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齐昭挡住楚寒远想去扒他衣服的手,面色阴沉的看着南冥王,“看来本尊当日的警告你并没有放在心上,如今,也别活了。”
眼见着齐昭的手要拍下去,楚寒远打断道:“慢着,我不想让他死了。”
死,是这个世界上最轻松的事,他突然不想让这个南冥王那么轻松了。
齐昭眉头锁的老紧,这小孩儿是不是玩上瘾了?他是嫌方才不够危险吗?
“他不是爱慕你吗?方才本想着让你亲手了解他,如今见他这副样子,活着可能比死了还难受。”楚寒远面上带笑,眼神却冰冷,“南冥王,你说...让你最心爱的人废了你的修为,把你关在他的寝殿下方,让你日日夜夜都听着我们的欢声笑语过活...”
“这样的感觉...是不是比死还难受?”
“楚寒远!”
“齐昭。”楚寒远笑意盈盈的打断他,伸手搭上齐昭的肩膀,“你觉着如何?”
齐昭低眸看了楚寒远半天,眼中的情绪复杂纷乱,最后转为平静,“甚好。”
“尊主...啊!”
齐昭下手下的痛快,他已经不想再从南冥王嘴中说出任何一句话了。
被废去修为的痛连大罗神仙都扛不住,更何况区区的一个南冥王。
如今魔气散去,他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生生的被痛晕了过去。
楚寒远面色平淡的看着地上如同死尸一般的南冥王,嗤笑出声,“敢...咳咳,敢毁我容貌,气死你!”
到嘴边的话突然转了个弯,还好它既是刹车,不然那句敢伤我男人就要脱口而出了。
现如今他已经接受齐昭接受的太快了,若是再口头上承认,怕是这个男人便会察觉到不对劲。
或许...楚寒远偷偷撇了一眼齐昭凛冽的脸,他已经察觉到了...
“看什么?”
偷看人家被抓了个正着,楚寒远也不尴尬,“突然发现你还挺好看的。”
“恩?”齐昭挑眉,“今日才发现?”
“往日没有修为,看的不大透彻,今日这一看...”楚寒远忽然凑近他,眼神颇为认真的描绘着男人的脸型,“好看是好看,就是觉着你不应该长成这个样子,应该更加俊美的。”
齐昭心尖一跳,面不改色道:“那你觉得本尊应该长成什么样子。”
“恩...”楚寒远状似细细捉摸了一番,“应该会同我师尊一样俊美吧。”
对于楚寒远突然提起辞镜这件事,齐昭眼底忽然变暗。
小孩儿...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但是他并没有猜疑太久,楚寒远忽然又转了话锋。
“不过...”
齐昭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你应该能比我师尊长得更加...锋芒毕露一些。”
齐昭闻言心下一松,想来是自己的精神太过紧绷了,小孩儿或许并没有怀疑什么,而是单纯的看出了他的骨骼罢了。
“莫要再谈论这等无聊的话题,你的脸需要好好回去上些药,浪费的时间已经太久了。”
楚寒远耸了耸肩,看着男人的背影松了口气,还好话转的快,不然就露馅了。
“诶,他这边怎么办?”
齐昭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本尊自会派人处理,跟上。”
“来了。”
楚寒远微微一笑,几步便走到了男人身边,同男人一同离开南鸢殿。
原书中曾将丁勉玩弄的团团转的南冥王今日便折损于此,从今以后在这魔域中少了一个南冥王,而在魔尊大人的寝殿地牢之中,多了一个整日乱吼乱叫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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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那处便是我们魔域人人都不敢随意进入的魔渊森林了。”
阿奴指着远处那黑漆漆的一片,为楚寒远介绍道。
楚寒远顺着阿奴指着的那个方向望过去,眼中一片惊叹,这便是原书中辞镜栖息的地方吗?看起来好压抑啊。
“原来这就是魔渊森林...”他向前走了两步,在山崖边立定,试图看的仔细一些。
可这一举动差点把阿奴的魂儿都给吓飞了,忙拽着楚寒远的手腕一把给他拉了回来,“楚公子...楚公子,这山崖峭壁的,您还是站在这儿看吧...若是您这一不留神掉了下去...奴婢就算是有百条命都不够魔尊大人杀的...”
