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和以往专注的市场距离深市十万八千里,也是从这两年开始才逐步着手拿下这里,大老板对深市不怎么熟悉,但市场调研肯定做过,听到负责人用这样的理由推脱自己的办事不利,当即觉得荒唐极了:“你放的什么狗屁!咱们那么多大城市都做下来了,深市的消费者是比其他一线消费者多长了三头六臂吗?”
负责人欲哭无泪,回忆着自己这段时间的真实经历,喃喃道:“我看他们是多长了一张用来骂人的嘴。”
自蹭上铭德热度以来,兴和负责网络营销的部门每天都有人被喷到离职,也不知道那群深市网友哪儿来那么大精力,明明事情都过去好久了,还有人锲而不舍地每天在兴和账号下打卡。这次捆绑销售的手段也是,类似的手段兴和不是没有在其他地方用过,可从来没有遇到过反应那么快那么激烈的消费者。以前被他们盯上的品牌消费者,遇上捆绑销售,不想要的最多也就不买,结果铭德的顾客,上来就骂翻他们祖宗十八代,斗志勃勃到恨不能将他们祖先灵位都给砸碎。
负责人回过味儿来,迟疑地开口:“老板,我觉得可能是咱们公司跟深市八字不合,这边不光消费者难搞,同行也玄乎得很。”
铭德在这个行业里,不过是个刚刚冒头的新人,按理说比起他们以前对付过的其他大牌,应该是最好捏的柿子。结果兴和居然就这么措不及防地翻了车,他在业内干了那么多年,可以说对这个市场充满了解,就没遇到过如此棘手的刺儿头。
大老板冷哼一声,深市这样广阔的市场,他是势在必得要拿下来的:“是吗,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负责人也不知道,迟疑地回答:“……不然我们先去烧个香?”
大老板和自家这个烂泥糊不上墙的小舅子大眼瞪小眼,半晌后直接将文件砸到了他的脑袋上:“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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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的金窈窕没多久便接到了兴和这位老板的电话,对方倒也能屈能伸,仿佛之前他们上蹿下跳做的那些对铭德不利的事情不存在似的,笑呵呵地开门见山:“金董啊,有兴趣跟兴和合作吗?”
金窈窕倒也挺平静地问了一句:“您指的是什么合作呢?”
兴和的老板哈哈一笑:“还能是什么,大家一起发财嘛。”
仔细一听,金窈窕才明白这位老板想拉着铭德继续搞那套捆绑销售,顺带让两个品牌达成合作,一起在深市宣传,争取让兴和的品牌尽早进入深市消费者的视野。
这合作方式可真是太滑稽了,兴和这会儿正因为之前的骚操作被自家粉丝挂在耻辱柱上鞭挞,是让铭德掉过头去直接打自己支持者脸吗?且捆绑销售这种模式,也完全是拿铭德的口碑做垫脚石,金窈窕看不到一点值得心动的亮点,问:“敢问这样对铭德有任何好处吗?”
那位老板不以为意:“生意场上,多个朋友多条路嘛,想必金董不会不懂得这个道理的。”
金窈窕看出来了,这位哪里是想合作,分明是仗着自家公司在行业内比铭德规模更大,来以势压人的。
倘若真是个有诚意的合作方,那坐下谈谈也不妨碍什么,可对方如此高傲,且只想占便宜,那自然没什么可说。
或许是没想到铭德敢拒绝兴和递出的橄榄枝,对面那位老板被拒绝之后直接怔愣了几秒,随即笑着说:“金董,铭德才刚起步,有时候意气用事,对贵公司可没有好处。”
电话挂断。
金父金母注意到女儿的不悦,上前询问:“谁打来的电话?出什么事儿了?”
“没什么。”金窈窕除了厌恶外倒也不太慌张,铭德的产品质量过硬,她有什么可怕。给公司下属发了条短信,通知部门开会商讨一下可能需要的应对方案,她抬起头朝着爸妈一笑,“新产品口味可以吗?”
