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替身的我把总裁吃穷了（13）
宋宸扬并没察觉到傅雪乐瞳孔地震般的神情，只以为她问的“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是在关心自己，最近他确实比较忙碌，也许脸色看上去有些憔悴，便冲她自诩宠溺地笑了笑：“你能关心我，我很高兴，还以为你会一直对我这么冷淡呢。”
这却是傅雪乐应付不来的场面了，她忽然觉得一阵恶寒，浑身被腻出了鸡皮疙瘩。
面对男人的款款深情，她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沉溺其中，将对方当成唯一的知心人与救命稻草，而是……
看着那颔首时微微叠起来的肉下巴，傅雪乐只觉得宋宸扬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愈发摇摇欲坠，尤其是当这个人一步一步地走向自己时，她的脑海里仿佛出现了“咚、咚、咚、Duang！”的重物砸地音效。
学文学的女孩也是擅长脑补的，明明宋宸扬只不过是胖了七八斤的样子，她却脑补出了泰坦巨人走在冰川地面上的画面。
巨人的每一脚踩在冰原上都是一个蛛网状裂开的坑，冰冷的海水从坑底汩汩涌现出来，溢满巨人的脚背，同时也浇透了傅雪乐还未来得及紧张跳动的心。
她情不自禁地又往后退了一步，并慌张地在心里求助于姜蚀，就在宋宸扬察觉出些许不对，想要仔细去探究时，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而姜蚀也在同一时刻顶替了傅雪乐。
“干得不错，下次你还可以对他再凶一点，多来几次就能摆脱渣男的阴影了。”姜蚀还不忘给她进行心理辅导。
傅雪乐惊魂甫定，又羞又窘地向他传递了一道类似“我会努力的”意念。
宋宸扬接起电话还没听两秒，脸色就变得相当难看，似乎是秘书联系不到他，便打到他的手机。姜蚀听觉敏锐，电话虽然没有外放，却也听个一清二楚，那头提到了“前台”“林小姐”等词汇，语气焦急。
原来是林曼青到了公司楼下，吵着要上来见宋宸扬。前台得到自家老板的命令，不能把没有预约的人放进来，在门口拦得非常辛苦，林曼青不管不顾就要往里面冲，还对前台破口大骂，场面闹得十分的不好看。
可林曼青的面子又不能真的不给。
宋宸扬捂住手机，看了姜蚀一眼，目光含着歉意：“你先等在这里等我不要走……”
“然后你去买个橘子是吗？”姜蚀顺嘴接了一句。
“我去买……不，我是去见一个人。”宋宸扬差点又被他带跑偏，那股熟悉的无力感又来了，是他所熟悉的“傅雪乐”，宋宸扬再没有怀疑，反倒是笑了一下，“要是你饿了，可以去我的办公室，下午他们给我送了盒巧克力，你可以随便吃。”
说完，宋宸扬放开按住话筒的手，跟那头的人说着什么，秘书大概是也到了前台，电话那头传来了林曼青尖细的嗓音。
这声音的穿透力还挺强，姜蚀没有刻意竖起耳朵，都能听见林曼青在说：“宋宸扬，别忘了是我把黄伯伯介绍给你认识的！你还敢拦我！”
宋宸扬立马转过身，加快步伐朝电梯走去，看那六亲不认的脚步，怕是气得不轻。
姜蚀原地打了个呵欠，没再关注他，倒是傅霜音心里一动，想到了什么，对他说：“姜蚀，去他的办公室。”
“嗯？”姜蚀抹掉眼角打呵欠沁出的生理泪水，一时没反应过来，“你也饿了？”
傅霜音说不是，悄摸地给他传来一道意念，姜蚀眼睛微微眯起，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了解。”
姜蚀大摇大摆地走进宋宸扬的办公室，外面的秘书看见也不会说什么，毕竟宋宸扬这段时间对他的态度众人有目共睹，心照不宣，还贴心地为姜蚀泡了杯茶。
姜蚀笑着冲那美女秘书道了谢，目送对方离开并关上门，便马上放下杯子，抱起放在桌面上的那盒巧克力，毫不客气地拆开包装，捻起一颗雕刻成爱心状的酒心巧克力丢进嘴里，一边去翻宋宸扬的抽屉。
“哦对，马上要到西方的情人节了。”姜蚀看着桌面上的日历，见2月14日那天还被宋宸扬给圈了起来。
他对西方情人节的日期记得没有凡人那么清楚，主要是每年的七月七日他能在天庭上看到牛郎和织女鹊桥相会的宏大场景。
这两人也算得上是仙界有名感情好的夫妻了，尽管如今织女早就把她老公接到了天上，但每年的七夕节小夫妻俩还是要搞个形式，搭个鹊桥什么的，顺便宣传他们卖服装的夫妻店，由成千上万只喜鹊叼着织女设计的巨幅海报在天河招摇，场面那叫一个壮观。
不过他们家的七夕促销活动确实很给力。
可惜他们家不是做食品生意的，这让姜蚀怨念了很久。
牛郎不是放牛的吗，放牛的不该开个烤肉店、串串店、火锅店什么的？何况他们还养了那么多喜鹊，喜鹊下的蛋也能吃啊！
