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罗罗觉得自己不喜欢林昼眠。但是他发现周围似乎只有他自己这么觉得。
林昼眠他们办完了事情,便准备订机票飞回去,黄局长盛情邀请都没能将他们留下。
第二天,五人一起去坐飞机。
发生了这样的事,林昼眠对待白罗罗的态度倒是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依旧冷淡,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反倒是白罗罗有些忐忑,很是坐立不安。
到了飞机上,白罗罗和林昼眠的位置正好挨在一起,他看了之后心中暗骂分票的吴推三,哪知道吴推三还在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待白罗罗转过头去时,他露出了一脸:我只能帮你到这里的表情。
白罗罗:“……”他有句脏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票都到手上了,白罗罗总不能刻意换位置吧。况且人家林昼眠都是一脸无事的模样,他若是紧张起来,反而会显得比较尴尬。
所以白罗罗就硬着头皮在林昼眠的身边坐下了。
好在林昼眠林昼眠并没有关心自己身边坐了谁,他坐上去之后似乎就开始小憩,耳朵里塞着耳机,似乎全然不感兴趣周围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罗罗起初还坐如针扎,后来见林昼眠如此淡然,便也逐渐安下了心。
飞机上没事情做,白罗罗随手拿起一份报纸,却是看见醒目的头版标题:秦氏厄运接二连三,家族事业惨遭滑铁卢。
白罗罗看到秦氏两个字,第一个想起的就是他和林昼眠去东北时见到的那秦家人,不得不说,在那里经历的几件事,都让白罗罗记忆颇深。
白罗罗拿起报纸粗略的浏览了一遍,然后惊讶的发现报纸书写的秦氏里还真是他们家。报纸的内容乍一看非常的不可思议,说的是自从前几月开始,秦氏就开始遇到各种各样的非常离奇的倒霉事件。什么有人被天上掉下来的鸡蛋砸碎了头盖骨啊,什么有人半路开车突然刹车失灵啊。最恐怖的是秦家的一个老辈,据说那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妇,她晚上洗澡的时候突然滑倒在浴缸里,然后浴缸的水龙头自己就打开了,水灌入浴缸之后无法排除便开始慢慢的往上升。而一动不能动的秦家老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水漫过了自己的耳朵,脸颊,嘴巴,最后快要淹没她口鼻将她活活溺死的时候,凑巧有人来找她,发现了这件事。不过虽然没死,但年级已经不小的她被这种被死亡慢慢靠近的恐怖经历吓的神志不清,直接住进了医院。
白罗罗仔细看了整篇报道,不得不说,如果不是他知晓一些内情的话,一定会觉得是报社的编辑在编造故事,而且是十分粗陋的故事。
白罗罗看完报纸后,犹豫片刻还是将这件事说给了林昼眠。他的声音有些轻,但戴着耳机的林昼眠还是听见了。
林昼眠道:“正常。”
白罗罗道:“他们那么倒霉,是因为他们祖先的原因?”他想到了之前被黑水淹没的棺材。
林昼眠说:“也不全是吧。”秦家人做人太狂妄自大,遇到这种事情是早晚的事,而他们祖先的怨怒不过是个契机罢了。
白罗罗说:“那还真是有够倒霉的……”
林昼眠道:“可能有胡家人插手。”
白罗罗反应了会儿,才想起胡家人指的是那群狐狸,他道:“哦,这样么。”
“胡家重族群,对族内血脉一事也非常看中。”林昼眠道,“况且那狐狸还是少见的雄狐,在族群中恐怕地位不低。”
白罗罗若有所悟。
林昼眠说:“他一死,族里的狐狸们肯定不会放过秦家。”
白罗罗说:“原来如此。”
林昼眠道:“因果轮回,一切皆有定数。”
白罗罗懵懂的点头。
林昼眠说完这些,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但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再次戴上了耳机。
几个小时后,他们下了飞机,林昼眠的司机来将几人接回家中。一共五个人,来了两辆车,白罗罗和林昼眠后下车的,结果当他准备坐到吴推三他们的车上时,却见吴推三道:“这里满了,你和先生坐吧。”
白罗罗说:“你们不是还有一个位置么……”
“都用来放背包了。”吴推三说着还露出了旁边的位置,白罗罗的确在上面看到了几个巨大的背包。
白罗罗见状有点懵,隐约记得吴推三他们出门的时候没背什么背包啊……
白罗罗朝后面看了眼说:“那后备箱呢……”
吴推三故意不耐烦的说:“都塞满了,坐不进来人,你快去吧,先生等着你呢。”
白罗罗沉默片刻,无奈之下只能转身走向了林昼眠所在的车里。
待白罗罗转身后,吴推三对着吴阻四做出了一个耶的姿势,吴推三道:“四,你瞅着我这波助攻怎么样?”
