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几分示好。
根本让人讨厌不起来。
进来前,秦朝意还?对她满是防备,进来之后却没了敌意。
程时雨带来的西?瓜是在冰水里一直泡着的,这会儿依旧冰凉,吃一口满是夏天的甜味。
三人吃了几口西?瓜,没人说话也没有之前尴尬。
程时雨率先吃完,拿了张纸擦嘴后又给洛月递了张纸。
洛月将瓜皮扔到垃圾桶,做足了心理准备,沉声道:“想?聊点什么?”
“你。”程时雨也不会饶弯子,目光从洛月转到秦朝意身上,补充道:“你们。”
恋爱怎么会是一个人的事儿呢?
秦朝意比洛月要更坦荡,“我在追她,她还?没答应。”
洛月皱眉,低声道:“我对她也有好感。”
没道理让秦朝意去承受程时雨的质疑。
洛月自是站在秦朝意身前担着的,“如?你所见,我喜欢的,是女生。”
对着程时雨承认,远不及当初对程时景坦白时简单。
记得当初她对程时景坦白,就是吃饭时随口一说。
程时景也愣神,随后问了几句,便没再提过。
但程时雨代?表着的,是月亮岛那?些?对她好的人。
因为接受过对方的好,所以没办法忽略她们的看法。
于是就将自己困在这里。
这句话在洛月脑海里已经盘旋了两天,准备等机会去找程时雨说明。
却没想?到是程时雨率先来找她。
话在没说出口时永远有无法衡量的重?量,一旦说出口,重?量陡然消失,整个人都跟着轻松不少。
程时雨一怔,随后尴尬地笑了笑,“我来找你就是想?跟你道个歉。”
洛月始料未及,表情诧异。
程时雨捏着耳垂不好意思地说:“那?天早上我反应太大了,对不起啊月姐。”
洛月:“……”
“要是有伤害到你们的地方,多多包涵。”程时雨说。
洛月微顿:“时景哥喊你来的么?”
程时雨摇头:“不是。”
“我就是觉得咱们这样太尴尬了。”程时雨摊手:“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对不对?”
洛月没想?到这件事在程时雨这儿也这么被轻拿轻放了。
顿时有些?感动?。
只是还?没来得及回应程时雨,就听秦朝意在一旁淡淡道:“确实?,反正?也不只她一个人喜欢女的。”
洛月斜睨了她一眼,怕她提及颜辞,低咳一声示意她别拖别人下水。
程时雨却没听出她言外之意,直白道:“是啊,不是还?有你么。”
洛月:“……”
幸好,程时雨在这方面比较愚钝。
而秦朝意却微微抬眼,“难道你不是?”
程时雨:“……?”
办公室内的气?氛因着这句话变得微妙,洛月抬手戳了一下秦朝意的肩膀。
秦朝意低敛着眉眼,伸手摆弄洛月桌上的花。
花已经放了几天,有些?蔫巴。
秦朝意纤白的手指把蔫巴的花揪下来扔进垃圾桶,内涵道:“月亮岛上一般种?什么花?”
“玫瑰、月季。”洛月不知她突然换话题是何意,却还?是回答道:“月亮岛的玫瑰是出了名的好看,尤其是粉玫瑰和香槟玫瑰。”
“好吧。”秦朝意说:“之前去早市的时候倒是见过。不过……”
她抬眼看向程时雨,以一副探究的神态呷着笑道:“我以为月亮岛上遍地开?百合。”
程时雨:“!”
洛月:“……”
-
程时雨没看出洛月是姬,就像洛月没看出她亦是一样。
在月亮岛上,她的秘密比洛月藏得更深。
起码程时景知道洛月是。
可?程时景一直都以为程时雨以前交的是男朋友。
她唯一谈过的一场恋爱,肆无忌惮地占据了她热烈青春的恋爱,却连恋爱对象的性?别都被混淆。
所以程时雨在这里闭口不提前任。
这几年也有人陆陆续续找她妈说亲,但她以前妥协过一次,便没再妥协第二次。
再加上还?有程时景这个“男丁”顶着,程时雨也就把这件事搁置了。
没想?到,她一直藏着的秘密会被陌生人看穿。
或许如?果她不是从小就和洛月认识,也会在第一眼看见时凭直觉认出。
但因为太熟了,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
洛月亦然。
所以在秦朝意说完后,洛月皱眉问:“你什么意思?”
秦朝意耸耸肩:“具体的,你问她。”
程时雨:“……”
“你也?”洛月问得隐晦。
程时雨抿唇,没应答。
可?在这种?情况下,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因为如?果不是,一定会竭力否认。
可?程时雨轻呼出一口气?:“我哥还?不知道。”
洛月承诺:“我不会告诉她的。”
程时雨看向秦朝意:“你怎么知道的?”
秦朝意思考片刻,“猜的。”
钟灵虽然在她耳边说过很多和前任的事儿,但秦朝意不认为在钟灵尚未知情的情况下,就可?以参与到两人的感情之中。
况且,她又不是傻子。
钟灵和程时雨分手,谁知道她们是不是跟仇人一样的前任?
明知道洛月还?蛮在意程时雨感受的,要是程时雨知道她是钟灵的闺蜜,万一在洛月面前说她坏话怎么办?
本着“死队友不死贫道”的精神,秦朝意“大义灭亲”。
但尚存的一点儿良知让秦朝意替钟灵问了句:“你以前谈过恋爱吗?”
还?未等程时雨回答,洛月率先提出疑问:“那?你以前谈的那?个就是女生?”
程时雨:“……”
本来是找洛月解开?误会顺带祝福一波的,结果莫名变成了“三堂会审”。
这两人的架势俨然是要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程时雨往后退了两步,却被洛月拉住。
洛月问:“你不说我怎么帮你?”
程时雨:“……”
分明就是一句画大饼的话,但从洛月嘴里说出来莫名让人信任。
其实?她哪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她都和前任分开?多久了。
也不知道人家还?记不记得她。
或许以她那?个浪荡的性?子,早就换了不知多少女朋友。
也可?能已经跑到国外注册结婚了。
这谁知道?
但程时雨没有任何能怪她的理由?。
当年不辞而别,杳无音讯,都是她自己选的。
程时雨也做好了孤独一生的准备。
但当洛月说完后,程时雨脑海里浮现出的竟然是当年从嘉宜离开?那?幕。
大雨如?瀑,偏她在夜里搭了回月亮岛的船。
海上风浪翻滚,人站在甲板上都要被风吹倒,那?天她都在想?,不如?就翻了船,以身葬了海。
倒比做一个背信弃义的人来得好。
可?偏偏船没翻,她只是淋了一夜的雨,发?烧晕倒在船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