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以前是什么样?”岑致森问。
“想知道总能知道。”宁知远略得意地道。
不过那些藏在暗处的窥视,到底不尽兴,到如今他才有机会,真正觑见这个人的本性。
€€€€这些他不太想说。
岑致森微眯起眼盯着他,宁知远的脸上却不露端倪。
“没有当块宝,”岑致森纠正,“都只是金钱关系而已。”
宁知远随意点头,也不知信是不信。
“还有,刚才的事,谢了。”岑致森说。
“没什么,刚你那小情人不是说不要钱倒贴也要跟你一起?那我这算不算是赚到了?”
宁知远说着闭眼低笑了声,微微侧过头,嗓音贴近岑致森耳边:“我是第一次跟男人接吻。”
他的声音很轻,更像是从喉咙里带出的气音,黏腻又稠滞,嗔笑一般。
岑致森察觉到耳膜上生起的痒意,一直痒到心尖上。
“是么?”他不自觉地放慢呼吸,“什么感觉?”
宁知远似乎想了一下,说:“你技术挺好的。”
眼神又一次碰到一块,岑致森看到宁知远眼底的笑:“技术挺好?”
“嗯,”宁知远毫无吝啬地夸赞,“是挺好的,第一次跟人接吻不需要我主动,而且€€€€”
“而且什么?”岑致森问。
而且跟女人柔软的唇舌触感完全不同,岑致森的气息和味道都是极其霸道的,强势地将他卷入其中,不容拒绝。
宁知远并不反感,如果不是身世揭开,他根本没机会尝试这么刺激的体验。
这样的体验,是岑致森带给他的。
“而且我向来好学,很乐意偷师。”宁知远说。
岑致森的神色一顿:“偷师了你打算用在谁身上?”
他其实不信,宁知远风流惯了,在吻技上怎会输给他,仅仅是刚才那半分钟,能跟得上他的节奏和呼吸频率的,宁知远是唯一一个。
真要说起来,他在这方面的经验或许未必有宁知远多,他这人有点洁癖,对接吻这事并不热衷。
问出这个问题时,岑致森的手停在了宁知远的腰间。
宁知远刚进门时就已经脱了大衣和西装外套,身上是那件浅灰色的羊毛背心,柔软地蹭着岑致森的掌心。岑致森几乎能感知到藏在衣料下方的腰肢的韧性,一下一下地抚摩,爱不释手。
腰大约是宁知远的敏感处,被岑致森这么揉了几下,他的呼吸加重了些许,扣住了岑致森作乱的那只手,手指在他手背上轻点了点,嗓子也有些哑:“别碰了。”
岑致森评价道:“你挺敏感的,以前那些女伴没碰过你这里?”
宁知远睨了他一眼,说:“我比较喜欢直入主题。”
“嗯,”岑致森的手停住,却没有退开,上移到他锁骨的地方,轻按了下,“这里呢?上回的印子是谁留下的?”
宁知远:“上回?”
宁知远早不记得了,岑致森却还印象深刻,那时在他的办公室里,他们之间还针锋相对格格不入,宁知远擅作主张做下的事情他本来想多问几句,却在目光不经意瞥见他身上的印子时,忽然没有了说的欲望。
“不记得算了。”
岑致森也只是随口一问,并不真正在意这些,他的手继续游走上去,沿着宁知远修长漂亮的颈部线条从前方一路轻抚到颈后。
这件事情他早就想做了,想要认真摸一摸这个人,皮肉相贴的触感,比他想象中更好。
最后他的手掌贴在宁知远后颈的发梢处,指腹按上了他颈侧大动脉上的那颗红痣,一下一下地揉弄,如同爱抚。
“你还没有说,偷师了想用在谁身上。”岑致森提醒他。
宁知远看着他,没有回答,黑夜的光交替滑过他们的眼,那些暧昧旖色在明和暗之间逡巡。
呼吸的起伏里掺进了心跳的声音,没有人再说话,直至胸腔的热意逐渐滚烫。
宁知远忽然偏头,低笑出声。
他说:“哥,我是直的。”
第25章 你是我哥
宁知远的话出口,岑致森的动作一顿,手指依旧停在他颈侧,看向他的眼神里多了些许揣测。
宁知远并不回避他的目光,态度坦然:“真的,你之前见过的那个,还有更多的,我身边来来去去的女伴换了多少个,我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他们的呼吸紧贴着,如同情人之间的喁喁细语。
无声地对视,宁知远的眼神似揶揄,又似无辜,岑致森再次清楚意识到,在和宁知远的交锋中他确实占不到多少上风。
他的神情也没什么变化,视线下移到宁知远的颈上,盯着他弧度漂亮的下颌线,再是那颗痣,手指最后缓慢地抚弄了两下,有些可惜,松开手退开。
他开了灯。
“想喝什么酒?”岑致森问。
宁知远:“随你。”
岑致森示意:“去里面。”
宁知远随他一起走进客厅,先欣赏了一番窗外的夜景,再两天就过年了,今夜的灯光比上回他来时看到的,更璀璨明亮。
回身想说点什么,他的目光先停住,岑致森侧身在站在沙发边,正在解衬衣袖扣,然后是领带。他亲手系上的玫瑰结有些过于复杂了,岑致森没有选择暴力拉扯,而是很有耐性地借着身前的玻璃酒柜做镜子,慢慢解开。
宁知远看着,忽然想到这个人在跟人上床前,是不是也是这样,他会不会也有这样的耐性十足,去一件一件脱下自己和对方的衣服,乃至那些繁琐的装饰物。
宁知远走过去,上了手:“我来吧。”
岑致森抬眸瞥了他一眼,宁知远神色自然,熟练地帮他解开领带结,仿佛已经做过很多次。
岑致森抬起的手轻握住他手背,拇指沿着他青筋的纹路摸了一下:“知远。”
“嗯?”宁知远从嗓子里带出一个音,专注盯着手上的动作,像并不在意岑致森在做什么。
“你知不知道帮人系领带解领带是什么意思?”岑致森问。
宁知远顺着他的话说:“什么意思?”
