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简洗了澡出来。易茂宿舍条件不错,冬天还有热水提供。
今晚赖俏和赵依琳都在宿舍里,两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气氛有些沉默。赖俏和赵依琳好像并不是合拍,赖俏见她出来,才说起话:“时简,快过来看这个笑话,好好笑啊。”
赖俏手机订阅了每日的笑话短信,通讯费似乎五毛钱一条?时简用毛巾擦拭着头发,然后走过去看赖俏手机里笑话。今日笑话说的是一个小姑娘采蘑菇,带点颜色,蛮好玩的,不过这个笑话她已经看过了很多遍,也听人说过很多遍,真心笑不出来。
配合的,时简还是哈哈了两下。
同样的,她也没兴趣追看现在热火朝天的电视剧,因为她以前全部都追看过了。有一种忧伤是她已经知道大结局,更忧伤的,她之前心心念念等着某美剧第四季终于要出来了,结果……她还和叶珈成打赌了谁是终极大BOSS,都不知道最后谁赢了呢。
相反,赖俏很喜欢和她一起看剧,大概她的作用就像那些bilibili“弹幕”一样,每次都可以给赖俏预告前方有高能。
时简坐下来,打开电脑写论文了。她原来的毕业论文题目是《钢板材包装木托架的承载研究和结构优化》,时隔十年,实在没办法写,她赶紧联系老师换成了《工程建筑施工中的安全注意事项》,这种“假大空”类型的题目,她用点力气还是可以编点东西出来,内容还可以以易茂置业的格兰城为例。
写东西就是卡,时简用笔头支着下巴,写一下卡一下,索性放任脑袋跟着笔头微微转动,忽然一道刺耳的声音左边响起,她猛地往左看,笔头不小心磕到了下巴,有点疼。
怎么了。
赵依琳在找东西,她翻了翻宿舍共同的抽屉,结果像是碰到了什么恶心东西,整个人弹了下,然后直接将它丢了出来。
蟑螂吗?
结果,是一盒安全套。
吐血。时简站起来,大脑不停运转着,按理说她从叶珈成那里顺来的两盒安全套没有放在抽屉里啊,也不是这个颜色……然后还没有等她做出反应,赖俏已经冲了出去,涨红脸,捡起地上那盒,质问赵依琳:“赵依琳,你有病吧!”
时简:“……”
原来这盒安全套,是赖俏的。
赵依琳一时没有没有说话,像是发错了脾气,抿着唇站在抽屉旁边,过了一会她才抬起头,视线扫过赖俏,然后慢慢停在了她这里。时简眨了眨眼睛站起来,赵依琳可能真发错了脾气。
今天她回到宿舍就感觉气氛怪怪的,不过赖俏和赵依琳向来彼此看不顺眼,她也就没多想。女孩相处本来微妙,没想到今晚平静的关系像是一面骤然破裂的玻璃镜面,瞬间露出了尖锐的冰角。
“不好意思啊。”赵依琳用一种伤人的眼神打量着赖俏,然后转过头,“我不知道这东西是你的,我还以为是……”
说到这,赵依琳停了下来。
时简走了过来。还以为什么,宿舍里除了赖俏,只有她了。时简看向赵依琳,赵依琳也回了她一眼,然后十分不屑地哼了下。这下时简真确定了,今晚赵依琳想针对的人不是赖俏,是她。
“以为是我的?”轻飘飘的,她直接说出赵依琳想表达的话。
然后赵依琳大概也想不到她会那么直接,赵依琳看向浴室的毛巾架,上面放着三人所有的毛巾,包括她刚刚用来擦头的那条。赵依琳接着说:“希望你们以后不要碰我东西了。”
赵依琳这话,透着什么意思很明白,大家都能听得懂。时简真想不到,赵依琳可以借题发挥这个程度。赖俏气得发抖。她握住了赖俏的手,扯起嘴角,同样用一种嘲弄口吻,“依琳,我希望你能适可而止。别自己少见多怪,还继续闹笑话。”
“我少见多怪?”赵依琳一副无法理解样子,语气很硬,又挤不出话来,“明明是你们太……恶心了。”
“恶心?”时简也无法理解了,吐出一句,尾音透出了两分疾言厉色,“难道你还没成年么,都不知道你自己是怎么来的?”
