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惨死后重生了 第19章

周立言勾起唇角,在通讯器上敲出了一行字:“周五晚上7点,帝国酒店老地方,商讨有关南星的事情,情况紧急,必须过来一趟。”

过了一会,苏越发回了信息:“好,会按时到。”

萧远在一旁问道:“你确定他一定会去?我记得这几年苏越加入暗鸦后,就没什么机会被你带去那个地方了。”

萧部长将心比心,如果换成是他,那是死在外边都不愿意回来的,不过苏越不一样,他是被周教授一手调教出来的东西,思想本身和常人就不同。

周立言笑了笑,道:“他前不久调查过我的档案,还问我以前如何在南星捡到他的事情,您说这次他会不会过来呢?”

萧远愣了一下,然后拍了拍掌赞许道:“不愧是周教授,拿捏宠物恰到好处。”

暗鸦据点。

苏越把通讯器上的所有信息删除,而后仰躺在了宽大的床上,看着雪白的天花板,缓缓闭上了双眼。

南星,据说是他的故乡。

按照资料记载显示,他在父母被杀害后精神受创,失去了记忆,独自一人流落在了南星的街角,在饿死冻死的边缘不断徘徊,最终被周立言好心救回了武装部,并且进入育才中心,成为了从小培养长大的武器。

一把谁都可以使用,谁都可以指挥,目的只为复仇的武器。

苏越在脑海中一点一点地把这些琐碎的信息整理在了一起,不断地拼凑和分析,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都想要为此讨一个说法。

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育才中心里面许许多多和他一样遭遇的孤儿。

可惜了,上辈子他没能成功,还死得那样凄惨,好像有点可怜,又好像很活该。

苏越翻了个身,眯了眯眼,决定下周五去看看情况。

或许会有什么新的发现,但前提是得避开暗鸦的监控,消除身上的怀疑,不能再落入今天这样的险境了。

他闭目浅眠,天明时准时起床,准备出去吃个早饭,重新融入兵团集体之中,为周五的出行做好准备。

苏越洗漱完毕后,换上清洗干净的衬衫,披上外套,在开门的时候还稍稍留意了一下,确定外边没人堵他,这才轻松把门打开。

出去后刚往左边走了几步,抬头就见到了等在走廊拐角处的团长。

赵青不知道在那里等了多久,走廊的窗户还开着,他的身上萦绕着一层薄薄的寒意,狭长的双眸看过来时,有些干涸的唇瓣带着几分苍白。

苏越停下了脚步,犹豫着是返回房间不吃早餐,还是换个方向出去。

没等他做出决定,就听见团长沉声道:“我是洪水猛兽吗,还是人形门阻器?站哪里都能阻碍了你要走的路?”

他随意拉了一下被风吹开的衣领,朝苏越扔来了一小罐药膏,道:“找肖覃要的,我的子弹很特殊,你脸上的伤口虽然小,但还是尽快处理上药比较好。”

苏越这才感受到了面颊上残留的刺痛,昨天发生的事情太过于急迫和危险,他甚至没有精力去顾及这一道血痕。

他接过了药膏,很是客气地说道:“谢谢团长。”

赵青盯了他半响,方才转身离去。

苏越把药膏放回了外套的兜里,准备吃饭完再说,只是在迈步的一瞬间,他突然想到这种特制子弹击中目标后,会扩大伤口,带来剧烈疼痛。

连擦脸而过的一道细微的伤痕都能维持不断的刺痛,就很能说明这种子弹的杀伤力。

而团长是对着腹部直接开了一枪,这么近的距离,这么重的伤势。

苏越后知后觉地发现,或许赵青身上的伤口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疼,持续不断,透骨难耐。

