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

校草的旧笔袋换了。

爆炸**件,贴吧里的帖子飘了一天,学校里也是各种骚动,直到各个渠道都确定校草没跟哪个女生走得很近,那股子醋酸劲跟敌意才从顶点往下降。

宴好作为知情人,心里偷着乐。

就算江暮行看到笔袋的时候,没有想起他,想起他们一起逛书店的情形,那也不会太糟糕。

笔袋是他挑的,江暮行用了,光是这一点就给了他足够多的力量来期待。

期待奇迹降临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天。

宴好记着跟江暮行的约定,努力完成每天的学习计划,想期末前进四十名,以感谢的名义请他去海边玩。

喝啤酒,吃海鲜,踩沙子,冲浪,捡贝壳,录海浪声,坐在沙滩上各自一只耳机,听同一首歌,看日落……有很多可以做的事。

期末前一周的周三晚上,宴好在家复习,杨丛一个电话打过来,说人在医院。

宴好打车过去,又是挂号缴费,又是陪他处理脸上的伤,忙完一通出来才问:“怎么搞的?”

杨丛手插着兜,吊儿郎当地走着:“打人的时候拳头挥太猛,一下没收住,自己磕旁边的摩托车上了。”

宴好:“……”

杨丛掏出手机,调了摄像头照脸:“同样都是贴块纱布,怎么咱班长还是一身正气,老子却跟个地痞一样。”

“一周年,打人,丧家犬样,”宴好欲言又止,“是我想的那回事?”

杨丛的面部一僵。

宴好脚步一转,去了不远处的湖边,顺着台阶下去,往长椅上面一坐。

“你坐那干嘛?”杨丛站在上头喊,“喂蚊子啊?”

宴好变魔术似的从背包里摸出一个小瓶花露水,在周围喷了喷。

杨丛:“……”

站了几秒,杨丛跳下台阶,一屁股坐在旁边,望着满天星光下的湖面。

一个张杨狂妄的人难得这么沉默。

花露水的清凉里面多了一缕烟味。

杨丛点了根烟,特沧桑地来一句:“好哥,肩膀借一下成不?”

宴好靠着椅背:“不成。”

“我去,是人吗你?”杨丛的舌尖抵了抵牙齿,咧嘴笑了声,“老子被劈腿了。”

宴好剥了颗苹果糖吃,充当垃圾桶,让他吐苦水。

杨丛指指自己脑袋,笑得有点森冷:“瞧见没,巨大一顶绿帽子,不知道戴多久了,老子今晚才看见。”

宴好嘴里含着糖,声音模糊:“怎么看见的?”

杨丛夹开烟,对着夜空喷了个烟圈,似乎一两个小时的时间让他成熟了很多。

“她昨天试探我了,想提醒我今天是一周年纪念日,我假装忘了。”

杨丛使劲抓了把后脑勺的头发,“我知道她要上晚自习,八点半才回家,就特地在她家旁边的胡同里等她,想给她一个惊喜……”

他呵呵冷笑起来,“结果倒好,我在胡同里被咬了两胳膊的包,她让我看的是一场黏糊糊的拥吻。”

宴好蹙眉。

“操!”

杨丛站起来,一脚踹在椅子腿上,“谈了一年,就只让老子拉手,脸都不给亲,却跟人接吻,还是舌|吻,舌头都让老子看见了,去他妈的保守!”

宴好跟着椅子震了震,糖差点卡进嗓子里。

“小好,你知道她找的谁不,就她班长,万年老二,总被江暮行压底下的那个。”

杨丛坐回来,叼着烟抱住头,“看到我从胡同里出来的时候,她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就往那男的怀里躲,丝毫没有背叛我的羞愧。”

“保守个逼啊,就是不喜欢老子,瞧不起学渣,这一年难为她了。”

宴好拍他因为愤怒而大幅度起伏的后背:“想开点。”

“喜欢成绩牛逼的,那就喜欢呗,江暮行不就多的是人喜欢,也没人不让喜欢你说是吧,扯上老子玩儿阴的算什么东西啊?”杨丛挺帅的一张脸有些扭曲,“老子除了学习上比不了那家伙,其他哪点不是强一大截?”