吴阻四说:“不给你满分是怕你骄傲。”
林昼眠在后座,白罗罗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坐到了林昼眠的旁边,毕竟如果他转身去坐了前座,总觉得有点刻意的避开林昼眠的意味。白罗罗有些不自在的缩在椅子上,隐约觉得车内气氛有些尴尬。
车子缓缓开动,林昼眠忽的开口道:“那天晚上的事,是我的错。”
白罗罗后背的汗毛直接因为林昼眠的这句话直接竖了起来,他咽了咽口水,想要说点什么,但却又不知道自己该说啥才好。
林昼眠却并不在意白罗罗的手足无措,继续道:“是我失误,如果我不把你带去现场,你不会被阴气侵入体内。”
白罗罗说:“是、是这样么?”
林昼眠说:“对,蜃楼之阵的阵眼必须用极阴之物zhe:n压,而启阵时如果阵眼旁边的阴气比较浓,成功的概率也会提高。”
白罗罗说:“哦……”
林昼眠说:“对不起。”
白罗罗没有想到林昼眠会突然对他道歉,他听着林昼眠的话,不由自主的回忆起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林昼眠蹙眉的性感表情,再次浮现在了白罗罗的眼前。这画面让他一下子脸就涨红了,白罗罗唯一庆幸的,就是林昼眠看不见他此时穷迫的模样。
林昼眠的声音少见的柔了下来,他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对你负责。”
白罗罗:“……”
林昼眠见白罗罗没有回应,又说出了另外一个选择,他道:“如果你不愿意,我也可以给你其他的补偿。”
白罗罗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是却不会不知道这句负责是什么意思。他一时间有点天旋地转,心脏也如同擂鼓一般的响了起来。
林昼眠安静的等着白罗罗的答案。
白罗罗气息有点不匀,昏头转向的问系统:“卧槽,卧槽,我怎么办,怎么办!!”
系统说:“你快点冷静下来,忘了早晚要离开这个世界的么?”
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一般浇在了白罗罗的头上,让他认清楚了自己此时的境地,他涨红的脸也瞬间冷却了下来,最后白罗罗抿了抿嘴唇,小心翼翼的到了句:“不用了。”
林昼眠睫毛颤了颤,他停顿了一会儿才道:“这样么。”
白罗罗说:“真的不用了,那天晚上的事……只是个意外,你不用放在心上。”他知道林昼眠不是那种乘人之危的人,用这个法子,恐怕是真的没了别的办法。
林昼眠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车内的空气再次凝固。
白罗罗有些无措,他低着头摆弄着手机,却是再次想起了现实世界里的员工手册——他到底是入戏有些深了,好在此时发现,还不晚。
到了宅子,林昼眠没有和他们打招呼,直接回了自己的住所。
吴推三本来以为林昼眠和白罗罗之间会有一些进展,没想到却看到这样的场景,有些莫名其妙的用手指捅了捅白罗罗的腰,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白罗罗摇摇头,没说话。
吴推三见白罗罗神色落寞,第一个反应就是白罗罗找林昼眠表白被拒,他伸手楼主了白罗罗的颈项,说:“行行行,我不问了,咱晚上吃什么啊。”
白罗罗说:“吃.鸡.吧。”
吴推三说:“卧槽你怎么说脏话啊。”
白罗罗:“……不,我的意思是,吃.鸡。”
吴推三说:“成,我给你买鸡去。”
于是晚上四个人坐在桌子前吃.鸡,鸡是吴推三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几只小鸡仔还有一只老母鸡,都是农家散养的粮食鸡。
白罗罗把老母鸡和干香菇一起炖了汤,又把小鸡仔拔了毛,腌制起来,晚上放进烤箱里烤成了酥脆多汁的烤鸡。三人帮完白罗罗的忙之后就出了厨房开始在客厅里打d0u'di'zhu。白罗罗端菜的出来的时候三人刚打完一把。
吴没五是地主,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吴推三和吴阻四则在吵架,吴推三说:“你是不是傻啊,居然用大牌拦我,不然我早就把牌出完了。”
吴阻四道:“我看你才傻,那牌不拦下来让吴没五出么?”
