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车内气氛正好,柔和的音乐环绕。
两人靠得极近,十指交扣,目光对视,呼吸交织。这么暧昧的姿势,这么近的距离,实在太适合做一些脸红心跳的事。
比如表白,比如拥抱,比如接吻。
但是季屿一点没那个心思,甚至脑袋里冒出了无数问号。
哈喽?
你也被人魂穿了?
他仔细打量贺宙,觉得这人今天格外地不对劲。
不止在聚餐上的行为古古怪怪,现在说的话也是奇奇怪怪,不像一个身高一米九的大男人,反倒有点像暑期档校园剧里的男主角。
可能……恋爱中的alha就是这样?
谁让他是他的男朋友呢?
顺着咯。
半晌,季屿在贺宙灼灼的视线下点了点头。
“喜欢啊。”他说得毫无压力。
贺宙又问:“有多喜欢?”
“……”这要怎么形容?
季屿:“不是,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你是觉得我不喜欢你还是怎么样?”他有点纳闷。
贺宙定定地看着季屿,没有吭声。
他目光沉沉,薄唇微张,醇香的红酒味混入呼吸。
季屿鼻子动了动,觉得自己也有一点晕乎。
“少爷,到了。”
这时车子停下,前方传来司机的提醒。
话题被打断,季屿随意应了声,伸手开门。
他跨出一只脚想下车,但另一只手还被人牢牢地牵着,他又回头去看贺宙,只见他仍盯着自己,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没动。
季屿愣了下:“该下车了。你是不是醉了?”
黑白分明的眼睛轻眨,贺宙道:“我很清醒。”
“你确定?”
贺宙点头:“嗯。”
他确认自己非常清醒,清醒地知道自己在问什么问题,知道自己想得到什么样的答案,甚至知道季屿肯定觉得自己不对劲。
但要么不问,问了,就一定要得到答案。
手上加了几分力道,他又重复了一遍,“有多喜欢?”
季屿:“……”怎么还较上劲了?
他看了眼司机,司机就站在车门边,离他们的距离不过咫尺,谈情说爱的场面有第三个人在,就特容易尴尬。
季屿想先下车再说,可贺宙莫名执拗得很,攥着他的手不放。
他的力气哪比得过贺宙?
几次都没能把手伸回来,季屿脖子都臊红了。
他也有点儿烦躁起来,忽然一把抓住贺宙的衣领,薄唇贴上他的耳朵,拧眉咬牙道:“床都上过几次了还问这个?”
“我特么不喜欢你喜欢谁?别人我都不喜欢,那我不就最喜欢你了么!”
草,都把他给说脸红了。
“还有小宇宙。”贺宙说。
季屿:“……”
他气笑了,“你这胡搅蛮缠是不是?这里的喜欢跟小宇宙的喜欢是一个意思吗?”他虽没谈过恋爱,但又不是不会做阅读理解。
“行了。”
季屿用力拉他的手,“先下车,回去再说。想给人看笑话?快点。”他催促。
这回贺宙总算下车了。
两人手牵着手在周围人或是含笑,或是带着点戏谑的目光中走进主宅,才一进去,季屿就觉得手上忽然一紧,身体被拉得回过身,撞进一个坚实的胸膛。
不等他开口,混着酒味的鼻息便落到肩窝旁。
灼热的呼吸喷在脖颈上,接着是两片微凉的唇,没有做什么,只是贴着他的脖子。
整个人被圈住,季屿耳朵热了起来,他推了贺宙一把,没推动。
“干嘛?”说完环顾四周,没人。
“你刚说你最喜欢我?”
贺宙一开口,呼吸便弄得季屿脖子痒痒的。
他瑟缩一下,伸手去推贺宙的脸:“是是是,最喜欢你。”
“认真的?”
季屿踢了贺宙一脚:“废话。松开我!”
胸腔震动,贺宙在他耳畔低笑出声。
季屿的脸更红了,尤其在这偌大的客厅内,他总觉得四面八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冒出一个人,内心有种不安的刺激感。
“笑屁!”季屿干脆不挣扎了,就用这个姿势拽着他上楼。
可才上了几级台阶,贺宙就又不走了。
季屿回头:“?”
贺宙微仰起头,深色的眸子里映着光芒:“接吻吗?”
季屿一愣,再次环顾四周:“在这?”
虽说因为小宇宙的关系,贺雄下令主宅除了他们、贺娇,还有宋明可以出入,其他人都不能随意进来,但……万一被看人见了呢。
贺宙点点头:“在这。”
季屿想了想,眼里露出一丝无奈:“好吧。”
他顺着贺宙的话俯身啄了下他的唇,像是在安慰闹别扭的小男朋友,吻完又问,“这样好了吗?”
