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没有留意鹦鹉的小动作,他惯来没有和敌人废话的毛病,瞬间一枪爆头,干脆利落地结束了这段恩怨。
韩通死不瞑目地趴在了地上,眼底还带着极度不可置信的神色。
赵青吹了吹枪口,见鹦鹉正在拨弄着韩通,不悦地说道:“别玩尸体。”
苏越眉眼微抽,道:“团长,我是在搜刮战利品,花豹身上说不定有什么值钱的好货。”
赵青没想到鹦鹉还缺钱花,是每次出任务的酬金不够用吗,那些可不少了。
他琢磨着要是递过去一张无限额的卡,鹦鹉会不会多想?
赵青没有包养羞辱,用钱砸人的意思,可鹦鹉从来没开口和他要过任何东西,总不能学普通人送表送鞋、送房送车,他们佣兵要这些没多大用。
苏越不知道自己头上被贴了“贫穷缺金”的标签,他只是认出了韩通的身上有些和帝国相关的东西,看样子山豹已经投靠了帝国?
不,如果已经投靠成功,那么今天暗鸦就会遭遇武装部的伏击。
所以说,韩通和帝国那边可能还在沟通阶段,或者是即将成功投靠的前夕。
之前暗鸦里出了叛徒,提供了不少内部资料给到山豹那边,如果山豹和帝国勾结上了,那么这些资料就会转交给武装部……
甚至于这些资料可能已经到了武装部的手中,这对暗鸦来说很是不妙。
苏越将匕首插回了鞘中,摸出了韩通身上的通讯器,用对方的指纹解锁后,在好友名单里浏览了一圈,果然找到了胡魁的通讯号。
和佣兵团这种下等人打交道的事情,总是由部里地位最低的胡魁负责,也难怪他时常郁结于心,觉得自己过得憋屈了。
苏越把周立言的那几张受虐照片拷进了韩通的通讯器内,又用韩通的通讯器将这些照片发给了胡魁。
并注明这是送给胡副部长的礼物,是在一间咖啡店内无意中潜入拍到的,希望胡部长以后多多关照。
胡魁第二天醒来后,看见了新收到的照片。
他向来是看不上韩通那些屁民的,只是碍于帝国的利益,不得不和那群人打交道。
结果韩通送了个什么过来?
一份大礼!
胡魁点开照片放大的时候,手都是抖着的。
这些照片是周立言的黑历史,一旦暴露出去会极大影响名望,用得好可以成为一个不错的把柄。
可是,他敢用吗?
胡魁扪心自问,这么大的礼,他没命接下。
哪怕是现在三名副部长都在等着部长上调走后,一起竞争部长的位置,可周立言地位特殊,手段高明,胡魁可不想和他硬碰硬。
更何况在投靠之初就送他这样的礼物,是不怀好意想挑拨离间,削弱武装部的整体实力?看样子山豹佣兵团其心可居,分明不是真心投靠过来的!
胡魁心里有了推论,韩通之前发给他的资料也都丢进了垃圾桶里,他现在根本就不相信这些狡猾佣兵的半句话,一定挖了许多坑等着他跳呢,他看起来很蠢很好骗吗。
将照片的事情通报给了部长萧远,又和周立言好声好气地解释了一番后,胡魁这才放下了心,避免了以后可能有勾结佣兵暗害自家人的嫌疑。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好人好事做到底,胡魁直接无视了山豹佣兵团那边发来的求援信号,觉得这一定是陷阱。
胡魁将计就计,按照这些信号定位到山豹佣兵团的位置,埋伏了几日,将他们彻底清理干净,以儆效尤。
周立言在见到那几张照片的时候,整个人都气乐了。
那些佣兵在知道他是谁的情况下,竟敢拍下他的丑状,并当成礼物送出去。
很好,佣兵杀手都是一路货色,肮脏又龌龊,他最喜欢的东西就是被这些混账给带坏了。
周立言删掉了那些照片,没有理会那个叫山豹的佣兵团,他相信以胡魁那不大的脑子,也理应懂得该如何处理。
此时脾气不顺,周立言挑了根最粗的皮鞭,用鞋尖踹了下脚下的青年,凉凉地说道:“知道该叫我什么了吗?”