第27章

接下来连着几天苏越都没有见到团长了,对方似乎从那一晚上起就结束了养伤阶段,开始繁忙地处理事务,也不再对他进行监控,苏越也主动避开了所有可能接触到团长的机会。

老鹰和孔雀重新物色到了一个新的地点,是一座位置隐秘的废弃村庄,但周围有水源也有足够的土地,只要修好通往外界的路,就可以重新建立一个新的主据点。

金雕和画眉负责继续调查K和K背后组织的事情,在调查的途中,他们还带回来了一个惊人的情报,之前被确定为新据点位置的地方竟是发生了燃油爆炸,那一处几乎被整片移平。

如果当时他们没有取消据点转移计划,那么暗鸦中大部分人很有可能会随着物资一同抵达目的地。

要是运气不好,爆炸的时候就在新据点里面,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爆炸,凭借人类的身躯再强悍也扛不住,暗鸦必定损失惨重。

兵团上下万分庆幸这次的幸运,只有苏越一边埋头用餐,一边深藏功与名。

他又立功了,没有报酬的那种,总感觉这辈子打工有点亏,有时候还要倒贴。

苏越确定这一次危机过去后,心情放松地想了些有的没的,直到团长突然在他面前坐了下来,才反应过来立即将最后一口豆奶喝掉,端着餐具准备离开。

赵青伸出手,把他的餐盘给按住了。

苏越:“?”

赵青略微有些不耐,眼神渐沉地说道:“都过去这么多天了,还不想见到我?”

苏越沉默了一瞬,道:“没有,团长多想了,只是最近做任务有些焦虑,回来后就没怎么出门。”

赵青轻嗤了一声,扫了眼餐盘,道:“心里焦虑,胃口不错?”

苏越轻轻凝眉,神情平静地说道:“总是担心又被人当成卧底怀疑,心里自然焦虑,但若下一秒就成了枪下亡魂,那不如先吃饱饭好上路。”

赵青面色顿时冰冷阴郁了下来,像是被人用匕首戳在了痛处一般,连腹部的伤口都开始隐隐作痛。

苏越抬眼看向眼前的暗鸦团长,语气沉稳地问道:“团长特意来找我,是有什么吩咐吗?”

他以为这段时间里,赵青是不会想见到一个疑似卧底,但是却自证了清白,反过来打了上司脸的下属。

周围的佣兵被这不同寻常的气氛给震悚到了,悄悄远离了这一张桌子。

只有肖覃路过的时候,特意解释了一句:“之前鹦鹉有提过新据点可能存在安全风险,建议更换位置,没想到一语成谶,那油田实在太火爆了,确实不宜居。”

佣兵们恍然大悟,原来团长是准备过来夸赞一下鹦鹉的先见之明,是他们看错了表情,总觉得团长像是在围堵随时准备撤离的鹦鹉。

苏越也跟着明白了,他笑了笑,道:“之前只是我的一点推论,虽然因为情报不足而没被采用,但是阴差阳错之下,倒也躲过一劫了,算是万幸吧。”

赵青松开了按住餐具的手,道:“该奖赏给你的不会少,这次是我们预判失误,应该采纳你的建议才对。”

苏越谦虚地低声道:“奖赏就不必了,都是我应该做的。”

从懂事开始,“奉献”二字就是他的精神支柱,无私忘我地为帝国武装部献出一切,是他一生做人的根本。

赵青起身道:“无论该赏还是该罚,团里自有规矩,吃完饭过来办公室一趟。”

苏越:“……”

