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烟止几乎快哭出来了,被吓得扶着墙哆哆嗦嗦的,一脸仓皇又无助的到处看:“来人啊——”
白凭很快从楼上冲了过来,脚步急促:“怎么了怎么了?”
其他几个人也慌忙赶了过来:“戚麟出事了吗?!”
江烟止哆哆嗦嗦地指着那扇门,血红的两个X赫然在目。
“卧槽。”老头儿被吓得骂了句脏话。
“这也——太过分了,”白凭显然沉不住气了:“拍个电影,不,这他妈连电影都算不上,搞这种恐怖的东西干什么?”
“戚麟能去哪里?!”
“我们分头找找吧,”江烟止一脸惊慌失措:“万一是去洗衣服或者去哪儿了呢?”
“不!这个时候我们更不能分开!”韩老爷子果断的摇了摇头:“这时候再走散,又有人消失了怎么办!”
与此同时,戚麟抱着江绝慢悠悠地睡醒,能听到窗口外有小鸟儿们叫来叫去。
“江绝……”他懒洋洋道:“咱们真呆在这,上厕所怎么办。”
江绝指了指旁边的台灯:“你拉一下那个宝石吊坠,隐藏的隔间就出来了,里头还能洗澡。”
戚麟:???
不是,好生生的一个暴风雪山庄模式,被你们几个加戏狂魔折腾成什么样了?
这儿隔音良好,看电影还可以带蓝牙耳机听混响,自带太阳能电灯,能够看书画画打瞌睡。
真在这儿躲猫猫躲一个星期,怕是都能无限循环。
江绝上次来这儿的时候,提前囤了一堆吃的,昨天接戚麟过来之前,还预先接了白凭打来的两大壶开水,可以在这儿泡面吃。
戚麟真心开始怀疑他们结婚之后,这爷俩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直到中午,戚麟都没有出现。
他的卧室还保留着离开的样子,连拖鞋都在那里。
秦以竹和江烟止显然都脸色苍白,旁边的老人也脸色非常不好看。
白凭不断地试图安慰他们,说些什么能振奋人心的话,忽然童原捂着脸哭起来了。
她已经完全被吓坏了,接连两个大活人在别墅里凭空消失,封闭式的环境让人颇为窒息,连出去走走都不行,该死的剧组到现在都不肯报警——搞不好剧组的本来意图就是想杀了他们几个!
无边的恐惧和臆想如同洪水般上涨,在此刻连江烟止都开始掉眼泪。
“我保护江绝那么久……”她喃喃道:“现在到底出什么事了,我根本不知道……”
“我们都走吧,不要再拍了,”童原哭的连眼妆都花了,连眼影都糊的乱七八糟,还狼狈的用手背擦脸:“我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再待下去了,我想回家——”
韩老爷子显然也坐不下去了,直接冲去给剧组打电话,问能不能先出去透透气再回来拍。
他本来被一笔颇为丰厚的片酬所吸引,想靠这笔钱给孙子再买套房子,可是现在怕是能在这吓出病来。
“可以走。”剧组的人语气冰冷的如机器人,没有任何感情在里头:“不存在出去遛弯这个选择,每天只可以走一个。”
“我走——我走!我现在就走!”童原接过白凭递的纸巾,抽着鼻子擦了擦脸:“能不能现在开门!”
话音未落,那扇朱红色的大门又打开了。
童原唰的就站起来,表情和妆容全都崩了。
“我跟你们说,导演在来的路上跟我保证——我要是能呆到最后一天,她给我介绍好莱坞的片约——我不要了!!!”
她甚至连行李都没有收,就逃也似的冲出了那扇门,再也没有回来。
现在这个房子里,只剩下四个人。
江绝和戚麟都消失了。
江烟止和秦以竹都病恹恹的,脸色都很差,显然没有心思玩乐和聊天了。
老爷子颇为担心,一再跟工作人员确认安全协议的有效性,甚至叫来了医生看了看自己的脉搏和血压,要了不少应急药片,发现啥都健康得很。
“你们啊……别太着急上火,指不定那两小孩从阳台跑了,”韩老爷子惦记着最后赢下来的奖励,不死心的呆在这里:“都放宽心啊,那个陈导将来还要混的,她不可能把你们孩子给怎么样。”
江烟止长长的深呼吸一口气,在白凭的搀扶下回了卧室。
秦以竹留在那里,身形微微颤抖。
“这个叉,是谁画的?”她露出恐怖片里那种空洞又麻木的表情:“不会是您吧?”
韩老爷子被她看的毛骨悚然,唰地就站了起来。
“我没有!我不是!你别瞎说!”
“我干不出这种事来!”他突然感受到玩真实的狼人杀的那种恐惧:“你别把我当坏人啊!你看我像吗!”
秦以竹露出苍白的笑容来:“您没发现,那两口子现在躲着您走吗?”