原本嚣张肆意的秦羽,此时无比乖顺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地道:“老、老师。”
第21章
暗鸦据点内,赵青收到了有关山豹佣兵团全数覆灭的消息,动手的人传闻是帝国武装部,也不知道山豹如何招惹到了那样的庞然大物,导致连根独苗都没留下。
仅仅是一个月的时间,山豹就被彻底除名了。
赵青摸了摸下巴,将这件事情记在了心里,准备转移眼下这个兵团的主据点。
他有一种莫名袭来的危机预感,这里虽然地形复杂,易守难攻,也准备了很多条撤退的后路,可之前在城内巷战的时候,就和山豹交手了数次,难免会留下一些痕迹。
以帝国武装部的实力和手段,很有可能一路顺着那些痕迹摸到这里,万一暴露了行踪,那暗鸦的下场比山豹也好不到哪里去。
帝国对待佣兵团的态度一直都很反复无常,有时候大肆招揽,有时候斩草除根,简单来说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并且顺的时候会挑个时间才勉强接受,逆的时候无论何时直接拍死。
赵青不想给帝国当狗,他叫来几名心腹,妥善安排好转移的流程。
苏越守在门外站岗,他资质尚浅,刚刚当上小队长,还没有参与重要会议的资格。
守着空无一人走廊很是无聊,苏越企图倾听一下会议内容,可惜会议室大门的隔音效果很好,哪怕是背靠在门上,也无法听见里面传出丝毫声音。
苏越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白金卡片,在手里翻看了一会。这是赵青悄悄塞给他的,怕他缺这缺那又舍不得买,所以把自己的佣金卡上缴了。
苏越面上带着几分受宠若惊,心里却明得和镜子似的。
别看团长给钱给得很大方,还不是把他当贼一样防,万一哪天闹崩了,让银行把卡冻结就是一个通讯电话的事情,也损失不了多少。
会议结束后,赵青揉了揉疲惫的眼角,起身走出了会议室,他将鹦鹉叫到房间中,准备晚上好好放松一下。
苏越倒是无所谓白天站岗,夜晚上岗,他用无色无味的沐浴露把每一寸肌肤都清洗干净,确保能伺候好他的金主。
卧室内,赵青慵懒地靠在床头,同样一身水汽,略微湿漉漉的发丝挂在耳边,掩盖了一些阴郁凌厉的气质,整个人变得柔软了一些。
苏越知道,团长看上去极不好惹,实际上某些地方却是又湿又软,玩久了还能吐出水泡。
可惜,上辈子他没敢下手玩得太过分,这辈子既然都像是被包养了一样,那是不是该拿出点专业素养和职业操守来?
苏越松了松睡衣扣子,声音低沉而带有磁性地问道:“团长,今晚来几次?”
赵青眉梢微挑,开着玩笑道:“我可以选吗,那算次数太麻烦,一次七个钟怎么样?”
苏越:“……”
他又不是根铸铁,哪能坚挺这么久。
赵青拉着苏越的浴袍带子,将人一点一点地扯到了床上,道:“这么主动询问,不像你往常拖拖拉拉、推推拒拒的作风,是不是有事情要求我?”
苏越摇了摇头,坦然说道:“拿钱办事,天经地义。”
赵青皱了皱眉,说道:“拿什么钱,你说的是我给你的那张卡?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见你缺钱,才送你的。”
苏越顺势将浴袍扔在了一旁,道:“团长,如果我没和你睡一起,你会把卡给我吗?”
赵青当然不会,他的兵团里可不养年轻力壮还啃老的人。
苏越见团长沉默不语,不由得笑道:“所以说到底,不过是我出力,你出钱,无心交易,却也成交。”
赵青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鹦鹉给堵住了嘴。
他不太擅长接吻,往往是主动出击,然后溃不成军的那一方,现在也是被鹦鹉啃得气息不稳,差点裤子没脱就缴械投降了。
过了好半响,赵青稍稍推开了点鹦鹉,才微微呼气道:“你别多想了,我说了很多遍,我没有把你当那种人看。”
苏越摸了摸团长那冷白的肌肤,道:“没把我当那种人是吗,那我现在可以走了?”
