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算什么?”莫娜坐在宫欧的腿上说道,“中国不是有个故事叫王宝钏苦守寒窖十八年吗?席小念这才四年呢。”
“你……”
安妮气愤地瞪向莫娜,再看看宫欧,他英俊的脸上满是无动于衷。
“最后故事的结局是什么样来着?哦,王宝钏苦尽甘来做了皇后,可惜十八天就撒手人寰。”莫娜看着安妮笑,“有些人就是享不起好命。”
“你别太过份!”安妮瞪着莫娜气得一塌糊涂。
“居然气成这样?”莫娜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安妮,转眸看向宫欧,“看看你的宝贝女人,她用四年赢尽了天下人的同情心呢,你以后要是敢和哪个女人眉来眼去,不用等席小念动手,就有正义之士跳出来暗杀你吧?”
安妮说不过莫娜,郁闷得只能干瞪眼。
“够了。”宫欧冷冷地开口,一双眼阴沉地看向安妮,“你自己到人事部办理离职手续,n.e不需要公私不分的职员。”
“……”
安妮傻眼了,呆呆地看着宫欧,没想到自己一番仗义执言惹来被辞退的命运。
当初n.e风雨飘摇的时候,她都没有选择离开,熬了四年,现在居然被辞退了。
“呀,玩砸了。”莫娜轻蔑地看着秘书。
“……”
安妮愤怒地瞪了莫娜一眼,然后抱着文件气匆匆地离开。
安妮离开办公室,宫欧瞥了一眼仍坐在他腿上的莫娜,“你可以起来了,我还有会议要开。”
“行,我走。”
莫娜果断利落地站起来,在一旁的文件纸上写下房号,转身离去。
宫欧的手上还抓着药瓶,他低眸看了一眼,忽然问道,“这药我还要吃多久?”
莫娜转身看他,笑了笑,“放心吧,我看得出来你重新适应社会适应得很好,最多三个月吧,就可以彻底停药了。”
“也就是说,三个月后,我就彻底不需要治疗了?”
宫欧摇了摇手中的药瓶,黑眸扫向莫娜。
“是啊。”莫娜点头,“以后,我也要好好为家族做点贡献,经营自己的婚姻,没那么多时间管你了。”
说到这里,莫娜不是不伤感的。
她看着坐在办公桌前的男人,英俊、优雅、完美。
她是真正爱过他的,也恨过他,其实有过爱有过恨也挺好的,从今往后,她身上就只有为家族延续繁荣的责任了,和每一个贵族淑女一样,失去追求爱情的权利。
“谢了。”
宫欧将手中的药瓶放到桌上,打开面前的文件。
“宫欧。”莫娜边唤他的名字边往后退,高跟鞋在地上踩出声响。
宫欧抬眸望向她,目光淡漠。
“我真的爱过你很多年,我曾经也真的以为我们会订婚、结婚,一生一世在一起,甚至你请我治病的时候,我还奢望过等你病慢慢好了,你会爱上我,你会追求我。”莫娜微笑着边说边往后退,一双美眸中积起一点薄薄的水光。
“……”
宫欧没有声音。
“其实我可以和席小念再争一回,如今我未必争不过她。但家族在等着我,我在你这里耗不起了,而且,我一想到你当年的悔婚心就疼,你给了我一个天大的笑话,我的尊严也不允许我再陪你耗下去。”莫娜的声音微微带着哽咽,继续往后退,“华天酒店是订婚那天我等待你来接亲的酒店,明晚就当是我给自己多年感情付出的一个交待,不见不散。”
“……”
宫欧沉默地望着她,神情淡漠,黑眸深邃。
莫娜闭了闭酸涩的眼睛,转身离开,步子依然优雅妖娆,宛如一只骄傲的孔雀,即便泪流满面,留给别人的背影也一定要是最美的,最让人留恋的。
尊严。
宫欧坐在椅子上,眸光泛着深意,他想起时小念在他面前那个小心翼翼的样子。
她是在放低尊严陪他耗么?
