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一个男人了。
丁蜜靠上他炙热的胸膛,所有的愤慨悲切都得以平静,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归属感。
她多么想,他在哪,她就在哪。
可惜,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不公。
屋里没开灯,窗外月光洒入,在他身后落下一束光,前路并非渺渺。
她勾住他的脖子,仰头看他的眼睛,陆时勉的目光深邃,是前所未有的认真笃定。
丁蜜踮脚吻上他的唇,很快,陆时勉反客为主,按住她的后脑勺,用力回吻她,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认真,甚至让她觉得他对于亲吻她这件事,过于虔诚。
她闭上眼,对自己说,没关系的。
她还看能看清前路。
许久,陆时勉松开喘不过气的丁蜜,揉揉她的脑袋,似安抚。
黑暗中,怀里的人忽然软儒地问:“陆时勉,你想么?”
陆时勉愣了一秒,很快知道她脑袋里想些什么,把人拉开,低头睨她。丁蜜被他看得脸红,但是她觉得,现在的气氛或许很合适做点什么。
他们都已经成年,他许了她未来。
好像没什么不可以的了。
陆时勉盯着她看了一阵,按开墙上的开关,整个客厅玄关灯火通明,她红肿的眼睛暴露在灯光下,嘴唇泛着光泽。
“不想。”
上次没控制住是意外,刚才他确实没往这方面想,只是想亲她,也没想到她会主动提起。他知道她不是一时感动做的决定,只是,她刚满十八岁没多少天,她连成人生日都没办法好好过。
到底年龄还是小,他也舍不得两人第一次发生在这种糟糕的状况下。
他逗她:“想献身?”
丁蜜在他胸口捶下一拳,恼羞成怒:“那你到底想不想?”
他拍拍她脑门,低骂:“人还没张开呢,收起你那些小心思。”
丁蜜:“……”
她揉了一下眼睛,可以想象自己现在的样子并不好看,可她还是问:“为什么啊,你上次明明想的啊……”
陆时勉轻瞥她红着的眼,忽然低头亲了一下她的耳朵,丁蜜颤了颤,就听见他低声说:“今晚不想再看见你哭了。”
什么意思?
丁蜜脑袋被人揉了揉,忽然反应过来,脸色涨红。
听说第一次是很疼,但会疼哭吗?
她偷偷瞟他,没想到看起来清冷禁欲的人也会说这种话。
“陆时勉,你耍流氓。”
“嗯。”
他大方承认,忽然也意识到刚那句话太旖旎,想象空间太大。
但他真的不想再看见她哭,好不容易哄好了些。
手握成拳,放嘴边咳了声,从鞋柜拿了拖鞋。
丁蜜盯着他的侧脸,他高大的身形,想起刚才的吻,脸臊得通红,心脏砰砰砰狂跳。
一双拖鞋放到她脚边。
陆时勉直起身,低头看她,“这些天你就住这里吧。”
丁蜜抿唇,这才打量起这套装修现代简约的公寓,“这里是你家?”
“算是吧,我爸-->>
公司楼盘开盘,他留了两套。”
“哦。”
陆时勉回头瞥她,“去洗个脸,丑死了。”
丁蜜也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不好看,揉揉脸,走去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手捧着水往脸上扑,发梢沾了水,一缕缕地贴在脸颊上。
陆时勉给她找了条毛巾,靠着门框看她,等她洗好,把毛巾递过去。丁蜜擦干脸,对着镜子瞧瞧,眼睛还是有些红肿,忍不住自嘲:“我最近可能把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光了。”
陆时勉翘了下嘴角:“那也好,以后别哭了。”
丁蜜从镜子里看他的侧脸,单眼皮微翘,总有些勾人。她总是想,一个男生单眼皮怎么可以这么好看,明明传统帅哥都是双眼皮啊!她嘀咕:“你之前还说会让我哭的。”
陆时勉别了下头,沉声警告:“丁小蜜,别耍流氓,后果你负担不起。”
丁小蜜哼声,到底谁先耍流氓的。
她把毛巾挂好,转身看他,“这里有人住么?”
“没。”
所以他是特意带她来这里的?
她叹气:“你怎么知道我不想回去了。”
“你想回去?”
发生这种事情,不用想都知道,她今晚是肯定不会想回那个家了。
就算她想回去,陆时勉也不同意。
到底是什么样的母亲才会做出这种事,陆时勉抿紧唇,胸腔那股郁气又控制不住往上涌,无法平静。他吁气,揉揉她的脑袋,把人圈在怀里,“这段时间就住在这里,以后放假你要是不想回去,也可以住在这里。”
丁蜜刚才跑出家门,真的想过再也不要回去,也不想再见周青,小声说:“你说,为什么是我妈妈呢?我都已经认命了,是谁都可以,可偏偏是我妈妈。”
“虽然平时她更偏袒他们,但我怎么也想不通,她怎么能做这种事情,陆时勉,我当时恨死那个人了。”
夜里醒来,真的恨不得想杀人。
她脑袋在他怀里轻蹭,那股恨意被酸楚掩埋,难过极了。
陆时勉揉揉她的脑袋,不想她再把自己陷入这种情绪里,“离开学还有一段时间,你还可以考虑,复读的话,我在北京等你。”
丁蜜也想过复读,可经过这件事,她再也找不到那种全力以赴的感觉了。
以这种心态去复读,她也考不好。
她摇头,小声说:“我不复读。”
“好。”
陆时勉已经猜到了,其实他更希望她能复读,可复读谈何容易,以她现在的心态,会比普通复读生更艰难。
他仗着自己聪明,读书没受过什么苦,最难熬的高三也没熬夜刷题,但丁蜜的高三是什么样的,没人比他更清楚。
说实话,他很矛盾,既想她复读,考到北京,又舍不得她再经历一次高三。
丁蜜抬头看他:“那你等我毕业,我去北京找你。”
陆时勉轻笑,“乖。”
那天之后,丁蜜没再回过薛家,陆时勉陪她回去收拾东西,不过丁蜜没让他上楼。
她把东西都收拾好,本来她的东西也不多,收拾起来也不费劲。
周青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意识到她是真的想离-->>
开,又急又怒地过来按住她的手,红着眼说:“你这是干嘛!还真的想跟我断了关系?你搬出去能去哪里?”
丁蜜低下头,沉默地推开她的手,埋头继续收拾,她的东西,最多的就是书了,一箱箱地装进去。
周青捂住脸,压抑地哭出了声,丁蜜想,周青什么时候跟她哭过啊?以前她对她是不够关心,但在生活上也没少她什么,平时也会硬气地教育她,让她好好读书,别贪玩,别早恋。
人果然不能做亏心事。
连自己的母亲在她面前都低声下气了,丁蜜觉得悲哀,她抬头看她,“我没想跟你断绝关系,也断不了,但是我真的没办法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