卖什么衣服，卖衣服多没前途！
姜蚀一个分神的工夫，就听见傅霜音嘲讽一笑：“你没发现吗，那盒巧克力就是宋宸扬特意买给你的。”
男人故意引姜蚀去他的办公室，把爱心形状的巧克力放在那么显眼的位置，还有日历圈起来的日期……做得这么明显，还不是生怕姜蚀发现不了。
可惜姜蚀完全不能领会男人的用心良苦，他只是皱了皱眉：“这是专门给我的，不是别人送的？那才一盒也太小气了，起码来个十盒八盒的才对得起我的胃口吧？而且不是我说，这种精美包装的巧克力性价比太低，典型的酱油比鸡贵，那巧克力才放了几块，真是无良商家……”
姜蚀碎碎念着，手上却还很诚实地又抓了颗巧克力。
傅霜音笑得直打跌，真想看看宋宸扬听到姜蚀这番话后的表情，一定非常有意思。
“啊，找到了。”姜蚀含着巧克力，呼出一口甜腻的气息，从宋宸扬的抽屉底层小心地夹出一份薄薄的文件，快速浏览上面的内容后，不免惊讶，“看来林小姐的那位‘黄伯伯’，不是个简单的人啊……”
傅霜音对商场上的事情十分敏感，从刚才宋宸扬和林曼青的通话中听见一个人名，就能迅速联想到其中关节，才会故意让姜蚀到宋宸扬的办公室寻找蛛丝马迹。
她了解宋宸扬的习惯，重要的文件，他一定会做纸质的备份，而且就放在自己的手边。
哪怕那抽屉是上了锁的，可带锁的东西又怎么可能难得倒会法术的少年？
消耗法术的后果无非就是比之前更饿一些罢了，等会再从宋宸扬那里吃回来也就是了。
傅霜音快速将文件上的内容记下来，便让姜蚀将文件保持原样塞回去，等到宋宸扬解决林曼青的事回到办公室后，就见姜蚀坐在沙发上玩手机，面前摆着的是已经被吃空的巧克力包装盒。
宋宸扬：“……”虽然心里已经有所预感，但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价值不菲的进口巧克力还是被对方一个不剩地吃完了。
都没想过给他留一个。
再看姜蚀那张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单纯的脸，宋宸扬再次被一阵无力感笼罩，失笑地对沙发上的人说：“走吧，我们去吃饭。”
“好啊！”姜蚀很快收起手机，朝他笑得一脸纯良。
作者有话说：
买橘子的梗出自朱自清《背影》
第34章 替身的我把总裁吃穷了（14）
傅霜音敏锐的神经被林曼青一句无心的话而牵动，她心细如发，立刻就让姜蚀去宋宸扬的办公室，确定了对方的身份，也找到了与那位“黄伯伯”相关的文件。
那是一份与涔渔市相关的投资报告，为投资做牵头人的正是一位姓黄的风投专家。
此人来头不小，傅霜音只是从网络的新闻上攫取其中只言片语，就看得一阵头皮发麻，边做笔记，边骂宋宸扬：“这个脑瘫！他胆子肥了敢去跟这种人投资，想把底裤都赔光吗？！”
越看越是胆战心惊，傅霜音研究了一整晚的资料，最后也只能不顾形象地瘫在椅子上，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看，半晌才吐出一口浊气：“……救不回来了。”
“什么救不回来？”姜蚀前一晚吃得不错，睡眠质量也挺高，放心地把身体的主动权交给傅霜音折腾后，就没再去关注这事。此时醒来听见傅霜音如此忧心忡忡，正听得一脸懵逼。
傅霜音微微摇头，苦恼地揉着额角，给那位拥有马场并且里面的马全是戏精的王总打了个电话。
“果然，姓王的也听到了风声，这家伙滑不留手，要不是我直接去摊牌，估计他还不肯老实交代撤资的原因……”傅霜音挂断电话后忿忿地小声嘟囔起来，又骂道，“男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这个时候姜蚀也大致了解了来龙去脉，跟着附和：“嗯嗯，就是！”
傅霜音骂骂咧咧，突然意识到什么：“我这么说话，把你也骂了进去，你不觉得不高兴吗？”
“什么？”姜蚀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她是什么意思，笑了笑道，“我有什么好不高兴的，你骂得很对啊。”
反正我又不是人。姜蚀心想。
傅霜音：“……”为什么这话听上去有哪里不对劲。
她正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时，手机又震动了下，这回来电显示是宋宸扬，她差点克制不住满腔的怒火对这蠢货痛骂一顿，想想还是忍了下来，把他交给姜蚀，感觉效果会更好。
于是她对姜蚀说：“这人交给你了，快切换，免得我忍不住开麦。”
姜蚀点点头，自己接了这通电话，还没说两句，宋宸扬就表达了自己的来意：“我想订下你2月14日的全天，但希望是你来，而不是你的‘姐姐’，费用可以加倍。”
