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的吧。
所以,他能当众悔婚,断决关系。
那四格窗户给予她的是一片静默的回应。
“我知道你生气。”罗琪悲伤地说道,“可是收手吧,和自己的儿子斗有什么意思呢?我们已经左右不了他,我们替他谋划一步一步,可最后却是让宫欧连我们都不认了。”
他们注定得不到一个听话的儿子。
宫彧听话,可是上帝把他带走了。
宫欧聪明,可被席小念带走了。
罗琪坐在那里,风吹落她的泪水,眼中淌下一行晶莹的液体。
……
三天后,宫父宫母离开s市,回去英国。
时小念相信,这三天里,他们也不断从各个方面探查宫欧的情况,在确定他的偏执之症更胜从前以后,他们妥协了,终于离开。
当然,短时间内,她再也不要妄想看到holy了。
holy不能控制宫欧,但能控制她。
医院里的味道有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阳光明亮地穿过窗户落在地房间里。
偌大的病床上,封德躺在床上,打着点滴的手颤巍巍地拿着那块怀表,手指在上面拨着,一开一合,感激地看向一旁的时小念,“席小姐,谢谢你。”
“我和那个表行的老板说,不要刷新,就要这么旧的质感。”时小念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席小姐怎么知道?”
封德受的伤很重,说话特别虚弱。
“因为从我认识封管家开始,您就带着这块怀表,从来没有换过,所以我想,您应该是个念旧的人。”
时小念微笑着说道。
“聪明的席小姐。”封德赞赏地说道,小心翼翼地把怀表收好。
宫欧从来外面走进来,眸子阴郁地扫他们一眼,“有那么多话好聊么?”
聊聊聊,一聊就是一个小时。
哪来那么多话!
宫欧上前把时小念一把抓起,冷冷地瞪了封德一眼,“你养病,我们走了。”
“是,少爷。”
封德试图坐起来,时小念连忙去按住他,不让他乱动,结果手就被宫欧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眼中闪动着嫉妒,“不准碰他!”
“……”
时小念无奈地点头,和封德告别后,就同宫欧走出医院。
外面太阳高照。
“现在去公司吗?”时小念走在宫欧的身旁,挽着他的手臂问道。
“你跟封德哪来那么多话好聊的!”
宫欧停下脚步,一双黑眸不悦地盯着她,满脸不豫。
“封管家对我来说就是长辈,像父亲一样的存在,你思想别那么歪。”时小念忍不住说道,“再说封管家没有子女,没有妻子,我们就该多照顾一点的。”
“那他也是男人!”
宫欧拧眉。
“可你知道我爱的只有你。”时小念不是个喜欢把话说得那么露骨直白的人,但面对宫欧,她也只能如此。
闻言,宫欧的脸色才稍稍好一点。
时小念搂着他的手臂往前走去,脸紧紧贴着他的臂膀,宫欧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她头顶上方响起,“父亲他们回去了,没有再动我的人,这一役,他输了。至于holy,我会想办法带回他。”
提到holy,时小念的目光黯了黯,然后仰起头,笑得一脸无谓,“宫欧,我现在想通了,就像你说的,holy在他们身边又不会被怎样,实在无需那么担忧。”
“你想通了?”
宫欧低头质疑地看着她。
她连做梦都会唤着孩子的名字,就这么想通了。
“是啊,况且我要是每天愁眉苦脸的,对小葵和你岂不是又不公平了?”时小念靠着他微笑,“我们这个婚订得不容易,我要好好地和你在一起。”
宫欧低眸深深地盯着她,伸手捏她的脸,有些得意地勾唇,“我的时小念越来越有长进了。”
“那你呢,能不能长进一点?”
时小念问道。
“我有什么要长进的地方。”
“别再乱吃飞醋!”时小念说道,“另外,除了公事什么都不要去想,每天公事一办完,我们就去玩好不好?”
“玩你么?”