吴推三道:“明明就是你——”
两人吵的不可开交,白罗罗敲了敲桌子说:“吃饭了啊。”两人的怒火才熄灭,只是上桌子的时候都还在互相瞪眼。
冬天的时候喝一碗温暖的鸡汤是幸福的事,白罗罗自己盛了一碗,慢吞吞的喝下去。吴推三找到的母鸡果然够地道,煮出来的汤又浓又鲜,里面放着的香菇更是给汤里加了些菇类特有的芬芳,一口一口祛除了身体上的寒气。白罗罗还用冰箱里其他的材料炒了几个小菜,几人吃的很是心满意足。
吃完饭后,今天轮到吴阻四洗碗。
其他三人则瘫在沙发上,看着头顶发呆,白罗罗有点困了,说:“我先去睡了。”
吴推三却忽的叫住了他,他道:“周致知。”
白罗罗说:“嗯?”
吴推三大声道:“你不要气馁,先生本来就是慢热型,如果你喜欢先生,一定不要放弃!先生从来没有对人这么好过,除了你!”
白罗罗说:“啊,推三你误会了——”他想解释,自己并不是喜欢林昼眠。
吴推三却是一摆手道:“我只是说如果,当然要是你不喜欢先生,就当我没说。”
白罗罗语塞,只能点头说好,转身走了。
哪知道白罗罗前脚刚走,后脚吴推三就开始对着吴没五道:“当然啦,我知道他肯定是喜欢的,我身边的人就没有不喜欢先生的。”作为林昼眠的头号崇拜者,吴推三真情实意的觉得全世界的人都该喜欢林昼眠。
回家之后,林昼眠似乎就消失了。他没有再来吃白罗罗做的饭,也没有出现在白罗罗住的屋里。白罗罗一开始还有些好奇,后面也不再询问,想来林昼眠应该是在忙什么事情吧,才这么久没有出现。
一个多月后,白罗罗终于又看到了林昼眠。
林昼眠进屋子的时候他们四个正在打跑得快,白罗罗和吴推三一组,刚输了一把,这会儿吴推三抱着白罗罗鬼哭狼嚎。
不过他这模样在林昼眠进屋的刹那间就收敛了,四人全从沙发上站起来叫了声先生。
林昼眠神色冷淡,脸色有些过分的白,看起来气色有些不好。他道:“周致知,你过来。”
白罗罗道:“啊?哦,好,先生。”
这要是以前,吴姓三人肯定会对白罗罗投去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但此时羡慕嫉妒恨全部变成了一脸对白罗罗的祝福。
吴推三还捏着拳头给白罗罗做了个加油的姿势,看的白罗罗想一拳头砸回去。
林昼眠带着白罗罗出了屋子,没走多远就停下了。
他从怀中取出一根手链,白罗罗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手链竟是和他几天前在工地上弄丢的那根一模一样。
“效果没有之前那根好。”林昼眠说,“但也能戴着用用。”
白罗罗道:“这东西我不能要……”
林昼眠闻言蹙眉,道:“为什么?”
“我已经收了你太多东西了。”白罗罗实话实说,“之前的手链,兔子玉佩……”
白罗罗说着说着,却有点说不下去,虽然林昼眠的眼睛依旧闭着,但白罗罗却有一种他正在瞪视自己的错觉,搞得白罗罗的心莫名其妙的虚了起来。
“拿着吧。”林昼眠轻声道,“用你的钱买的。”
白罗罗:“……”
林昼眠说:“你不要我就扔了。”
话已至此,白罗罗再推辞就是矫情了,于是他只能从林昼眠的手中接过了手链,慢慢的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之上。
也不知是不是白罗罗的心理作用,这项链一套在他身上,他便感到精神一震,很有点神清气爽的感觉。
林昼眠说:“回去吧。”他也转了身,似乎是打算离开。
白罗罗看着他的背影,犹豫片刻后道:“先生,你这段时间怎么不来吃饭?”
