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高岭之花的爱人 第55章

事后,田恬从抽屉里摸出一盒烟,点燃了坐在地板上吸,他背靠在床边,一只手臂搭在床沿,头也仰着搭在床沿上,长腿随意横在地板上,腿间事物歪贴着腿根儿。他赤身裸/体,浑身泛红,闭着眼睛一口一口抽烟,周遭烟雾缭绕,他看起来好像坐在云端。

几个字跳进苏聿容脑海里€€€€我做过的他。

好性感的五个字,好性感的画面,让苏聿容突然充满了创作欲。

他也取了一根烟,含在嘴里,凑到他的烟头上借火吸燃。然后拿出他的平板和pencil ,打开绘画软件,靠在床头画画。

“在做什么?”田恬仰着头睁开眼睛问。

“画你,别动。”

田恬哧哧笑,重新闭上眼睛养神。

苏聿容勾画完了一个大概,凑近递给田恬看,田恬说:“这也不像国画。”

“这是油画底稿。你别动,我先大概上个色。”

过了会儿,田恬问:“好了吗,摆累了。”

“好了。”

田恬爬起来看,画面是他的大侧面,由上往下的视角,有他大半张脸,闭着眼、叼着烟,接着是染了粉红的肩、臂、腹、腿,和他的私密器官。

右下角写着“我做过的他”,一旁是他的签名“XH.su”。

田恬很喜欢,侧头赏了他的人体画家一个香吻,笑道:“下次给我画个遮羞布吧。”

苏聿容说:“都是我的私藏,要什么遮羞布。”

田恬好奇地问:“难道还有?”

“你忘了,你让我给你画画来着。”

“哎呀,随口一说……”

苏聿容把他拉进怀里,一起靠在床头,手臂从他的背上环过去,手指操作平板,打开绘画软件的存稿。

一幅一幅划过去,田恬惊讶地发现,苏聿容竟然存了很多幅画,好像全都是他。

他应该是忙碌中抽时间画的,不算多么精细,但外行人看审美看意境,已认为那是难得的杰作。

有一张画他侧躺着的背影,用繁复的线条勾出他背部肌肉的结构,往下是陡然落下的腰,再往下忽然升高隆起的臀盖在薄被之下;还有一张画他的下半身,应该是站在厨房里,他没穿上衣,下面穿着一条松垮的短裤,手上忙着做饭,裤子的松紧带掉到了胯骨下面,因此露出了侧边深刻的人鱼线,人鱼线斜向下探,隐没于一些若有似无的毛发之中;最早一幅是露营那次,他在湖中游泳,在晨光中回头一笑。

每幅画右下角都签了作者的名,“XH.su”,田恬忍不住笑了下,当初他一度以为“XH”是“小花”的意思。那也没错,苏聿容的确是一朵美丽的高岭之花,高岭之花就应该开在神坛上,受他尊敬受他仰慕,让他呵护让他宠爱,永不跌落。

第63章 当你需要个夏天,

周六晚上苏聿容没有留宿,他好几天没回家,说要回去关照一下苏奉峦。田恬知道,之前问过,苏聿容不在家时,仰赖于室内监控,还有苏白壶的老管家老助理加上谭辉泉轮番关照。平日里他上国际幼儿园,寒暑假都很短,放假后不是参加游学,就是去国外的亲戚家度假,小日子别提有多丰富了。苏聿容这个当“爸爸”的也会定期露面刷脸。

苏聿容叫田恬一起回家,田恬以腰酸背痛不想动弹为由拒绝了。

“那你休息吧,他外婆送的东西你放哪儿了?我带回去。”

说起这个田恬也还有气,他说:“算了吧,不适合你弟。”

苏聿容有点窘迫,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说:“适合。那我自己去衣柜找。”

“不在衣柜,在楼梯下的储物柜。”田恬没好气地说。

苏聿容:“真的很抱歉。”又说:“以后不会发生这种事了,我会跟我爸妈谈,也会告诉保姆。好吗?别生气了。”

田恬没有多问他要同父母谈什么、怎么谈,问了也无能为力,不如少操那些心。况且,苏聿容看起来应当是一个会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且很有担当的人,事情交给他去解决是令人安心的。

苏聿容弯腰从储物柜里把衣服、玩具拿出来,摊在地板上看了看,问:“怎么感觉东西少了?”

