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文昌仙尊应声道:“叔侄之间有什么话说开了便好,想来祁宗主也不会太过怪罪于你。”
“晚辈借仙尊吉言,如今日头已晚,晚辈便先行告退了。”
“好。”
闻人修看了一眼一直跪在地上的柏林,也顾不得同情他了。
今日舅舅被自己气的不清,哎...这该如何是好。
眼见着闻人修的身影消失不见,文昌好似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徒儿一直跪在地上一般。
“起来吧。”
柏林称了声是,站起身,脸色依旧不太好看。
“你向来是个稳重的,怎的今日会同闻人修大打出手?”文昌皱眉,看着自己最满意的亲传弟子,训斥道:“你知不知现如今有多少双眼在盯着我们剑宗,你是生怕别人抓不到咱们的话柄吗?”
文昌仙尊说的道理柏林自然是懂的,可一想起闻人修方才说的那些话柏林还是忍不住心中生起恼火,“徒儿知晓,可这闻人修未免太过嚣张。曾经他就一再出言不逊,今日更是将小师叔的名讳一次一次的放在口中,言语间更是尖锐。徒儿心生不岔...”
“他向来就是个嚣张惯了的主,你理他作何?”文昌瞪了他一眼,打断他,“本尊还未曾与你算账,你倒是看不惯其他人了。”
...
听出了自家师尊的责怪,柏林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师尊已经知道了自己什么都知情。
见柏林脸色有些不太好,文昌仙尊倒也没有逼迫他说些什么。
他们这些占星算命的人都会有自己的底线,只要是柏林不做出那些违背宗门之事的话,他便不会过多追究。
“林儿。”
柏林正了正神色,恭敬的应声,“师尊。”
“想来你掺和那些事也是因为你小师叔的原因,不过此事到此为止便罢。日后,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情切莫掺和太多,对你不好。”
“是。”柏林点头,他也知道掺和太多两人感情之间的事不好,若不是见寒远师弟和小师叔之间的事情太过坎坷,他也不会横插上一脚。
现在惹得袁峰跟他较劲,师尊也训斥与他。
...
柏林表示他好苦,他招谁惹谁了!
“还有...”
“是。”
“你和袁峰的事...”
这话音还未落,柏林听到袁峰的名字心头猛地一跳,他动了动喉结紧张的看向自家的师尊,在当下提出他与袁峰之事...到底是何意?
师尊是如何发现的...
难得见自己的徒儿这般紧张的神色,文昌倒是哑然失笑,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语气中竟是带着一些欣慰,“你能忍耐到现在也是不容易。”
呼。
原来不是反对自己与袁峰,柏林瞬间松了一口气,不反对就好。
“不过...”
文昌话音一转,让柏林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竖起耳朵听着自家师尊接下来的话。
他的表情举动属实太过有趣,逗的文昌仙尊轻笑不断,“你也莫要紧张,本尊又不是什么老顽固。”
“你们二人之间既然已经心意相通,准备何时结为道侣?莫要等到时从旁人口中说出什么闲话,那时名声不好。”
“道侣?”柏林反问了一句。
“不然?”文昌眉头紧锁了一下,用一种异样的眼神上下的打量着自己的徒弟,好像他是个负心汉一般,“你同袁峰那孩子可是命定的缘分,你可别想着做那些个不道德之事。”
柏林的脸色瞬间黑了,奈何面前的人又是自己的师尊他才忍住没有一巴掌打过去。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师尊,您误会徒儿了,徒儿只是想着先将此事暂且先放一放,想来阿峰也是这般想的。”
“为何?”文昌有些不理解现在年轻人的想法,“选一良辰吉日办一场结侣大典,大典之事自是有人准备,又不需你过多操心。”
“师尊。”柏林无奈,道出心中所想,“徒儿自然也是想早些与阿峰结为道侣,可如今寒远师弟闭关...”
柏林并没有说下去,他知道文昌仙尊会懂他话中的意思。
果然,文昌仙尊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感叹道:“寒远那孩子,是个倔的。”
柏林轻笑,“无论寒远如何倔强,心性总归是好的。他又向来与徒儿和阿峰交好,总不能缺了他不是?”
“恩,若是心性不好,你小师叔也不会做出这等糊涂事。你想的也是周全。”
“师尊~”柏林走到文昌仙尊身边扶住他的手,突然起了心思,“您呀就不要过于操心了,各有天命不是吗?”
“呵。”文昌瞥了一眼突然对自己热情起来的柏林,抬了抬眉梢,“本尊也不打算操心辞镜和他弟子的事,说吧,突然转变态度是所谓何事?”
这孩子虽不是自己从小带大的,可毕竟也养活了这么多年,对于他的脾性还是了解个九分的。
柏林嘿嘿一笑,狗腿似的在文昌仙尊垂着肩膀,“师尊,您刚才提出要徒儿与袁峰结为道侣时,徒儿突然想起一件事。”
“何事?直言便好。”
“就是三师叔那里...”
