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其实录音的过程很奇怪。

有时候要对着话筒跟开火车似的发出咚咚咚的声音,有的旋律哼一半,到了该升的时候却要降下去。

可是真的等到demo做出来的时候,效果竟然出奇的好听。

多重的声线如同扑克牌洗牌时那样穿插重叠,深浅不一的声音在共鸣时抒情又放松。

江绝温柔的感觉被引导在歌声里,哪怕没有刻意的展示音色,也好听的让人想要单曲循环。

戚麟做音乐的眼光一点都没有错。

阿卡贝拉可以有效的掩盖江绝唱功的不足,突出他的声线质感,但又把唱句切分录制,完全不用考虑换气之类的问题。

两人的声音交融在一起时,就如同纯牛奶遇到了红茶一般,意外的和谐。

介于该准备的都差不多了,戚麟直接把配乐的谱子交给公司,提早了去纽约的日程。

“我也要去吗?”

“对呀。”戚麟捏了捏他的脸:“最后一首歌要一起录哟。”

在出发去美国之前,江绝又回《长命百岁》的场地了一趟,这次是去监工的。

他不仅丰富了更多场地细节,每天和编剧团队核对写作进度和情节,而且定了个道具清单,增加了更多可以在日常里互动的东西。

如果制作进度够快的话,可能过完年以后就可以开机了。

2017年过的实在太快,明明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可回首过去的时候,好像也没有留下什么太深刻的记忆。

所以还是要往前看呐。

他们一起搭上了去美国的飞机。

在进机场的时候,有些中年的商务人士都认出他们两个来,不好意思的要了签名。

《鎏金钥匙》是又苏又爽的大爆商业片,几乎把戚麟的国民度炒到了新的高度。

戚麟在上飞机之前,在公司里开了通宵的会,把专辑的各项事情全部统筹和确认,专辑封面和宣发也不断在进行调整。

他甚至不用褪黑素就可以沉沉睡去,带着大眼睛的眼罩歪着脑袋开始打盹。

江绝任由他靠着自己,把PAD和耳机掏了出来,开始看之前下载的东西。

飞行时间很长,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屏幕在沉寂昏暗的机舱里亮的像黑夜里的一颗星星。

他看得是父母过去不同阶段所接受的采访。

江烟止和白凭是在去年才公开关系的,同框接受采访也是很多年前。

但是他们在镜头前分享不同的人生经历,或者被记者提各种问题的时候,表现出来的状态截然不同。

严教授的那句话又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你应该去问问你想成为的人。”

我想成为怎样的人?

他的母亲在博取接近所有的奖杯和荣誉之后,激流勇退息影,去重新考大学学习自己感兴趣的专业,珠宝设计的作业一度在业内拿奖。

父亲则是在导演和编剧的路上越来越远,各种题材和风格都在不断尝试。

镜头前的母亲看起来颇为年轻,那时候的她只有二十岁,和自己同龄。

她梳着简单的小麻花辫,眼睛又大又亮,笑起来还有小虎牙。

“将来想做什么?”

“这种事谁想得到,可能拍一辈子电影吧。”

白凭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是三十五岁。

他正抽着雪茄,眼睛看着窗外。

“还有很多题材没有尝试过,等我做完这些事情再说吧。”

还有各种奇怪的问题,比如对恋人的要求,最讨厌哪一段记忆,或者和谁合作的时候最愉快。

可很少有答案与如今的现状重合,一切好像都颇为偶然。

江绝看着岁月中不同模样的他们,颇有些怀念的按了暂停键,打了个哈欠靠着戚麟沉沉睡去。

录音棚是个非常烧钱的地方。

有多烧钱呢?国内顶级的大概价格在五六百块每小时往上,一天十个小时下来就近万了。

国外的大厂虽然占地一两千平方米,但要价往往翻倍,当真是惜时如金。

去那以后要调混响和压缩器,可能一天下来录了不满意,第二天全部重来。

戚麟一离开学校,就如同换了一个人。

他戴着墨镜,说话简单干脆,但忙碌于这些设备之间,犹如导演般控制着综合的效果。

江绝趁着他在棚里忙活,抽空去百老汇看了场《汉密尔顿》。

等到最后他们两个人一起合唱的时候,戚老板身上工作狂又严肃苛刻的态度说收就收,又温和的陪着他一句句的磨。

目睹老板两面派德性的工作人员默默守着设备,心想老板到底是偏心啊,在江老板面前连重话都舍不得说。

可是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江绝每次陪戚麟唱歌的时候,都感觉灵魂在被牵引出来,在虚空中与他交流。

当清澈又动人的声音流畅而婉转的融汇时,连内心的情感也被引导而出,明明只是在唱歌,放松的好像泡在温泉里享受着每一秒钟。

这种工作室不仅接单明星个人的专辑录制,而且场地里有各种演奏设备,承接各种电影和名导的各种录音。

这里既可以演奏室内交响乐,也可以KTV般的自嗨。

工作人员和戚麟已经非常熟了,领着他们去看珍藏的两架钢琴。

年代已经很老了,但琴音在触碰的时候就能听出明显不同的感觉。

更加醇正干净,有种老酒般的感觉。

江绝就倚在门框旁边,看着他擦干净手坐在那弹钢琴。

戚麟闭上眼睛,白净修长的指节起伏交错,华丽而明快的琴音随之流溢而出。

他噙着笑踩着踏板,那琴声便如同空灵的小河淌水一般更加悠扬。

江绝不会弹钢琴,对曲子也并不了解。

可哪怕只是站在这里,多看一会儿他弹琴的样子,都会忍不住更爱这个人。

他耀眼而漂亮,棱角分明的轮廓透着青年特有的光芒,高挺的鼻梁和白皙的皮肤诠释着偶像两个字。

几乎完美的让人只想捧在手心里。

等戚麟弹够了,他们才一起离开。

在上车的时候,戚麟忽然开口道:“既然音都录了,演唱会不许不来哦。”

