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下来罢。”
楚寒远愣了愣,师尊这是让自己与他共浴吗?
这惊喜也来的太突然了吧?
“怎的?莫不是嫌弃为师不成?”
“不不不...不是,徒儿怎会嫌弃师尊,徒儿只是心中欢喜一时没反应过来。”边说边退下那身不合身的衣袍,跳入泉中。
或是修炼这墨莲决的原因,楚寒远才十三岁,身高却比同龄人来的修长,白皙如玉的肌肤上已显现出肌肉的雏形。
“过来。”辞镜摆了摆手,示意他到自己面前。
楚寒远咽了口口水,刚才见到师尊有些兴奋没注意到这些,现在...
赤裸的师尊正在眼前...这要他...
“发什么愣?”
楚寒远回神,忙移到辞镜面前,恭敬道:“师尊。”
辞镜未回话,抬手扣住楚寒远的手腕,一息真气探入,楚寒远下意识的想要反抗,刚凝聚起来的真气便被打散,那气息绕着楚寒远的经脉游走了一圈,最后撤了出来。
想起刚刚自己下意识的举动,楚寒远有些懊恼,自己怎么能对师尊如此防备,见辞景面无表情,以为他生气了,忙解释道:“对不起师尊,徒儿一时没反应过来...”
“无妨。”辞镜打断他的话:“我徒有这等戒备之心是好事。”
楚寒远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突然看到男人肩膀上的一缕殷红:“师尊,您受伤了?”皱着眉头也顾不上其他,忙到男人背后。
第9章 寒远这是害羞了?
果然,男人身后一道狰狞血印从左肩直至右侧腰迹,一半伤口在寒泉中浸泡的发白。
“不必担忧,无碍。”辞镜侧了侧身子,显然对身后的视线有些不适,自师尊飞升后,人人便只记得他是至高无上的辞镜剑尊,却再无人关心他受伤与否。
孤身一人足有百年之久,他早已习惯了。
现如今,露出这等神色的,居然会是当年不得不捡回来丢在一边不闻不问的小毛头。
这种感觉来的莫名,他却难得并不讨厌。
“不行,师尊不可以泡在水里,这伤口要趁早上药才是。”
楚寒远此时早已乱了阵脚,那还管的上辞镜说了什么,这伤口晃得他心中抽疼,竟把现代的常识带到了这里,一心想着伤口不能碰水,拉着辞镜的胳膊要他快些起身。
“寒远。”
楚寒远呆愣住。
时间就此静止,除去水流声清脆绕耳,这四周静的居然连呼吸声都可听见。
男人第一次唤他的名字,不是冷冰冰的我徒,他从未觉得自己的名字会有如此动听的时候,男人的声音不复般往日冷漠,有些慵懒,又有些温柔。
“师..师尊?”动了动干涩的喉咙,勉强让自己冷静一些。
“这寒泉可使伤口尽快愈合,你怎的忘了。”
“...”楚寒远尴尬的抽了抽嘴角,他真的忘了。
“呵呵...”低哑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辞镜竟然笑了。
他这徒弟,以前怎未发现他如此可爱,看来这些年他错过了不少趣事,想想竟有些遗憾。
这笑声回荡在耳边,楚寒远只觉着自己从耳朵酥麻到后脊骨,耳垂有些发烫。
师尊这笑声,简直太撩了。
辞镜被他这小模样逗的又笑了两声,大手拉着楚寒远的手腕让他坐在自己面前,调侃道:“寒远这是害羞了?”
