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少年听这话又是一激灵,环在他脖间的双手抱的死死的,“不要!徒儿要与师尊一起睡。”
“...”
辞镜有些怀疑他这徒儿又是故意在耍心眼了。
“如今你大了...”
“没有,我小!我今年三岁!师尊,徒儿要与您一起睡嘛~师尊~”
“...”
懒得与这喝醉酒就耍赖皮的醉猫争辩,辞镜揉了揉额角,认命的抱着他向里间走去。
刚把他放在床榻,辞镜想起身离去,便又被一双小手拉住。
只见楚寒远瞪大了一双桃花眼,“师尊要去哪?”
“外间。”他要去外间散了这酒气。
“师尊不要徒儿了吗?”小人儿抽了抽鼻子,双眸中肉眼可见的泛起了水光。
像是一只被母亲抛弃的幼兽一般,可怜极了。
“...”
辞镜侧躺在少年身边,果然见少年满意的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变脸何其之快。
他以为少年可以就此消停,直到腰间被一条腿紧紧锁住。
这还不够,只见楚寒远慢慢凑近他,在他好奇他这徒儿又要做什么的时候,唇间突然一阵温热。
辞镜瞳孔微缩,一瞬间呆住。
见自己得了逞,楚寒远痴痴一笑,吧唧吧唧嘴,嘟囔了一句最喜欢师尊了,便起了鼾声。
而辞镜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良久也未回过神。
唇角软嫩濡湿的触感好似还在,这感觉好生诡异。
虽没有过此经历,活了三百多年的辞镜剑尊也知道这等亲密举动只会是道侣之间该有的。
寒远是不懂吗?
还是因为他醉了...
抬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双唇,辞镜神色复杂的看着已陷入熟睡的楚寒远。
或是自己想多了。
寒远年岁不大,还未曾入世,这举动或许只是想表达对自己的慕孺。
呼。
辞镜深深呼了一口气,寒远这般年岁也该知道那些男女之事了。
不然...
见到一个人便...这般,属实不好。
然而男人没有注意到,少年此举并未让他感到恼怒。
哪怕心脏跳的凌乱,他也是为少年这番不敬之举找了理由。
€€€€
第二天晌午,楚寒远迷迷糊糊转醒,他看到了头顶的黑色床幔,翻了个身。
他昨天,是在师尊这里睡下了。
师尊这儿...
???
别吧...
他为什么喝酒不断片?
看着一旁的空位,楚寒远恨不得扇自己一嘴巴。
自己...亲了他...
悔恨和恐惧瞬间充斥着整个心房,他垂着头坐在榻上,双手死死的抓紧被褥。
师尊一定...生气了吧。
会不会就此...前功尽弃了。
该...怎么办呢。
师尊...
藏在阴影下的桃花眼有些空洞,没了光亮。
他怀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情来到正殿,辞镜并没有在。
最后,他找遍了整个第七峰,依旧没有看到辞镜的身影。
被...放弃了吗?
楚寒远面露苦笑,埋怨自己得意忘形,失了分寸。
他自己有时沉静下来都搞不清楚,他为什么喜欢辞镜,为什么那么在乎他。
若是真的被他厌恶了。
在这灵云大陆,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本就为他而来...
该怎么办呢...
辞镜回来时,就见到楚寒远哭丧着脸坐在大殿外的台阶上。
周身的气息低落的可怕。
他轻笑,知道这孩子是想起了昨日之事。
每每都是这般,当时大胆的可怕,事后面对之时就怂的跟个什么一样。
垂眸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醒酒汤。
算了,小孩儿长大了也是小孩儿,不多与他计较。
等他喝完这醒酒汤,他再与他讲一讲男女之事。
楚寒远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并没有注意到辞镜已经在他的不远处看了他好一会儿。
直到他被一片阴影笼罩住,动作迟缓的抬起了头。
面色苍白,嘴唇也失了血色。
辞镜本来的好心情也因为他这副模样皱紧了眉头。
温热的大掌覆盖住少年光洁的额头,细细探了会儿,随后离开。
并没有发热,大抵是宿醉的原因吧。
“头疼?”低哑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楚寒远有些茫然的桃花眸颤了颤,渐渐清明起来。
干涩的嘴唇动了动,有些试探,又有些不确定,“师...尊?”
“嗯,怎的坐在此处?”
辞镜伸手把少年扶了起来,少年随着他的力道站起了身。
这时楚寒远注意到辞镜的另一只手上端着一个碗,因着上面有盖子盖着,他看不到里面是什么。
毒药?
想到可能是这个答案,楚寒远的心再次沉重下来。
他低头,师尊想要毒死他吗?
那么大费周章的做什么...
莫不是还惦念师徒情分,想让他自我了结...
有点残忍呢...
纵然他心中思绪万千,辞镜却丝毫不知情。
他牵着楚寒远得手回到大殿,让他坐与自己身侧,把玉碗向前一推。
楚寒远抿了抿唇,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盯着面前的东西好一阵儿。
有些荒凉,他还没活够呢。
光亲了一下就死掉,未免太过凄惨...
早知道会是这个下场,他昨天就把辞镜给睡了。
反正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更何况是师尊这等天香国色。
他犹豫了一会儿,试探性的问着辞镜,“师尊,必须喝吗?”
辞镜不明所以,以为楚寒远怕苦,“必须喝,寒远乖,不苦。”
楚寒远听闻这话干巴巴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也不知该自嘲还是悲哀。
师尊可真温柔,准备的毒药都是甜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带着悲壮端起玉碗干掉了里面乌黑的液体。
只希望这毒性来的不猛烈,他还有这话要与师尊说。
“师尊。”
“寒远。”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楚寒远心中一紧,莫不是要告诉他,他已喝下毒药命不久矣了?
“昨日之事,为师知你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