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云隐望着那一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怔怔出神。那么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师兄的脸,犹如望着镜中的自己一般,只是更加苍白。
云翳仓促的转身,不要,不要叫他师兄,他是他亲弟弟啊!!
“告诉我,我知道不是你杀了师父夺走拴天链的对么?”
“是我……”云翳沙哑的开口。
“我不信!师兄你明明那么好,对我也那么疼爱,告诉我,你有什么苦衷,是不是春秋不败他们拿什么『逼』你,要挟你?”
谁能『逼』得了我?除了你……
“你杀了我,替师父报仇,替茅山清理门户吧……”
云翳冷冷的望着他,知道此战来的人既然是他,自己必败无疑。与其如此,不如二人同归于尽。
说着十根手指同时滴血,渐渐血连作一条线,犹如有生命的十条触手一样像云隐攻了去。
云隐只是傻傻的站在那里望着他一动不动,二人那么多年朝夕相处的情景浮现在眼前。
年少时师兄陪他在山中玩耍,陪他在花间习武,教他御剑,教他法术。世上没有人能比师兄更了解自己,更关心自己。他们夜夜同床共枕,同进同出。做错事时他为他受罚,雪地里一跪就是整夜。捉鬼降妖时他为他挡刀,几次出生入死,奄奄一息。
说师兄杀了师父,他不信他从来都不信。这几年拼了命的找他,就是想要问个清楚。就算师兄说一切都是真的,他也相信师兄一定有他的理由。
那么多年,他始终都是相信他又依赖他,这命本来就是欠他的,如果要的话就尽管拿去吧。
任凭血鞭在身上抽打,云隐始终一动不动,却惊异的发现云翳的身上瞬间起了相同的伤痕,而且更重更深。
云翳面『色』发青,眼眶中漆黑一片,连眼白都看不见了。想要发出致命的一击掏出云隐的心肺。无奈却如何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一面伤害他,一面要救他。他的身体综合得出来结果便是自残和『自杀』。
“你还手——你还手啊——”他面目狰狞的吼着,如同野兽。
“师兄!你怎么了?”云隐惊恐的一把把他抱入怀中,制止他的疯狂举措。
云翳手脚抽搐着,内力的反噬首先便是先从内脏的腐坏开始。
“杀了我,杀了我!替你师父报仇!”自己在等什么,自己在等什么?等了这一生了,不就为了能早点死在他的手上么?
“我不要,我不要,我的命本来就是师兄的!”
云翳用力的推开他,仰天凄惨笑道:“你以为是我自己想要救你的么?”日日陪着他,夜夜伴着他。明着暗着,有时候连他都分不清楚眼前的是他还是自己。照顾他,舍身救他,有时候连他都分不清是本能还是心意。
不该这样的,他本应该是最恨他的啊!恨有着同样脸的他夺走了他本该有的一切。更恨他总是那样微笑着的那样温柔对他,依赖他,让本已被血缘羁绊的他又加上了感情的羁绊。
不甘啊不甘,不甘被他所夺走的,更不甘的是——他从来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自己的存在……
云翳满脸是泪,一掌将他劈开,自己却哇的吐出一口鲜血。运起气,飞速便御风往天边飞去。
“师兄!”云隐哪里肯放他走。立马跟了上去,比试之事早就顾不得了。
留下众人面面相觑。这个怎么个算法,到底是谁输谁赢?
两方一致看着杀阡陌,杀阡陌眉头紧锁。
“平手吧,再比试一场。”
春秋不败冷笑一声:“好,看来这次只有我出场了。”
花千骨着急的看着云隐飞离的方向,心里又是不解又是着急。望向东方彧卿却见他轻摇纸扇一脸的轻松自得,安慰她道。
“别担心,我早料到了,只能是平局,关键在于拖时间,等这打第三场的人来。”
“谁啊?我师父么?”花千骨欣喜道。
东方彧卿故作高深的摇摇纸扇,指指上方:“你看,到了。”
烈行云看着太白山下面两军对垒的阵仗吓了一跳。
轩辕朗脚踏祥云,一身便装,却仍显得雍容华贵,望着下面紧皱着眉头喃喃道:“『奶』『奶』个熊,这才八月十五大清早的,他们不会就打完了吧?”
“皇上!”烈行云出声责怪。
轩辕朗面『色』尴尬的咳嗽两声,又恢复到一副威严的模样。
二人慢慢落在太白殿前,自动忽视屏蔽众人全都张着嘴巴看着他的呆愣模样。
“持勾玉的是哪一个?可在这些人里?”虽然见惯了这种黑压压一堆人的阵仗,可是头一次居然感觉有几分紧张。千古在哪,可在这些人之中。他此刻恨不得激动得立马跳出来就大喊:“亲爱的小千古,朗哥哥来了!快出来啊!”咳咳咳,他第一万遍的提醒自己,要矜持,要矜持,自己现在是皇帝!
“东方,你说来助阵的就是那两个人么?”花千骨傻傻的发呆了好久才吞了一口口水问道。
她从未见过这样高贵不凡犹如天人的男子,紫『色』华贵镏金长袍,上面爬满了黑『色』的飞龙纹印,就这样脚踏着七彩祥云,身披灿烂朝霞从天而降,光彩夺目,流光绮丽,一身的霸气与高贵根本让人不敢直视。他只是不声不响的站在那里,而你的脚已经忍不住在打弯,内心完全臣服。若说杀阡陌是容貌叫人太过惊艳的话,那此人才是与生俱来的真正帝王,无论是容貌,身姿,气质,都太过高高在上。随便一个眼神的俯视,都叫人低到尘埃里去了。
东方彧卿笑而不答。
“陛下,臣认出来了,那边那个扎两个发髻的黑不溜秋的肥肥的小女孩就是。”
轩辕朗连忙大步朝花千骨走了过去:“废物,什么眼神,这么半天才认出来。”
烈行云无奈嗫嚅道:“不能怪我,她长得实在是和那天大不一样了啊……”
轩辕朗路过轻水面前,轻水大大的抽了一口气,然后踉跄退了两步。好帅……她怎么感觉她的心在怦怦的跳个不停呢?
花千骨『迷』茫的看着那人走到自己面前,『摸』『摸』脑袋,她怎么觉得有点面熟啊,可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请问这个姑娘,是不是持有一枚勾玉啊?”
花千骨看了看他身后,认出烈行云是当初阻拦他们的禁军统领,知道眼前这个肯定就是他头儿了。这回跟着他专程而来,不会是想要来跟她抢勾玉的吧!想到这她连忙抱紧胸前。
“是啊,那又怎么样?”
轩辕朗快要没耐『性』了,现在恨不得抓住面前这块又黑又肥的猪丫头死劲抖啊死劲抖,大声吼:他『奶』『奶』的,你勾玉哪来的?不会是抢来的吧?你把我家小千古到底怎么样了?
不行,忍住忍住,慢慢来,慢慢来,要注意形象,用连他自己都觉得恶心的温柔声音问道:“请问姑娘这勾玉从何得来?”
“别人给我的,不行啊?”花千骨仰视瞪着他,身子却越缩越小,那人实在是太具有压迫感了。不行,勾玉是朗哥哥唯一给她的东西了,死也不能给他。
轩辕朗看着她拽拽的模样终于爆发了,揪起她的领子提到半空,用惊雷般的声音大吼道:“他爷爷的这明明是我给千古的,他怎么会随便送人,你快给我说,你到底把我家千古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