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起了什么,继续问道:“还有...勉儿呢?”
玄青色的瞳孔瞬间放大,楚寒远用一种不敢置信的目光看向辞镜。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脸,熟悉的动作,熟悉的人。
明明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可是他为何...会觉得这个男人突然变得如此陌生。
仿佛遭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打击,楚寒远踉跄了一下,险些摔了。
还好站在他身旁的文昌仙尊动作快,将他扶住,忧心的问着面无血色的楚寒远:“寒远,没事吧?”
楚寒远摇了摇头,“侄儿无事...”
在说话的同时,眼神一刻都没有离开过辞镜。
辞镜心中怪异,却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怪异。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二师兄,你唤他为寒远?”
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到底是在哪里听过呢?
文昌仙尊叹了口气,“恩,他名唤楚寒远,是你将他养大的,他是你的第一个徒儿。”
说完,他又安慰楚寒远:“你也莫要太过伤心,虽不知为何你师尊的伤势会莫名其妙的愈合,但是因着天雷曾打中他的天灵盖,如今忘记了很多事。”
忘记了很多事吗?
饶是文昌仙尊安慰他也没有用。
心中的苦涩蔓延,楚寒远的眼中满是悲戚。
辞镜能一一认出众位师伯,能认出丁勉,却唯独忘记了他。
忘记了和他有关的所有事。
还真是狗血。
楚寒远暗暗自嘲,他记着这是在现世时,失忆梗是陪着老妈看都市狗血剧的时候才有的片段。
他当时还觉着女主太过恋爱脑,男主都失忆了要跟别人结婚了,还不要脸的往上贴。
可如今...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
他也终于懂了,为何女主还会想跟男主在一起。
单单一个舍不得就够了。
舍不得曾经,舍不得这个人。
仅此而已。
“师伯放心,侄儿没事。”楚寒远勉强的勾了勾嘴角,以示自己没什么大碍。
可惜在场的除了那几个心大的便各个都是人精,楚寒远这是不是逞强,他们一眼便可看清。
“本尊的第一个徒儿?”辞镜忽略着心中的怪异,搜索着久远的记忆。
他的第一个徒儿...
忽然,他瞳孔一缩,语气有些惊讶的看着楚寒远,“你不是应该被本尊一掌拍死了吗?”
听闻这句令人骇然的话,楚寒远浑身猛然一僵,隐在众人身后的柏林脸色也变得越发难看。
还好经过方才辞镜的那些话,楚寒远这次反应快了不少,“师尊说笑了,徒儿如今活的好好的,怎会死了呢?”
辞镜皱眉,他不可能记错的。
可是就在他准备继续说什么的时候,就看到楚寒远用一种几近哀求的眼神望着自己。
到嘴边的话也不知为何直接就咽了下去。
这反射性的动作让辞镜有些恼怒,这都什么跟什么,他为什么见不得眼前这个小子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甚至在瞧见他眼上蒙了一层水光,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将那眼尾的水光拭去。
“众位师伯,小师叔终于醒了,可这身子还虚弱,不若咱们先行离开,让寒远师弟伺候小师叔休息如何?”
“待小师叔过几日身子好的差不多了,咱们再来第七峰看望也不迟。”
第205章 你这一身痕迹哪来的?
“待小师叔过几日身子好的差不多了,咱们再来第七峰看望也不迟。”
就在此时,柏林忽然插嘴,并且还疯狂的用眼神去暗示自家师尊迎合自己的话。
文昌仙尊无奈的摇了摇头,配合着柏林,“林儿说的也不无道理,小师弟这才刚醒,身子还很虚弱。”
白黎摇了摇手中的逍遥扇,眼神若有所思的在楚寒远和辞镜之间来回打量,“说的也是,想来,他们师徒应是有话要说,咱们也就别在此处打扰他们了。”
辞镜的脸色随着他们一句又一句话而变得越来越黑。
谁说他身子虚弱了,他不过就是在魔域当魔尊当久了,不愿正儿八经的坐着。
还有...