楚寒远被他这一动作吓了一跳,表情一僵险些抻到脸上的伤口,“这么一惊一乍的做什么?”
回想起齐昭前几日的所作所为楚寒远就来气,明明他的经脉已经恢复的很不错了,没想到从南鸢殿一回来他便又立马封了自己的修为,害的他脸上的伤口恢复的都慢了不少。
若是普通的伤痕,用一些药自然就会好的很快,可谁知那个南冥王不知道在鞭子上沾了什么东西,他这脸就算是上了药也仅仅是止住了血。
如今齐昭正忙着为他找寻可恢复的法子,自己呆在寝殿中闷的慌,才要阿奴带自己出来走一走。
“魔尊大人说了,您如今身子骨不好,这时若是来了一阵风给您吹下去可怎么办...”
强忍住嘴角的抽搐,楚寒远真香把阿奴这个傻玩意儿一脚踹下山崖。
什么叫一阵风能给他吹跑?他是林黛玉吗?
“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楚寒远劝告自己不与他过多计较,“得,本公子就站在这儿看,你若是再没事吓唬本公子,本公子就让你尝尝什么是被风吹跑的滋味。想必,凡间的风筝你还是听说过的吧?”
...
阿奴低下头,小脸皱的老紧,他怎的发现这与楚公子的日子相处一久,楚公子的行为举止是越发的幼稚了。
“好了,你再与本公子多说一说这魔渊森林的事。”
言归正传,魔渊森林的作用他还是知道的,原书中曾说过此处是隔代魔尊的宝库,其环境凶恶,就连植物都是可杀人的利器。
第124章 哪怕你容貌尽毁,本尊也赖定了
“奴婢年岁不大,听到的也不过就是那些个老辈所讲过的传闻。”
“听说里面特别凶险,凡是进去过的人,除了魔尊大人便没有人再出来过...”
楚寒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来这魔域的人甚少有人知道魔渊森林所存在的作用。
“不过,奴婢听说,历代魔尊都很反感有人接近那处,若是发现了,必回严惩,甚至丧命。”
“齐昭也是这般吗?”
阿奴脸色一变,想起了自己曾经偷偷看到的那一幕。
“魔尊大人...魔尊大人倒是从未立过此规矩,不过...公子也知道,奴婢自小便收人欺凌,每次都是躲在此处偷偷哭...几月前奴婢深夜来此...曾见过魔尊大人拎着一人进去...出来时那人便不知所踪...”
“然后呢?”
“而后奴婢因着胆怯,一直不敢再来此处,后来听那些个人议论,说是东冥王的心腹不知是何原因惹怒了魔尊大人,被魔尊大人亲手带过去喂了那魔渊深处的腾蛇...”
能惹怒齐昭,还不怕浪费时间亲手尖将人送去喂腾蛇...
楚寒远一想便通,目光落在下面的那一片漆黑的森林处,想来...是那个什么东冥王不安分,对着魔渊森林里的宝库起了念头,刚好被齐昭抓了个正着。
心中暗笑,齐昭虽然失了辞镜的记忆,却也在某些方面与辞镜相差不了多少。
“魔域的风未免太过刺骨,我们回去吧。”
今日本就是出来闲逛,自己曾好奇的魔渊森林也瞧见了,自是没有什么好呆的。
不过,提起那条腾蛇,楚寒远忽然想到至今还未曾破壳的神兽---吞天蟒。
怎么这颗蛋到现在都没有动静,别是个死蛋吧...
若真是死的,那自己因着这么个死物牺牲的未免也太多了。
楚寒远心情忽然很是烦闷,阿奴见楚寒远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以为是被魔域的风吹的难受,忙将手臂上挂着的披风为楚寒远披上,念叨着:“公子,咱们还是快些离开这儿吧,此处地界高,风凌冽的很。”
“恩。”楚寒远点了点头,顺着方才来的路率先走在前头。
他要不要等着齐昭回来,将那颗蛋交给他看一看,他应该能帮到自己...
