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串号码,也算是找到了点心理慰藉。
放下手机,季屿摊开手躺在沙发上。
楼上传来小婴儿咯咯的笑声,伴随着月嫂哄孩子的低哼,莫名让这个偌大的空荡别墅多了些温馨的氛围。
幸好,他不是一个人。
季屿打了个哈欠,他有些倦了。
穿越前连日的高强度刷题和穿越后积累的疲累令他的眼睛渐渐闭上,侧了侧身,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蜷了起来,没一会便进入梦乡。
也不知过了多久,季屿被低低的呼唤声喊醒。
他揉揉眼睛,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对面的沙发上坐着新聘的月嫂。
“不好意思,我睡着了。”季屿看了眼手机,现在已经晚上七点多,他居然无知无觉地睡了这么久。
月嫂点点头:“晚餐已经做好,就放在厨房,需要我再去热一热吗?”
季屿摆摆手:“不用不用,对了,你吃过了吗?”
“还没。”
大概是因为陌生的关系,这个月嫂有些拘谨。
季屿笑了笑:“一起吃吧。”
这个笑把月嫂看得愣了愣。
造物主果真把所有的柔美都给了Omega,即使这个新主人的脸色不太好,笑起来也依旧耀眼,弱不禁风的模样叫人不由地生出保护欲。
她道:“谢谢。”
“不用客气。”
月嫂做的晚饭很好吃,但季屿胃口一般,吃了点就上楼看小宇宙。
小宇宙已经洗过澡换了身衣服,他嘴里叼着小奶嘴,脸蛋红扑扑的睡得正香。
这个小孩似乎挺好带,一天了都没听他哭一声。
季屿伸出一根手指,小心地戳了戳他鼓鼓的脸颊,那柔嫩又绵软的触觉叫人心头发软,他又凑上去轻嗅了嗅,小婴儿的奶味真好闻。
被小宇宙呼呼大睡的模样勾出了瞌睡虫,季屿快步回到卧室,准备洗澡入睡。
然而才把衣服脱掉,季屿就愣在了原地。
他知道原主瘦,但没想到这么瘦弱,别说腹肌了,一块线条分明的肌肉都没,胳膊得用力捏着拳才能看到一点凸起。
这身材虽瘦而不柴,看着还挺匀称,但肯定不健康。
因此季屿想也不想地把健身加进了往后的日常,甚至想着明天要买个哑铃回来,自己可以一边写作业一边举铁。
接着他的视线自然而然地往下,落在那个所有男人都非常在意的部位。
沉默了片刻,季屿强作镇定地移开了视线。
他不停地安慰自己,一定是原主还没有发育完全,应该还会长大。
不,是一定会长大。
一定会长大!
季屿深呼吸了一下,闭上眼任由热水冲洗着身躯。
没过多久,他啪的一下一把按上淋浴器。
谢特。
这个澡越洗越自卑,不洗了!
拿了块大毛巾随意地擦了擦身,再找条短裤套上,季屿沉默地跳上床,深深地把自己埋进了被窝。
“我一定会穿回去的。”
“我一定会穿回去的。”
在睡着前,季屿不停地重复着这一句话。
—
第二天一早,季屿神情蔫蔫地起床。
然后神情蔫蔫地吃了早饭,吃完后继续神情蔫蔫地坐上谢雨星的自行车。
“怎么了你?”谢雨星一头雾水。
季屿:“没什么,就是受到了一点打击。”
谢雨星:“什么打击?贺娇又欺负你了?还是贺宙?”
“是的话你能帮我报仇吗?”
“不能,但是我可以陪你一起骂他们,我骂人贼凶,舌战群雄无所畏惧!”这段话谢雨星说得铿锵有力,豪气万丈。
季屿噗嗤乐了,摇了摇头:“不是他们,是别的事情。”
“到底啥事啊?”
季屿叹了口气:“数学考了零蛋。”
总不能说是男性自尊受挫吧?那多丢人。
谢雨星挠挠头:“可你以前一直考零蛋啊,也没见你难受过。”
季屿:“……”
季屿:“我幡然醒悟了,忽然有了羞耻心,决定好好学习重新做人可以吗?”
谢雨星一把拍上季屿肩膀:“太可以了!你终于振作起来了!我真替你高兴!”
谢雨星高昂的情绪也感染了季屿,他长舒一口气,挺起胸膛,觉得舒服了许多。
在教学楼下分别时他还主动挥了挥手,约谢雨星一起吃中午饭。
有了自己的小圈,班里人的白眼全被季屿无视。
他们不欢迎他,他也不想跟他们做朋友,最好大家一直井水不犯河水,他反正无所谓。
把思绪沉浸在课堂和题海中,心无旁骛,时间就会过得很快。
季屿总觉得没上多久课就下课了,尤其这学校的老师讲课都挺好,即使他都会了也乐意再听一遍。
不过他还是趁着一些零碎的时间刷了两张数学卷,铃声响起放下笔的那一刻怎一个爽字了得,原本积压在胸口的阴霾也全数消散,果然,学习能解千愁!
“吃什么?”季屿语气欢快。
谢雨星:“你先去占个位置,我去排队,你想吃什么?”
“那些点菜的窗口人都太多,就打菜这边最快,要不我们都来份周二套餐?”
季屿应声:“行啊。”
谢雨星去排队去了,季屿四处张望着找位置。
他一下就找到了。
“空位这么多根本不用占啊……”
不过这空位说起来也奇怪,呈现长条形,仿佛一条楚河汉界,把人往两边隔了开来。
一边全是看着就个头很高的男女生,他们腰杆笔直,只是坐着都充满了上位者的气势,而另一边的男女生身高上都要矮一截,要么柔柔弱弱,要么就一般般,看起来平淡无奇。
难道这学校还有身材歧视?