“你还没有搞定你三师叔?”
文昌打断他,合着是想让自己当个和事老,省的到时修元师弟会打死他啊?
“咳咳。”柏林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解释道:“阿峰害羞,每每徒儿想去第三峰言明的时候,他总会阻止。”
“三师叔平日里向来是个好说话的,可若是让他老人家知道徒儿将阿峰咳咳...三师叔一定会把徒儿给炼了。本来一开始还是有一些勇气的,这不让阿峰一拖再拖的不敢去了嘛。”
第157章 论那头拱白菜的柏林
文昌仙尊没好气的嗤笑了一声,“瞧你那出息。”
“师尊~”柏林双掌合十,可怜吧唧的看着自家师尊,祈求道:“求您了,您也不想徒儿被三师叔扔炼丹炉里面炼了吧。”
“你把修元师弟的唯一弟子给拐到了第二峰,白菜让猪拱了,若是换成本尊,本尊也来气。”
“诶?师尊,这话您说的就不对了。”柏林不服,他好端端的怎么变成猪了,“徒儿还是您唯一亲传弟子呢!”
“哦?”文昌仙尊脸色莫名的看着他,最后为难的开了口,“那你...是被袁峰拱了?”
???
弑师会被雷劈吗?这是他道貌岸然的师尊吗?
“他还没有那个能耐拱我...”柏林被自家师尊怼的咬牙切齿。
“那不就得了,你是拱人的,本尊气什么。”
这话说的...还真有道理!柏林觉得自己嘴角有点抽搐。
“师尊!不管是拱人还是被拱,您就帮徒儿与三师叔透个底嘛~求您了!”
“这等大事,本尊作为你的师尊自然会帮你...”文昌见柏林的嘴角都勾到耳边了,“不过,你三师叔若是想要抽你的话,本尊可拦不住。”
瞬间,柏林嘴边拉长的弧度僵在了那里,最后咬了咬牙坚定道:“咳咳,只要能同阿峰一处,三师叔抽...抽便抽吧。”
“哼。”文昌仙尊冷哼了一声,负手便走,不愿再搭理自己这个没出息的弟子。
柏林嘿嘿一笑,没皮没脸的跟在自家师尊身后回第七峰。
总算有件好事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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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呢?”闻人修回到合欢宗后找遍了整个合欢宗也没有看到祁€€,最后不由得再次回到祁€€的寝殿问在那处守夜的弟子。
“回少宗主的话,宗主好像...往祠堂的方向走了。”
祠堂?闻人修皱了皱眉便马不停蹄的朝着祠堂的方向寻了过去。
果然,祁€€在这。
本想着直接进去同舅舅请罪,没想到闻人修在走到祠堂门口的时候因着祁€€的话顿住了脚步。
“姐姐,我该怎么办呢?”
祁€€跪在那里,看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两个牌位。
那是闻人修父母的牌位,合欢宗圣女与她的夫君,二人曾在探索一处秘境时不幸陨了性命,只留下尚在襁褓中嗷嗷待哺的闻人修。
“阿修如今大了,有了自己的心思...”他低声呢喃着,眼中的哀伤并没有掩饰。
在闻人修以为祁€€是在此处同他父母告状的时候,祁€€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心头钝疼。
“我终于理解了当初姐姐你对我的无力管束,阿修同我当初一样,是个倔强的。”
“明知道一直追逐的人不会属于自己,却还是如同不信邪一般,不到最后决不罢休。”
祁€€叹了口气,面露苦笑,语气中带着自嘲,“也不知辞镜师徒是不是上天派来克我们叔侄的,怎的一个个的都沦陷了。”
“我不想让阿修同我一样,守着一个人太痛苦了。”
“姐姐,若是您在,您会怎么处理这件事呢...”
“舅舅...”沙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因着方才太过专注的对着排位倾诉,祁€€并没有察觉到闻人修在自己身后。
听闻他这一声舅舅祁€€瞬间冷了脸,也没有理他,依旧跪在牌位前,一言不发。
闻人修抿唇,挪着脚步走到了祁€€身边直挺挺的跪下了身。
祁€€耳朵一动,却还是没有回头,一个眼神都不打算给闻人修。
闻人修见祁€€不搭理自己,跪着身体往前动了动,拽住了祁€€的衣袖晃了晃。
“舅舅,阿修错了。”
“呵。”祁€€冷笑,“你回来作何?本尊想着,既然你那般惦记这剑宗的人,不如这少宗主的位置退位让贤直接入了剑宗罢了。”
祁€€心中有气,闻人修自然不敢反驳。
他只好低着头,想着让祁€€发泄出来也好,便不吭声。
没想到他这一步吭声祁€€更来气了,手腕一抬直接将自己衣袖处闻人修的手甩开,站起身冷然道:“放心,本尊到时会同云澜宗主言明,想来云澜宗主还会给我这么一丝薄面接纳于你。”
“舅舅。”闻人修慌了,他忙再次拽住祁€€的衣袖,“阿修哪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