盘子里是两条黄鱼,浓油赤酱,因为直接连着汤料被冻成形,黄鱼解冻以后,形状也保持地很好,全须全尾,热气腾腾地卧着。
单独包装的年糕片需要在加热鱼汤的时候就倒进锅里一起煮,鱼肉加热完毕,它们便也渗进了汤汁的鲜稠。金父原本是有点疑虑的,但尝过一口鱼肉,就露出惊讶的表情:“冷冻以后的鱼肉还能那么弹牙,很难得了,而且……”
他抿着嘴里的鱼肉,细细品味。
其实鱼肉冻过以后保有弹牙的口感并不是最让他惊讶的,最让他惊讶的,是这口鱼肉似乎将自己被冷冻的劣势化作了优势。
他说:“而且这个鱼肉入味的程度好像比现做的还要彻底。”
黄鱼烹煮之前明显煎炸过,外皮被汤汁炖煮后柔韧肥厚,还带着点特有的焦香,放在平常,它就是这道菜的精髓所在。
毕竟鱼肉跟大部分的肉类不同,它更细腻也更紧致,除非被片成薄状,否则普通的烹煮,很难让它彻底入味,烹煮太久,又不利于口感,好在鱼肉本身的鲜美和足够出众的汤汁大部分时候可以弥补这一点。
可大概是完成后被连着汤冻在一起的原因,这条黄鱼的酱汁竟然渗透进了表皮以下更深的纤维。
即便外部包裹的汤汁散开,甘甜弹牙的鱼肉咀嚼起来,味蕾也始终能感受到无穷无尽的滋味。
吃得金父不住点头:“好,这个味道,你让我现做我都做不出来。”
父亲虽然手艺一般,但嘴挑不是盖的,金窈窕听到这句话,就知道消费者那一关肯定能过去,她夹了块裹着汤汁的年糕:“我现在也发现了,其实只要利用得好,储存的过程对菜品有时候也能变成烹饪的过程,所以现在就在想尽量多地把符合这种条件的材料做出来。”
比如铭德已上市的产品里的冷冻面。
就是因为冷冻面料包里的牛肉在冷冻过后更加的酥烂入味,让这一单品在推出后迅速跃升为了最受欢迎的产品,即便其他两样产品同样供不应求,它也悄悄地跟两位竞争者拉出了一点点艰难的差距。
这更增加了金窈窕将铭德推向更大市场的信心。
铭德的餐厅不管怎么开,哪怕铺出行业里首屈一指的数量,也终究要受到实体行业必然无法摆脱的限制。
就连大多数普通的连锁餐厅,都很难做到真正无处不在,更别提铭德这种更加要求水平的传统模式了。
人工、场地、管理,甚至大多数小城市的消费水平,这都是实体餐厅经营者们必须面对的难题,未来的铭德,也势必要因此放弃许多领地。
这也是很多业内同行不论怎么努力都很难做到和其他行业的巨头一样具有影响力的原因。
但铭德不一样。
铭德除了餐厅以外,还有更加灵活的商品,它便捷、自由,甚至无需场地,成本更低,可以轻松地出现在世界的任何角落。总有一天,她会做到只要有人的地方,餐桌上就有铭德的身影。
软糯柔韧的年糕裹着鱼汤,在口中宛若丝绸般断开。
是让人情不自禁想眯起眼品尝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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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和,大老板挂断电话后才沉下脸色。
他其实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可能会被铭德拒绝,毕竟兴和前不久才公开利用铭德进行过自我炒作。放在任何行业里,同为竞争对手的两家公司的经历过这种等级的矛盾,除非有天大的利益化解,否则都绝对要结下大仇。
但他能给铭德什么天大的利益?
别说没有了,有他也不舍得给,他能给铭德的最多就是深市以外的市场,可那样做,岂不是亲手扶持出了一个未来的对手?
更何况兴和这种规模前列的集团,主动找上门,即便出于不想得罪龙头老大的心理,一般的新同行也多少会知趣地给出退让的。
只是没想到铭德竟然真的不买账。
想想两家在业内的规模差距,他觉得可能就是之前双方发生过矛盾的原因。
但他之前同意深市这边故技重施的时候真的没想那么长远,他看准了对方的话题度,当时甚至还觉得运气好,毕竟那时铭德只是刚刚涉足这一行业的新手,比起其他旗鼓相当的业内龙头,这种新手简直就像老天赐给兴和的垫脚石,蹂躏起来甚至不用思考后果。
毕竟都不是主营同个行业的公司,对方被他踩下去之后能怎么报复呢?
