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整洁的房间,桌上的东西都归类整理的井井有条,一个魁梧的中年男人坐在办公桌后面,神情严肃。
庄国毅沉静地听着这个自己最得意的的下属的汇报,眼中忍不住闪过欣赏,眼前这个男子,在部队里尚显年轻,但是他身上已经隐约可见大将之风,如果中途不出意外,足够振兴于家三十年了。
在听完于俊才的报告,他的手指有规律的敲击着桌面,神情中带着几分凝重。于俊才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这个上司思考重大问题的时候,习惯于用手敲击着桌面,他的目光中多带着几分慎重。
“事情我知道了,你等会呈一份报告给我。”庄国毅缓缓地说道,“对了,你刚才提到的那个女子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于俊才沉默一下,略带犹疑,“我在京都执行任务的时候见过她一次,应该也是京都那个圈子里的人,名叫唐静芸,只是我倒是之前没有遇到过。”
“哦?唐静芸?”庄国毅脸上闪过明显的压抑,“是不是一个头发不算长的女子,有一双很漂亮的凤眼,气质很沉稳?”
于俊才诧异地点头,“对,就是她。您认识?”
庄国毅呵呵一笑,“认识算不上,不过那倒是一个不错的女子,上次在机场碰上了小偷,就是这个小姑娘抓出来的,为人倒是不错。”
于俊才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心中倒是有些诧异,这个唐静芸的本事倒是不小,居然能够让一面之缘的庄国毅对她留下了不错的印象,这本身就说明了一种本事。
“你先不要关注唐静芸了,先看看这份资料,这是我刚过不久有人劫到的。”庄国毅从抽屉里抽出一份资料递给于俊才,于俊才一目十行的看完这份材料,脸色突然变得惨白,不过其他并没有表现。
“这……好险!”于俊才忍不住惊骇道,“好厉害,一环扣一环,这分明就是在算计我。”
庄国毅沉默了片刻,“阿俊啊,你是庄叔我看着长大的,你们老于家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你要是出事了,可让庄叔我怎么向你父亲交代!”他的声音中多了几分后怕。
于俊才忍不住闭了闭眼,他自从入了部队,就一直只是和庄国毅保持着上下级的关系,他不是不明白庄叔的苦心,可是现在听到他这样的称呼这样的话,却是心中涌上暖意。
再次睁开的时候,神情中多了很多慎重,身上原先的那种世家培养出来的温和更为少见,只剩下一种如利剑出鞘的锋芒,“庄叔我明白的,我到底之前还是手段嫩了点,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事情解决好的!”
他那张帅气的脸上多了几分杀气腾腾,神色变得很严肃,“之前是我大意了,如果不是唐静芸半路出来搅了局,现在恐怕我已经躺在那里了。庄叔,这件事你交给我,我想亲自查。”和于家有仇的人家他不知道有多少,但是有这个能力布下这个天衣无缝的一局的人,不会超过一只手。
如果他死了,或许很多事情都没有意义了,但是现在他还活着,他就一定要将那些人都揪出来。
庄国毅满意的点点头,他早就和老于说过,好好的一个男儿家,却是太过温和了,现在经历这一番生死磨砺,到底是让他成长了,果然是好男儿气概。
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语带鼓励道,“去吧,你记住了,庄叔永远都是你坚实的后盾。不过在这之前,你还是休一个假,先回家会你家里人好好商量一下,别盲目了。”
于俊才点了点头,将自己的衣服整理的一丝不苟,这才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不过他心中却是多唐静芸多了几分感激,不管这个少女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她都救了他一条命啊。
唐静芸自然不知道自己顺手报恩会牵引出这样的变化,乃至以后的势力格局都在现在有了悄然的变化,对以后整个京都力量的对比都产生了不可逆转的变化。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她此时已经下了飞机,正好找了出租车,直奔燕大去,按理说她反正请了假,也用不着就这样匆匆忙忙的回去,只是因为今天下午有一节崔教授的课,那个老头子虽然固执了点,但骨子还是有着一种自古流传而下的文人骨气,对唐静芸的教授也算的上是倾囊所授,唐静芸并不想因为某些原因而落了他的课。
不过唐静芸到教室的时候,崔教授已经在了,她低头看了下手表,确实马上就要上课了,崔教授看着她两手空空,不由皱着眉头冷声道,“唐静芸,这就是你对我这门课的态度,你可课本呢?”
唐静芸闻言两手一摊,略带无奈地道,“崔教授,我刚从沪市飞回来,一点半到的京都机场,为了赶上你这节课我也是蛮拼的,咱别找茬了行吗?”
