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的寒远...
没有得到回应的柏林也不意外,“侄儿告退。”
不是他故意挑着这个时候说,若是寒远师弟真的醒了过来,他也算是推动了一把两人之间的感情。
若是没有醒过来的话...
也总要让小师叔知道,寒远师弟对他的感情...
有如此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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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柏林离开之后,第七峰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
辞镜一言不发的半跪在床边,低着头,额角的鬓发挡住了他的表情。
过了半晌,他缓缓抬起头,掌心荧光一闪,显现出一块玉佩。
五指轻合,玉符应声而碎。
不出半刻,只见辞镜身前的空气逐渐扭曲,慢慢的显现出一个半透明的人形。
辞镜见了此人,双膝微曲,跪在了地上,“师尊...”
凌云尊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徒儿怎么在他离开不出百年就变得这般狼狈?衣袖一扶,想把辞镜虚扶起来,后者却纹丝不动的跪在原地。
“这是怎的了?”一边问着一边把视线放在了床上,突然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这...怎么还有一个本就该死了的人?
“徒儿有一事想求师尊帮忙。”
求?
凌云尊者准确的抓住了这一个字,什么时候自己这个桀骜不驯的弟子会用这个字了?
不过想起床榻上躺着的人,凌云尊者也猜到个大概,摸了摸胡子,“你是想让为师救他?”
“是。”
凌云尊者更加好奇了,他走进床边,脸色一变,“经脉尽断,丹田具碎,心脉居然也裂了...都是墨莲决留下的痕迹,这少年是你的弟子?”
“是。”
“不对啊...”观这孩子的面向,他本该在七年前就该死了的,怎么会活到十六岁。
他张了张嘴刚想对辞镜说些什么,竟发现自己的话到嘴边居然说不出口。
心中泛起了惊涛骇浪,指尖不自觉得抖了两下。
竟被天道所插手?
此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辞镜不知凌云尊者的想法,听到他说的这句话心中咯噔一下,“有何不对?”
挣扎了半天也说不出自己想说的,凌云尊者无力摇了摇头,“无事...从这孩子身上的伤看来,大罗神仙现世也是救不回来的。”
随着凌云尊者的话音,辞镜的身体轻晃了一下,有些眩晕。
若是连师尊都没有办法...
他不敢想...
“你也别急,大罗神仙是不能救,你却可以。”
“我?”师尊的话与柏林的如出一辙,可这关键到底是什么。
“当初留下这玉符,本是为师算到你日后有一死劫,没想到如今一看竟是被你这徒儿挡了下来。”
“也罢。”
说完,凌云尊者闭上双眼,掐着指决。
本想着算一下他这徒孙的命格,没成想却是一片漆黑。
他不信这个邪,转念又算了辞镜的。
当初掐算的死劫确实没了踪迹,不过...他的命格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莫非...
他突然睁眼看向床榻上沉睡的楚寒远,眼中闪过了然。
“本尊这有一药方,集齐上面的药材,炼制成一枚极品丹药给你这徒儿喂下,方可修复丹田,护其心脉。眼下可先寻一块千年寒冰,制成冰棺把他安置在寒泉附近,让他得以吸收寒泉中的灵气,总归有些好处。”
“至于他的那一线生机...”
“你只要记住为师的话,万事顺从天意便好。”
凌云尊者这话说的玄,辞镜皱了皱眉倒也没说什么。
如今得了可唤醒寒远的法子,他倒是没有那么心急。
只要是能稳住寒远的心脉,他有的是时间去等待。
师尊能与他说这般多,已经仁至义尽。
毕竟,他也不是这凡尘中人了。
辞镜点了点头,“多谢师尊。”
“你我师徒何必言谢,百年未见你这性子倒是鲜活了许多,想来也是我这徒孙的功劳了。”
“徒儿的性子向来如此,何来鲜活一说?”
许是很久未见,凌云尊者的面上颇有一些怀念,辞镜面上虽看不出有什么变化,眼神却放柔了许多。
凌云尊者是除了楚寒远外 ,第二个可以让辞镜温和了性子的人。
“此处是为师未曾飞升之时你所居住的地方,如今可是让你这徒儿住下了?”