江绝僵硬了几秒钟:“你是说……”

“跨年演唱会啊,”戚麟笑眯眯道:“十二点之前,这首歌要我和你一起唱完。”

江绝:“!”

他们一起去第五大道逛街,又找了几家冷僻的小馆子尝牛排和面包卷。

美国的食物实在齁甜齁甜的,买冰淇淋或者汉堡给的分量都是饭桶级别超大一份,两个人都吃不完半碗。

回酒店收拾行李的时候,魏风的电话忽然打了过来。

“小江啊——你在哪儿呢?”

“我在美国啊,明天回来。”江绝看了眼手表道:“怎么了?”

“美国?!那我岂不是跨国长途,不对这是微信——哎我跟你说啊,就那个牡丹花妖的事情!”

由于魏风天生是个大嗓门,戚麟在厕所里都能听见他的尾音,拿着牙刷就凑了过来。

原来剧组还是没有找到适合的人选。

第二季的剧情进一步丰富和立体,不仅叶医生和岑安同学有了更有趣的互动,两人各自的朋友也越来越频繁的登门拜访。

其中之一就有岑安的老友牡丹花妖明琅。

不过这位牡丹花妖是个小哥哥。

设计这个角色的时候,江绝明确的跟剧组表示过要求。

男性和花,似乎很难联系在一起。

而且一旦联系在一起,就会被扭曲出阴柔又娘化的感觉,似乎必须要妖里妖气的掐着嗓子说话,做事情也要扭捏作态。

这种刻板的印象也是一种性别歧视。

江绝思考的是,如果这个角色诠释的很好,不仅可以提升人物的互动以及趣味性,同时也可以拓宽男性的戏路,将来给其他作品和演员起到示范。

牡丹花妖可以是男性,而且可以是雍容贵气的男性。

身上既要兼具华美又从容的感觉,同时不能扭捏作态。

女性来表演与花有关的气质,其实非常容易。

漂亮的脸孔配合娇柔的一颦一笑,足以让人心生怜意。

可是男性该怎么表现一朵牡丹?

等江绝给凑在旁边摇尾巴的戚麟讲完大概前后,某人露出相当感兴趣的表情。

“我想演!”

江绝愣了一下。

戚麟跟牡丹完全不搭界吧。

“你看,我没有粗犷的外表,本身外形和角色差的不大。”

戚麟之前就看过江绝打印下来的剧本,对这个气场出众的角色印象颇为深刻。

他很喜欢明琅那样通透又贵气的状态,既是丰神俊朗的贵公子,又敢爱敢恨,遇到什么事都决断明晰。

江绝没有马上反驳他,而是去镜子旁边取了化妆盒,拿了根眉笔。

他靠近了戚麟,两人的呼吸声重叠在了一起。

“别动。”

江绝倾下身子,几乎要抱着他。

他轻巧的给他画着眉,又简单地扫了一下眼尾。

笔尖在眉梢轻划的时候,如同细碎的亲吻。

戚麟的脸忽然红了起来。

寥寥几笔,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魏风接到视频电话的时候正在啃猪蹄。

画面中出现长眸墨眉的戚麟时,他手里的蹄髈差点没拿稳。

“这不就是明琅吗——”魏风高声道:“就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前一章因为作话提到违禁词被锁了,然后网友评审抽风给了不通过,本来想悄悄安利阿卡贝拉和声的TVT

不知道什么时候解锁,大家先看这章吧,吧唧。

又到了喜闻乐见的电影花絮揭秘时间:

【知乎:有哪些电影镜头导演没喊卡却成了经典?】

1.[被解放的姜戈],众人聚餐那场戏,剧本并没有注明坎迪血溅一手。小李在表演时,手不小心拍到桌子上的玻璃,流血了。敬业的小李忘却手伤,沉浸在角色中,昆汀索性也没喊cut。于是便有了呈现在大银幕上的这个场景。?

2.《异形1》中在拍摄异形胚胎成熟,破膛而出时,虽然剧组事先知道会有小异形从约翰·赫特胸口冲出,但对四散飞溅的血浆毫无心理准备。再加之现场血腥景象非常骇人,很多人都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吓懵了。特别是扮演兰伯特的维罗妮卡·卡特赖,血浆直接喷溅在她身上,受到惊吓的她直接载到在地,变得歇斯底里。演员们的真实反应为影片增色不少。这一幕也成为了《异形》中最为经典的片段之一。——by有人给他写信上校

3,黄渤在《西游降魔篇》里的那段跳舞。周星驰没有喊停,并且完完整整地录了下来。不得不的说的是,黄渤这段跳舞更加丰满了孙悟空这个形象,也让其本身成为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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