结果没想到,就是这么一家新手,竟硬生生顶着兴和的手段给做起来了,还轻而易举拿下了兴和眼馋已久的深市市场。
以兴和在国内的市场占有率,其实也不是不能放弃深市这块地盘,其他城市的基础也足够兴和傲视群雄了。但公司发展这种事情,不进则退,业内其他同行都在竞争的肥肉,兴和不跟进,那就是输家。
大老板手指在桌面轻点,深市负责人刚被揍过,表情苦巴巴,蹲着说:“姐夫,我没骗你吧,这边的同行玄乎得很,好难搞的,根本不买咱们的账。”
大老板冷哼一声,掏出手机,说:“一家新入行的公司而已,他们不买账,有的是办法让他们买。”
负责人愣了愣:“怎么搞啊?”
大老板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他立马要躲,却见对方并没有揍自己的意思,而是气定神闲地教导道:“兴和虽然还没把深市拿下来,可我们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企业,你也就算了,你真以为深市的人敢不把我也不放在眼里吗?”
负责人愣愣点头,老板在外头肯定是比他有面子的。
他问:“那姐夫,你要找谁帮忙啊?”
大老板找出个号码来,拨打出去:“之前来深市参加酒局,认识了一个在这边挺活跃的本地商人,听说很有门路。以兴和的规模,有些事儿用不着亲自出马,托其他人就足够了,这些外地商人想攀上兴和,就会拼了命给咱们奔走。”
负责人以往在其他城市,见识过自家姐夫一呼百应的地位,顿时折服。
电话接通,对面果然很热情的样子,大老板想起此前酒局上这位本地商人对自己极尽殷勤的态度,姿态很足:“喂,夏先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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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仁最近一直忙活着扯皮股份,尚家旗下的餐厅如今基本全都处于了半歇业的状态,公司眼看要散,亲戚们大难临头各自飞,他正忧虑着自己未来路在何方,不料就接到了兴和这家大企业老板的电话,简直喜形于色:“兴董,我一早就听到喜鹊叫,还心想要发生什么好事了,这是哪儿来的风,居然让您亲自联系我?”
他肯定是想跟对方来往的,只可惜对方几乎没什么跟他交际的可能。因此一听说对方要托自己办事儿,夏仁就更高兴了,对方愿意欠自己人情就是交际的开始,要能攀上兴和,对他而言绝对是一件大好事,他顿时连吃饭都不顾上了,连连答应:“您说!”
结果听着听着,他脸上的表情就变了。
大老板说完,正等着回音呢,却听这位深市本地的商人干巴巴地朝自己笑:“兴董,我这还有点事儿,可能没空帮您的忙了,回聊哈。”
说完就挂断电话,苦哈哈地叹了口气。
夏仁低头,凄凉地看着自己面前碗里的铭德汤圆。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舀起一颗汤圆,送进口中。
粘糯柔软的外皮如同融化的云朵,浓厚微甜的内馅儿带着丰厚的香气淌进口中。
香得整个屋子都能嗅到。
铭德这俩字儿他这辈子都不想碰了,想当初他也是个在本地交游广阔的交际草,就是因为碰铭德,碰一次少一个朋友,搞得这会儿惨到吃饭都约不出人来,只能在家里自己下汤圆。
不过铭德的汤圆真的好好吃哦。
不枉费他赶在超市限购之前囤了十袋回来,嗨。
兴和,大老板愣愣地看着自己手里被挂断的电话。
“……我说深市这地方很邪乎吧?”小舅子蹲在对面,琢磨了一会儿,开口:“姐夫,要不咱们还是先去烧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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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德,金窈窕等着兴和的手段,谁知道对方来了个电话以后就没声音了。
没人来烦她,东西倒是越卖越好,新的冷库和生产线下来以后,后续的产品产量跟上,紧张的限购终于告一段落,铭德的新产业至此算是步入正轨。
近来她便开始琢磨起了新的事情,比如给自家分公司换个办公场地。
速冻产品做大后,分公司里的那个小部门肯定忙活不过来,她初步的决策是将部门独立出来,成立一个子公司,未来专门负责这块跟餐厅经营不同的业务。
这就需要很多的人手和很大的场地了,当前正在使用的根本不够。
将需求交给手底的员工后,她还得奔赴深市广电,忙活即将投入制作的新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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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市广电,刚下车她,她就看到了不远处停放的一溜印有晶茂logo的商务车。
来接她的工作人员对她解释:“您上次碰到过的,就我们台近期在推的那个新渠道,各个融资方最近常来开会。”
金窈窕点了点头,原本没当回事,被送到休息室休息的时候,却见沈启明一个见过的助理站在外头,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助理看到她,表情瞬间一喜:“金董,您来啦?”