“性暗示。”岑致森说。
宁知远终于抬眼,岑致森直勾勾地看着他,眼神并非试探,而是极具侵略性的,完全不加掩饰。
宁知远想了两秒,回答:“我说了我比较喜欢直入主题,从不玩暗示那一套。”
又是刚才那样,玩笑又无辜,他大概是故意的。
岑致森甚至想自己当真直入主题了,宁知远会是什么反应,还能不能这样从容不迫。
不过算了,他也挺享受这种慢慢狩猎的过程。
解下领带,宁知远随手扔沙发上自己的衣服一起,提醒岑致森:“快点吧,真的很晚了。”
岑致森的目光跟随他的动作:“等着吧。”
他去了酒柜边挑酒,心情似格外愉悦。
宁知远四处晃了眼,注意到自己上次来时冰箱上贴的那张便签竟然还在,问岑致森:“那个,还留着呢?”
岑致森的注意力分过去一些,看了眼:“留着吧,挺有意思。”
“是挺有意思,”宁知远说,“难为你一大早写那些东西,没想到你还挺细心的。”
岑致森回头看向他,宁知远这句倒不是调侃,而是真心实意。
“你没想到的还有很多,”岑致森视线落回,继续挑酒,“以后就知道了。”
宁知远笑了笑:“好吧,我拭目以待。”
他继续去看夜景,岑致森从酒柜上取下挑中的酒,说:“今天喝点特别的。”
宁知远说了随他也懒得多问,酒杯递到手边时,才瞥眼看去,眉梢动了动。
淡粉的液体,香甜的气味,更像是饮料。
“桃红波特,”岑致森解释,“试试。”
宁知远的声音上扬起:“噢,一会儿要喝醉了。”
“醉不了,”岑致森说,“也就比一般的葡萄酒高几度而已。”
他大约知道宁知远的酒量,宁知远两次在他面前醉酒,喝的都是烈性洋酒,一次是威士忌,一次是白兰地,他如果真想灌醉宁知远,当然可以选择那些,但比起喝醉,他更想看宁知远将醉未醉、惬意微醺时的模样。
刚才他站在酒柜前挑酒时,几乎一眼就选中了这瓶桃红波特,迷人的颜色,甜而烈的口感,就像宁知远这个人。
诱人上瘾,诱人欲罢不能。
宁知远接过酒杯,加了冰的酒水滑入嘴里,浓郁的花果甜香里又掺杂了酒精的辛辣热烈,刺激着味蕾,奇妙的和谐体。
岑致森盯着他逐渐被酒色浸染的唇,也慢慢抿了一口酒。
喝着酒,宁知远顺口问他:“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是什么来着,哦,男孩喝红酒,男人喝波特,那些想当英雄的人,才会喝白兰地。”
岑致森的眼里流露出一点笑:“是么?”
“嗯,”宁知远也笑,“我觉得波特就不错了,毕竟这个世上绝大多数人都做不了英雄,只图风月。”
“也没什么不好,”岑致森说,“大家都是俗人。”
“是啊,大家都是俗人。”宁知远低喃,轻轻摩挲了一下手中的玻璃酒杯。
岑致森跟他碰杯:“喝酒吧。”
这酒虽然香甜,度数确实比一般的红酒高,喝得多了后劲竟也颇大。
两杯酒下肚,宁知远背倚着玻璃墙,解开了自己最上头一颗的衬衣扣子,一只手捏着酒杯,微仰头看向面前的岑致森,当真有了些许醉意。
岑致森比他略高一些,这人好像有一米九,宁知远从前不觉得六厘米的身高差算什么,这会儿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让他浑身燥热,就连站在他身前的岑致森给他的压迫感,都似乎比刚才更强烈了些。
宁知远很不喜欢这种感觉,想要做点什么,他抬起手,抚摸上了岑致森的喉结。
触碰到时,掌心感知到的地方剧烈地起伏滑动了一下,岑致森盯着他的眼瞳微微一缩,眼神确确实实地变了,声音也是,不再那么沉稳:“做什么?”
大约因为喝了酒,他的确不如先前镇定,尤其宁知远做出的是这种近似挑逗的动作。
宁知远却好似浑然不觉,只盯着自己的手碰触的地方,掌心感知到岑致森的喉结起落的幅度,有些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