田恬:“哦对,我剪坏了几件,取了样品送去我们单位的生化检验实验室测甲醛和荧光剂了。”

本着对苏奉峦负责的态度,田恬回家后想来想去还是无法忽视苏夫人说的那句话,在这之前他还真不知道原来纺织品安全级别还分A类B类C类。他在单位熟人多,打听到有个科室有紫外分光等全套的设备,就托他们帮忙测一测,结果几块样品都是完全符合安全标准的。

苏聿容听了更加讪讪的,走过来搂着他说:“有什么可测的。”

“要测,看看我的智商是不是从小被甲醛和荧光剂给祸祸坏的。”

“那不能,你一看就是个大聪明。”

田恬被这句逗笑,仅剩的那点儿生气就彻底消散了。

苏聿容看他笑了,更加起劲地开起玩笑来:“要不然,我把雪精灵这个品牌给你买下来?让他们做男装。”

“滚!”

周天一早苏聿容打电话过来,说今天要去公司呆一天,把职业经理人处理的事情再过一遍,叫田恬去公司找他玩儿。

田恬说:“你上班,我有什么可玩的,不去了吧。”

“想你陪我。”

田恬笑道:“我今天安排了一天的事,这会儿正在去健身房的路上,好久没去,腹肌线都变浅了。下午要搞搞论文。要不晚上我来接你下班?”

苏聿容叹道:“晚上我有会要开。”

又问:“你还上之前那个健身房健身?那儿环境不好。”

田恬:“开业的时候办的卡,3000管三年,还要什么自行车,便宜就好。你在开车吗?我听到喇叭声。”

“陈师开,我坐车。”

田恬:“……”苏聿容刚刚说了什么来着……这人脸皮好厚。

“你想去就去吧,只是别再让人揩油了。”

田恬仔细想,之前何曾被人揩过油?

“尤其是那个长得像扑棱蛾子的男的。”

田恬:“……”

说的是那个喜欢练背、上次推过他额头的大哥吧。

“还有,别在那儿洗澡,没什么隐私,练完回家洗。”

田恬:“再见!”一秒挂断电话。

田恬在健身房呆了整整一上午,喝光了三瓶宝矿力特电解质水,运动衣被汗水打得透透的。

他照例在卷腹椅上坐会儿透透汗,等体温降下去,他喜欢坐这个地方,因为这儿比较通风,而且旁边是重铁器械,可以边休息边看别人怎么练。自己举铁的时候常常动作不到位,练的不是地方,甚至造成运动损伤,旁观别人的动作常能发现自己的问题。常来健身的人都已混成脸熟还经常相互纠正,你一组我一组得轮流练,又能锻炼身体又能聊天解压。

今天练背大哥果然也在,一边做高位下拉一边轻轻松松和人聊天,那一对宽阔虬结的后背肌肉群确实像蛾翅。高位下拉对他而言就是放松运动,练完六组他招呼田恬去冲澡,田恬笑着摆手:“我回去洗。走了。”

“为什么?你不觉得满身的汗黏糊啊?”

“黏糊啊,可是家里那位管得严。”

大哥哈哈大笑,骂道:“靠我还怕你看我呢!你的脑子都被谈恋爱黏住了。不去算了。”

回到公寓,田恬把手机放进浴室防水盒里,一边慢条斯理冲澡一边接着听《沧浪之水》。刚冲完头,苏聿容打来视频电话,田恬闪到一边把自己躲出镜头,才敢接通。

苏聿容:“在做什么?”

田恬:“在洗澡,你旁边有人吗?”