金窈窕愣了愣:“你在等我?”
那助理小心翼翼地递了个保温壶过来:“沈总去开会了,我来给您送这个。”
金窈窕下意识接过,还不等问这是什么意思,对方已经一溜烟跑了。
她拎着保温壶进休息室,顿了顿,还是打开。
伴随揭盖,鸡汤清浅的香气飘散出来。
是乌骨鸡。
很眼熟。
鸡块被斩得有点大小不一,但已经比那天朋友圈小图上看到的均匀很多。
汤里还放了几颗小小的枸杞,被浸得圆润可爱,胖墩墩的。
她看了半天,直到节目组发来消息,才合上盖子,出门前往会议室。
没想到刚一出门,迎面就撞上了通道另一头电梯里出来的沈启明。
她站在通道的这一头,沈启明站在通道的那一头,打开门的时候,正转回侧首看向电梯显示屏方向的面孔,随即正对向她后,不动了。
隔着长远的距离,其实看不太清,但金窈窕总觉得沈启明好像是笑了一下,那双眼睛里映出电梯的亮光。
然后他伸手,按住了电梯的开门键,做出等待的架势。
金窈窕确实要上楼。
沈启明微微垂首,收回按着开门键的手指,向上移动,深灰色的没有一丝褶皱的正装外套下露出整齐的袖扣和手表,从手腕到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皆一丝不苟。
就像他这个人的淡漠得不沾人间烟火的气质一样。
“会议还没开始,我听说你到,就下来了。”沈启明开口,声音低沉平缓,“去顶楼?”
金窈窕嗯了一声,便见他按亮了顶层的数字键。
电梯门在面前缓缓关闭。
沈启明垂眸注视她。
金窈窕安静了几秒,提高了自己右手拎着的保温壶:“这是什么?”
沈启明看着竟然有些无辜的样子:“乌骨鸡汤,我炖的。听说你今天要来广电,就带来了。”
还真是他炖的……
而且话好多……
金窈窕仿佛听到了什么东西崩塌的声音:“……你什么时候对下厨感兴趣了?”
沈启明没有立刻回答,看了她,忽然笑了声。
他开口,声音依旧低沉平稳:“窈窕,我有很多做不好的事情。”
“但现在我会一样一样去学的。”他说,“学习怎么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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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里,之前见过面的各省代表已经到了,注视着进门的金窈窕:“金董来了?”
金窈窕朝他们笑了笑,将保温壶放在桌上,屋里的其他人看到之后有些意外:“您带吃的来了?”
随即有人看了眼时间,说:“大下午的,确实是应该吃点点心,没事儿金董,会议还没开始,您吃您的,不用管我们。”
金窈窕本想推辞的,但那位请她转发了不少次公众号的老厨师一直叫她别顾虑大家,见她不似乎不同意,还热情地上来为她拧开保温壶。
保温壶打开,鸡汤的香气飘出来,金窈窕接过老厨师递来的壶,沉默几秒后,还是喝了一口。
在座的都是江湖老手,老厨师瞅一眼就知道汤炖得如何:“这不是金董您炖的吧?”