林昼眠脚步微微顿了顿,道:“这段时间我并不在家。”
白罗罗说:“哦……这样啊……”他还以为是林昼眠因为之前的事同他有了隔阂,原来是林昼眠这段时间在外出。
白罗罗摸了摸自己的手链,然而等他再次抬起头,却发现自己面前空无一人,林昼眠已经不见了踪影。
白罗罗回到了屋子里。
吴推三吴阻四,连带着吴没五都是一脸想要听八卦的表情。
白罗罗瞅了他们三人一眼,道:“晚上吃火锅好不好?”
吴推三说:“好好好。”他好完后才发现重点不是这个,赶紧拉回了话题,说,“周致知,先生对你说什么了?”
白罗罗说:“没事什么。”
吴推三道:“我才不信,你肯定骗我们。”
白罗罗说:“没骗你们。”他稍作犹豫还是告诉了吴推三他们真相,他道,“先生又送了我一根手链。”他这话一出手,屋内的空气霎时间凝固住了。
吴推三有点恍惚的说:“怪不得先生这一个多月都不着家呢,原来是给你弄手链去了。”
白罗罗说:“啊?”他才反应过来,林昼眠不着家和他手上的东西有关。
吴推三道:“那手链你能给我看看么?”
白罗罗点点头,没有取下来,而是将手伸了过去。
吴推三看着白罗罗的手链,道:“卧槽,我没看错吧,这不是寻年鱼骨么?”他的目光停留在白罗罗手链上那颗纯白静洁的珠子上。
其他两人也都围了过来,细细的观摩起了白罗罗的手链。
手链上七粒黑色的珠子,一粒白色的珠子,黑珠子虽然颜色相同,但是质地却有些差别,有的像骨头有的像石头有的则像是木头。
吴推三看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抓着白罗罗的手不肯方,说:“吴阻四,你来看看,这黑色的是不是甲子黑驴的蹄骨?”
吴阻四说:“是啊。”
白罗罗说:“黑驴?是我想的那种黑驴么?”
吴推三说:“是也不是,这骨色泽这么好绝对不可能是普通的黑驴,我猜先生是回家了一趟……”风水世家藏有一些珍贵的材料,像这种黑驴蹄骨制作成的黑珠,没有个八位数是绝对不可能的,而且还可遇不可求。
三人盯着白罗罗的手看了好久,最后却只认出了四种材料,还有四种实在是看不出来。
吴推三在看完之后,躺倒在沙发上痛哭流涕,说他也想阴气入体,他也想要这样的链子。吴阻四在旁边抽烟,幽幽的来了句:“我也是愿意的。”
白罗罗:“……”
吴没五这次没笑了,脸上居然也有点幽怨。
白罗罗看着三人看的毛骨悚然,最后赶紧脚底抹油溜到了楼上。
在床上,白罗罗说:“林昼眠这是什么意思呢。”
系统说:“没啥意思就是给你套根链子,怕你跑了。”
白罗罗说:“我是狗吗?我又不会到处乱跑。”
系统说:“你是不会,可周致知会啊。”
白罗罗:“……”的确,周致知可是骗子,不但骗钱还骗感情,做出什么事情都可以理解。
想来想去,越想越不安,白罗罗索性懒得想了,说:“走,做晚饭去了。”
晚饭白罗罗决定做火锅。
家里的菜还算多,白罗罗先熬了锅底。
吴推三下午的时候惨遭白罗罗打击,现在还是一副恹恹的表情。
白罗罗见他这模样好笑,道:“难不成先生若是想和你在一起你真的乐意?”
吴推三点头如捣蒜道:“乐意啊,乐意啊。”
白罗罗:“……你真有女朋友?”