“噗嗤——”班上顿时出现了低低的笑声,不过在崔教授的目光扫视下,所有人都默默的将脑袋低下来,他们可不是唐静芸,一边和崔教授对着干,还能一边玩转这门课,不用担心期末综测的时候那重要的平时分。
“行了行了,我说崔教授啊,你成天这样板着脸不好,按我说,你就该和同学们一起互动一下,你也不看看你这门有枯燥,班上的人还要整天看着你这副表情,存心就是要人睡觉的好么?”唐静芸继续在一旁嘲讽技能开到最强大。
下面班上的同学看到唐静芸这样胆大,在崔教授转开脸的时候,纷纷给她竖起了大拇指,还有人用口型喊道“好样的”、“心声啊”的样子,惹得唐静芸嘴角微微勾起,眉宇间沾染上些许笑意。
崔教授额头的青筋抽了抽,他发现了,自从遇到唐静芸这么一个不按牌理出牌的女子,他自己的养气功夫就愈发的显得不好了,每次上课碰到的事情那都是什么啊!他活了大半辈子,发妻早亡,没有留下一儿半女,虽然收了好几个关门弟子,但哪一个在自己面前不是毕恭毕敬的,哪里遇到过这么……无赖的孩子?
“好了好了,我不就是说了你一句话吗,你至于说这么多吗?去去去!给我滚到座位上!”崔教授不耐烦的挥了挥衣袖,如果不是还要上课,他都想要拂袖而去了。
唐静芸一路走下教室,收获了路过同学默默竖起的大拇指,还有不少对着他挤眉弄眼,唐静芸倒是神情自然,走到了荣娇身边坐下。
荣娇笑着怒了努嘴,“唐小芸你真棒!可真是想死我!”
于是,有了唐静芸的经济学课堂,顿时多了很多的笑声,班上现在也不觉得这门课枯燥了,能够看着从来都是严肃严谨的崔教授和唐静芸争辩,一个神情淡然,一起气的脸都红了,这可真是一种有趣的感觉,也是其他班上都没有办法企及的。
很多年后,唐静芸班上的人不少已经成长为某些企业的中坚人物,被提及当年大学生活的时候,他们令人惊讶的一致提到了当年的经济学课堂。
那个有着唐静芸身影的课堂,正是在那样的课堂氛围中,将他们的性格中某些东西潜移默化,让他们的思维更加能够接受多元的东西,也更加通透。
甚至还有一个已经执掌了家族企业的成功企业家这样回答道,“唐静芸是一个奇才,她也是一个怪才,在她的身上有着很多面,她可以为了一个问题和权威教授死磕,也可以因为一个细节性的错误向别人道歉。我在她身上看见了一种兼容性,那是儒家传统文化中所讲的‘和’,也就是常言的‘兼收并蓄’。在她的身上我们学会了很多。四年的大学课堂教会了我很多知识,但所有的加起来都没有从她身上学到的那种品质来的重要。可以夸张的说,是唐静芸成就了我们班的绝大部分人。”
而现在这些未来的成功企业家们,还没有褪去青涩变为成熟,但是这不妨碍这样一节枯燥的课程变得格外的生动,也不妨碍他们听的津津有味。
崔教授的课程结束后,唐静芸和班上的同学打了个招呼,从自己带回来的另一个背包里掏出了不少沪市的地方特产,让荣娇帮着分发给了班上的同学。
一时间班上的氛围更好了,就算一开四和唐静芸关系一般般或者因为同性相斥的女生,收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也多了几分好感,不是谁都能够去哪里就给同班同学带东西回来的。
正如之前说过的,唐静芸想要讨好一个人,是很少有人能够拒绝的,她的身上有种世事通透的味道,行为中不自觉的带上几分洒脱的味道,不自觉的会令人喜欢。
唐静芸拿了一盒酥糖和一包茶叶递给拿给在收拾课本的崔教授,笑眯眯地道,“跟我吵了那么久,回头喝点茶润润嗓子,不然下回就没力气了。”
崔教授恨恨地瞪了这个小丫头一眼,不过还是收下了,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脸上罕见的露出几分笑容,那张苍老的脸忍不住低笑着摇头叹息。
班级里闹腾勾勒,唐静芸就挽着荣娇的手走离开了教室,“走,娇娇,陪我去销假。”
荣娇却是皱了皱眉,“给你批假条的老师家里有事请假了,你估计得找周扒皮。”
闻言,唐静芸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