赵依琳咬唇。
时简本来觉得自己不能仗着年龄欺负人,不过她现在就要仗着年龄回击赵依琳。女人的气势和年龄真有关系。如果是以前的她,同样的场景她肯定会被赵依琳气得跳脚,现在她根本不用加重语气,照样能堵上赵依琳的嘴。
再怎么说,她做了叶珈成五年老婆,叶珈成是一个不会吃一点外人亏的男人。
“……”
现在的赵依琳毕竟只有二十出头,多多少少有点外强中干。她稍微几句话,赵依琳就无法还击,直接离开了宿舍。估计以后也不会回来住了。
赵依琳离开之后,时简自己也反省地想了想,多少猜中一点赵依琳针对她的原因。
“赵依琳简直有病。”赖俏坐下来,还是咽不下气,“我诅咒她这辈子都是处女。”
太狠了,不过时简更不厚道,她用手指划了一个圈:“诅咒生效。”
赖俏乐了,终于破涕而笑。
“好了。”时简安抚赖俏,“没事了。”印象里,赵依琳真在书里写过自己是不婚族。只能说每人有每人的生活方式。
“嗯嗯。”赖俏低下头,慢慢的,也老实交代起来:“时简,我和程子松在一起了。”
时简:“嗯……”
时简也不知道说什么,没想到赖俏还是和程子松在一起了。她之前有劝过赖俏:她和程子松异地,两人以后会辛苦。她的话,赖俏每次都打马虎眼。毕竟,现在程子松对赖俏来说,好到无可取代。
“就是易茂店庆那几天,我不是外派去了外市支援活动么,程子松过来陪我,然后我们在一起了……”赖俏说了起来,说到这,瞅瞅她,像是看她反应。
说到程子松,赖俏露出了甜蜜表情,挽着她的手,向她保证说:“时简,程子松真是一个很好的男人。”
时简看着赖俏,她实在说不出口,程子松以后可能会不要她,然后娶一个更合适的女人结婚生子。可是,她真确定么?就算真确定,女人会为了以后假设性、不定性的伤害放弃现在,扎扎实实的幸福吗?
感情像洪水,来势凶猛,胜败向来没有定数,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时简弯了弯嘴角,展开一丝微笑,她握了握赖俏的手,正正经经咳嗽了下:“赖俏,恭喜你,顺利从女孩成为可爱女人喽。”
“时简……”赖俏望着她,“你不会觉得我随便吧。”
“怎么会!”
“也对。”赖俏眨眼,猛地想到了,开口说:“我知道你也是……嘻嘻,太好了。”
其实她……
时简转了下头,算了,就当自己不是吧,反应也没有什么意义。然后大概她也不是关系,赖俏很大方地和她交流起欢爱的感受。
深夜,话题变得十八禁了。
赖俏不停问她一些感受。时简只能说一些记忆中的感受了,躺在宿舍单人床回想曾经拥有过的夫妻X生活。这个感觉,真是醉醉的。
她和叶珈成婚姻状况一直好,那方面合拍也是有关系的。两人老夫老妻了,他和她还可以欢乐地玩play游戏。她和他还扮演过白娘子和许仙,叶珈成正激烈的时候,她凑在叶珈成耳边,一时兴起,清唱了配乐,“西湖的水,我的泪,我情愿和你化成一团火焰,啊啊啊……”
结果就是,叶珈成整个人笑抽在她身上,她以为他要坏掉了,叶珈成用力地咬了下她耳朵,“宝贝,完蛋了,我好像要坏了。”
幸好,恢复了还是可以用的。
……
想着想着,居然有些害羞。时简叹叹气,拉了拉被角,遮住了脸。少女身,长着少妇心啊。
憋气又燥热,时简又掀开了被子,将腿高高敲在单人床的防护栏上,实在不行,她先得到叶珈成的身,再得到他的心?
不然纯走心,凭着叶珈成那颗七窍玲珑心,她要走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