赵青被他摸得身心起火,脸上带着几分热意,闻言不由得瞪了他一眼,道:“你敢。”
苏越莞尔,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年头谁还不会在床上说点甜言蜜语,许下终身承诺呢。
他用手掐着团长的腹肌紧实的窄腰,在男人的耳边呢喃道:“团长,我和你开玩笑呢,放松点,别夹疼我了。”
赵青哪里受得了鹦鹉的这一套,他按耐着身体的反应,一字一句地强调道:“鹦鹉,我最后说一次,那张卡只是因为我想给你,就给了你,不需要任何代价,没有什么意味,你不用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要是真不喜欢刷卡,就扔垃圾桶算了。”
苏越垂眸冲了进去,在男人的忍痛声中,淡淡地说道:“团长,你放心,我会好好保管起来的。”
赵青好不容易说服了这个愣头青,心下悄然松了口气,却没有察觉到鹦鹉隐藏在眼底的冷静镇定。
暗鸦佣兵团的团长,在上辈子就是一件代表着卧底成功的战利品,苏越对于这些大大小小的战利品,向来都是一视同仁,没有偏心哪一个。
无论是一项成果,一种武器,一株植物,还是一名俘虏,在他看来都是可以上缴给总部,换取积分和功劳的任务道具。
苏越尽职尽责地完成了今晚的工作,抱着暖呼呼的团长在冬夜中沉沉睡去,当天亮时,他听见了身旁人起身穿衣的声音,还听见了团长坐在床边,和他讲述昨晚会议的内容。
“鹦鹉,我们准备转移这处据点了。”赵青倒了一杯冰水灌入口中,清爽一下精神,他看着似乎还有些睡眼迷蒙的鹦鹉,定神道,“新据点是在距离这里五百多公里的废弃油田旁边,老鹰和孔雀已经连夜过去了,你和肖覃负责后勤保障。”
苏越用指骨轻轻揉了揉眉心,像是在缓解刚睡醒时的迷糊,他低声问道:“团长,为什么突然和我说这些?”
赵青微微一怔,笑道:“这些是兵团里边的重要事宜,本就是要和你说的,可惜我们现在人员还没聚齐,人手严重不足,不然昨晚也用不着你亲自守在门外护卫。”
赵青拍了下鹦鹉的脑袋,安抚道:“等金雕、画眉他们过来就好了,怎么你昨晚该不会是受委屈了吧?”
苏越心里一僵,面色如常:“没有,我守卫习惯了。”
赵青可不相信,他道:“真的没有?昨天夜里我这把老骨头都要被拆散了,明明第一晚上还……”
他突然闭上了嘴,初次晚上的鹦鹉的确很温柔,温柔到让他差点以为自己天赋异禀,随便吞吐手到擒来了。
结果后面几次鹦鹉来真的,才让他接受了自己根本抗不住男人玩弄的事实。所以最开始的时候,鹦鹉其实是因为顾虑他的感受,所以一直忍着?
苏越神情带着莫名其妙地问道:“第一次晚上怎么了?”
与此同时,他的心里忍不住咯噔了一下,难道团长发现了端倪,发现刚重生的他反应不对劲?
赵青不想太拘束着鹦鹉,于是轻描淡写地说道:“没什么,就是有些意外你的尺寸,先起床洗漱吧,一会去和肖覃汇合。”
苏越将信将疑地看着团长,默默收下了对方的夸奖。
原来暗鸦准备转移据点了,上辈子赵青腿部受伤,又被帝国武装部伏击后,的确是动过转移这个主据点的念头。
当时选好的地址,似乎也是距离这里五百多公里的一处废弃油田边上,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暗鸦第二次元气大伤,就是因为那处油田发生了爆炸。
当苏越去到医疗室的时候,肖覃已经在那里等待很久了。
只不过这段时间里,他每次见到苏越都有些面色不善,搞得苏越不得不多次提醒对方,当初是谁奋不顾身、不计前嫌地将同事救出苦海。
不感恩就算了,还给脸色看,真是一头白眼狼。
肖覃看见苏越一副无事人的模样,忍不住道:“你就不能顾着团长一点吗?”
苏越:“?”
肖覃气不打一处来,道:“团长每次和你熬夜谈事后,第二天就会面色苍白几分,虽然别人看不出来,但却瞒不过我这个专业战医,你就不会多劝劝,别天天熬这么晚。”
苏越:“……”
他倒是想劝来着,但团长总是夹着他不放,能有什么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