贺宙唇角弧度更高:“太轻了。”
季屿:“……”
fe,谁让自己是他的男朋友呢?惯着呗。
空着的那只手捏上贺宙下巴,季屿低下头,再次吻上贺宙的唇。
这回他故意地吸了一下,分开时发出“啵”的一声轻响。
“可以了?”季屿问。
“可以了。”
贺宙弯着眼笑,“现在换我吻你。”
话音落下,一只有力的手揽上季屿的后脑勺。
五指轻按,他便整个人不受控制地低下头。
四片唇瞬间碰到一起,红酒的味道顺着舌尖骤然蔓延。
季屿尝到了一点甘甜,还有一点酸涩,像未成熟的葡萄在味蕾上炸开,迫得他喉咙不停作出吞咽的动作,以解决分泌过多的口津。
“嘿,嘿,可以了,唔……”嘴唇再次被堵住。
贺宙睁开眼,望进一双湿漉漉的黑眸。
这双眼睛的主人气息不稳,眼角泛起薄红,鸦羽似的睫毛不停颤动。
贺宙的心跳得更快,吻得越重,**也越来越膨胀。
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
如果不迫着他,不诱着他,他就永远不会主动露出这样的表情。
总是理智又清醒,一双眼睛澄澈无比。
每每论及感情也是含糊掠过,或是很快得把话题转移,或是直接气势汹汹地让他闭嘴别再说下去。
即使夜夜同床共枕,做过最亲密不过的事,贺宙也时常觉得自己并没有在他的心里占领多大的地盘。
他有时会想,如果不是小宇宙,季屿是不是早就离开了。
而他们也根本不会有故事。
这样的话……
怎么可以?
“嘶……”季屿蹙了蹙眉,他的唇被吮得发疼。
可他发不出声音,只能从喉咙里哼哼两声,因为嘴里被占得满满当当。
贺宙吻得有些太凶了。
察觉到怀里的人又有挣扎的举动,贺宙的手攥得更紧。
大拇指在细腻瓷白的手腕上用力摩挲两下,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肤,他甚至能摸到皮囊下脆弱得仿佛一折就断的骨骼。
对于alha来说,oga永远是弱势的。
只要他想,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压倒季屿,强硬地咬破他的腺体,释放信息素,令他为自己神魂颠倒。
只要他想。
贺宙把季屿抱得更紧。
两人热吻许久,贺宙才终于放开了晕晕乎乎的季屿。
季屿腿都快软了,任由贺宙扶他上了楼。
幸亏他们接吻期间没人进来也没人下楼,否则真得臊死。
季屿摸摸自己微微胀痛的嘴唇,不禁揣测起贺宙今天如此兴奋的原因,是因为自己说最喜欢他?还是单纯的欲求不满?
他侧头打量贺宙,但实在看不出隐藏在那笑容下的真正想法。
“诶!等等!”季屿忽然察觉到了周遭的环境。
“我房间在前面!”
“不去那儿。”贺宙的声音有点哑。
他打开卧室门,轻而易举地把人拉入了漆黑一片的世界。
“嘭”一声,门被关上,偌大的卧室里只听得到两个交织在一起的急促喘息。
“你要干嘛?”
“你觉得呢?”热烫的手顺着丝滑的衬衫一路向下。
腰侧忽地一热,季屿被激得挺了下腰。
这么一来,他更加把自己送进了贺宙的怀里。
夏季的衣衫轻薄,不管有什么反应,只要碰一碰,就什么都知道了。
季屿咕哝道:“早说啊,我又不会不同意。”
拉上遮光窗帘的卧室里黑的出奇,即使人就在眼前也分辨不出样样貌,只能凭借对方的声音以及身体的触碰感知对方的情绪。
季屿感觉得到,贺宙很兴奋。
不光情绪兴奋,性致也格外高涨,格外迫切,因为他的动作比以往要大上许多,他毫不怀疑自己的手腕和腰上已经被捏出了淤青。
“还是把灯开开吧。”
什么都看不见的感觉陌生又怪异,季屿不怎么习惯,往常好歹还有点月光,至少能看清大致轮廓,现在却是彻底地抓瞎。
不过才走了几步,他就不知道自己在哪个位置了。
只觉得整个人都被一只有力的手掌掌控,甚至感官都受到了支配,不再为自己主宰。
“悉嗦——”
是布料滑落在地,被一脚踢开的声音。
“这样正好。”
耳廓忽地染上湿濡,声音混合着热烫的气息涌入耳蜗。
季屿缩了缩肩膀,心也不由自主地加快。
“要,要不还是开灯吧?”
“不用,不觉得这样很刺激吗?”
贺宙手上用力,换来季屿一声克制的闷哼,“试试看吧。”
季屿深吸了下气:“太黑了。”
“你怕黑吗?”
“那倒不怕,就是……”
剩下的话被吞进了喉咙里,季屿承受着来自贺宙的炙热的吻。
话都不给说完,这人今天真是……
算了。
顺着咯。
季屿闭上眼,渐渐放松下来。
他并不排斥**的滋味,甚至颇得其乐。
不过……
“啪!”
他推开贺宙的臂膀,“别摸我腺体。”
贺宙轻笑了声:“知道了。”
嘴上这么说,可手却贴在脊背的位置不肯挪开。
修长的手指不停轻点着皮肤,蠢蠢欲动,又虎视眈眈。
alha的劣根性早在楼下热吻时便悄悄探出了头。
现在跟那手指一样……
蠢蠢欲动,又虎视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