此时,楚寒远整陷入自己的思绪之中,并未注意到前面的人,直至那人出了声楚寒远才猛然回过神,入眼的是一个面无表情身高八尺的大汉,穿得一身深紫色长袍,周身的气息有些阴森。
“奴婢参见北冥王大人。”
北冥王?原来这就是原书中曾一直跟随在辞镜身后忠坚不移的北冥王---北拓。
楚寒远嘴角弯了一个弧度,冲着北冥王点了点头,态度客客气气让人挑不出错处,“原来是北冥王,幸会。”
北冥王一言不发的看着楚寒远,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绪,南鸢的事儿他已经知道了,没想到眼前的这位凡人居然真的让魔尊大人动了真心,居然会在正需要人手之际废掉南冥王这一大助力,如今一见,看他这面向,此子...当真是个狐媚的。
楚寒远见北冥王不理他,倒也无所谓,北冥王的性子一向沉默寡言,为人...哦不...为魔倒也算是正直,将阿奴唤起,笑意盈盈的冲着北冥王道:“寒远便先告辞了。”
说完,便准备越过北冥王与其擦肩而过,没想到才与他错开了两步,便听到身后有一沙哑的声音响起。
“楚公子既然被尊主带回了魔域,便要学会安分些。”
楚寒远挑眉,并没有回头,他有些好笑的回道:“北冥王这话寒远怎的听得不大懂?”
“想来南冥王一事,与楚公子脱不了什么关系吧。”北冥王回过身,目光盯着楚寒远略有些纤细的背影,语气有些低沉,“被尊主瞧上是楚公子的福气,莫要太过恃宠而骄,乱我魔域根基。”
“呵呵~”楚寒远笑的明媚,回身看向一本正经与自己讲道理的北冥王,“本公子区区一介凡人,这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又有什么本事怎能乱了你魔域的根基呢?北冥王未免太过高看本公子了。”
北冥王听了楚寒远这番言论当即眉头一皱,“南冥王做事儿是不地道,但也不是非死不可...”
“等等。”楚寒远听这话不乐意了,沉声打断他,“北冥王慎言!南冥王如今活的好好的,怎么到北冥王嘴里就成了死人?”
“那副疯疯癫癫的模样又与死了有什么区别?”
“哦~”楚寒远点头,漫不经心道:“那也对。”
“总之...本王警告你...”北冥王警告的话并未说得出口,忽然他脸色一变,将接下来的话吞之入腹。
楚寒远正好奇北冥王怎么不说话了,忽然一张有些冰凉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腕,一阵冷香笼罩住他,他便知道是齐昭来了,侧头抬首看向男人如刀削般的侧脸,温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齐昭以一副保护的姿态揽住楚寒远的肩膀,冰冷深邃的目光落在了北冥王的脸上,“北冥王今日倒是清闲。”
“属下参见尊主。”北冥王恭敬的对着齐昭行了一礼,脸色有些僵硬,他怎么也想不到魔尊大人会在此处出现。
齐昭冷哼了一声,不再看他,把视线落在怀中人的身上,“他可是欺负了你?”
听了齐昭的话,北冥王心中一紧,掩在衣袖下的手握紧了拳头,他本以为楚寒远会直接趁机同齐昭告状,没想到楚寒远接下来的话让他心中变得异常复杂。
“我看起来就那么好欺负吗?任谁都可磋磨一番?”楚寒远没好奇的白了他一眼,余光缺瞥向一直低着头的北冥王,“只是刚巧在此处同北冥王遇见聊了两句罢了。你今日回来的倒是早,解药可找到了?”
“找到了,只是恢复期略有些漫长,本尊怕你忍受不了。”他知楚寒远在乎自己的那张脸,这治疗时间一慢,还真不知这小孩儿能不能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