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前,赵雯雯敲开了易霈的酒店房门,她上门的理由很简单,反正易霈也不会相信她。她告诉他:“十七楼的热水不够热,我可以在你这里洗个澡吗?”
易霈从来都是一个有风度的男人,加上她还是他的未婚妻,易霈不可能会拒绝她。果然,易霈虽然神色未明,还是侧了侧身,礼貌地让她进去。
赵雯雯走进了屋,心里就不打算今晚出来了。
男女交往,情分不够,情面来凑。
因为有这三分情面在,赵雯雯洗完澡出来从后面柔软地环抱住易霈,易霈没有推开她。酒店二十八楼,夜景比十七楼好很多。易霈立在窗前,一身白衬衫黑色长裤,气质卓尔不凡。易霈穿西装衬衫向来得体,外人面前袖口钮袖叉钮几乎都会扣上。
这样的男人,就像他的穿衣风格,太克制,太禁欲,真不知道燃烧起来是什么样子。
赵雯雯趴在易霈后背,伸手来到前面的男人胸膛,涂着鸡冠红的指甲油的十指稍稍收了收,硬硬的触感,已经让她情难自禁。
然后,这双手还是被按住了。
“阿霈。”赵雯雯像是耍赖的小孩叫了易霈的名字,以易霈的聪明和性格,今晚他既然留下了她,就不会拒绝她。易霈向来不是一个会玩欲盖弥彰的男人。
易霈真没有拒绝她,他只是将她转向窗前,然后以桎梏地方式将她抵在窗前。
男人,还是喜欢掌握主动权的。
尤其是易霈这样的男人。
赵雯雯配合着易霈,易霈逼近的气息几乎将她身子化成了一滩水。赵雯雯像水蛇一样勾上易霈腰,直至易霈带着她来到了酒店里的大床,压着她。
事情发展这一步,除非易霈有问题,不可能再出差错了。好不容易,易霈这首巨轮终于起航了,除非设备出问题,浪那么大,怎么会触礁呢。
赵雯雯微微开着红唇,意思让易霈吻自己。
易霈低头,看向了赵雯雯的红唇,不漏痕迹地移开,然后来到了赵雯雯的耳后,他觉得最干净的一个地方。同样的女人,同样的构造,为什么会给男人全然不同的感觉。易霈闭上眼睛,触碰着赵雯雯的耳后这块肌肤,身体的感觉一点点起来了。
他是个正常男人,赵雯雯是他未婚妻,他有权利也有义务行使现在的事情。
脑里,不受控制浮现另一张脸,易霈用力抵住赵雯雯,某个瞬间,意志力瞬间涣散。他咬住赵雯雯的耳朵……结果猛烈的香气又快速地抓回了所有思绪。
他起来的反应,赵雯雯已经感受到了,双腿顺着他的腰勾上。
对不起。易霈扯开了赵雯雯,道歉。
赵雯雯张开眼睛,什么意思!她刚刚明明感受到,易霈没有任何问题的。赵雯雯咬着唇,身子又热又难受,同时气得快发抖了:“易霈,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易霈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没有任何解释。符合他的一贯办事原则,从不对人轻易解释什么。易霈转过身,作势要离开,赵雯雯还坐在大床上,睡袍微微开着,露出白花花的胸口,她朝着易霈愤愤开口:“易霈,如果今晚你离开了房间,我就去找其他男人。”
这样的话,还是没有留住人。
易霈下楼,来到了大堂,临时在酒店的前台买了一包烟。他不喜欢抽烟,容易上瘾的东西他都不喜欢,不过一个人做决定的时候,他喜欢抽根烟。
有时候大脑清醒还不够,还需要那么一点尼古丁来刺激。
人都趋利避害,这个节骨眼,他知道什么选择最好,而且是必须要做出的选择。易家那么多人,可是拥有林家血液的,只有他一个人。有些责任谁也没办法帮他一起扛,这是他从小就知道的事。
不过,他也是男人,也会渴望,渴望一些不可能的。
其实,也有可能……是不是?她明明走进了他生命里,明亮鲜活得立在他眼前,触手可及。他本想拔掉心里的芽,结果事与愿违,像是下了几场春雨,心里的野草肆意疯长。大概就是这几天,他非常想和她说话,想看到她,甚至想……
易霈灭掉了手里头的烟,站了起来,看向迎面碰上的时简,真巧啊。他开口询问:“那么晚,还要出去吗?”
