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一路追随着相互依偎的两个人回到伦敦。
他们在火车上相互靠着打了一个盹,等到醒来的时候刚刚好到了下车时间,站台的人流多得足以让人不再注意两个怪模怪样套着同一件大衣的男人。
但江兴还是将衣服脱了下来,相较于下着雨的城市,伦敦这里的气温高了不少,并不需要再穿这样厚重的大衣。也是这个时候,他才忽然记起来自己拿了东西就走……好像忘记付钱了。
他少许地愧疚了一下就将其抛诸脑后,本来想带着陆云开回自己的别墅,但从火车上睡过来上了出租车又再睡过去的陆云开半途醒来,像猫头鹰一样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盯了窗户外头的街道一会,突然开口说:“我住这里。”
于是他们改为中途停下,去了陆云开的房间。
这当然是陆云开最开头租住的一厅一室的单间。
江兴扫了一眼视线,先对铺满了衣服的沙发和床露出不忍直视的表情,接着又发现了放在卧室和客厅的白色药品,他拿起其中一瓶看了上面的文字,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再次转回头去,就发现陆云开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
他睡得像一个孩子。
但江兴随后拉开窗帘看了看外头明亮的天色,心想这作息真的完全死掉了。
他开始收拾陆云开的屋子,中途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一点食材回来,总之方方面面都稍微整理了一下。
这样等陆云开睡到天色再一次由亮转暗而醒来之后,他一晃眼差点以为自己被绑架了……
陆云开从床上坐了起来。
记忆随着他的动作回归,他想到了自己终于在街头找到江兴,然后他们一起坐火车回来,然后——他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到客厅里,看见了正在小声讲电话的人。
呆在客厅里的江兴也在同时间看见了陆云开。
他很快挂掉电话,从沙发上站起来说:“醒了?先来吃点粥,然后洗个澡——刮刮胡子。”
陆云开“哦”了一声,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说:“这证明了我是一个男人。”
江兴笑起来,把人推到饭桌前:“对你的脸好一点吧,靠脸吃饭呢。”
“据不完全可靠消息说,奥斯卡喜欢长得丑的。”陆云开举例论证就算自己长得丑也有饭吃。
江兴都懒得说对方了。
他把人按到椅子上,盯着他吃完了一整碗稀饭之后,又把人拖起来往浴室。
陆云开乖乖地跟着江兴往里走,当然他一边脱衣服的时候一边也抱怨说:“其实我自己来也行……”
“那你自己来?”江兴问。
陆云开噎住,挣扎了半天还是说:“……还是你带我来吧。”
江兴淡定回复:“其实我也觉得这样比较安心。”
浴室里浴缸已经蓄满了水,水温调到比最适宜的温度更高一点儿,这样洗完之后会感觉更为放松一些。
接着他就催促陆云开进去洗澡,自己在洗手台前找剃须刀和剃须水,再去看陆云开的时候,就见对方虽然坐在蓄了水的浴缸中,但身上另有一个部位站了起来——而坐在那里的人正将自己还干燥的手朝他伸来。
这是再明显不过的邀请了。
他走到浴缸旁的小木凳坐下,将手上的两样东西都放在瓷砖地面上。
“一起?”陆云开问。
“一起洗澡还是一起干别的?”
“可以两种都一起做……”陆云开用微微有点沙哑的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