“没有,我一个人在办公室。”

田恬便站回花洒下面,把沐浴露挤到起泡网上,打出泡沫再涂到身上。视频那头苏聿容穿着衬衫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捏了捏眉心,然后从桌子上拿起眼镜戴上,盯着视频里的人看。

镜头从田恬视若命根的腹肌往上,只能拍到小半个上身,他沐浴在浴室暖光的灯光中,肌肤水光潋滟。

苏聿容正看得出神,田恬突然大头凑近镜头,问:“有什么事?”

“没事,看看你在干什么。你洗吧。”

“哦,那我挂了。想你宝贝。”

“别挂,放着,我想看。”

下午田恬搞了一下午论文,跟着苏聿容上次给他改的目录思路走,果然写得顺了好多,他挂着微信,遇到不懂的,就立马截图发消息问苏聿容,他有时候回得快有时回得慢,但都仔仔细细替他解答了,如果消息说不清,就打过一个电话来解释。

问多了田恬自己都不好意思,好像是老师讲过的研究方法,可是他忘记了。苏聿容说没关系,没有经过运用和重复的知识本来就记不住。田恬调侃自己是个笨蛋,苏聿容一本正经地说:“你闭嘴,我不准你这么说我男朋友!”

田恬笑得不行,说:“香毫,你现在可是越来越会了啊。”

苏聿容说:“嗯,爱上你,无师自通。”

挂了电话田恬不禁想,苏聿容确实聪明,之前说话那么硬,学会说情话就好像是一瞬间的事。

田恬听得万分享受,正独自美得冒泡泡,忽然收到一条所领导发来的信息:“小田,明天早上到了单位来我办公室一趟。”所有的恋爱泡泡瞬间破裂。

年假休完了,明天要硬着头皮回去面对单位那个摊子。

周天余下的时间都在焦虑中度过,田恬反反复复在心里预设领导的谈话内容、自己的应对方式。他不想丢掉工作,听说现在找个稳定工作特别费劲,可是继续待下去又不知道需要面对怎样的目光。

田恬后知后觉地开始生李涛的气,如果他不嚷出去,可能影响不会这么坏,可能领导就会睁只眼闭只眼当不知道。所领导田恬了解他,连骂人都要拐十八个弯的,当面锣对面鼓不是他的风格。除非必须摊开来说。

焦虑。焦虑得没法去做任何一件事情。

晚上十点,田恬终于忍不住给苏聿容打了一个电话去。

“聿容,会开完了吗?”

苏聿容那边静悄悄的,他低声说:“还没,我在走廊上打电话,抱歉啊前阵子耽误的事情太多了,这两天没有好好陪你。”

“没事。”

苏聿容静静等了一会儿,没等到田恬接下去的话,但这不难猜,他在等待的时间里想了想,“是不是很担心工作?”

被苏聿容说中了,田恬心里一酸,竟然莫名其妙觉得委屈,恋爱啊怎么会把人变得软弱。

“嗯。”

“害怕?”

“嗯。”

其实这种害怕是苏聿容不能体会的,他在自己的世界里向来横行霸道,不用仰视任何人的鼻息。他暗自皱眉,实在不喜欢自己的爱人为了一些无所谓的外部环境担惊受怕,但他忍住了说简单粗暴的“不用干了我给你换个工作”,他得先接受对方环境和思维的局限性,才能真正解决他的问题。

“那你好好想一想,明天和周二那天晚上,哪个更让你害怕?”

不用想,田恬不假思索地说:“当然是周二晚上。”

“对啊,这么难的时刻你都经历过了,那天你救了我的命,你宣布爱我,哪里还有比你更勇敢的人?你的勇气比你以为的还充沛,甚至我的勇气也是靠你援助的。”

“真的吗?”

“真的。明天白天无论多难,到了明天的这个时间,我们大概正抱在一起,我会亲你,我给你唱歌。所以你害怕的时候,就期待一下明天晚上,好吗?”

爱情啊能让人一瞬软弱,又更加更加更加顽强。田恬从鼻腔里发出湿漉漉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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