金窈窕点了点头。
“鸡块切得一般,新手吧?不过闻着还挺香。”那老厨师职业病发作,“乌骨鸡也挑得不错,是老鸡,啊,我之前那个文章里就介绍过乌骨鸡的挑法……”
他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堆,才意识到自己废话太多,咳嗽了一声,问金窈窕:“看得出是下功夫熬的了,味道应该不错。”
金窈窕慢慢地盖上盖子。
鸡汤的香气在口中飘荡,当然比不上她自己的手艺。
但不得不说,挺意外。
熬得确实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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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里的和谐很快被打破,上一次会议没能选出来的其他城市代表被工作人员带了进来。
金窈窕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是之前去参加过铭德新店开业的那位吴总,双方对视以后,那位吴总主动对她点头笑了笑。
金窈窕也对他点了点头。
新店开业那天察觉到了闾会长跟协会成员气氛似乎有些不对,过后金窈窕找到协会里几个有来往的打听,才知道闾会长推荐自己来这档节目居然顶了那么大的压力。
老头子倔得很,宁肯得罪成员也不愿意退让,搞得协会里因为这事儿暗潮汹涌。
不过临江那边来的领导也是坚定不移,得知这件事后,就齐上阵做工作。
协会里为这名额暗潮汹涌了很久,搞得甚至都有点不和睦了,闾会长明显也不可能一点都不在意。
于是深市餐协内就有了重新竞争的机会,吴总终于如愿出头。
轮综合实力,他确实是深市协会里数一数二的成员,否则之前也不会对铭德那么有意见。
只是现在,他的心态已然全变,这会儿在会议室里看到金窈窕,居然还有点小感激和小激动。
之前因为误解了铭德,他在外头碎嘴了不少,金窈窕要是有心搞他,根本不用多做什么,占着闾会长手上的名额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毕竟不管是临江推荐进来的还是闾会长推荐进来的,对铭德来说都一个样。但人家最后却没追究,最后看他能中选,就能知道铭德也没叫闾会长刻意排除自家公司的竞争权。
这一举动可以说是让整个深市餐协对铭德的好感度都大增。
吴总自然也不例外,他简直都想请金窈窕却喝一杯,但最终还是只远远地打了个招呼。
一个是因为自己之前的小心眼有点心虚。
第二个,金董长得有点好看……
周围没有熟悉的餐协成员在,两家又没什么交情,他不太好意思单独上前说话。
只是可能是招呼打得有点生疏,导致了那边的金董也回应得不太热情,吴总看着金窈窕将一个保温壶整理好放在休息处的角落,有些后悔,正想着要不要热情点去重新问个好。
一旁忽然传来了某位城市代表的声音:“您是深市餐协的吴总吧?”
吴总回头:“你是……?”
这位代表笑了笑:“我是兴和食品推荐来的,姓刘。”
吴总跟他握了握手,正在想对方为什么主动跟自己打招呼。
就见那位代表瞥了金窈窕的方向一眼,对他露出我都懂的表情:“委屈吴总了,被铭德算计,不过好在最后没叫他们成功。”
吴总:“……”
妈呀,这估计是听过我之前抱怨的人,不然怎么会上来就说这些。
他一瞬间除了丢人之外,最大的想法就是千万别他妈的让金董给听到,要被金董听到,他可从今往后没脸做人了。
于是立刻想跟对方解释清楚,却还没开口,就见对方忽然靠近:“实不相瞒,我跟吴总您同仇敌忾,也看不惯铭德好久了。”
这位姓刘的代表说完,就见吴总一愣。
想到来前推荐自己来的兴和老总的抱怨和嘱托,他微微一笑,想逼迫铭德就范还不容易?拉拢几个同行的对手不就得了,这位姓吴的老板,家里餐厅的生意,可是在深市数一数二的规模,之前却被铭德硬生生抢走节目组的名额。
只看对方现在重新站在这里,就知道双方私底下肯定没少明争暗斗。
对方在深市本地实力雄厚,想必会很情愿跟兴和合作,动动手找本地关系让人封个铭德的冷库,或者扰乱一下铭德的生产线,就足够铭德焦头烂额地来求和了。
他也是因此才交浅言深,友情嘛,不就是从说同一个人坏话开始的?说了同一个人的坏话,我们就是朋友了!
他自觉自己已经付出了足够的真诚,只等回应,哪知对面那位吴总毫无要跟他结交的意思,还倏地抽回手,沉着脸坐到老远,虽然没明说,但浑身上下都写满了“你不要靠近我”。
姓刘的代表呆滞了几秒,委屈地开门出去打电话——
“兴董,深市这里的人好古怪。”
大老板:“?????”
又来?
刘姓代表如此这般描述了一番后,自尊十分受挫。
小舅子听完前因后果,却忽然醍醐灌顶一般站了起来,愤愤不平地说:“姐夫,我知道了,他们肯定是看不起外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