吴推三说:“我没有,阻四有,不过他那么不要脸,肯定也半推半拒的。”他还真是不忘记随时随地黑吴阻四一把。
白罗罗对这个没有节操的人无话可说,只能门头做菜。锅料熬好了,白罗罗又切了很多肉和蔬菜。最近天气越来越冷,很适合吃这些暖身体的食物。
将熬好的锅底端上了桌,白罗罗又进厨房端菜,当他再次回到饭厅时,意外的看到了林昼眠。
林昼眠坐在吴阻四身边,正在淡淡的吩咐他一些事情。
吴阻四听的很认真,还时不时低头在手机上记录什么。
听到白罗罗的脚步声,闻到了浓烈的香气,林昼眠说:“先吃饭吧,我待会儿同你说。”
吴阻四点头称是。
白罗罗把围裙取了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拿起筷子开吃。
林昼眠则再次展现出了他的不可思议之处——论一个什么都看不见的人,是怎么夹到自己喜欢吃的菜的。
白罗罗和吴没五都更喜欢蔬菜,林昼眠和剩下的两个则更喜欢肉类。
知道这群人胃口大,白罗罗切菜的时候还特意多准备了一些,整个冰箱都被扒空了。牛肉,猪肉,粉条,豆皮,各种食材十分齐全。白罗罗自己最喜欢的是煮的软乎乎的豆皮吗,微辣入味,口感又软,在香油里稍微滤一滤,放入口中便可咀嚼吞下,真是满嘴生香。
林昼眠却更钟情肉,他筷子就没停过,更可怕的是他好像不怕烫,夹起来稍微沾点油碟就直接放入口中。或许是因为辛辣,他原本淡粉的唇变得红艳艳好似涂了胭脂一般,简直就像是古画里狐狸精最喜欢勾引的那类文雅书生。
白罗罗没敢多看,继续闷头吃饭。
吴推三这人一点眼力劲都没有,还大喇喇的问道:“周致知你很热吗?脸怎么那么红。”
还好这吃的是火锅,要是吃的是其他东西白罗罗还真是接不了,他说:“啊,太辣了。”
吴推三道:“那你多喝水啊。”
白罗罗绝望的对系统说:“难怪吴推三没有女朋友。”
系统说:“你有?”
白罗罗:“……”会心一击。
吃完饭,白罗罗本来以为林昼眠会急着走,哪知道他却要了杯茶,说有事情对他们讲。
白罗罗心中正在揣测是什么事,就听到林昼眠语出惊人,他道:“周致知之前的事,不是意外。”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呆住了。
林昼眠说:“我检查了阵法,有人在上面动了手脚。”
“动了手脚?”吴推三不可思议道,“先生,有谁敢在你阵法上动手脚?情况严重么?阵法没有出问题吧?”
林昼眠声音淡然道:“若是出了问题,我今日会坐在这里?”那个工程非常重要,一旦有了纰漏,林昼眠不光是声誉受损,严重情况甚至有可能被直接逮捕。
“所以先生查到是谁了么?”吴阻四将大家心中所想问出了口。
“有了眉目。”林昼眠道,“但还是不能确定,你们近来定要小心一些。”
大家都说好。
“周致知。”林昼眠说,“近段时间你尽量不要出门,如果要出去,也让至少要让他们中的一个跟着你。”
白罗罗说:“好的先生。”他本以为林昼眠说这话,只不过是特地关照他,哪知道林昼眠却道了句:“如果我没猜错,那些人就是冲着你来的,你可以好好想想,自己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白罗罗闻言满目茫然。
林昼眠见他这模样却是笑了起来,他道:“看着你现在这样子,我都差点忘了为什么要将你关在这里了。”
白罗罗有点尴尬的笑了几声。
虽然林昼眠说让白罗罗小心些,但楼中的日子却非常的平静。
白罗罗每天除了看书做饭,似乎就没有了其他可以做的事。吴推三他们倒是越来越忙,四处奔走,搞得白罗罗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大半个月,一名不速之客却找上了门来。
某天早晨,顶着鸡窝头的白罗罗下楼看到一个女人坐在沙发上时,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他重重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发现眼前的人并没有消失。
女人的模样有些熟悉,穿着一身火红色的大衣,黑色的长发在脑后束成一个马尾,整个人看起来犹如一株在风雪中绽放的傲梅。
女人道:“好久不见。”
听了她的声音,白罗罗才想起她的身份,这人不是之前去林昼眠家见到的那个给他摸脉,说他是死人的四姐么。白罗罗看到她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先生今天不在。”白罗罗老实道,“他好像是去h省了。”
“我不找他,我找你。”四姐微微挑眉,表情看起来颇为不善,她也没和白罗罗绕圈子,直切主题,道:“你和林昼眠做了?”
白罗罗:“……”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不含蓄吗。
虽然白罗罗没有回答,但他的反应已经给了四姐答案,四姐道:“妈的,还真做了啊。”
白罗罗竟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她。
四姐一下子站了起来,她虽然比白罗罗要矮,但是气势却丝毫不比白罗罗弱,她打量着白罗罗的面容,眼神里却全是轻蔑,她道:“我真是没看出来。”
白罗罗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四姐冷冷道,“我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么?”