时简指了指外面,对易霈稍稍解释了一下,她要去买消炎的药。
“附近没有药店。”易霈说,语气确定。
“嗯?”时简立着,只好说,“我打个车,很方便。”
易霈:“我送你。”
时简:“……”
易霈走在了前面,时简觉得今晚太神奇了,她想到了上楼的赵雯雯,赶紧追上易霈,对他说:“真不用,易总,我……”她不买了!
她就算不买了,也不好让易霈陪着她。
“时简。”易霈转过头,看向她,可能是大堂灯光的关系,易霈这样忽然一笑的模样很温柔,令人反应不及。
“我只是心情不好,刚好有个理由可以出去走走。”易霈对她说,向她强调。
哦。时简不好说什么了,硬着头皮,她走在易霈的旁边,寻思着易霈和赵雯雯是不是吵架了?
附近真没有什么药店,时简对青林市的印象停在十年后,十年发展城市可以焕然一新,突然倒退了十年,感觉路边的灯火都比记忆中要暗一点。
街上,也没有那么多24小时营业的连锁药店。
车里没有导航,易霈打开车窗问了问一个本地人。男人的方向感基本不错,很快找到了本地阿姨指的一家药店。不过药店在巷子里,需要下来走一段。
下车了,时简替自己掖了掖脖子围巾,感觉眼前这条小巷很熟悉。她进药店买药,易霈没有跟进去,立在外面等着她,看着的确像是出来散心的。
随便买了一袋子消炎水和棉纱,时简推开玻璃门出来,对外面的易霈说:“易总,我买好了。”
“嗯。”易霈应了她一声,忽然又开了说了一句。
“什么?”时简没听清易霈对她说什么。青林市的夜风比A市还要大,易霈的声音夹在风里,仿佛被风吹散,轻得听不到。
“时简。”易霈又叫了她名字。
哦。原来刚刚易霈只是叫了下名字,时简对易霈说,“易总,你要继续逛逛吗?”如果他继续逛逛,她想先回酒店睡觉休息了。
“先走着吧。”易霈说。
时简:“哦……”
时简跟着易霈走在后面,视线不忘在这条小巷转流打量,猛的,她忍不住欢乐起来。为什么这条小巷那么熟悉,因为叶珈成带她来过啊。
叶珈成特别喜欢这里的一家豆腐丸店,后来市规划拆了,店也搬到了新区。记忆最近的一次过年,叶珈成又带她找到新区那家豆腐丸店。不过老板已经生病去世,儿子继承了豆腐丸店,叶珈成边吃边叹气说,儿子没有父亲一半的手艺啊。
那个男人,真是对什么都挑剔。她这样说叶珈成的时候,叶珈成非常同意,接着她的话说:“是啊,所以遇上你才想结婚啊。”
……
时简停留在一家红色招牌店门口。现在,豆腐丸店这位父亲老板还在呢,正笑逐颜开地在里面招呼着客人。眼眶突然有点红,仿佛被热气熏着了眼睛。易霈停在了她旁边,他同样抬头看看招牌,以及外面煮丸子的热锅,开口对她说:“好像今晚酒店的饭菜确实没什么味道。”
五星级酒店的饭菜再糟糕,也不会没有味道啊。
时简不反驳易霈。
易霈兴致有点高,他看着锅里的丸子,就像个普通的青年人一样,又说了起来:“这样东西,看着还真有点馋了,进去吃点吧。”
时简:“……好。”
易霈居然会说馋!
馋?!
时简用半熟不熟的青林话对老板点了两大碗,重新回到座位,易霈问起她:“你怎么学会青林话?”