宴好吃着糖,那万年老二在学校里名气不错,因为全年级的排名一直是老二,大家就想看他什么时候能干过江暮行。

长相不在帅哥那一挂里面,程玲玲看上的应该是学霸的魅力,两人成绩都好,可能精神上能产生共鸣?

但是那位的家境很一般,是没办法给女朋友买奢侈品的。

尤其还是购买频率挺高的女朋友。

这些话宴好没说出来,都到这会了,说了也没什么意思,不值得讨论,只会更伤杨丛自尊。

况且杨丛只是在对待感情的时候纯了点,心思不在学习上面,人又不蠢。

“算了,”宴好说,“想开点吧。”

“好吧,想开点。”

杨丛深呼吸,下一秒就青筋暴怒,“她说不能在学校里暴露我俩的关系,不让我去她班上找她,行,那就不找,她学习要紧,不能让她担心,学校里没人知道我跟她在一起。”

说着说着就骂了起来,“可老子时刻谨记自己是个有女朋友的人,打个球一堆送水的,哪个也没要,平时也跟女生保持距离,很有分寸,从来不玩什么暧昧,拒绝的明明白白,够了吧?”

宴好点头:“够。”

杨丛粗声喘着气,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哽声:“耍老子。”

宴好跟他一块长大的,还没见他这样过,有些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劝他迈过这条泥水沟,大步往前走。

“妈的,”杨丛狠狠抽一口烟,呛得咳嗽,咳红了眼,“兄弟,我心里头憋屈。”

接着就吼了声,“就你他妈老说我傻逼,我真成傻逼了!”

宴好瞥他:“别往我头上赖。”

杨丛鼻子出气,哼哧了会,也觉得自己理亏,就翻过了这篇,他抓胳膊上的蚊子包,骂骂咧咧:“今晚要是没发现,还不知道要当多久傻逼。”

宴好给他一颗糖。

杨丛咬住烟,把糖捏在手里把玩,皮笑肉不笑:“学习好的跟学习好的玩儿啊,说什么不一个世界,没共同话题,去他妈的吧。”

宴好的脸色瞬间就阴了下去。

杨丛没发现,他耙耙一头利落的短发:“老子初恋的树就这么死了。”

宴好又剥了一颗糖放进嘴里:“大部分人初恋的树都会死。”

杨丛噎了半天:“别跟我说你这是在安慰我?”

宴好轻扬眉:“交心。”

“你这交的,我心理素质如果差点,能当场把鼻涕擦你衣服上。”杨丛用手背蹭眼睛,声音很闷,“以后不谈了,糟心。”

“有些人花几年,十年,十几二十年,甚至半辈子才知道身边的人不是自己的那根肋骨,”宴好说,“你才花了一年时间就知道了。”

杨丛扯起一边的嘴皮子,笑得讥讽:“听你这么一说,我还是幸运的?”

宴好看着自己的发小:“已经到这一步了,你要及时止损。”

杨丛顿了顿,掐了烟头弯下腰背,把脸埋进双手里面。

宴好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下,他拿出来看是江暮行在qq上找他,就立即把小半块糖吃掉了。

江暮行:晚上复习的怎么样?

宴好敲了两个字点发送:挺好。

江暮行很快就回了:有问题吗?

宴好心虚,其实他没复习完:没有。

江暮行:不要超过零点。

宴好:嗯。

紧接着他就发过去一条:知道了,班长,你也是啊,早点睡。

后面发了个挥手的笑脸。

想了想又找到晚安的表情发过去。

宴好刚退出qq,杨丛就死狗一样搭上他的肩膀,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靠过来:“小好,走,哥带你去酒吧嗨。”

“不去。”宴好说,“我今天的学习计划还没完成。”

杨丛一脸血:“是不是兄弟啊?哥哥正是需要你的时候,你还要搞你的学习计划?”

宴好把手机收起来。

杨丛瞪他:“是兄弟就陪老子去喝一杯。”

宴好抄起刘海,让夜风往脑门上吹:“真要去酒吧?”