宫欧挑眉,人来人往的医院门口,他就像个发光体般的存在,无所顾忌地说出来。
“……”
时小念站在那里都能感受到旁边的人朝她投来的异样目光,格外尴尬,她拖着他的手就跑。
宫欧笑得特别开心,从后一把将她抱住,不顾旁边有多少人看着,低下头就吻住她的耳朵,将她搂得特别紧。
宫欧和时小念秀恩爱的照片很快登上各大新闻。
以前,宫欧不太喜欢新闻报导他的花边新闻,但现在,他对媒体宽容很多,只要是说他们恩爱的,一律给过关发出。
不知道为什么,宫父离开后,兰开斯特家族那边也没什么动静。
好像突然之间所有的危机都解除了。
她用holy换来太平,她用自己让宫欧的心慢慢变得开阔软化一些,控制住他越发偏执的病症。
一切都慢慢平静下来。
平静就好。
时小念是这么想的。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平淡让人心里觉得安稳。
温柔的阳光从森林中游走而过,像一个旅行客走进巍峨神秘的帝国城堡,停驻在落地窗前,暖暖地照耀进去。
落地窗前的地板上铺着一层灰色的绒毯。
两个身影躺在上面。
年轻的女人穿着一袭烟蓝色的长裙躺在毯子上面,一头乌黑的长发在毯子上错落开来,阳光抚过她的脸,抚过她纤细的身体,落在她一双光luo的玉足上,脚趾圆润而白皙,皮肤好得如若丝绸一般。
男人则是穿着纯手工制作的衬衫长裤躺在她的身上,确定地说,他的头颅枕在她的肚子上,她的肚子和她这个人一样柔软。
宫欧枕着时小念,满意这样的午后。
阳光在,她在,没什么比这样的时光更好。
“我爱你,胜过留恋花蜜的蜜蜂,因为我不需要索取,我只是爱你,只是这么地爱着你,想时时看着你。”时小念躺在毯子上,手上翻着一本漫画书。
这漫画是她较早以前的作品,现在听这词怎么听怎么酸。
她当初是怎么写出来的,汗。
她都不好意思念,偏偏宫欧让她念了一遍又一遍。
“继续,我还要听。”宫欧枕着她的肚子假寐,闭着一双眼睛,阳光从他眼睛上走过,长长的睫毛刷下一层金色的影子,性感、优雅。
“不念了好不好,这以前的漫画我怎么分分钟想摧毁。”
时小念有些窘迫地说道。
她怎么会写得出这么酸的话来呢。
“那你念床戏吧。”宫欧说道。
“我不写床戏的。”
时小念立刻说道。
“是么?”宫欧闭着眼睛躺在那里,“那你念67页。”
67页?
这本漫画的内容时小念也已经有些忘了,听着他的话,她翻到67页,一看上面的内容脸就热了,一个字都念不出来。
“怎么不念?”
宫欧不满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喑哑而慵懒。
“没、没什么好念的。”时小念说着要把书丢掉,宫欧闭着眼伸长手,准确无误地她手中抢过漫画书,缓缓睁开眼睛,一双瞳仁明亮漆黑,薄唇张开,“他的手是一双弹钢琴的手,就这样抚过她的身体,像抚上他最会掌握的黑白琴键,他爱这种触感,他喜爱她的幽香。风哥哥,嗯,嗯。”
“……”
时小念用双手捧住自己的手,窘得一塌糊涂。
不要念了喂。
哪有人这样的。
“时小念,这嗯、嗯是什么意思?”宫欧故作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意思。”时小念窘个不停,躺在那里伸手去抢他手中的书,“把书还给我,把书还给我。”
她被他的头颅压着,手又够不上他那么长,只能眼睁睁地看他抢着自己的书。
就像很久以前,他在她租的那个小房子里抢着她的书一般。
宫欧翻了翻漫画的出版日期,脸色忽然变了,一下子坐起来,“时小念,我发现一件事!”
“什么?”
时小念愣了下,跟着坐起来。
“这书出版在我们交往以前,你第一次是给我的,那就说明你以前没有经验,那你是怎么写出来的?”宫欧黑眸瞪着她,俊庞直逼她面前,“你自学成才么?”
看不出她还能写出这样的床戏。
“我……”时小念在他的眼神下像个被抓的现刑犯,有些窘迫地往后退了退,红着脸辨解道,“那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哪个女孩没看过几本小言书小漫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