此刻楚寒远的脸越发的涨红,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都浸在水中,低着头不敢与辞镜对视:“没..才没有..就是..就是师尊唤了徒儿的名字...徒儿觉着异常的好听罢了。”
想他加上现世已是三十好几的人了,还会这样轻易害羞,楚寒远不由得埋怨道,都怪师尊太撩人了。
“那为师日后便这般唤你,可好?”辞镜想着,如今这孩子性格讨喜,又如此依赖自己,他何不偏宠着一些。
楚寒远一头扎进辞镜怀里,抱住男人精壮的腰身:“当然好!徒儿最喜欢师尊了。”
他当然乐不得这样,前几年才刚刚与辞镜亲近些,还未等多相处,辞镜便出了远门,这一走就是六年,这次回来也不知是哪个举动触及了辞镜的内心,让这男人主动与自己亲近,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都这般大了,还这般喜欢与为师撒娇。”辞镜无奈的伸手摸了摸怀中人微湿的发丝,没推开他,只当他是依赖自己,并没多想什么。
“年幼之时徒儿好不容易能与师尊亲近,师尊便出了远门,一走就是好几年,徒儿日盼夜盼,总算把师尊盼了回来,徒儿当然要把这几年未撒过的娇统统撒一遍才过瘾。”
这话说得可怜,辞镜也只能纵容。
抱了好一会儿,楚寒远想到了什么,身形微退,抬头看向男人,问道:“师尊不是去拜访旧友,怎会伤的这般严重?”
这世间能伤到辞镜的人寥寥无几,此次伤的这般重,怕是辞镜主动做了些什么。
“那日在桃花林,徒儿与为师交心之后,为师想着自你入门便没送过你什么,便去旧友那里为你寻得一味药,好让你这修仙之路更为顺畅。”
“那师尊可寻到了药?”
“寻到了。”
说到这,楚寒远不解,眉头轻皱着:“既然师尊寻到了药,那这伤?”
“为师在回来的路上突然想到你那日御剑,兵器并不趁手,因着修习墨莲决,为师这里也没有适合你用的灵石为你炼制本命剑,便转了路线,去了趟魔渊深处。”
“魔渊深处?”迷茫了一瞬,楚寒远猛地回想起书中写过这么一个地方。
魔渊深入有一魔兽,名唤腾蛇,其性亦正亦邪。
按正常来说腾蛇本不是魔兽,而是上古仙兽,奈何它犯了过错,被镇压在暗不见天日的魔渊深处已有千年。
虽被镇压,腾蛇那里的宝物倒是不少。
在书中,辞镜坠魔后因着喝醉了酒误闯了魔渊深处,后来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让这眼珠子恨不得长到头顶的腾蛇认了主。
可想而知,认了坠魔的辞镜为主,这腾蛇过得有多荒凉,因为辞镜天天惦记这他的宝物想要变着法子的送给主角。
不过最后他死的也凄惨,与辞镜一同被主角重伤,打入碎魂崖。
那师尊此次前去,莫不是为了腾蛇的那些宝物??
“相传魔渊深处,腾蛇宝物众多,更有一至宝,清幽石,为师拿着等价之物相换,谁知那厮脾气不大好。”
果然...楚寒远不知道现在应该感动还是翻白眼。
这腾蛇上一世就被师尊欺负,这一世居然还是这样,不得不让他感叹一句,好可怜一条蛇。
“徒儿不想要什么本命剑,只要师尊不受伤便好。”
“皮肉伤罢了,并未伤及要害,我徒不必担忧,为师要闭关些时日,出关之后便把九莲剑法教与你,你且安心修炼。”
楚寒远撇了撇嘴,心中郁闷,刚回来又要闭关,看来自己这追夫之路实在遥远。
“莫要苦着脸,此次闭关仅是炼器,不日便可出关。”
楚寒远的心情没见半分好转,别过头,闷声嘟囔:“师尊当年也是这般说的,结果一走就是多年。”
辞镜失笑,这孩子怕是记住这件事了,不由得又在他的头顶揉了揉:“为师跟你保证,最多月余便出关。”
虽然心里不乐意,却还是明白辞镜是为了自己好,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师徒二人聊了一会,见天色已晚,辞镜泡了没多久,便起身回房休息。
第十章 同榻而眠
这寒泉之中没了辞镜便也无趣,楚寒远在辞镜离开后没一会儿也回了住处,洗漱了一番便倒在床上,抱着枕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突然他眼珠一转,唇角勾起露出一抹坏笑。
自己现在是一个想念师尊良久,好不容易等师尊回来,心思敏感又脆弱的孩子,因着没有安全感跑去师尊那里蹭一宿...