还是说这些是老师专座,学生不能坐?可又没标识说不许坐。
季屿面不改色地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这条“楚河汉界”上。
甚至因为特别向往那些高大男生Man爆的身材,还故意往他们临近的桌子坐了坐。
他一脸正经,目不斜视。
余光却非常有技巧性的、绝对不会被察觉地瞥向男生们的健壮身躯。
作为一个曾经骄傲过,但忽然失去了骄傲的男人,他真的管不住自己的目光,也不管不住内心喷薄而出的羡慕。
这么高大的身材,资本应该很雄伟吧。
太羡慕了。
羡慕得他仿佛吃了一筐柠檬,浑身上下散发着酸意。
他正心下感叹,不知怎么跟人对上了目光。
对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嘴角勾起,目光灼灼,似乎是在警告,又像是在嘲笑。
那人的外貌和体格都格外出色,即使这个学校里外表好看的男生格外多,他也依旧是最惊艳的那一个。
季屿的心跳漏了一拍,心头不受控制地生出向往。
他不着痕迹地按了按胸口,忽略莫名加速的心跳,毫不示弱地看了回去。
大家都是男人,欣赏一下又如何?
况且看的又不是你的。
见他理直气壮地回瞪,男人嘴角的弧度消失,眼里的轻蔑却翻倍滋生。
倏地,季屿攥紧拳头,觉得身上热意突生。
他的脸颊渐渐泛粉,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身体开始不听指挥,先是头低下来,接着又是四肢酸软,坐都坐不住。
他猛然想起了昨天收拾东西时看到的蓝色药剂。
难道原主真是个瘾君子?现在是毒瘾发作?
就在他控制不住地要往旁边倒下的时候,那股令他浑身瘫软的力量又忽然消失无踪。
季屿啪的一下伸手扒住桌子,防止自己软倒下滑。
稳住了身体后,他脱力地趴在桌上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身上涔出了一层的汗。
那些高大的男女生们嘲讽地瞥他,见怪不怪,另外一边的柔弱男女生们则更肆无忌惮一些,一个个捂着嘴,满脸的幸灾乐祸。
本来季屿还想是不是原主生病或是有毒瘾,但看到周围人的目光瞬间明白了。
——妈的这世界有异能?
——一定是那个逼在搞他!
季屿怒极,恨不能立刻拍桌而起,冲过去抓住那狗逼的衣领把他的脑袋都锤烂,但他的身体实在酸软无力,甚至连头都抬不起来。
“季屿你怎么坐这儿来了?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谢雨星两手托着餐盘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他放下餐盘扶住季屿的肩膀,抬头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谢雨星面露惧色,他压低声,也不管打好的饭了,架起季屿就往外走:“我不是跟你说了别再招惹他吗?”
“我就在那好好坐着!是那逼搞我!”
这句话很有气势,但偏偏季屿此时有气无力,声音也跟着绵软无力,听在人耳朵里就像是受了委屈后的撒娇。
谢雨星赶紧捏了他一把:“嘘嘘嘘!没力气就别说话了!”
季屿怒不可遏:“凭什么不能说?!”
“我们都打不过他!看到那个沙包大的拳头了吗?咱家加起来也干不过他一个小指头!”
“消停点吧祖宗!你以前可没这么刚!”
见季屿还要开口,谢雨星眼疾手快地捂上了他的嘴巴。
季屿气得翻了个白眼,踉踉跄跄地被谢雨星拖走了。
两人离开后,食堂里的人仍不时地窃窃私语。
直到“啪”的一声,一双筷子被重重拍在桌上,食堂里才骤然安静下来。
所有目光在同一时刻集中在Alpha用餐区的贺宙身上,且都只看了一眼就缩着脖子收回了视线,回过头默默地吃自己的饭。
所有人都知道,全校最强Alpha贺宙和全校最差Omega季屿发生过一段故事。
虽然不清楚具体内容是什么,但多多少少能猜个大概,毕竟贺宙和谢祈取消婚约的事情曾传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
本来大家都猜贺宙遇上了他的真命Omega,否则像他这般对伴侣可有可无的人怎么会为了一个人把整个家族的利益抛之脑后?
也确实如他们所想,贺宙的生命里出现了一个Omega,名叫季屿。
但这个Omega出身低微,如果不是贺宙,根本进不来龙城一中,即使进来了也格格不入,行为举止都充满着下层人的寒酸和怯懦。
他每次一碰到贺宙就死气白赖地扑上去献殷勤抱大腿,全然一副市井小人的做派,令众人很是反感。
可他是贺宙的人,众人敢嫌不敢言。
直到季屿忽然休学产子,他本该飞进贺家变凤凰,却忽然音讯全无。
时隔一年再回校,不仅不受贺宙待见,连贺娇这样珍惜名声的贵女都忍不住对他出口成脏,可见他消失的一年一定发生了什么。
没有哪个Alpha会如此对待被自己彻底标记、且为自己生孩子的Omega,除非这个Omega做了什么非常过分的事。
然而这事被贺家瞒得很死,外人一概不知。
正因为隐瞒和不知,才引得人更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一时间猜测四起,最后还是迫于贺宙和贺家的威压,众人才纷纷闭上了嘴巴。
这个话题,也渐渐成为了禁忌。
作者有话要说:季屿:谁tm会想到世界上有abo这玩意儿!!!
谁!能!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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