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用过午膳,李妈忽然建议道:“王妃天天窝在屋里,怕是要窝出病的。不如让老奴带王妃在这宅子里转一转,熟悉一下环境。”
这样的建议,孟灵曦求之不得,面上却很是怠慢地应下,好像自己并没有多大的兴趣reads;。其实,就算李妈不提,她也准备找个理由走出文澜院,办自己该办的事情了。李妈倒真是善解人意。
震威王府的规模并不算宏伟,就是普普通通的一般建筑,更谈不上华丽,亦没有办法和孟府比。
孟庆良虽然为人节俭,但为讨爱妻欢心,把孟府建造得很是别致。
李妈是个细心的人,每到一处院落都会为孟灵曦简单做下介绍,却也谨言慎行,并不多说主子们的私事。
越走越是往王府深处去,路上渐渐没有了下人经过的身影,却有一阵悠扬的琴声飘扬而起。
孟灵曦循声看去,一座阁楼映入她眼中,挂着的牌匾上写着“婉柔阁”三个大字。
“李妈,婉柔阁里住的是什么人?”她不甚在意地随口问道。
“关于里边那位主子的事,王妃还是不要问的好,这是王府里的禁忌。”李妈的视线瞟向那座阁楼,微微拧起眉心。
孟灵曦微怔,禁忌?禁忌还带她来?按说李妈应该不是这么不谨慎的人才对。难道,她是有意引她来这里?
阁楼和这边的院落之间隔着一条人工的小河,河水清澈,河面上种着盛放的荷花,小河上一座汉白玉的拱桥,雕工精美。
“还真是个别有洞天的好地方。”孟灵曦忍不住叹道。
“这王府里处处都简简单单的,只有这里精雕细琢,看来住在这里的人还真是不一般。”翠儿随口嘟囔道。
“只怕是将人藏在这里的人用了心思才对。”孟灵曦别有深意地看向李妈,“是吗?李妈。”
李妈微垂着眼帘,也不应答。
“看来这个问题,只有王爷敢回答了。”孟灵曦勾了勾嘴角,抬步走上小桥,探究地看向阁楼。
翠儿连忙跟上去,喃喃道:“这里不会是王爷金屋藏娇的地方吧?”
“金、屋、藏、娇……”孟灵曦咬准每一个音,想起刚刚自己还被大夫人说是萧白逸的“金屋藏娇”,没想到一转眼间,她就见识到了真正的金屋藏娇。
就在主仆二人都在为“金屋藏娇”四个字陷入沉思的时候,婉柔阁的院子里走出一个绿衣丫鬟,见小桥上站着人,不悦地一皱眉,厉吼道:“什么人?”
“这是新过门的王妃。”李妈从桥下走上来,沉着脸,对嚣张的小丫鬟道。
“新过门的王妃?”绿衣丫鬟嗤笑一声,“李妈,你是不是老得忘记了,王爷曾下严令,任何人不得过此桥吧?”
孟灵曦不禁咂舌,恶奴她不是第一次见,无非背后有主子撑腰而已,只是萧白逸这道命令让她有些吃惊。看来,这萧府中的秘密还真不是一件两件。
“绿儿姑娘,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过桥了?”李妈的脸色已经黑了,却仍旧隐忍着。
“你……”绿儿一时之间找不到有力的话反驳,索性恼羞成怒,“我不管你们有没有过桥,总之扰了我们姑娘的清净就是不行。”
翠儿一听这话,反唇相讥:“好嚣张的奴婢,见到王妃不行礼,还敢口出狂言reads;。”
哪知,绿儿闻言,不屑地嗤笑一声,斜了斜眼角:“还真当自己是王府的女主子?”
翠儿数日来积攒的怒火在这一刻彻底被点燃,想也未想就冲下小桥,上去推了绿儿一把:“贱婢,你说什么?”
孟灵曦想叫住她的时候,已然来不及了。
绿儿被推得一个趔趄,随即红了眼,冲上来就扯住了翠儿的胸襟,和她扭打在了一起。
孟灵曦正欲出声喝止,就被一道温婉却凌厉的声音给抢了先。
“绿儿,不得无礼。”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道声音给吸引了去。
只见,婉柔阁门前,站着一个白衣似雪,淡雅脱俗的绝世美人。
对,绝世美人,这是孟灵曦见到女子时,下意识想到的词。
只是,美人峨眉微蹙,一副弱质纤纤的模样站在微风中,真是我见犹怜。
孟灵曦想过里边的女人一定很漂亮,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好似不食人间烟火,月宫仙子一般的人儿。
白衣女子款款走到她近前,微微俯身。
“王妃娘娘,适才是小婢多有得罪,民女替小婢给王妃娘娘赔不是了。”
被她这样一说,孟灵曦反倒汗颜了。虽说绿儿生事在先,到底是翠儿先动的手。
“姑娘快别这么说。”孟灵曦连忙伸手去扶她,“是我们忽然闯入,打扰了姑娘的清净。”
就在她的手刚扶上她的胳膊时,身后忽然响起一声怒喝。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孟灵曦被冷得能冻死人的声音吓得浑身一抖,手上便不自觉地用了些力。从她身后看去,就好像是她推了白衣女子一把。
只见衣袂飘飘,孟灵曦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白衣女子已经摔坐在地上。
“柔儿!”随着一道震惊的大吼,一道绛紫色身影风一般卷过孟灵曦等人身边,将地上的女子扶起,揽在怀里,上下左右急切地查看着她浑身上下。
孟灵曦一时间傻了眼,她刚刚就算是抖了一下,也不至于把这么大个人推倒吧?她又不是纸糊的。
“王爷,民女没事。”女子微微挣扎,想要退出萧白逸的怀抱,却无奈她越是挣扎,他抱得越紧。
这是孟灵曦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什么是心疼的表情,即使是幕秋水病了,她也没有在他脸上看到太大的表情变化。而现在只是看到这个女人摔了一跤,就反应如此之大。可见这个女人在他心里的地位。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何绿儿敢那么嚣张了。
“王爷要为我家姑娘做主啊!”绿儿突然间跪了下去,开口说话时,竟已是满脸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