“这样,”杨丛一副仗义的样子抬抬下巴,“以后你失恋,老子陪你喝到吐。”

宴好起身就走。

杨丛理直气壮地大声喊:“我失恋了,说错了点话都不能得到原谅啊?”

宴好掉头,杨丛撒腿就跑。

半个多小时后,宴好跟杨丛站在t市最高档的一家酒吧外面。

“青橙……”杨丛啧了声,“名儿俗里俗气的。”

宴好看一眼logo:“里面是会员制,最低消费三千。”

“不这样能配得上咱的第一次?”杨丛抹了把脸,“你请客啊。”

宴好嘴里全是糖果的甜味,口干舌燥,想喝点东西:“请客没问题,只陪你半小时。”

杨丛满脸不爽:“一小时。”

宴好笑:“十分钟。”

“这他妈还缩水了?”杨丛气冲冲的说,“半小时就半小时。”

宴好把他拽离车来车往的路边:“想喝什么随便点。”

杨丛哼道:“这还差不多。”

俩人还没走几步,酒吧里面就出来一人,步伐散漫地走到一边,立在光线昏暗的地方,背靠着墙壁,头发往后梳理,额前几缕发丝搭下来,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轮廓模糊。

那人穿白衬衫配黑西裤,打着领带,体型高大,腰劲瘦,肩宽阔,身材很好。

像一个年轻的社会精英,有血性却又沉稳,禁欲,冷漠,又很性感。

杨丛出于嫉妒的嗤笑:“斯文败类。”

宴好神情古怪。

那人从西裤口袋里拿出一个小铁盒,丢了粒含片进嘴里,松了松挂在衬衫领口下面的领带,仰头阖着眼帘,显得很疲惫。

宴好的心跳开始加快。

“走啊小好。”杨丛话音刚落,就见那斯文败类划开手机,屏幕的光亮爬上了他的脸。

“怪了,怎么有点眼熟?戴眼镜的帅比有,但是没有哪个有这身高啊。”杨丛一脸趣味,“小好,你瞅瞅。”

宴好没有出声。

杨丛音量拔高了些:“小好?”

那一瞬间,一道锋锐的目光从阴影里飞出,落在宴好身上。

宴好屏住了呼吸。

一两个瞬息后,那人拿在手里的手机光亮消失,他从阴影里走了出来,站在酒吧门口最亮的地方,皱着眉头看过来。

外形极其出挑,好看得不太真实。

宴好望着熟悉又陌生的轮廓,鼻息轻喘着,全身一阵阵发麻。

“我操!不是吧?老子看花眼了?”杨丛目瞪口呆,“那是咱1班班长?”

宴好垂下眼睛,又抬起头看去,他借着朦胧的街景,以及不远不近的距离,用迷恋而贪婪的眼神看江暮行。

酒吧的工作不是早就辞掉了吗?怎么又过来了?

什么时候过来的?

在酒吧里干什么,有没有被人碰?

宴好的眼里翻涌出阴戾之色,快要蔓延到脸上时他把头垂了下去。

肯定有,多的是,女孩女人会去接近,明里暗里花样百出,说不定还有男人,他有些神经质地用力掐着手心,指尖颤个不停。

好想把江暮行藏在家里。

“真牛逼。”

杨丛咂了咂嘴,今晚被俩学霸恶心到了,这会又见到一个在酒吧打工,还是一中神一样的存在。

可惜神也不是万能的,为了生存,不得不来高档的玩乐之地,给有钱人服务。

“就咱班长那脸,星探怕是不知道找过多少回,不进娱乐圈竟然跑这儿来了。”

杨丛见宴好一直垂着头,纳闷的拿手肘碰他一下:“想什么呢?拍照发贴吧?”

发个屁贴吧,宴好现在就想拽掉江暮行的领带,解开他的衬衫扣子。

然后……

宴好伸舌轻扫唇角,然后把手伸进江暮行的衬衫里,贴身抱住他的腰,舔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再咬上一个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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