辞镜看向在自打见到自己后,视线就没有移开过自己身上的楚寒远。
他跟他这个本应该死了的徒弟有什么好说的。
“等等,你们别这么急着走,来一个人告诉本尊,本尊的爱徒丁勉呢?”不喜欢自己的情绪被眼前的人掌控,辞镜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烦。
楚寒远的脸色又白了不少,降落在辞镜身上的目光收回,垂着眸,一言不发。
辞镜的脸色更差了。
这小子怎么不看他了?
刚才不还是一直盯着他看,现如今说不看就不看了?
两人的小动作落在其他人眼中,几位仙尊互相对视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白黎直接站出来,打断辞镜的话,“你那爱徒丁勉如今正在山下执行任务执行的正忘我呢。你就别瞎操心了。”
说完,又不停的给辞镜使着眼色,让他别瞎说话。
笑话,看寒远那张越发清瘦的小脸白的,辞镜,别怪我这个做师兄的没帮你。
你再这么折腾,活该你一辈子孤寡。
别人动情顶多伤伤心,你俩动情直接玩命。
谁能跟你们折腾的起?
辞镜被白黎仙尊看的莫名其妙,刚想问他是不是眼睛难受,就听到一旁的云澜仙尊说道:“都散了吧,本尊懒得同他们折腾。”
离开前,云澜仙尊略带深意的看了一眼辞镜,最后带着林君彦他们出了冰窟。
因着每个人离开前都会用一种辞镜看不懂的眼神看他一眼,搞得辞镜一头雾水,越发的烦躁。
最后所有人都走了,就剩柏林站在原地。
他对着辞镜行了一礼,又对着身旁的楚寒远说道:“寒远师弟,好好照顾小师叔,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第二峰找我。”
柏林的意思就是,若是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可去第二峰找他商议。
楚寒远自是懂的。
他对着柏林点了点头,“师兄放心吧。”
柏林忧心的看了楚寒远一眼,最后看向辞镜,“小师叔,那侄儿先行告退了。”
“恩。”辞镜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并没有看柏林,目光一直在楚寒远身上。
这小子当真生的好看,就是有点太瘦了。
莫不是自己饿着他了?
“师尊。”
“何事?”辞镜应声应的自然,就连辞镜自己都惊讶。
“冰窟寒凉,虽是上好的修行之地,可师尊重伤初愈,还是回寝殿休息的好。”
楚寒远抿了抿苍白的唇,想要靠近辞镜又不敢靠近,只能不痛不痒的同辞镜找着话茬。
辞镜倒是没说什么,他跳下冰棺,刚准备离开的时候,就发现楚寒远的后颈处有一处红痕。
虽然楚寒远如今正垂着头,但是因着他出来的匆忙,墨发松垮的用一直玉簪挽着,让辞镜有些看不清。
想法没有动作快。
在辞镜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手已经将楚寒远后颈上遮挡的发丝给撩开了。
一颗颗嫣红色的痕迹顺着颈间的弧度往下,直至消失在领口。
有些刺眼。
辞镜的表情在这一瞬间有些狰狞,指尖无意识的在那片红痕上摩擦,越发的用力,那层薄弱的皮肉很快就被男人的动作划破,渗出了血。
“结道侣了?”
辞镜的话在这寂静的冰窟中突兀的响起。
就连他自己有没有注意到,他话语中的阴暗和醋意。
楚寒远心中一喜,忽视掉后颈处传来的痛意,他抬起头对上辞镜的那双眼。
果不其然,那双眼不知何时变成了暗红色。
“齐昭。”
“什么?”辞镜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问楚寒远:“你为何知道本尊俗名?”
楚寒远张了张口,面对依旧陌生的辞镜,他在方才的那一瞬间,还以为辞镜记起他是谁了。
可是...这个想法注定让他失望。
就算是一双暗红色的眸子,就算是行为举止都带着醋意,辞镜看他的眼神还是那般陌生。
动了动干涩的喉结,楚寒远微微侧头,躲过了辞镜的手,苦笑道:“是师尊...告诉徒儿的。”
“本尊告诉你的?”辞镜不信,“本尊俗名除去本尊的师尊,鲜少有人知晓,本尊也从未提起过。”
“师尊不信,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