宫欧视线扫过一旁的药瓶,低眸又看向文件纸上的房号,唇角慢慢勾起一抹弧度,邪气极了。
……
除夕。
天色渐渐沉下来,夜色一笼罩下来,城市里传来鞭炮烟花燃放的声响。
宫欧的心情还不错,难得将会议的时间压紧再压紧,缩短了半个小时散会。
一下班,除夕还加班的职员纷纷逃也似的奔出公司,宫欧换了一身较为休闲的衣服,穿上大衣,系上围巾往马路对面走去。omd
“少爷。”
画廊门口的保镖见到他纷纷低头。
宫欧伸手拨开悬挂在门口的中国结,修长的腿迈进画廊,一个电子音传来,“宫先生,您来了。”
mr宫站在那里向他恭敬地弯腰。
宫欧淡漠地扫了一眼画廊内,只见墙上的画已经拿下来七七八八,地上堆着很多盒子,看来时小念已经准备收掉画廊安心做个少奶奶了。
真听话。
他喜欢她照着他的步骤来走。
“是mom回来了吗?”
听到声响,宫葵兴奋地从里边跳出来,一见到宫欧,她呆得一愣一愣的,站在那里小脸惨白。
他不喜欢她的花。
他说她的花是垃圾。
宫欧和宫欧对视了两眼,拔腿就要往里跑,宫欧沉声叫住她,“小葵。”
宫欧的身体僵住。
宫曜从里边走出来,小脸上一片冷漠,有着超越年纪的老成。
见哥哥出来,宫葵立刻弓着背躲到宫曜的身后,歪着小脸,露出一双眼睛戒备地看着宫欧。
宫曜冷冷地看着宫欧,父子俩站在画廊里对视着。
空气中流动着谜之尴尬。
“你们不认识我?”
宫欧率先开口,两个孩子看他的眼神一个冰冷,一个发怵。
封德戴着围裙从里边走出来,一见到宫欧愣了下,“少爷,你今天这么早?我正在做年夜饭,今晚在这里用餐吗?”
“席小念呢?”
宫欧问道。
“席小姐还没回来。”
封德答道。
“还没回来?”宫欧的声音沉了沉,眉间敛起一抹不悦,“打过电话了么?”
“打过了。”封德连忙说道,“席小姐说一定会在晚上八点前回来陪小葵小姐和holy少爷吃年夜饭。”
晚上八点。
宫欧抬起手,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还有20分钟。
那就等一会吧。
宫欧淡淡颌首,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来,跷起一腿,一双黑眸扫向宫曜和宫葵。
宫葵紧紧抓住宫曜的袖子。
宫曜看了一眼身旁的妹妹,一双大眼睛里透着思索,片刻后,他走向宫欧,“请您向小葵道歉。”
“……”
宫葵诧异地看向宫曜,哥哥好棒,她都不敢说耶。
宫欧坐在那里,闻言勾唇,似笑非笑,“有点胆色,知道我是谁么?”
“你是……dad。”
宫葵躲在宫曜的身后弱弱地出声,为小水缸坏掉的事还有些心有余悸。
“对,我是你们爸爸。”宫欧看向缩头缩脑的宫葵,嗓音低沉,“小葵,下午的花是你采的?很好看。”
宫葵才5岁,性子单纯天真,闻言眼睛顿时一亮,“你喜欢我的花?你捡起花了么?”
“捡了。”
宫欧低沉地道。
“真的?”宫葵有些意外地看向宫欧,“你喜欢吗?不用水养着,花都坏了。”
“没坏,还是很好看。”
“我摘的时候最好看,我选了最大最漂亮的花,我很希望你喜欢。”一见宫欧说喜欢,宫葵便不再那么局促,从宫曜身后走出来,兴奋地说着自己摘花时候的心情,一开心激动得中英文夹杂着乱冒。
宫欧坐在那里安静地听着,目光深沉而稳重,有着与生俱来的气场。
宫曜站在那里,听着自己的妹妹喋喋不休,一双眼睛看向宫欧,带着审视。
这个男人的眼神,他很不喜欢。
把他们当成无知的笨孩子一样愚弄。
他没有妹妹那么天真,他才不信宫欧会去捡那些花,他把花称为垃圾,只有妹妹才会信他去把花捡回来了。
20分钟的时间很快在宫葵一堆堆的中英文中过去。
宫欧看一眼时间,冷冷地扬声,“封德。”
“是,少爷,有什么吩咐?”
封德从里边走出来,解下身上的围裙。
“八点到了,打席小念的电话,问她是不是在路上。”
宫欧说道。
“好的。”封德点头,拿出手机拨打时小念的电话,不到十秒,封德便放下了手机,“少爷,席小姐的手机打不通,可能关机了。”
宫欧的目光冷了冷,他今天特意提早结束会议来陪她,她却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