白罗罗道的确是不明白四姐的态度为何这么锋利,直到她往白罗罗面前摔了一本资料。
白罗罗看了一眼,犹豫片刻后,还是将资料拿了起来。
那是一本关于周致知的资料,作为骗子的他,是怎么欺骗他人,甚至于毁掉他人的。白罗罗才翻了几页,就看到了有受骗者因为周致知的骗局z-i'sa,最后家破人亡。
“你的身体到底有多美味,才哄的林昼眠为你那么尽心尽力。”四姐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勾住了白罗罗的下巴,她说,“嗯?”
白罗罗说不出话来,他能说什么呢,周致知的确是一个骗子,于是面对咄咄逼人的四姐,他只能对着系统道:“这个锅你们接吗?”
系统:“……”瓜子都嗑不下去了。
白罗罗痛心疾首道:“你看看,我想做个好人了,可是人家都不信。”周致知这个级别的骗子,说自己要从良,谁信?
系统说:“我能怎么办呢,我也很绝望啊。”
白罗罗说:“讲道理,也就是林昼眠脾气好,周致知这样的人在我的世界大概坟头草都已经五米。”而且估计长期会有人在他的坟头上蹦迪表示庆祝。
系统说:“对的,而且肯定会上法制在线。”
一人一系统都因此陷入了悲伤的落寞之中。
四姐见白罗罗不说话,以为他心虚了,冷笑道:“说不出话来了吧?”
白罗罗只能道了句:“对不起,我知道我该死。”
四姐本来以为白罗罗会争辩一番,却没想到他居然如此轻易的认了错,微微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
白罗罗说:“但是只求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愿意把我所有的财产都还给他们。”
四姐冷淡道:“已经还了,多的林昼眠还帮你填上了窟窿,不然你以为,你为什么能在这儿。”
白罗罗:“……”林昼眠,我误会你可真是好人。
四姐道:“但是你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白罗罗落寞的说:“抱歉。”林昼眠确实是对他太温柔了,温柔的都让他快要忘记自己是个可恶的犯人。
四姐显然有点不理解白罗罗这无比良好的认错态度,她狐疑道:“你别不是敷衍我吧?嗯?”
白罗罗:“……没有,我是在说实话。”
四姐在和人交流方便从来都对自己很有把握,别人是不是在说谎,是不是在敷衍,她大致都能看出来。可此时虽然理智在告诉她,白罗罗很有可能在撒谎,但是她的直觉却在读她说,眼前这个可怜巴巴的看着她的俊秀青年并没有说谎,他是在认认真真的认错。
四姐道:“是么。”她说完这话,坐回了沙发上,点起一根女士烟吐了口白色的烟气。
白罗罗手里捏着自己曾经的罪证,站在四姐面前,没敢说话。
“我就这么和你说吧。”四姐道,“林昼眠他最近惹上麻烦了,我对他的本事放心,但是就怕有人在身后捅他一刀。”
她虽然神色慵懒,但语气却如刀锋一般锐利,她说:“我们林家世世代代都是干这个的,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周致知,我今天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如果你对林昼眠有二心,我保证你会过比死还要惨的日子。”
四姐说到这里,露出一个妖冶的笑容,她道:“我保证到时候你跪在地上求着我杀了你。”
林昼眠不好惹,眼前的四姐似乎更不好惹,被四姐威胁的白罗罗只能点头称是,缓声应下。
四姐观察了白罗罗的面容,并没有在他脸上找到任何说谎的破绽。她又吸了口烟,才叹了口气,有些后悔的说:“当时就不该让他们把他管的太严,看看,看看,这口味真是奇怪。女孩子多可爱,还了我,我肯定选软软香香的女孩子……”
白罗罗在心中给四姐点了个赞,并且暗暗的表示赞同。
四姐说完这话,又凝视了白罗罗片刻,然后自言自语道:“不过这样站着看,倒挺听乖的,像只小兔子……兔子,过来,给我再瞧瞧?”
白罗罗:“……”他之前一直以为林昼眠送他玉佩兔子有什么深刻的含义,现在终于从四姐的话语重,明白了林昼眠的恶趣味。
白罗罗问系统:“我像兔子吗?”
系统说:“你不像。”
白罗罗很高兴:“(⊙v⊙)。”
系统说:“你就是。”
白罗罗:“……”他可以说脏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