……”小警察顿时无语。

“真别不信,我亲眼看着的。抓完了之后,都没敢给我们法医验尸,直接推焚化炉去了。那玩意在焚化炉里后来还活了!给焚化炉那个炉壁都打歪了。”

“真是越说越玄乎了。”那小警察就当个怪谈听。

法医也不劝他,就接着说下面的事儿,“另外一件,其实你们也都知道。”

“啊?”

“前几年有个女的被杀的案子你跟着查过吧!”

“是查过!开始不是说是她前男友干的但是没有证据。后来那个男的也死了,发现凶手另有其人。”

“对!你知道那个男的尸体过来的时候诡异成什么样吗?验尸的时候手术刀切不动。”

“切不动?不能吧!”

“真的!真切不动。一开始还觉得是手术刀钝了,后来是一个退休的老法医过来,叫我们给尸体上三炷香,说这是为了给他洗脱冤屈什么的,后来才能顺利验尸。”这次是旁边的法医助理说的。

“这么玄幻的吗?”

“那你以为啊!我们一开始也觉得那老法医脑子有问题,结果三炷香下去,尸体就可以尸检了,之前切不动什么的就像是做梦。”

“卧槽!”这小警察听着也觉得后背有点发凉。

几个法医见他这样也忍不住笑了,停下了话头打算把解剖台上的六具尸体按照杨警官的意思给绑起来。可就在他们准备绑人的时候,突然感觉尸体的样子好像有点不对。

他们之前分明有把尸体整个解刨过,甚至还抽取了胃液检测死亡时间。所以正常来说,尸体情况相对狼藉。可现在,那些尸体的模样竟然和刚刚死亡的模样没有什么不同,斑驳的尸斑不知什么时候突然消失了。而更恐怖的是,他们的头全都齐刷刷转向门口正对着他们。

“谁把他们摆成这样的?”岁数最大的法医勉强控制住颤抖的声音。

“没,没人摆啊!咱们不都在这呢吗?”其他几个法医也吓得够呛。

可就在这时,审讯室那头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

“怎么了?”小警察抽出枪,警惕的跑到走廊去看,却只看见了有生之年最让他三观炸裂的一幕。

原本被拷死在凳子上的梁亮,竟然挪着小碎步从审讯室里走出来了。身上还披着一身粉色的戏服。

水袖一甩,调子萋萋婉婉,颇有几分成名旦角的模样。

可那内容却瘆人的厉害。

“大人,小女冤枉啊——”梁亮边唱边走,身后踉踉跄跄的跟着几个人。脸都是小警察和法医们熟悉的脸,可他们的打扮就太诡异了。

粗布短打,竟像是民国哪会在前门大街戏台子上听戏的普通人。可如果仅是如此,到还不至于让他们这么畏惧,关键是他们身上传来的味道。

焦糊味,还不是食物烧焦的那种,而是类似于清明时候烧纸钱的那种味道。

“别……别闹……”寒气顺着脚底板往上冒,小警察吓得都结巴了。

可恐惧这种东西,永远都是越来越深的。就看他身后的法医室里,那六具身体也坐了起了。他们站在地上,歪歪斜斜的朝着小警察和几个法医走去。一路上,肚子里的零碎还在不停的往外掉,看着就令人作呕。

彻底的无路可退。

小警察连哭死的心都有,拿着枪朝着梁亮开了两枪,结果却毫无卵用。最后,还是法医灵光一闪,打开了法医室和更衣室之间连着的暗门。

“快进来!”他招呼着其他人。小警察和剩下的法医也赶紧一起冲了进去。

“不行咱们跳窗吧!”把更衣室的门锁好,小警察看着依然锲而不舍的朝着他们过来的梁亮他们,想哭的心都有了。

可就在这时,更衣室的衣柜门却“砰”的一声打开了!

再然后,那小警察就眼睁睁的看着里面莫名多出来的六件军服,像是活了一样包裹住他们的身体,从脚到头,逐渐把他们套住……

彻底失去意识。

“大致经过就是这样。”容情鲜少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停下之后,自己也有点别扭。

聿九音把晾好的茶递给他。容情接过来喝了一口,表情微微有点变化。

“怎么了?是我的杯子。”聿九音看了容情一眼,以为他不喜欢,起身打算给他换一个。

“不是杯子。”容情摇头,“你平时也自己泡茶吗?”