既然团长发话了,他不好当众拒绝,而是还是要给予奖赏这样的理由,硬找借口退掉也不合理。

思来想去,苏越只好再次踏入团长的办公室,并且做好了随时逃命的准备。

上一次被安排了一场剧本,差点就成了死亡名单里的一员,现在是否真的完全撇清了嫌疑,苏越已经不敢轻易确定了。

赵青总能在上一分钟还夹他夹得紧紧的,下一分钟就用枪抵他抵得死死的,这种刺激玩命的心跳游戏不适合他常玩,万一心脏承受不住,当场梗塞了怎么办。

苏越在敲门之前,先预算了连夜突围的可行性和成功率,并在脑海中为接下来被追杀的日子规划好了逃生路线。

他抬起手来,敲了敲门,迈步进屋,把门合上。

办公室里只有赵青一人,这人应该是刚洗完澡从房里过来,穿着浴袍,头发还有些湿漉,此时站在窗台边,任凭外面的月光照亮身影轮廓。

今天的天气很好,万里无云,星月明亮。

苏越小心谨慎地站在桌前,和赵青保持一定的距离,确保留有逃生的空间。

他主动开口询问道:“团长,你刚洗好澡是要休息了吗,没必要专门过来给我颁发奖赏,直接记在绩效单上就好了。”

苏越在武装部里有一本功劳簿,上面记载着他大大小小的战绩和立功情况,暗鸦这边也有类似的绩效单,上面记录下来的功绩是可以换取一些贵重特殊的东西。

赵青听见敲门声后就转过了身来,见鹦鹉一副随时走人的模样,还口口声声说着不要奖赏,不禁眉眼一挑。

他抬起手来,抽掉了浴袍的腰带。

苏越:“!”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纯粹了身体的应激反应,这种退避的行为应该会降低威胁感,可他却觉得,好像更加刺激到了团长。

赵青预计了许多男人可能的反应,包括但不限于过来把他压在地上,或者把他按在墙上,或者把他推到桌子上,但万万没想到鹦鹉的一个动作竟然是后退。

这是什么意思?

玩腻了、看烦了、干厌了?

赵青不禁冷笑出声,道:“你怕什么,怕我吞了你?”

苏越一动不动,摇了下头,委婉建议道:“晚上风凉,团长注意保暖。”

赵青气极反笑,他道:“过来。”

苏越不是很想过去,这么近的距离很容易受制于人,他不能保证在不重伤赵青的情况下可以逃离。

赵青如同毒蛇一般盯着他,神情阴冷地重复了一遍:“过来,到我面前来。”

苏越只好缓步走了过去,绕过桌子,站在了赵青的面前。

他道:“团长有什么吩咐?”

赵青还能有什么吩咐,他只想好好犒劳一下惨遭冤枉,受到迫害的鹦鹉。

身为一名不够严谨负责的上司,赵青很愿意让鹦鹉泻一下火,免得对方一天天的和他憋气,连面都见不上。

结好不容易把人给叫到了办公室,月明风清,气氛正好,他清洗干净了站在这里,鹦鹉竟是无动于衷,并且明显想要离开。

赵青深吸了口气,道:“我再次诚恳的和你说一声对不起,如果你还不解气,用匕首划我一刀好了,在脸部还是在身上都随你。”

苏越微微一怔,他沉静地看着赵青,同样认真地回道:“团长不必这样,我接受你的道歉。”

赵青苦笑一声,道:“接受,但是不原谅,对吗?”

苏越顿时无言,他原不原谅有关系么,重点在于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他总不能像飞蛾扑火那样,不管生死性命,只管做以待毙。

赵青见鹦鹉保持沉默,心里就有了答案。

今天的他真像一个小丑,在自以为是地讨好人。

赵青深吸了口气,手微微颤抖着把衣服拉上合好,无意中擦过腹部的伤口,眉心自然微皱。

他自嘲地说道:“今晚让你看笑话了,出去吧。”

苏越没有动作。

赵青以为他在计较功劳的事情,用力系紧了腰带,顺手打了个死结,淡声补充道:“说好的奖赏我会记在绩效薄上,这次做得很好,以后继续保持。”

苏越轻叹了口气,他用桌上的白开水洗干净手,而后走上前来握住了赵青的腰带。

赵青愣了一下,神情不明地问道:“你要做什么?”

苏越动作灵巧地解开了那个死结,松开了合拢的浴袍,果然看见腹部的伤口被强行勒出了几丝血来。

他从外套兜里掏出了之前的特制药膏,打开盖子挖出一点,蹲下身去细致地把药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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