这一天过得格外寂静。
连电影放映厅都没人去了,游泳池之前每天都有人去玩,现在也冷冷清清的。
本来大伙儿都是抱着类似度假顺便拍个戏的念头过来,现在却好像真的住在鬼屋里面。
伴随着又一天过去,在清晨来临的时候,白凭房间那边传来摔东西的声音。
韩老爷子起的颇早,本来想给大家下个清汤面吃吃早饭缓解下心情,一听见烟灰缸摔在地上砸的稀碎的声音,忙不迭冲了过去。
江烟止不见了。
白凭一个人失魂落魄的坐在玻璃碎片旁边,拿钱包里妻子的照片,显然已经快崩溃了。
韩老爷子一冲进来,看见江烟止的鞋和随身物品都在那里,直接捂住心口——然而还有几分庆幸感。
“这,这他们几个逗你玩的吧?”韩忠试图扯个笑容出来。
再呆三天,再呆三天,他就有花不完的钱了,那可比在电视剧里演配角赚的多多了——
白凭麻木的抬头看着他,直接坐在地上开始抽烟。
等那根烟抽完,他整个人看起来沧桑又绝望。
“要不,你先出去?”韩忠见他精神状态差到极点:“这出去了,万一就找着了呢?”
白凭低着头,把烟蒂按在地上:“我就怕出去了,发现什么也没有了。”
“如果剧组是骗人的,陈沉也带着资金跑了,我的老婆孩子直接人间蒸发,或者被卖掉了——”白凭抽了口气,身体摇晃起来:“我现在根本不敢走出那扇门。”
韩忠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已经快到崩溃的边缘了。
下一秒,秦以竹的尖叫声在三楼响了起来。
“怎么了?是烟止吗?!”白凭懵了一下,慌不择路的站了起来,冲到三楼去:“是他们吗?!”
韩老爷子慌忙跟了上去,却看见秦以竹站在自己的门前。
白色的房门上,还有个巨大的X。
秦以竹见韩忠来了,捂着嘴指着他,战战兢兢地往后退。
下一个……下一个就是你!
白凭愣在那里,只机械性的重复道:“没有烟止,没有绝绝,我……估计再下一个,就是我了!”
老头儿直接炸了毛,痛骂了几句不堪入耳的脏话,冲进去五分钟收完所有的行李,精神十足的拎着箱子冲到一楼,用脚狠踹那扇红门:“放你爷爷我出去!老子不要钱了!!”
没等他踹第二下,门应声而开,老头儿愣是骂骂咧咧的就冲出去了。
他一冲出去,发现整个剧组都在外头守着,陈沉非常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淘汰了啊……辛苦辛苦,杀青了。”
“啥?”韩忠懵了,看了眼旁边那其他几个熟人。
焦甫黑着脸坐在监视器旁边,童原在闷头憋着笑抽烟,还有两个演员已经坐飞机回各自家里去了。
“你们——啥,这不是你们导演组在整我?!”韩忠愣了半天,意识到自己被耍了:“这,这怎么可能就少了三个人呢?他们三个不在外头吗?!”
“不在啊。”陈沉扇着风一脸无辜的摇头:“他们几个一直在楼里面躲着呢。”
“个斑马的!!”老头儿转身就想踹开那小红门回别墅:“老子再回去跟他们斗行不行?这回就是装死鬼我都不信了!”
“那可不行。”陈沉摇摇头,旁边几个副导演忙冲过来拦着他:“这出戏了就出戏了,哪儿有再回去的道理啊。”
“我的钱——哎哟喂你们就不能告诉我一声吗,老子是真的被他们几个后生给唬住了啊,那江烟止哭的跟真的一样!操!”
另一头,秦以竹拿扫帚扫完玻璃碴子,扭头看了眼在旁边闷头抽烟的白凭。
“你真不知道他们几个去哪儿了?”
白凭瞅了她一眼,长长的吐了个烟圈。
“你知道?”他反问道。
“学姐也不见了。”秦以竹把头发绑好,深呼吸道:“可能下一个就是我了。”
到了凌晨三点,戚麟终于和江绝悄悄溜了出来。
江烟止光着脚从地下室里拖出道具来,白凭在客厅的地板上躺好。
他们把大桶的道具血泼在他的身上,道具玻璃片插在心口和手掌上,连带着用化妆棉和颜料做出撕裂的伤口,还给他的脖颈和裸露的胳膊涂上淤青。
然后白爹瘫在那装死人,其他三个溜回去补觉。
又过了三个小时,天亮了。
秦以竹胆战心惊的走出来,先去看了眼白凭的卧室,发现门开着,人没了。
她深呼吸着,感觉心跳加速到了极限。
等她走到客厅,看清楚地上的一片狼藉时,愣是抓紧了扶手死撑着没有倒下去。
江绝拿着对讲机,等着父亲那边传来好消息。
然而一等,就等了一上午。
咦,秦老师没被吓到吗?
他们悄悄地开了暗门,找了个安全的角度去看客厅那边的情况。
然后就看见秦以竹坐在血肉模糊的尸体旁边,一边喝下午茶一边在看书。
作者有话要说:秦老师:演!接着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