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地里偷听的金鳞也竖起了耳朵,一双竖瞳中的闪过危险的光芒。
原来阿修腿抖不完全是因为承受不住的原因。
本就恼怒的闻人修忽然感觉到背后一凉,心底生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别告诉他,那只臭蛇就在这附近偷听呢。
完了,那小心眼的蛇要是听到了楚寒远的话...
凭空打了一个哆嗦,闻人修不敢多想,忙将话题岔开,“你和辞镜来合欢宗不是来溜达的吧?”
楚寒远自是知晓他的意思,不过也没戳穿,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来溜达,顺便让你帮我一个忙。”
帮忙等于求人办事,闻人修上下打量了一下楚寒远,这玩意儿是求人的态度吗?
“办什么事?”
楚寒远嬉皮笑脸道:“帮我去一趟剑宗呗。”
闻人修的脸一黑,这两师徒是不是拿他堂堂合欢宗的少宗主当跑腿的了?
再加上楚寒远方才对他的揶揄,当机立断的拒绝,“不去。”
楚寒远挑眉,“为何?”
闻人修吊儿郎当的靠在门板上,“没有为何,就是不去。”
嘲笑他一通还要他帮忙做跑腿?
呵呵,回魔域做梦去吧,做梦比他做跑腿来的实际。
就知道闻人修记仇了,楚寒远话中有话的嘲讽,“闻人少主这是恼羞成怒了?就是因为我说你身体有亏?大不了我将这句话收回去嘛。”
察觉到背后的温度又变低了,闻人修吃了屎的表情。
...楚寒远没完没了了是吧?
“同那有什么关系。”闻人修强撑着,“本少主就是不去,随便你怎么说。”
“奥。”
楚寒远点了点头,目光在四周转了一圈。
“金鳞,我这有个好东西给你,你要不要?”
话音落下,周围寂静一片,金鳞没有搭理他。
楚寒远心中苦笑,金鳞这脾气挺大,也不知道随了谁。
若是辞镜在的话,肯定会回答他。
这古怪的脾气,可不就是随了他的主人了?
一个德行。
“我知道你在同我置气。”楚寒远从储物玉佩中拿出了两本像册子一样的东西,在轻轻拍在手心伤,“哎,我本想送你一些可以让闻人修更‘开心’的东西来着,看来,你是没有兴趣咯?”
草丛中发出了稀稀疏疏的声响,金鳞动了,但是没有出来。
“行吧,那我真收起来了哦~”
说完,作势就要将东西放回储物玉佩。
“等等。”
他的动作被一道有些沙哑的声音打断,一阵风过后,幻做人形的金鳞就出现在楚寒远的面前。
只见金鳞冷着一张娃娃脸,面无表情的看着楚寒远,“是什么东西?”
有什么东西能让阿修开心?
楚寒远愣了一下。
不是因为金鳞朝他要东西,而是因为他发现金鳞的样子有些变化。
几月未见,金鳞又长高了,同他一般。
声音也沙哑了很多,同他的娃娃脸相照应,有些别扭。
难道蛇也有变声期吗?
楚寒远看了看手中的册子,并没有着急给他,反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丝毫不在意他脸上的冰冷。
“怎么?你现在就这般同我说话?”
好歹他也是自己孵出来...啊呸,用自己的真气温养破壳的。
金鳞抿了抿唇,“我们现在又没有任何关系。”
“哦~”楚寒远点头,态度很是任性,“好吧,没有任何关系那我为什么要送东西给你,不送了。”
“你!”金鳞瞪圆了眼睛,有些恼怒,“你耍我!”
“耍你了这么着?”
金鳞怒气腾腾的看了他半晌,胸口起伏,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话。
最后转身就要走。
当初说抛弃他就抛弃他,现在又愚弄他。
他再也不想看见这个人了。
这次轮到楚寒远愣了,忙拽住了金鳞的衣服。
没想到金鳞直接挥了挥衣袖,一道金色如刀刃的光芒直接打了出来。
楚寒远慌忙闪躲,却还是被刮出个小口。
上面却带着被腐蚀的焦糊味。
“寒远。”闻人修吓了一跳,忙抬起了楚寒远的那只手,“怎么回事?”
别看这伤口小,疼是真的疼,闻人修的动作大,生生的让楚寒远倒抽了一口气。
金鳞顿住了脚步,回头看过去,瞳孔一缩。
他...他没用什么力气啊?
他是确定楚寒远能轻而易举躲过去才打出来的。
怎么会...
“金鳞,你刚才用了什么?寒远的手怎么会被侵蚀?是不是你用毒了?”
闻人修气急,他本没打算掺和他们两主仆的事情,谁知道金鳞居然敢用他的蛇毒。
“我...我没有。”金鳞再无方才的理直气壮,现如今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童一般,无措的站在原地。
他没想伤害楚寒远的。
他就是气他当初...将他抛弃了。
楚寒远缓了一阵儿,见金鳞这副表情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他知道金鳞不是故意伤他的,方才那道攻击他躲过去轻而易举。
不过就是想用点苦肉计刮破点皮让金鳞原谅他罢了,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忘了金鳞的力量是上古神兽的力量,天生压制魔气。
“闻人修,他不是故意的。”
“你还为他说话!”
“不是。”楚寒远让闻人修稍安勿躁,“是我的问题,本来想用点苦肉计,却忘了金鳞的力量如今同我相克。”
金鳞听了,表情更是愧疚,嘴却硬着,“幼稚。”
“是是是,我幼稚。”楚寒远纵容着金鳞,“那不知道成熟的金鳞神兽大人能不能原谅了小人的罪过呢?”
金鳞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刚想说什么,却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向自己的方向砸来。
千钧一发之际,他堪堪躲开。
一抬眼,就发现是辞镜的脸。
“辞镜,你干什么!”
楚寒远本是笑意盈盈的,没想到辞镜居然会赶来还准备杀了金鳞。
刚才那道攻击是实打实的,若是落在金鳞的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他敢伤你。”辞镜的表情有些狰狞,血瞳闪烁着流光,“弑主的畜生。”
金鳞听了这句话,被辞镜突然攻击的恼怒消失不见,头都耸拉了下来。
他确实...伤了楚寒远。
“你干什么!”楚寒远一见金鳞受伤的表情,忙拉了拉辞镜,“你好好在正殿同祁宗主话你的家常,瞎过来填什么乱。”
“金鳞,他这人惯不会说话,你别往心里去。”
“那日之所以同你解除契约,一是因为你我契约的羁绊,若是我除了什么差错,你也会跟着我一起去死。”
“二就是...我察觉到自己快要魔化,你身为神兽,本不该于魔为伍,就算当时我侥幸活了下来,你的力量也会随着我的变化而跟着逐渐魔化,这对你不公平。”
“至于第三...”楚寒远看了一眼闻人修,“当初你同我说,你喜欢闻人修,闻人修是我的朋友,你是我的契约兽,我总不能让你带着契约同他一处吧?”
...金鳞的表情有些发白,他根本就没有想过那么多。
就算是他修炼成人,其心思同人类也不一样。
他当初只是觉得,他的主人不要他了,抛弃他了...
原来是他误会了...
楚寒远叹了口气,给辞镜留下一个警告的眼神走到了金鳞的面前。
抬起没有受伤的手摸了摸金鳞的头,就好比当初一般。
“金鳞,就算是没了契约又能如何?难道你我只见的情分,只能以契约作为延续?”
金鳞缓慢的摇了摇头,“不是...”
这声音小的,要不是楚寒远耳朵好使都听不见。
他失笑,“你是我的家人,是在我最艰难的时候陪着我走过的人,我又怎会不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