“怎么可能?”聿九音笑了,他都懒成什么样了还能泡茶。没人的时候都是铃铛哥哥在弄,有人的时候都是徐望他们在做。再不济,也是顾洲他们五个小的。这也就是容情来,要不然他才懒得泡。

“嗯。茶挺好的。”容情盯着聿九音看了一会,慢慢将杯子里的茶喝完。

聿九音顺手又给他倒了一杯。

这次容情没有立刻喝下去,而是拿在了手里。

“我和警察系统有点关系,不过不是一个部门。”他要和聿九音说自己的事儿了。

容情之前没和聿九音说,他是特殊案件调查组的组长。说白了,就是所有超出现实范畴的案子,最后都会归到他手里。毕竟容情本身就不算是一个完整的活人。

至于其他的,作为组长,容情手里的权力的确不小,但容情不是喜欢揽事的人,所以大部分没有特殊案子的时候,组里的事情都是别人在处理。

聿九音听完,却皱眉问了一个问题,“那你当初为什么没有及时处理容堪?”

“是我疏忽了。”容情没有多解释,直接了当的道了歉。他没有和聿九音说,当时他正在国外身不由己。毕竟容堪是容家人,他作为容家掌权人没有尽到看管义务,就是他的错误。

“为什么不解释?”

“我没有什么可解释。”

聿九音伸手捏住容情的下颌迫使他抬头,“你的腿,是什么时候开始不能走的?”

“半年前。”

聿九音叹了口气,伸手把他抱住,“老实成这样怎么怪容家人一直欺负你?”

第一次有人说他被容家人欺负,容情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直到很久,才低声说道:“你是第一个觉得我会被容家欺负的人。”

也是唯一一个。

聿九音嗤笑,“不是事实吗?那帮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依附着你才能享受现在的优渥生活,背后却嘲讽你的出身,殊不知没有你,容家早就断子绝孙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是天师。看到容堪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容家气数早就尽了,哪里还来的现在的盛况?容容,你太温柔了。”

聿九音的话,每一句都一针见血,容情根本没有办法应对。到了最后,他终于说了一句实话:“我母亲养大了我。没有抛弃,没有虐待,而是好好地把我抚养长大了。”

所以,容家就是他不能甩开的包袱。

“你……”容情的话似乎触碰到了聿九音心里什么隐秘的秘密。他眼里突然有一瞬间的悲哀,然后慢慢勾起唇笑了。

“都不重要,还是说案子吧!”聿九音这话转的很硬,容情听出来他难受,反手把聿九音抱在自己的怀里。

“不,还是不说了。今天太晚了,九音咱们早点睡吧!”

聿九音张了张嘴,好像想说写什么,但是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嗯,先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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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容情就留在了聿九音屋里。

两人不是第一次睡在一张床,却是第一次一句话没说就各自睡了。

然而到了半夜,聿九音翻了个身,原本闭着眼睛的容情睁开眼,无声的叹了口气,伸手把聿九音搂在怀里。聿九音没动,头就这么抵着容情的胸口。

又过了一会,两人就真的都睡着了。

第二天再起来的时候,昨天的不愉快就全部消失。聿九音觉得口渴凑合喝了一口昨天自己泡的茶,顿时明白了容情表情微妙的缘故。

“容容,你真是太强悍了!”说完,聿九音开了卧室门就往外跑出去找水。鬼知道一样的茶叶他泡出来的怎么能那么难喝,恐怕一般的汤药都没有这么苦。

容情倒是没说话,慢慢的操控着轮椅跟着出去,顺便把桌上的半杯茶喝完了。

他觉得苦一些也挺好,现在暑气还热,正好祛热解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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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一会的工夫,其他人也都跟着起来了。吃过了早饭,鬼屋也不到开门的时候,几个人聊着聊着,话题就又拐到了案子上面。

都算是自己人容情也没拦着,聿九音把始末和几个小孩说了一遍。

“吴天仁碰见的是旗袍,更衣室里挂着的是军服,梁亮打扮成了戏子,还有听戏的短打。为什么都是衣服?还有梁亮偷出来的牌子到底是什么?我觉得吴天仁还是没有说实话。”顾洲皱眉,觉得百思不得其解。

可另外一个叫谭睿的小天师却自言自语的嘟囔了一句,“衣服什么的总觉得有点熟悉。”

谭家是请神祭祀的行家,所以谭睿对于这些事会更敏感一些。然而即便如此,谭睿也没有想到到底是为什么自己感觉似曾相似。

可聿九音却突然想到了一个习俗,接着问了谭睿一句,“寒衣节你知道多少?”

“啊!就是这个!”谭睿恍然大悟,“寒衣节,烧衣裳,十字路口,玉牌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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