应该不为过吧。
想到便做,楚寒远立刻站起身抱着枕头往外跑,跑到门口想到了什么。
他把手伸到腿根处,哆哆嗦嗦的不敢掐下去。又想到辞镜,心里一横,咬着牙一用力,当时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泪珠子也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吸了吸鼻子,想着这样够可怜了吧,迈着步子扑腾扑腾的跑到了辞镜那屋开始敲门,那敲门声急的就跟身后有鬼追他一样。
正打坐的辞镜猛地睁开眼睛挥开了房门,谁知竟是自己那徒儿红着双眼,仅穿着里衣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己。
“这是怎的了?”辞镜招了招手示意他快进来。
楚寒远关上门蹭的一下上了辞镜的床,坐在床角一边抹眼泪一边看着辞镜,时不时还抽搭两下。
辞镜皱眉,干燥的大手替他擦掉了脸上的泪水,问道:“怎的哭了?”
“徒儿..嗝..徒儿做了噩梦..嗝..梦见师尊被那..被那腾蛇重伤..徒儿再见..嗝..再见师尊时..师尊竟是成了一具尸体...嗝..徒儿...徒儿...哇!!!”
楚寒远越说越悲伤越说越控制不住,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这哭声肝肠寸断的,听的辞镜眉头皱的更紧,心中更是无奈。
果然这孩子还是被他那伤给吓到了,当年他们师徒二人刚刚缓和了关系他就一走数载,想来这孩子心中的安全感比之前来的还少,伸手把他抱入怀里拍着他的脊背轻哄着:“莫哭,莫哭,只是梦境罢了,寒远不怕。”
楚寒远当然听不进去,一直哭着,这哭声持续好久,辞镜也不厌其烦的轻哄着。
直到嗓子哭哑了,楚寒远才停慢慢了下来,双手却紧紧地攥着眼前的衣襟不撒手。
“哭够了?”
楚寒远想回答哭够了,开口竟打了个嗝。
“真不知你这孩子到底是什么做的,竟是这么爱哭,六年前是,这六年后亦是。”辞镜不由取笑道,这若是他人在他面前这般哭闹,他早就一巴掌给人挥出去了,他原本讨厌软弱动不动就哭的人,谁知换成他这徒儿,他竟只觉着怜惜和好笑,倒没什么其他的情绪。
“徒儿只是惦念师尊,师尊莫要笑话徒儿。”楚寒远一开始本来想着装样子哭两声就算了,没成想这哭着哭着就收不住了,那被他编造的梦境越说越真实,说的连他自己都深信不疑,这时清醒过来,涨红着脸埋进辞镜怀中,不想让他看见。
“呵呵...”
“师尊!”
谁知辞镜这次笑出了声,楚寒远恼羞成怒,用力拽了拽手中的布襟,示意始作俑者别在笑了。
“为师不笑了,寒远可该出来了?”
楚寒远这才从男人怀中退了出来,手却半无撒手之意,他通红这小脸,嗓音因着刚才大哭变得喑哑,语气有些惴惴不安:“师尊...”
“怎么了?”辞镜看了眼胸前被拉的松散的衣襟,又见他犹犹豫豫的神色,问道。
“徒儿...徒儿想与师尊一起睡...”听闻这话,辞镜沉默着看了楚寒远一会儿,就在楚寒远被他看的有些心虚,松开他的衣襟准备放弃的时候,辞镜才轻声说了句:“可。”
得了应允,果然见少年刚还一副委屈的表情顿时喜笑颜开,连忙铺了铺床,然后拽着辞镜的手臂讨好道:“那师尊,我们快些入寝吧,您刚回来一定很累了。”
辞镜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在继续打坐,顺着他的力道躺下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