姜蚀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额头：“宋先生，希望你还记得，替身业务是我替我姐，出场的人只会是‘傅霜音’，如果你想和我本人约会的话，很抱歉容我拒绝。”
宋宸扬似乎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可还是心有不甘：“为什么不能和我约会？”
“因为我不喜欢你啊。”姜蚀回答得很是直白，他觉得好笑，这么显而易见的事实宋宸扬有什么好不甘心的。
姜蚀：“之前也和你强调过的吧，我劝你不要太自作多情，以为我对你还有感情。”
宋宸扬的声音仿佛哽住了一样，他静默片刻，犹带着几分倔强地问：“可你这段时间不是也没拒绝跟我吃饭吗？”
“那是你之前欠我的。”姜蚀的语气也渐渐冷了下来，“别以为你pua小姑娘感情的事就可以一笔勾销了，精神损失费知道吗，我吃你几顿饭你还不乐意了？”
宋宸扬的气息乱得更厉害，声音发涩：“小雪，你这样不公平。”
男人是第一次称呼傅雪乐为“小雪”，平时不是直呼全名，就是连名字都不叫。似乎只要不提到她的本名，她和自己喜欢的女人重合度就会更高。
从前的傅雪乐对这一切只能默默忍受，可姜蚀才不会惯着男人：“不公平？不是吧宋总，你也配跟我谈公平，你在要求傅雪乐抹去自我，变成傅霜音的时候，你怎么不跟她说公平，你对她又公平吗？”
姜蚀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道惊雷砸在宋宸扬的头顶，劈头盖脸，教他无所遁形。
这段时间被宋宸扬刻意忽略的事实就这么被摊了开来，鲜血淋漓，伤痕累累。
他不喜欢之前的傅雪乐，所以伤害了她也不会觉得有愧疚感，可如今他意识到自己对姜蚀有着不同寻常的着迷，也就跟所有浸溺在爱河中的人一般，希望自己的感情能够得到回应，希望自己所钟情的人能够给他投下一块救命的浮板，抓住自己求爱的手。
只可惜，他选错了人。
他喜欢的人，非但不会抓住他的手，反而还会踩上两脚，踹开那颗虚伪的心，让他清楚地看见自己的内心有多么龌龊。
宋宸扬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羞愧不已，什么叫追悔莫及。
可即便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做错，却什么也挽回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脏上的刀口越来越大，化脓发炎，狰狞丑陋，无法治愈。
“没事的话我就挂了。”姜蚀听了半天那边都不说话，他也没耐心等对方的反应，更不会顾及对方的心情，直接说，“劝你少做一点不切实际的白日梦，有那功夫不如去提高自己的工作能力。”
想到骂了宋宸扬一日一夜的音姐，姜蚀最后还是忍不住提醒了对方一句。
只不过，这话落到宋宸扬的耳中，却又变了一个意思。
“啊€€€€！！”宋宸扬捂住了自己的心口，整个人弓起身子蜷缩得像个虾子，紧紧扣着自己的膝盖，心脏疼得快要裂开了。
*
呸，渣男还想要浪漫的情人节约会，他咋不上天呢？
姜蚀哼了哼，心想，情人节当然是要让小姑娘和她正经严肃又温柔的师兄一起过啊！
陪伴是对心灵最好的治愈。
姜蚀一副很懂的样子，为傅雪乐敲定了2月14日当天的行程。
从小到大除了学校春秋游以外，傅雪乐还从未和别人单独去过游乐园。那一天，两位隐形的“家长”更是从头到尾都没冒出来说话，完完全全让傅雪乐掌控自己的身体，让她和师允度过了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一天。
尽管女孩依然羞涩，脸上的笑容却十分开心。
师允目光柔和，抓拍下了这一幕，小心珍藏。
那天他为傅雪乐拍了很多张照片，还把其中的一张设为了自己的手机封面。照片里的少女好奇地咬了一口蓬松柔软的棉花糖，小小的脸几乎要埋进大大的棉花糖球里，反差感强烈，又透着莫名的甜，能一直甜到人的心里去。
分别前，师允唇瓣微动，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最后只是揉了揉少女的脑袋，对她说：“今天挺累的，回去之后好好休息。”
傅雪乐小幅地点了点头，又小声道：“谢谢学长送我回家，今天……我玩得很开心。”
“开心就好。”师允对她笑了笑，又对沉默了一整天的姜蚀说，“交给你们了，好好照顾她。”
姜蚀控制着傅雪乐的手，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傅雪乐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有点羞窘，又有些无奈，还好师允并没有用奇怪的目光看待她。