这个原因嘛。时简对Emliy解释过的话,同样用来告诉易霈:“我有朋友是青林人,我和他学的。”
易霈:“嗯。”
中国话的第三人称,有点不好地方,听是听分不出性别的,只能靠猜测。时简话里的“他”,易霈没有猜,只是笑了下。今天晚上他真没吃多少,赵雯雯给他夹了不少菜,反问更加食不知味。老板的丸子端上来,他掰开筷子,学着对面人的吃法,同样加了一勺辣椒和醋。
时简抬起眼睛,无意地瞅了瞅,还是忍不住好奇心,他和赵雯雯,到底怎么了?
“Vivi……”张恺深吸一口气,此时此刻,他内心几乎是奔溃的!他来不及想阿霈去哪儿了,更无法思考上楼前乱七八糟的想法,他只想着如何让赵雯雯穿上衣服!
五分钟前,赵雯雯用28楼的房间电话给他打电话,让他上来一趟。挂上电话,他的心情也是忐忑的,他想到赵雯雯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难道赵雯雯已经发现时简喜欢易霈这件事,然后像电视剧演的那样,从易霈这里问不出什么,找他逼问情况了?
忙不迭,他掀开被子,只打一半的飞机都不打了,立马套上裤子飞快上楼。如果赵雯雯真怀疑什么,现在只有他能替时简解释两句了!
他几乎冲了进来,不过事情发展方向总令人难以想象。
作为一个正直,也正常的青年男人,张恺一边抗拒地拨开赵雯雯,一边瞄了瞄赵雯雯的胸。眼睛像是进了沙子,眨巴眨巴着,这是真宗的36D吗……
他去,看啥啊!张恺别开眼睛,看什么呢,不该看的不要看!
“Vivi……”张恺尽量拉开赵雯雯,将她的睡袍往上拉,不小心,又扯了下去。妈的!赵雯雯吃药了吧,易霈滚哪儿了!
赵雯雯冷笑起来:“阿凯,别说你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
没有,没有!张恺将手放在赵雯雯的肩膀:“Vivi,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他要死也要死个明白!
为什么!
易霈离开之后,赵雯雯气得失去理智,直接拨了十八楼张恺的房间电话,张恺不是易霈最好的朋友么?易霈不是不在乎她找其他男人么?那她就找他最好的朋友。
不管是生气,还是有意报复,张恺也算是一个人模狗样的70分男人了。赵雯雯拥着张恺,易霈禁欲她相信。张恺?别以为她不知道,她在夜店可不止一次看见他!
没错,张恺和全世界百分之八十的男人一样,喜欢大胸和长腿,不过,他上之前也时会睁眼看看,现在对着他的是谁的大胸和长腿。
“nononono……”张恺呼呼气,吃力地抵挡着诱惑,为了表明立场,他抬起真诚眼睛直视着赵雯雯:“Vivi,不可以的!”
结果,对着他视线的不是赵雯雯的眼睛,是赵雯雯的36D!
操蛋啊!
操,还是不操啊!
操个锤子啊!他现在真想去找个锤子过来……
男人的力气肯定比女人大得多,张恺拨开赵雯雯逃到了门口,差不多是落荒而逃。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太没形象了,张恺挺了挺身板,整好神色单手放在门把,严肃地转过身。
“Vivi,今天的事情,我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希望你也一样。”
清者自清,再见!
“啪——”张恺用力甩着关了门。关上门,同一时间,他的三条腿也“倏得”都软了下来。哆嗦着,他从裤袋里摸出手机,他要不要给易霈打个电话。
不过,他要怎么说。
你女人要上我,但是我宁死不从,终于保留了清白?不……是我用顽强的意志力,替你女人保留了清白……妈蛋啊!
这种话,怎么说得出口。
张恺实在拨不出这个电话,忍不住,嘴里又是一道啐骂。
这都是什么事啊!
难道赵雯雯对他?已经是……saysaysayyouloveme,不顾一切,狠狠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