“是。”
“你倒是心眼子偏到一边去了,怎的当初白黎想住两天的时候也不见你让他来住 。”
自辞镜拜他为师以来,也不知是不是小时在凡尘之中受过的苦楚太多,他的领地意识自小便特别强,本想着长大以后会好些,没成想越变越烈。
修仙之人本就孤独,习惯一个人枯燥的生活也挺好,他这个做师尊的倒是也未曾阻拦过。
凌云尊者边说着边四处打量着陈设,与自己离开之时一样,就是摆件变得多了些,那窗边放着的桃花枝到是让着死气多而些颜色。
第59章 记住为师的话,万事顺从天意!
“这桃花枝是你摆在这呢?”他回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这从小就不大爱说话的徒儿。
没成想,许久未见,不光是性子鲜活了,还多了些许人情味。
他现在越来越好奇,他这个徒孙到底是何等人物,能让自己这目中无人的徒儿做到这种地步。
“嗯。”辞镜有些不自在的把视线移开。
“为师可是记着,当初你五师兄就在你那桃花林中折了一束花枝,你就跟人家闹得没完没了,怎的这回还主动折了枝,放在此处?”
回想起当初辞镜年幼之时做过的趣事,凌云尊者的笑意更盛。
这次辞镜倒是没有窘迫,反而走进窗边,站在那玉花瓶面前,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那娇嫩的粉色桃花瓣,“寒远喜欢。”
凌云尊者叹了口气,也想清楚了方才他觉着诡异的事情。
就算是当初辞镜出事他也不会像现在的他一般,失了理智,把自己封闭起来。
两人的连心的手指上有一条若有若无的红线缠绕,他方才没有仔细看,以为只是简单的师徒线。
可镜儿如今的表现...
哎,罢了 ,小辈之间的事他也懒得多说什么。
再者说...
凌云尊者看了看床榻上的人,能替镜儿挡了死劫的人,总不会是会害了镜儿的人吧。
想到这,他豁然开朗,一扫方才的郁闷,吊儿郎当的走到辞镜身边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既然事情解决了,为师能在凡世的时间不多,你这百年来可有寻到什么好酒?快,好好与为师痛饮一番。”
辞镜被动的被凌云尊者拽出了许久未出过得侧殿,心生无奈。
师尊的性格到时没什么变化,正经一会儿就绷不住了。
谁能知道整个大陆人人敬仰的凌云尊者在私底下会是这一副老酒鬼的样子呢?
不过话说回来,辞镜也知道师尊这番举动是什么意思。
本死寂的心也生了一些暖意...
师尊啊...还是老样子。
“诶,镜儿,你挖那边的土做什么?”凌云尊者坐在凉亭那,眼睁睁的看着他向来目中无人的徒儿径直走到了一处桃树下,蹲下身徒手挖着坑。
莫不是被他徒孙这次重伤弄得神志不清了?
“寒远当年看徒儿嗜酒,就向徒儿讨了这些无用的花瓣为徒儿酿了些桃花醉。”
“那时的寒远也如同徒儿现在一般,明明可用真气凌空翻出,可他偏偏就不。”
边说着回想当时的场景边对着凌云尊者解释,曾经觉得特别平淡的事情也变得越发清晰起来。
见他又是这幅魂游的模样,凌云尊者失笑。
镜儿能变成如今这幅样子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若有机会,自己那个徒孙醒过来,他应找个机会再次回来看看。
辞镜不一会便翻出了两罐巴掌大的酒坛,一手拿着一个走到凉亭处。
他先是把手上和酒坛上的污泥用清尘决洗了去,才把其中一坛递给凌云尊者。
这一举一动竟还是与当初楚寒远第一次为他取酒时,一模一样。
凌云尊者接过后,倒也不急,拿着酒坛在手中把玩着,“你倒是舍得拿出来,想来,这酒也没剩多少了吧。”
辞镜默了声,眼中闪过痛意。
“罢了罢了,起码如今吊住了性命,本尊这徒孙也不像是短命之人,总会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